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思索了一番,觉得法斯特说的非常有道理。

  错误的调查方向很可能会导致更多受害者出现,他们现在要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那法斯特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彼得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热切的盯着法斯特。

  既然法斯特提出了这个观点,那这就意味着法斯特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应对策略。

  法斯特眼珠转了转,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你明天你和我去一趟医院吧,以彼得·帕克和法斯特·赫本的身份。”

  “因为这是起还没完全定夺的连续案件,所以尸体不会火化。”

  “发生在同一个区的命案,尸体会就近存放在附近的医院里,而这些命案还没有一个定论,遗体会存放在一个医院。”

  “所以我们明天...?”彼得心漏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既然法斯特已经提到了医院和遗体,那么这是否意味着...?

  “检查尸体。”法斯特保持微笑。

  ....

  ....

  第二天晚上,法斯特与彼得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他们穿着与平日无异的衣服,同时走入医院,进入了同一间厕所。

  再次从厕所里出现时,两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头套与口罩的医者。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向住院部,顺了辆没有放人的担架车,在没有护士、医生注意到的情况下他们快速离开了住院部。

  前往太平间的电梯在ICU病房区的后方,大约是因为住进ICU的病人大多数最后的下场都是被运入了-2f的太平间。

  也可能是怕前往太平间的电梯与公用电梯共用,运送尸体时会吓着别人。

  走过ICU的走廊时,一扇ICU的门被打开,一位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从病房里走出,他的口罩随意的挂在一只耳朵上,嘴里叼着一只点燃的烟。

  男人耷拉着眼皮,皮肤呈现老化发黄的状态,眼圈下是一圈深黑,金色的头发干枯毫无光泽,挑着烟的手干巴巴的,整个人呈现一种苍老的病态。

  但看骨像,男人顶多只有35岁。

  结合他即使是在ICU的病房里也完全不在意地抽着烟,显然男人是一位老烟枪,法斯特推测他一天抽烟的数量至少超过十根,而他很可能已经身患癌症。

  岂止是十根,康斯坦丁每天抽烟均数超过30根。

  而这也正是康斯坦丁出现在ICU病房的原因,他因为过度抽烟换上了肺癌,已是晚期,现在他来ICU病房就是想来看看他未来待的地方。

  这毫无生气的ICU病房让康斯坦丁感到恐惧,他绝不会死在这里,他不能死。

  他会想到别的方法,能让他活下去,他会活下去的,他必须活下去。

  法斯特在推着车路过康斯坦丁时,心头传来了一种奇异感觉,像是每次进入影子国度时会有的那种坠落感。

  法斯特下意识转头看向康斯坦丁,森色的眸子夹着思索和不可置信。

  康斯坦丁也在看着法斯特,那双倒映着烟蒂红点的灰色眸子懒散的扫视着自己。

  紧接着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向着与法斯特相反的方向走去。

  法斯特收回视线,继续向前推车,眉毛却忍不住揪起,这个男人不简单。

  法斯特并不希望碰到的这个男人是友。

  只希望,不要是敌人,或是中立,他是因为自己的事儿来到医院的,而不是和他们调查的事情相关。

  否则,和这个男人对上,法斯特确信,这件事会变得非常棘手。

  法斯特与彼得推着车到达太平间,守门的保安迟疑的看了眼两人,很少有医生会在夜里进入太平间。

  “你们来做什么?”保安警觉的发问。

  彼得率先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警方对毒虫案有新的想法,需要采集一些死者的血液样本。”

  “血液样本?之前不是派人来取过一次了吗?”保安有些疑惑地问。

  法斯特和彼得对视一眼,明白了什么,彼得纠结着该说什么。

  这时,法斯特上前一步,走到彼得前面,他那双森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法斯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那是一张院主任的证件,血液及神经研究系院主任,法斯特·赫本

  保安一见那证件,原本不耐和警惕的表情一变,他笑得殷勤:“赫本主任这么晚还工作啊?是有什么新突破吗?”

  “开门就是了,这些是破案机密,别问东问西,对你没好处。”法斯特的声音淡淡的藏着警告。

  闻言保安立刻拿出钥匙交给法斯特。“给,赫本主任。B1207间,所有毒虫案的尸体全部存放其中。”

  太平间的灯光较外边更加昏暗,两人一步入太平间就感觉到一种阴冷,或许是因为这里毫无生气可言。

  法斯特用钥匙打开B1207号房,房间内的温度比外边更冷。

  角落是一扇空调,温度开的最低,白炽灯在头顶,铁制的冰柜整齐的陈列在墙边,冰柜吹出的冷风形成雾气,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

  法斯特与彼得将推车放在房间内,法斯特走到冰柜前,数着上面的标号,打开冰柜,里面是一具被蓝色口袋装着的尸体。

  法斯特示意彼得帮忙,彼得被口罩遮住的脸皱在一起,闭上眼和法斯特一起把那人的尸体从冰柜里抽出放在了推车上。

  彼得见法斯特已经在准备拉开口袋了,他赶忙问道:“法斯特,你一个人能拿到你想要的吧?”

