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这群少年少女们也不闲着,听着山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看着那渐次绽放在夜空中的焰火,那心思就飞了一半儿。

  “主人主人,听说山下今晚有舞龙舞狮,还有闹花灯踩高跷的,咱们一起去逛灯会嘛!”顾湘好几天都没有看到温客行了,虽然见他安然无恙,却免不了这多日的思念与担忧,眼见着山下的人间热闹,她就缠着温客行,想让他陪着一起去。

  曹蔚宁在边上干看着,想插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挠头,心里想着阿湘什么时候能像黏温客行一样黏着他就好了。

  “小丫头,几天不见越发野了呀。”温客行今天高兴,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被顾湘缠着,也只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眯眯的说。

  “去嘛~主人,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热闹,主人你陪我一起去嘛~”顾湘晃着温客行的袖子,也不在乎场围观的那么多人,肆无忌惮的撒着娇。

  “好好好,去去去,我陪你去还不成吗?真拿你没办法,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儿,等你以后嫁人我就不管你了。”温客行无可奈何,也确实被那山下的人间烟火所吸引,只得遂了顾湘的心愿。

  顾湘听到温客行的调侃,耳朵尖一红,偷眼撇见笑得傻乎乎的曹蔚宁,就朝他呲牙咧嘴。

  “就算嫁人了,我也要缠着你,我要缠着你一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顾湘嘻嘻一笑,拽着温客行就往外走,曹蔚宁看了一圈笑的意味深长的众人,也腼腆一笑追了上去,还嚷嚷着:“阿湘~阿湘~等等我呀!”

  “师父,我们能去吗?”十几个少年面面相觑,也很是向往山下的热闹,还是毕星明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期待的问。

  周子舒原本故作的严肃神情,也被这十几双晶晶亮的期待大眼给软化了。他轻咳一声说道:“想去就去吧,玩得高兴一些,但是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哦。”

  少年们闻言欢呼一声,三五成群的结伴朝山下跑去。

  白衣只看着那群宛如放出山的猴子般活力四射的少年们,唇角就染上了笑意。

  转瞬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四季山庄,随着少年们的离开渐渐冷清下来,院中也只剩乌溪周子舒等几人大人面面相觑。

  乌溪轻咳一声:“北渊啊,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总不好辜负这上元节难得的良宵。”

  景北渊想了想,便也欣然应允,笑着说:“此处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也没有南疆那般热闹,但却另有一番风味,走吧。”

  眼见着景北渊与乌溪都相携着去逛灯会了,周子舒也拱了拱笑而不语的白衣,邀请道:“师叔啊,咱们可不能被他们丢下了。”

  “是啊前辈,我们一起去吧。”刚才毕星明等人走的时候还想招呼着韩英一起,但韩英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你们俩去吧,快走两步还能赶上老温他们,我一会儿去看看成岭,他一个人在五湖盟跟那些人虚与委蛇的,怕也过不上一个好节,我去陪陪他,也去陪陪师尊。”白衣却笑着婉拒了他俩的邀请,想着还在赵敬身边的张成岭,还有可能现在还被人围着敬酒的师尊,就有些不放心。

  想到成岭,周子舒也难免叹了一声,这阖家团圆的日子少了这么个孩子,还多少有些遗憾,不过还好,还有白衣能不惧时空的阻隔,去陪他一会儿。

  “那好吧,师叔你也早去早回,万事小心,别被那些武林正道发现了行踪。”周子舒就算知道眼前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非常强大,但该担心的还是担心,该唠叨的还要唠叨。

  “行了行了,就你唠叨,还不赶紧去,再不去就追不上他们了!”白衣无奈轻笑,催他们赶紧去追大部队,见他们都走远了,庄子里彻底冷清下来,只剩下火红的招摇灯火装点着上元月夜下的四季山庄。

