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出了龙渊谷,却已是日近黄昏。

  “你们慢点儿啊!那老妖怪在念叨什么呢?我还想再听听呢。”温客行不死心的还想潜回去听听,叶白衣到底在龙雀墓前叨叨些什么,被白衣无奈的搬过身子,推搡几步。

  “行了行了,你哪来那么多好奇心。”他有些疲倦的说。

  “好啦,咱们到附近散散步,等等叶前辈吧。”周子舒也拉过温客行有些不情不愿的手,劝了几句。

  白衣见着他们三个精神抖擞的样子,无奈失笑,寻了块岩石坐下来休息,他这一天都在奔波消耗,真的有点累了。

  张成岭兴冲冲地一手扯过一个,眸子亮晶晶的问:“咱们去哪儿啊?!”

  少年的充沛活力,冲散了两人心头的那一丝郁气,温客行有些不着调的说:“你湘姐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那丫头倒是聪明的很,应该不用咱操心。阿絮呀。”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周子舒,期许的说:“等着事情都了了,咱们找个四季如春,暖和一点的地方养老吧。”

  “成岭,你想去那儿?”周子舒睨了一眼温客行,反而问向张成岭。

  “师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张成岭只要跟在他们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才不会在乎要去哪里呢。

  “老白!”周子舒突然唤了一声白衣。

  “啊?”白衣还在闭目养神,突然被招呼一声,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看着他。

  周子舒揽着张成岭。拉着温客行,目光温柔,尽是暖意,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们一起回四季山庄吧!”

  “这就要回去了?”白衣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自然的别开眼,10多年了终于要回去了吗?

  “四季山庄?”温客行还有些迟疑,但眸色一转便戴上了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怎么,急着带你徒弟回去拜见尊师啊,带这么个傻徒弟回去?”说着他还拍了拍张成岭的小脑袋,惹得张成岭痛嘶一声,捂着头委委屈屈地盯着他。“你就不怕你师父在地下气的翻来覆去烙大饼呀!”

  白衣都被温客行的话逗笑了,他想秦怀章应该会欣慰有这么个赤诚的徒孙。

  但周子舒却扳正了神色意有所指的说:“是咱师父!”

  “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怎么就咱们起来了?”温客行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不敢看周子舒的眼睛。

  周子舒哪能放过他呀?

  “你要是再得以忘形,师兄可要替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张成岭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地说:“师父,温叔,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傻小子,以后你可以叫他师叔了。”白衣就算在那闭目养神,还有心情打趣他们一句。

  张成岭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温叔怎么突然成师叔了,可他只管听白叔的话就是了,凑近温客行高高兴兴的喊了句:“师叔!”

  “谁是你便宜师叔呀?老白,阿絮,这孩子已经够傻了,你俩就别逗他了。”不知怎么的。温客行有些羞恼的推开了凑在他身旁的张成岭,狼狈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们。

  “师弟,你还不肯认我吗?”周子舒看着温客行的背影,很认真的问。

  “你胡说些什么!”温客行恶声恶气地说。

  周子舒去不由他,叹息一声上前两步。

  “老天亏待我半生,现在总算是大发慈悲,四季山庄原本只剩下我和老白,没想到得此佳徒!还将你寻回,师父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当年。秦怀章带着周子舒一同下山,于危难之中,救下了被贼人劫杀的甄家夫妇及其幼子,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隐秘安逸的小山村养伤,在此期间更是收了他们的儿子甄衍为弟子,周子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与他认识,与这个年幼的师弟玩到一处,过了一段悠然快乐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周子舒只知道他师父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带着他急急忙忙的赶了山庄,只匆忙安顿好甄家夫妇,还对他的小徒弟许下,一定要等他回来。但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一等便是20年。

  周子舒慨叹着:“幸好,幸好,我原以为我命不久矣,成岭也不知道能学会我挤成武功,如今寻回了你,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重振四季山庄,照顾成岭,继承师父的遗志,我便可以放心了。”

  温客行只背对着他,越听脑子越疼,越听神情越焦躁,张成岭还嚷嚷着:“什么命不久矣,师父为什么会命不久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而温客行却再也听不下去他那似临终遗言般的嘱托了,转过身来恶声恶气的说:“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别生拉硬拽,要重振四季山庄,自己活下去自己忙,你以为我是老白啊,替你操那份闲心!”

  周子舒却不恼,走近两步,信誓旦旦地说:“衍字一分为二不就是客行吗?是我一叶障目,原来你是我甄家弟弟。”说着,他把温客行紧紧抱在怀里,很是感慨,还有些疑惑:“怎么改名姓温了呢?”却不料被温客行狠狠推开,身子一个踉跄。

  “我本来就姓温!”

  周子舒见他情绪暴躁,更是捂着脑袋很是痛苦,他很是担忧的凑上前想问他怎么了,却又被温客行甩开手,转身便跑了。

  “师叔!”张成岭刚焦急地追了两步,就只见一道白衣身影突然从身边蹿过,他回头一看,有些茫茫然的问:“师父,白叔呢,他不是还有伤吗?”