  法斯特不明所以地瞥了眼彼得,手上拉动拉链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拉开拉链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彼得把目光放在地板上,他说:“那我能去门口等你吗?”

  法斯特顿了顿,这才明白彼得可能怕这些玩意,他口罩下的嘴角翘起。

  哦,看来他们拯救过世界的邻家英雄是个会怕死人的小朋友啊。

  “当然可以,彼得。不过我想你需要放轻松,只是死人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法斯特安慰道:“死人不会说话,死人不会说谎。”

  法斯特的话自然无法撼动彼得,彼得走到门口,他靠着门看向法斯特,这个角度他看不到被口袋笼了一半的尸体,这让他比较安心。

  法斯特摘掉手上的白手套,换成了一双贴肤手套,他垂眸注视着眼前的死者。

  死者有着一头黑发,闭着眼,脸色有些狰狞,死前受过痛苦,裸露的部分躯干没有外伤

  死者为女性,年轻在20-25之间,因为已经被冰冻了有些时日了,仅凭肉眼,法斯特无法推算出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和更多信息。

  法斯特将死者埋在口袋里的一只手臂抽出来,站在门口的彼得看到了那灰白的手臂,心里一惊赶忙闭上眼,心中念着无意惊扰。

  死者的手臂上,大约是和昨晚那死者相同的位置,有两个细小的黑孔,周围的皮肤与突起的青筋呈现黑色。

  死法与昨晚那人死法相同,是被某种虫子咬死的。

  法斯特没有忘记保安说的话,前不久有人来拿过死者的血液。

  法斯特皱了下眉,他的手指在死者被毒虫咬的附近摸索着,果然摸到一块小点,这应该某种特制的、能让死人凝固的后留下的针孔。

  死人与活人的区别,死人的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弹性与记忆力,留下的痕迹会永久保存。

  但这尸体与平常女人有着很大的差异,骨骼有些宽大、肌肉膨胀,并不是因为死后肌肉松弛。

  肉眼看去那肌肉依然紧绷,就像是刚死去一样,身体素质非常不错。

  这显然不是死者本来就有的身体素质,是死后才获得的,或者说是被毒虫咬后才有的能力。

  “彼得,你是被蜘蛛咬了之后,身体素质才提升的对吗?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法斯特手指拂过女人的手臂。

  “对,怎么了?”

  法斯特用力按压着女人僵硬的手臂,称赞道:“她在死后身体机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不可置信,她就像是活着一样。”

  彼得听着法斯特的声音就不愿意看向法斯特,他倚着门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他看见走廊有两盏灯突然闪烁起来,这只会在恐怖片里见着的场景几乎吓着了彼得,彼得咽下那心惊的感觉,手指有些颤抖他索性就握成拳。

  几个装着死人的冰柜里发出了异动声响,像是什么在挣扎,在撞击口袋与冰柜,过了一小会儿冰柜又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法斯特还是彼得都听到了这些异响,彼得吓得脸都绿了,法斯特眯起眼扫视发出过异响的冰柜。

  这时,躺在法斯特眼下的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了什么。

  法斯特低头,视线与女人睁开的眼睛对上。

  那眼睛里没有眼珠,只剩下眼白,没有一点血丝,却能看到眼白里突起的白筋,但法斯特确信‘它’在看着自己。

  法斯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活了这么久。

  哪儿见过起尸啊,他缓缓从嘴里吐出一个词。“草。”

  那女尸向法斯特扑去,速度极快。

  法斯特双手挡住女尸,女尸抓住法斯特的双手,力气不小,甚至将法斯特的手臂向下压,女尸的脸贴近法斯特的脸。

  法斯特偏着脑袋尽量远离女尸的脸,虽然女尸没有呼吸,但依然让法斯特感觉到恶心。

  女尸的嘴张开,露出黢黑的口腔内壁,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

  她在无声地说‘给我’。

  法斯特眯起眼,一脚将女尸踢开,彼得立刻喷出蛛丝将女尸捆起黏在墙壁上。

  彼得松口气,跑到法斯特面前,他扫了眼墙上挣扎的女尸,别开视线问:“这是什么东西?”

  法斯特脱下身上的医袍,医袍的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黑手掌印,是女尸留下的,他把医袍丢在地上。

  “不知。”法斯特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的,活见了鬼。

  小法: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