  一阵微光闪烁,方才还立于庭院中的身影,便已消失无踪。

  ————

  正月十五——白鹿镇五湖盟聚点

  今天热闹欢聚的可不止四季山庄,还有一群武林正道,为庆祝铲除鬼谷谷主温客行这个魔头而通宵达旦,推杯换盏。

  所有围聚在这里的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或是各怀鬼胎,或是虚情假意,或纯粹就是来凑个热闹,吵吵嚷嚷的搞得整个宴席厅中都有点乌烟瘴气。

  叶白衣高坐主位,看着这一屋子喝的歪七扭八,蝇营狗苟的所谓武林人士心里很是不耐烦,却还要端着副假面,摆出前辈高人该有的气度,应付着那些前来敬酒,阿谀奉承的俗人。

  这最擅长钻营,最俗不可耐的莫过于与他并坐高台上的赵敬赵盟主,叶白衣只听他假惺惺的开口,心里就一阵犯呕。

  “诸位!今日能得此大捷,铲除鬼谷谷主这个魔头,都是叶上仙要居首功!”赵敬只看着身侧坐着这一位不染凡尘的长明山剑仙前辈,想到的不仅是他这年已过百却青春犹在的不老容颜,还有那身臻至化境,半步成仙的绝世功法,不管是出于他对这位老前辈的敬重,还是某些摆不到台面上的阴暗心思,他都得对这位叶上仙摆出十足十的尊重和礼待。

  “不敢当,今日首功,应该是赵盟主的这位好义子!”叶白衣虽然很不耐烦应付着一些宴席间的冠冕堂皇,但该说的场面话,该端的架子也是拿捏的分毫不差,但他却懒得应付这些人,话头直接调转向坐在他下首,有些漫不经心的蝎王。

  他虽然不知道温客行与这位毒蝎蝎王达成了什么不可说的约定,但以他心思,岂能看不出青崖山之战,这人故意放的水。

  “若不是他将鬼主诱出青崖山,以鬼谷此刻的防御之坚,我叶某就算武功再高,也无处施展。”

  听到叶白衣的夸赞,赵敬心里得意至极,但该谦虚的还得谦虚,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招呼下首神情有些异样的蝎王上来给叶白衣敬杯酒。

  叶白衣只敷衍的示意一下,浅饮一口便放下酒盏,看了一圈在场诸人,清清冷冷的说:“我叶某不喜热闹,就不妨碍各位尽兴了,告辞。”说完便利索的拿起重剑,潇洒离席。

  众人连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袭白衣飘逸的剑仙前辈便已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同样与赵敬坐在首席的沈慎,看到叶白衣潇洒离席,竟有些羡慕,他现在其实也不想应付这些场面话,更不想与赵敬同处一室,但他却没有理由离开,只得喝了杯闷酒,尽量无视赵敬与那毒蝎蝎王父慈子孝的戏码。

  这场庆功宴,赵敬其实也邀请了张成岭,但张成岭却借故自己年纪尚小,有些怯惧这样的应酬,就推掉了,只一个人坐在房中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心里却想着白鹿崖上被他一针射伤的师叔现在还好吗?

  白衣悄然出现在房中,见小少年坐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缓缓坐下。

  “成岭,想什么呢?”

  张成岭听到熟悉的声音,既意外于白衣的突然出现,又欣喜于他的到来,连忙扑到他身上,急切的问:“太师叔你怎么来了?师叔他怎么样啊?”

  “你师叔他好着呢,现在啊,估计跟你师父在山下逛灯会呢,我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陪你过个节。”白衣有些无奈的将小少年扒拉下来,笑着说。

  “太师叔你真好~”张成岭声音都有点哽咽了,本来想着四季山庄今夜的阖家团圆,而他却孤零零的被留在五湖盟,就有点小委屈。但白衣能不远万里赶过来陪他过年,那点小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了,过年都十五了,怎么还掉金豆子呀?吃晚饭了吗?”白衣只见这少年眼中含着一泡泪儿就想笑。

