呆呆并没有意识到蝙蝠侠阴森森的笑意意味着什么, 其他人也没有。毕竟不是谁都会在今天早餐的时候，就去思考明天的晚餐吃什么，除非正在买菜中。
他们沿着哥谭的排水系统走出来。
斯塔克惊讶的发现，这地方的出口居然在阿卡姆的背面。
现在, 正面是呼啸着的大海, 背后是废弃的阿卡姆岛, 连天上的月亮都是浑浊的。斯塔克站在礁石边上, 目瞪口呆。
“说真的，我以为这里会连着个什么武器库。”钢铁侠念念叨叨。
蝙蝠侠打断他：“有人过来了。”
小木船、昏暗的油灯, 仿佛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
望远设备里清晰的显示出对方是一只利爪, 来自猫头鹰法庭, 装备样式并没有什么改变更新, 还是那身橙黄色组合。
蝙蝠侠从对方的身形体态动作习惯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夜翼。”蝙蝠侠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蝙蝠, 另一只。没什么，有了个新爸而已。”利爪笑着，侧头看向浩克, “你可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显然浩克是登不上这架木船的。
不过浩克可以游泳前进。
蛙泳的水波追着木船，钢铁侠也被要求不要使用盔甲飞行，以免被布莱尼亚克的触手捕捉到过高的热源。
“谁？”
“什么谁？”
利爪一边划船一边回应蝙蝠侠的话，有浩克在后面时不时地推一下, 让他的工作变得轻松多了，只需要注意方向就可以。
“你的‘新爸’。”
“哦, ”利爪恍然大悟，蝙蝠侠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可真是新奇, 他有些不解, 不过还是说实话，“丧钟。我们有一段不太合得来的日子，不过后续发展还不错。”
偷听中的斯塔克：……
他默默地往边上移了移，尽量挨着木船的边沿，把更多的空间让给这对父子。呃，前父子？曾经的父子？平行宇宙的父子？
冷不丁的斯塔克有些不确定这两个人到底算不算正经意义上的养父子，毕竟两人来自不同的平行宇宙。
算了，那不重要。
总之把空间让给他们就对了。
但是话题却没有继续下去。
“哇哦，这只鲸头鹳比我们的那只要精神多了。”
利爪将目光放在船尾蹲着的鲸头鹳上，这鸟看着高大，可重量却不算沉的，单独坐在船尾也压不住平衡，蝙蝠侠依然得坐在中间压着，防止摇晃导致翻船。
被点名的鹳鹳低下脑袋，看向这个家伙。
似乎在判断。
也不知道鲸头鹳是如何思考诸如“平行宇宙”、“另一个自我”之类的复杂的事情，实际上，蝙蝠侠很怀疑呆呆是否能够理解。
这只利爪并非夜翼。
很快，人们意识到呆呆根本没有在思考这件事情。
它微微侧着脑袋看着利爪，然后张了张嘴。
熟悉的测量环节。
“不，这不是食物。”蝙蝠侠制止了鲸头鹳，“不用量，你吞不下他。”
呆呆露出遗憾的表情。
这时候斯塔克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呆呆饿了？”
蝙蝠侠略略点头。“到饭点了。”
“那你……”带了恐龙鱼吗？
蝙蝠侠用关爱ZZ的目光看着他。
原本计划里根本没有鲸头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专门带恐龙鱼过来，何况就算有对鲸头鹳的同行做安排，他们也没有办法带太多鲜活的恐龙鱼。
综上所诉，蝙蝠侠没有恐龙鱼。
斯塔克就更不可能有了。
斯塔克：……
他隐蔽的看了一眼对此依然一无所知的呆呆。
小可怜，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斯塔克开始盘算手边的东西，然后多用了点能量，偷偷扫描附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作为港口城市，哥谭的海洋环境其实不怎么样。
却也不至于附近的海域里一无所有。
斯塔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回头去看他们背后，视野中更加阴冷的哥谭仿佛地势抬高了一些，但仔细分辨就能从岸边的参照物发现，其实是水面的高度下降了不少。
“海平面下降了？”
“嗯，布莱尼亚克抽走了一些海水，”利爪说道，“现在就怕它把污染水直接倒回来。”
“所以你们是打算……”
“应该是准备把污染物和不可回收的资源与布莱尼亚克一起打包，全都丢去太阳里面销毁吧。”利爪感叹：太阳最好了，什么都会帮他们消化掉。
他说的不太确定。
“你的计划？”蝙蝠问。
利爪摇头：“九头蛇的计划。”
这话让斯塔克张大了眼睛，仗着马克盔甲会盖住他的表情，肆无忌惮的面露感叹，又仿佛有些幸灾乐祸。
“鸟飞了。”一秒切内线，“要爸爸安慰嘛？”
