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落。
“西野,大祭司来了。”孩子们看到初厉走进部落后,一窝蜂跑去了西野的山洞,兴奋地边跑边喊。
首领在栅栏大门口笑脸迎接,“大祭司。”
初厉微笑着点点头,“首领,我们去西野的山洞,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祭司,请。”
首领退后半步跟在初厉的身侧,以示尊敬。
西野的山洞里聚集着很多人,长辈,伙伴,兄弟,孩子们,站了满满一山洞的人。
大家恭敬喊道,“大祭司。”
初厉点头示意,“西野,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西野精神抖擞,浑身喜气洋洋地朝初厉走过来,他的身上穿着初厉设计的礼服,有点儿现代模特穿皮草打扮成原始人走T台的野性美。
初厉看了看他的身后,“四位伴郎呢?”
“大祭司。”四人立刻从人群里走到西野的身后,他们的脚上穿着草鞋,其他人没穿,应该是东水特意给他们做的。
“走吧,去接东水。”
西野应得迫不及待,“好。”
初厉带着大家往外走去,今天他穿的是之前祭祀时穿的拼接连体兽皮衣裙,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俊美的脸庞,一出现就是最耀眼那个。
外袍被血染了,不能再穿,那对夫夫给他洗干净送了回来,他加了药水浸泡清洗后,收藏起来了。
山洞里的人都跟着他往外走,不过走到部落大门口都停了下来,跟着去的,只有四个伴郎,两个花童。
……
东部落。
“东水,你坐下休息一会儿,西野就快来接你了。”
东水一早就起来了,高高的个子,挺立的五官,特制的兽皮礼服穿在他身上,有种别样的野性美感。
“阿爹,你不懂,我现在心情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东水阿爹是个很温和的中年亚兽人,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来很明显的痕迹,看起来十分亲和。
笑道,“我哪会不懂你的心,阿爹也是这样过来的。”
东水还有一个大哥,比他大两岁,身材粗犷强壮,皮肤黝黑,看起来特有力量。
“东水,你过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必忍着,回来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出头。”
东水跟大哥的关系很好,一拳头轻轻锤打在他大哥的胸膛上,“大哥,你就不盼着我好,还没有结成伴侣,你就说我要受委屈了。”
东水大哥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妥,“我肯定盼着你好,只是担心。”
东水宽心道,“大哥不会的,西野很好,之前我们遇到那样的困境,他都没有放弃,说明心里有我。”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可不会放过西野。”东水大哥很疼爱弟弟,他自己都不会欺负,怎么允许别人欺负!
东水眼眶一热,“大哥,你从小到大都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嗯。”东水大哥拍拍弟弟的肩膀,“好了,今天要开心。”
“嗯。”
突然飘进来一道声音……
“东水,我来接你回家了。”
东部落除了出去打猎和采集的人都聚集到了平地上,可多人了。
今天兽人来接亚兽人回家的事被大祭司改名叫“婚礼”,现在是第一步接亲,感觉很新奇,都来看热闹。
东水听到声音,欣喜地跑了出来,站在平台上连忙给他挥手,“西野。”然后跑去了西野的面前。
东水的家人都跟着他来到了平地上,齐声喊道,“大祭司。”
初厉点点头,人都到齐了,“西野,把你手里的聘礼给岳爹岳父。”
聘礼是一块野猪肉,大概有五斤。
西野双手递到东水阿父的面前,“岳父,岳爹,这是我娶东水的聘礼,以后我会跟东水一起照顾你们,孝顺你们。”孝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他们都牢记在心里。
东水的阿父忍住不舍,把聘礼接过来放到东水大哥的手里,代表他同意东水出嫁了。
初厉微笑道,“请阿伯将东水的手交到西野的手里,说祝福的话。”
东水阿父轻轻握住两人的手,然后郑重地将东水的手放到西野的手里,“以后好好照顾东水。”
西野应得掷地有声,“是,岳父。”
“夫夫拜别。”
东水和西野并肩跪到两位长辈的面前,拜了三下。
“可以站起来了。”
初厉给四个伴郎招手,“唱歌。”
初厉教他们的那首歌是“我们结婚吧”,比较应景,也好听。
“一起疯一起笑一起闹,牵着你的手,像朋友像恋人像情人,是那么自然……”
悠扬动听的歌声缓缓响起,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再随着风飘散至远方。
歌曲对大家来说是新奇的,美好的,带着祝福的。
初厉让他们唱歌的时候尽量大声,此刻在部落里的人应该都听到了,也微微醉了。
大家纷纷想,这么好听的声音,以后他们婚礼,或者他们的孩子婚礼,也要唱一唱。
西野深情注视着东水,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声,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他和东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不用再偷偷摸摸,不用再害怕惶恐,不用再遮遮掩掩……