  周子舒很迷惑,也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老白突然就追了上去。只劝了张成岭一句:“算了,别追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

  温客行一路狂奔,穿过了草丛,穿过了树林,终在一片河滩前停下,他仰头刚想悲切的长叹一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可真能跑啊……”

  他一回头就见到白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河滩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色是不自然的白中透红。

  “你追来做什么?也要劝我吗?”温客行刚想上前两步却停下脚步,别扭的问。

  “来跟你唠唠,怕你做傻事。”白衣坐在地上,锤了锤酸痛的大腿,无奈的说:“你要不先坐下?我仰头很累的。”

  温客行别过脸,踌躇半晌,余光瞥见白衣恳切的目光,才扭扭捏捏在他身边坐下。

  “能跟我说说你的复仇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吗?”白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砸进河水里的一颗巨石,问得温客行心头一震。

  “你胡说些什么!”温客行的眼神突然冷冽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白衣却无所畏惧,甚至还按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臂,温和的说:“我没有恶意,这么问只是想帮你。”

  “帮我?!”温客行对这个回答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戒备。

  “对,帮你!”白衣肯定的说。

  “老天都不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温客行似在嘲讽白衣的胡言乱语。

  “老天不帮你,我帮你,你只要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帮你。”白衣的神情是极认真极诚恳的。

  “你是容炫的师兄,难不成是要替他赎罪吗?”温客行略带嘲讽的质疑。

  “不,我是在报恩,报当年温先生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温客行更加疑惑了。

  白衣哼笑一声,有些自嘲的说:“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们一家呢,”

  他便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白衣说温如玉对他有救命之恩,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青崖山一役后,他被心魔反复拉扯摧折,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身上的伤更是反反复复,难以根治,秦怀章医术有限,除了控制他的内伤之外,也无从下手,当时又恰逢温家夫妇蒙难,秦怀章只好将当时情况还算稳定的他安顿在一处封闭的药室内,便带着周子舒下山救人,也是在将他们安顿好之后,等温如玉养好了精神有些气力的时候。秦怀章才半遮半掩地将白衣的病情告诉给温如玉,期盼着他能开计良方,不求药到病除,只是压制心魔也好。

  温如玉感念秦怀章的救命之恩,也倾尽毕生所学,写下了那一计救了白衣一命的药方,也是因着白衣病情突然恶化,险些入魔,剑灵和剑主的感应是很强烈的,秦怀章情急之下带着那个药方,安顿好温家夫妇之后,匆匆赶回四季山庄,依方开药,也算是穷尽山庄天材地宝,才保住白衣的一条小命,唤回他的神智,若是没有温如玉危难之时施以援手,白衣早二十年就疯癫入魔,自毁而亡。

  “所以,当年秦怀章不是有意抛下你们的,也是因我之故,才让你流落在外20年,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吧。”白衣从回忆中挣脱,很是疲惫,但他看着跟客行的目光,却始终是那般的温柔坚定,甚至带着愧疚。

  “原来是这样。”温客行还在消化着白衣话中庞大的信息,他既震惊于当年那些惨死青崖山的江湖之人竟是白衣的手笔,也是震惊于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阴差阳错。

  “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就算是这江湖掀个顶朝天,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能帮你,即是报恩,也是补偿,这都是我该做的。”白衣直视就他的眼神,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目光中的恳切与热忱似是一把火,灼痛了温客行。

  他有些难堪的别过脸,还想逞强的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报仇,你就这么笃定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子舒不说,我也能猜得出你对这江湖怀有多大的恨,那些贪婪丑恶的阴险小人确实该杀。”白衣既然知道温客行的身份,思及他们相识相交这些时日的细节与矛盾,联系前因后果,也能猜到温家夫妇怕已经不在人世,他不忍去戳温客行的伤疤,不忍追问后来的事,追问凶手是谁,追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能做的,只是在温客行复仇的路。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你不是阿絮的剑灵吗?阿絮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你说起打打杀杀来眼都不眨。”温客行要笑不笑的说。

  “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死在我手里的人可不少,再说了,子舒绝对不是想劝你向善,劝你放下仇恨,而是怕你在仇恨中迷失了本心,怕你在这复仇的路上,错杀好人而心生愧疚,抱憾终身。”有些话周子舒说不出口,白衣便替他说了。

  “阿絮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温客行有些迟疑的问。

  “子舒以前在天窗,迫不得已也杀了不少无辜之人,他自己深知那种被良心折磨的痛苦,所以才不想你走他的老路,他已经时日无多了,他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所以你不要再瞒他好吗?”白衣闭上眠,长长的叹了一声。

  “我,我不是想瞒阿絮…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过往那么血腥难堪,见不得光,他怎么敢把这些告诉阿絮,告诉老白啊。

  白衣将温客行的落寞与胆怯看在眼里,他也只是摸了摸他披散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怕,不要怕,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子舒不会嫌弃你的往过,他只会心疼你的不幸,我们永远都会向着你,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们。”

  “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是这浊世欠你的,那些贪婪的,虚伪的,阴险的小人,伪君子本就该为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本无罪,无需自责。”

  白衣的话似是敲开温客行封闭心门的重锤,为他阴暗灰败。甚至是腐朽疯狂的灵魂中泄下了一道天光。

  他一个人生死徘徊摸爬滚打,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他是无辜的,他以为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疯狂的想让浊世与自己共沉沦,是罪大恶极,可白衣却告诉他,他本无罪,是世人负他!