蝙蝠侠：……
光线有限的情况下，没人注意到远处布莱尼亚克的金属骷髅头悬浮在那里，头部带着布莱尼亚克的脑控器，周深环绕着紫光的超人。
只有蝙蝠侠似乎有某种预感，时不时打量着周围。
“在担心这边的超人？”利爪很了解他，出言安抚，“有个家伙帮我们做了屏蔽，超人是看不到我们的。”
“你不意外我们知道那么多。”蝙蝠侠依然看着远处未知的方向，说：“可蓝闪做的事情并未跟你们任何一个人商量，理论上，在这里没有人能知道他会做什么，而我们这些援军的到来，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一个奇迹。”
可利爪却知道并且毫不意外。
甚至还在等。
“谁算计了闪电侠？”蝙蝠侠质问。
利爪看向他，圆圆的护目镜隔绝了所有情绪，可利爪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表情，此时应该是带着点狡黠的，还有些看戏的味道。
“你最讨厌的人。B。”
蝙蝠侠：……
斯塔克：……
两人瞬间秒懂。
“浩克不懂！”浩克在船后方狠狠撞了一下船体，以示自己不爽，“要到水里来跟浩克学习说人话吗？！”
怒。
几乎睡着的呆呆被直接震醒，扑腾起了翅膀。
“不能起飞。”利爪急忙阻止。
但他隔得太远了，还是斯塔克立刻回头，伸手一把勾住呆呆的脖子，将鲸头鹳扯到自己怀里一抱，完美阻止它的起飞姿态。
呆呆被扯了个毫无防备，起飞对它来说本来就很艰难，一个用力不好，直接扑在了船上，差点把斯塔克撞下水去。
“哒！”
叼住钢铁脑袋扯回来。
斯塔克：……
摇摇晃晃。
浩克又用力的怼了一下船体。
利爪只能暂停划桨，扶着船沿提醒：“伙计们，小木船可不怎么结实。”
蝙蝠侠：“托尼。”
“赶紧告诉他，我可搞不定浩克。”斯塔克表示：你对爸爸要求可真高！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蝙蝠侠似乎不太乐意说出来。
利爪心领神会，替他开口：“蝙蝠最讨厌的人是他自己。”
一个人最讨厌的却是自身。
浩克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仿佛蝙蝠侠不太正常。
确实不太正常。
不过很快浩克就释然了，他想起来班纳最讨厌的是浩克，浩克最讨厌的是班纳，他们两个从生物的角度上分析又是同一个人，所以也算是“最讨厌的是自己”。
于是浩克的表情变成了“那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要跟他计较。”斯塔克在内线里友情提示，“浩克有‘浩克思维’，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的。”
从某些角度来说浩克其实非常的聪明，所以会表现出无法理解的跳跃性思维，以至于大家觉得这货在无理取闹。
蝙蝠侠表示自己理解。
但是呆呆不理解。
鲸头鹳蹲在船尾，缩着脖子，头部微侧，安静的注视着这只正在扑腾水的大绿胖。船被撞得来回摇动的时候难免有些水被溅起，船尾的呆呆受到正面冲击，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现在鸟喙上还挂着个水珠子。
生气的鲸头鹳会是什么样子？
走地鸡式撵人？
还是，无理取闹哒哒叫？
还是别的？
大家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
连利爪划船的速度都慢了不少，注意力全在鲸头鹳身上。
然而呆呆没有动，它就是这么盯着浩克，盯得绿胖不停地倒毛，几乎想要转头把班纳一把丢出来应付。
呆呆也还是一动不动。
“一座雕塑在直勾勾的注视着它的目标。”利爪感叹，“有个家伙会用这句话来形容我们这边的鲸头鹳，看来你们那边的也不差，就是这座雕塑比较可爱。”
“愚者不可爱？”斯塔克问。
“不，完全不。这只鲸头鹳盯着你的时候，也许你会倒毛，但那并不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可愚者用敌对的目光盯着你的时候，你会感到生理性的寒战和反感，只想迅速逃离，根本无法留在原地。”
“也许只是因为呆呆从来不敌对任何人。”
斯塔克若有所思。
他抬手挠了挠鲸头鹳的下巴，呆呆就放过了浩克，转头去跟他贴贴。
“毕竟是你们养出来的，”利爪笑开，“和九头蛇那边不能比。”
这样说着，他们好像到达目的地了。
利爪示意浩克不用继续再推，不远处一架隐形飞机停留在海面上，蝙蝠侠认出来，这是神奇女侠的那架。
隐形飞机的门打开，一颗橙色与黑色交织的脑袋冒了出来。
“前爸接到了？”
利爪：“……”
蝙蝠侠：……
斯塔克&浩克&鹳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