他真的太高兴,太开心了。
东水回视,眼神专注,他此刻的心澎湃不已,终于跟西野成为伴侣了,原本以为根本不可能,但现在真真切切发生了,跟做梦一样。
歌曲唱完之后,初厉对东水说道,“带上嫁妆,我们回西部落了。”
东水留恋地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然后点点头。
嫁妆是一张虎皮,两斤野牛肉,两位花童一人拿一份。
东水的家人一直要送东水去西部落,部落里的人就止步在部落大门口了。
望着一行人的背影,感慨也羡慕,东水嫁人了,大祭司主持的,一个别致又新颖的婚礼。
快到西部落时,路旁两边布满了鲜花,红得,黄的,粉的,鲜花旁边是一圈儿鹅卵石,看起来非常漂亮。
是初厉让部落里的人四处去采的,布置了九十九米,代表长长久久,吉祥如意。
东水看着这么用心的布置,心里十分高兴,“西野,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都是应该的,大祭司说了,娶你回家就是为了对你好,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要对你好,谢谢你愿意离开家人来跟我一起生活。”
东水感动不已,“我也会对你好,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都听你的。”
西部落的人全部聚集在大门口,都在等着西野把人接回来,以后他们部落就要多一个人了,是大喜事。
西野的家人也站在大门口,翘首以待。
这时几个孩子跑了回来,大声说道,“西野把东水接回来了。”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接回来了。”
没见过东水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瞧,“不知道东水长什么样?”
旁边有人应道,“西野那么喜欢,肯定长得好看。”
大家簇拥着初厉和两位新人,以及东水的家人来到人群中央,部落里的人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儿。
初厉表情认真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拜堂行礼,大家都保持安静。”
本来应该在家里行礼,但这是第一次这样举办婚礼,大家肯定都很想观看,山洞太小了,容不下那么多人,最后初厉就决定在这个平地上举行,方便大家观礼。
人群安静下来后,初厉开始主持婚礼,“请西野的阿爹阿父并肩站立。”
两人立刻按照初厉说的做。
“请两位新人并肩站到两位长辈的面前来。”
西野拉着东水走到了他阿爹和阿父的面前。
初厉声音清朗,“一拜天地。”
“东水和西野转身,鞠躬。”
两人在鞠躬的时候,初厉解释道,““天”是指上天,“地”是指你们脚踩着的地,拜天地是希望上天赐福,地保平安。”
“转身面向两位长辈。”
两人转过身来。
“二拜高堂。”
两人一起弯腰拜了下去。
“高堂的意思就是你们的阿爹和阿父,你们二人结婚之后,要孝顺长辈,照顾长辈。”
东水和西野一齐应道,“是,大祭司。”
初厉点点头,“夫夫对拜。”
“你俩转身,面对面站立,对拜。”
“夫夫对拜的意思是你们今后要相互尊重,相互谅解,相互体贴。”
两人拜下去的时候头轻轻挨着头,然后直起身,不由一笑。
“大祭司,我们知道了。”
“向长辈敬茶。”
四位伴郎一人端了一碗茶来,茶是初厉采的山茶叶子泡的。
“东水,你先端茶敬阿爹阿父。”
“是。”
两人喝过之后,“西野敬茶。”
“是。”
初厉大声宣告,“礼成。”
“唱歌。”
“一起疯一起笑一起闹,牵着你的手,像朋友像恋人像情人,是那么自然……”
唱着唱着,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
几人在部落里练习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多听几遍后倒也会了一部分。
整个部落都沉浸在一片好听的歌声里。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生机勃勃的大地,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两人的结合,开启了更为庄重有仪式感的结婚过程,也代表了两个有矛盾的部落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大祭司,今天你替两个孩子主持婚礼,辛苦你了,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表达我们的感谢。”
这个饭他会吃,“好,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西野阿爹扭头,“东水,西野,你们好好陪着大祭司,我去做饭,饭好了喊你们。”
东水主动道,“阿爹,我跟你一起去吧。”
西野阿爹也是个慈祥和蔼的人,笑道,“不用,你休息,走过来这一趟也累了。”
西野拉住东水,“听阿爹的话。”
“嗯。”
初厉看着午饭,很惊讶,不仅有烤肉,还有煮的蔬菜,还有炸丸子,很丰盛的菜色。
兽世的人果然学习能力强,这都学去了。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初厉就返回了良渚部落,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