  “没有,我担心师叔,吃不下。”张成岭把眼眶里的金豆子憋了回去,嘟囔着说。

  “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对了,你知道我师尊在哪吗?”边说着,白衣边起身抻了个懒腰。

  “刚才我听到叶前辈已经离席了,现在应该回房间了吧?”张成岭也翻身下床,亦步亦趋的跟在白衣身后。

  “那咱们一起去找师尊过节,咱爷仨也团圆团圆。”白衣想这再好不过了,便由张成岭带着避开人去了厨房。

  眼下这聚居点的大多数人都在那宴会厅里喝的五迷三道,就算是有两三个守卫也是心不在焉,白衣出入此地竟如入无人之境,在厨房手脚麻利拾掇出几样下酒菜并煮了几碗汤圆,由张成岭带着去找他师尊了。

  叶白衣本来在房间内自斟自饮,盯着矮桌上的配剑,四下又无人,便念叨些有的没的,感伤啊,过往呀,遗憾呀,抱怨呀,反正都是他孤身一人才敢对着故人旧物所坦露的脆弱心思。

  他正指着那龙背剑骂容长青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替老天爷嫌操心的蠢货之时,门外却突然想起规律的敲门声,他还疑惑不解是谁来找他,一道清朗的少年之音便透过门扉悄悄的传了进来。

  “叶前辈?叶前辈您在吗?我们进来了哟……”

  叶白衣失笑。他没想到这夜深人静下,那秦怀章的徒孙竟然主动来找他了,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随着少年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个端了一个托盘的白衣青年。

  “师尊,上元康乐呀!”白衣看见他师尊瞪大的眼睛,歪着头狡猾一笑。

  “小白?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四季山庄吗?”叶白衣是真的有些意外,白衣出现在此地。

  “这为人弟子的,怎好撂下您老人家孤身过节呀,这不,我带着成岭,来跟您热闹热闹。”说着白衣便带着张成岭走了进来,将手上端的满满当当的托盘轻轻放到桌边,七八样色香味俱全的下酒小菜一道道摆在叶白衣面前,随着一碗汤圆落到他手边,叶白衣才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这一桌的好酒好菜,又抬头看了看笑意盈盈的白衣。

  “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之前不就跟师尊说了吗,我跟老温学会了做饭,师尊快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白衣带着张成玲入座,殷勤的给叶白叶夹了一块宫爆鸡丁到他碗里,看着他迟疑的夹起来送到嘴里,期待的问。

  叶白衣感受着口中那鲜嫩的口感,一时间竟有些五味杂陈,只闷不吭声的挨个菜都尝了尝。

  “师尊,好吃吗?”白衣给他斟了杯酒递到他手边,又给张成岭盛了一碗什锦汤圆,见他俩只埋头吃饭,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的小声问道。

  “好吃……想不到你跟在那俩臭小子身边,也越来越有烟火气了。”叶白衣咽下一颗软糯的什锦汤圆,也将他那些复杂的心思全都咽回了肚里。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想不到清清冷冷的剑灵也能沾上人间烟火,更想不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吃到小白做的饭,

  “师尊喜欢就好,以后弟子常给您做。”听到叶白衣的一句好吃,白衣这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不枉他跟着温客行学了那么久。

  “叶前辈,您以后会跟着我们回四季山庄吗?”张成岭咽下一颗汤圆,含含糊糊的问。

  “去四季山庄干什么?跟那小蠢货斗气吗?”叶白衣就是下酒好菜满饮一杯,口是心非的说。

  “是太师叔说的呀。”张成岭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师尊,咱们不都说好了吗?子舒他又多收了十来个弟子,现在四季山庄可热闹了,您可一定要跟我回去啊。”白衣哪看不出他师尊的口是心非,好声好气的说。

  “有你一个小兔崽子就够让我操心的了。”叶白衣哼哼两句,却也没反驳什么。

  这一方小小的餐桌虽不比四季山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却也别有温馨之意。

  白衣边给叶白衣斟酒布菜边照顾着张成岭,还真有一种上有老下有小的即视感。

  正在他们爷仨享受着难得团圆的时刻,竟又有人轻手轻脚地敲响了叶白衣的房门。

  叶白衣放下筷子,都忍不住想吐槽了,今晚的月亮绝对是打西边出来的,什么时候他这小院里竟也有这么多访客了。

  白衣却有点紧张,若张成岭在这儿,虽然有点不合常理,却也解释得通,但他就不行了,所以只与叶白衣对那个眼神,便悄无声息地窜上了房梁。

  “小崽子,你去看看是谁来了。”叶白衣见的门外之人只敲门却不进来,就随口招呼张成岭出去看看。

  “哦。”张成岭乖巧应了一声,放下碗筷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打开了个门缝。

  “沈叔叔?”

  “成岭?”

  沈慎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成岭,张成岭也没想到敲门的竟然是沈慎。

  既然来人是沈慎,那白衣也就不躲着了,从梁上轻巧地跃了下来。

  沈慎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一回身便看到突然出现的白衣也是惊了一下。

  “白前辈也在啊。”

  “你不跟着赵敬应酬,来找师尊干什么?”白衣走到桌边,收拾着叶白衣吃完了的碗筷,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你来干什么呀?”虽然叶白衣只吃了个六成饱,但见杯盘已空,只得砸砸嘴,回味着小白的好手艺,给自己斟了杯酒,睨了一眼沈慎,慢悠悠地说。

  “我们找到宽儿了,但眼下宽儿却昏迷不醒,沈慎斗胆,想请叶前辈与白前辈相助,救宽儿一命。”沈慎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恳切地说。

  “邓宽?他不是失踪了吗?没死啊!”白衣还想了想沈慎话中的宽儿是谁,搜索了一下记忆,才想起这是岳阳英雄大会上指证高崇勾结鬼谷的岳阳派首徒。

  “我们凭什么救他呀?”叶白衣更加不明所以了,不客气的说。

  “前辈,只有宽儿醒了才能知道英雄大会的真相,为我大哥洗脱冤屈啊。请前辈施以援手,救我侄儿!”到了沈慎这个年纪,能这般低三下四地开口求人,以非不易,但他所求之人不是容炫的师尊,就是他的师兄,他对容大哥本就心怀愧疚,能求上他们,真的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啊。

  “太师叔~我们救救他吧,我爹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太师叔这么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张成岭见沈慎都这般乞求了,这俩人还不为所动,他不好意思求叶白衣,只得缠着白衣撒娇。

  “行了行了,你就是个菩萨心肠,等你以后有本事了,自己造浮屠去。”白衣拿张成岭是最没有办法的,只得白了沈慎一眼,回身朝着叶白叶拱手一礼:“师尊,那我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也爱管起这种闲事儿了?”叶白衣挑眉,啜着杯酒,老神在在的问。

  “倒也不算是闲事,高崇之死始终扑朔迷离,此事牵涉鬼谷,跟老温也脱不了关系,这即然找到了重要的人证,若能查明幕后真凶是谁,也能为老温洗脱一项罪名,总之不亏。”白衣陪了个笑脸,很是乖巧的说。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别在这碍我眼了。”叶白一直哼了一声,也就不搭理他了。

  这臭小子主意正着呢。

  “还不带路!”白衣对叶白衣有多乖巧,对沈慎就有多不客气,见他还傻愣愣的跪在那儿,似不敢相信真的求到他们出手相救,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沈慎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引着白衣去了他藏身邓宽的隐秘小院。而张成岭则被白衣催促着赶紧回去休息。

  叶白衣只看了看又骤然冷清下来的屋子,叹了一声,饮尽了杯酒就站起身,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睡觉睡觉。

  ————

  白鹿镇郊一处极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儿内,高小怜看着床榻上瘦脱了形的大师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一边轻手轻脚的替他擦着手脸,一边焦急的等待沈叔叔带人回来。

  “前辈,人就在这里。”

  忽然,高小怜听到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立马激动的站起身,拉开房门,就见沈慎带着一陌生青年走了过来。

  “沈叔叔,这位是?”高小怜还以为沈慎去请的是个老前辈,却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年轻。

  “小怜,快叫白前辈,白前辈曾在岳阳英雄大会出手相助,妥善安葬了大哥的尸身,与你我都有大恩啊。”

  “白前辈大恩大德,请受小怜一拜!”高小怜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发自肺腑的感激,竟直接跪在白衣面前,叩首一拜。

  白衣被惊的倒退一步,又连忙上前将这姑娘扶起身。他这一生见过的姑娘家并不多,眼前这位高小怜又是高崇的遗孤,思及她身世可怜,心也就软了三分。

  “高小姐不必多礼,先救人要紧。”白衣被她这一跪闹了个不自在,索性也就不多解释些什么,直切重点。

  “对对对,白前辈,请您快救救宽儿!”沈慎也想到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报恩而是救人,就赶紧将白衣让进了茅舍内。

  白衣也不废话,进了屋便把上了床榻上那个瘦弱青年的脉搏。

  沈慎与高小怜见他眉头微簇,心也提了起来,他们也是机缘巧合下才找到失踪几月的邓宽,救人都救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邓宽又遭遇了些什么,但见白衣神情严肃,更不敢开口询问,只等白衣松开邓宽的手,高小怜才怯生生地问:“白前辈,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他这是中了摄魂蛊啊,看来高崇还真是死的冤枉。”白衣啧了一声,想到之前他与子舒老温对高崇之事的分析,若有所思的说。

  “我大哥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沈慎急切地辩驳一句,但见白衣面有不愉,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软下语气恳切的问:“那白前辈可有解蛊的法子,若能治好宽儿,让他说出幕后真凶,我大哥也就沉冤昭雪了!”

  “这蛊我确实能解,但解了之后,这人能不能醒?醒来之后又是什么样,我就不保证了。”白衣摊手,无所谓的说。

  “能解蛊就好,有劳前辈费心了。”沈慎连声感谢,能求到他帮忙以是惊喜交加,也不敢奢求什么药到病除。

  高小怜也扶身一礼,神情尽是感激。

  白衣既然答应了解蛊,也不废话,指尖凝起一粒微芒悬于邓宽人中之上。

  他这解蛊的方法说简单也简单,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说难也难如登天,因为天底下只有他能做到。

  他凝练的天地灵气对万物都有极大的好处,蛊虫也是万物之一,自然无法抵抗灵力的吸引。不过几息之间便有一只通体红中泛黑的柔软虫体,从邓宽嘴中拱了出来,急切的拱向吸引它的灵气。

  白衣一见那红黑的柔软之物就一阵恶心,下意识后退一步,只等沈慎手疾眼快的将蛊虫处理干净,才松了口气。

  “能不能醒来,就看他造化了,我先走了。”白衣见也没他啥事儿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沈慎叫住了。

  沈慎看着那月光下越显飘逸出尘的背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拱手一礼,恳切地说:“前辈大恩大德,沈某莫齿难忘,只要前辈开口,沈某当牛做马必报前辈恩情。”

  “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白衣看着天上的婵娟,清清冷冷的说。

  “前辈,赵敬将于五日之后在青崖山白鹿崖牵头召开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讨伐鬼谷,届时武林各门各派都会齐聚青崖山。”

  “好,我知道了。”白衣话音刚落,人就消散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沈慎失神地看着月夜下消散的微光,又回身看向屋内细心照顾邓宽的高小怜,心中只觉百感交集。

  他沈慎欠下的债,还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祖孙三代同堂即视感的,这才叫真正的三代同堂。

  越是到收官越是不能着急,我得把埋藏的故事都给拉到明面上来,很多隐晦的暗线,编剧没有交代清楚,只能以我自身的理解,靠着老白的视角来补全。

  OS:前些天还跟我在评论区 Battle那些姐妹呢,我有点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