  白衣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包容着他的脾气,安抚着他的不安,他也不多说什么宽慰的话,只是陪着温客行,耐心地等他敞开心扉,其实他说与不说都可以,白衣只是想将他的心思,他的打算告诉温客行而已。

  “你说阿絮会帮我吗?”感受着那从身后传来的宽厚掌温,温客行迟顿的问。

  “你说了,他才能帮你,你相信我,我才能帮你!”白衣坚定的说。

  温客行却笑了,笑的惨然。

  “阿絮快要死了,你又能活多久!帮我?你们拿什么帮我!”

  白衣有些愕然。

  “你怎么会知道?”知道我也命不久矣了?

  “我不傻,那老怪物不是很介意你认阿絮为主吗?阿絮时日无多,你又能活多久,何况你今天虚脱,却不让我给你把脉,只让老怪物近身,老怪物急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说,你是不是也快不行了?”温客行急切的逼问着。

  这下轮到白衣心虚了,他偏过头不自然的说:“你胡说什么,存心咒我死啊,我只是不想你跟子舒瞎操心罢了。”

  “你有本事看着我说啊!”温客行扯着他的胳膊纠缠着。

  白衣被他逼的不耐烦了,见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所幸破罐子破摔。

  “是!那又怎样,我就算一息尚存,也能将这天捅个窟窿。”白衣转过头,直视温客行的眼睛。以白衣的骄傲,就算伤痛落魄,也不屑于示弱乞怜。

  温客行忽的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笑的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好一个铮铮铁骨的剑灵,好一位宁折不弯的庄主!你们以为拖着这伤病的残躯尝了果因,补了遗憾,就能了无牵挂,潇洒解脱了吗?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凭什么一个个一边包容我,温暖我,一边却又能毫无留恋的离我而去!只是这么想这,温客行的脑子就阵阵嗡鸣,他单手扶着胀痛的额头摇摇欲坠,承受不住那锥心的刺痛。

  白衣也是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不顾温客行的抗拒,把着他的脉搏,一探之下,只觉他内息紊乱,隐有疯癫之兆,便也顾不得其他,从内府中抽出一缕纯澈的灵气,顺着他的脉门流入体内,梳理着他紊乱的气息。

  温客行刚从那去抽疼缓过神来,一睁眼就见到白衣面白如纸,还在咬牙为他输着灵气,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大吼一声:“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白衣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早就疯了。”

  “快让我看看!”温客行不管不顾的扯过他的手,三指并起,掐住他的脉门,白衣没什么力气阻止,便也只好随他去了。

  温客行诊着他的脉象,神情越来越震惊,越来越无措,他真的想不到白衣的身体竟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撑着这副破败的身体,他竟还敢不管不顾的陪他们闯龙潭虎穴,甚至多次于危难之际救他们性命,疯了,真的是疯了。

  “行了,只要子舒还活着,我就死不了,摆那副臭脸给谁看呢?”既然瞒不住他,索性就拉他一起瞒周子舒吧。不过温客行脸色未免也太难看了,抓他手腕的力道也太重了,他不免有些吃痛。

  “老白,你都这样了,还敢说替我报仇?阿絮知道吗?”温客行局促的放开他的手,急切地问。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今天损耗过多,等修养些时日,便也就无甚大碍了,只是你暂且不要告诉子舒,他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要给他平添烦恼了。”白衣揉了揉被他捏出青紫的手腕,不甚在意的说。

  “可是你这身子?”温客行还是很不放心,甚至气恼白衣对自己身体的漠不关心。

  “我要真有什么性命之忧,师尊早把我打晕,扛回长明山了,哪能放任我跟你们一起这么作死?”这话白衣倒不算是诓骗温客行,他自己的身子他是自己知道的,并没有温客行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但真的也是很不好。

  “为什么你和阿絮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你们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见温客行眼中担忧只增不减,他叹了一句才说道:“如果能好好活着,哪有人主动寻死?”

  “你和阿絮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啊?我求你们好好活下去好吗?”温客行恳切的说,不是恳切,他是乞求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我和子舒一样,要么潇洒自在的活,要么了无牵挂的死,没有第三条路。”

  “你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行了,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你放心,在我死之前肯定会帮你完成愿望的,你若是愿意,将你复仇的计划告诉于我,我必鼎力相助。”白衣很坦然的说,与其说他是对生死之事莫不关心,不如说他是活得太通透了,活得太累,想求一个解脱。

  “你都命不久矣了,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温客行颇为丧气地说。

  “温客行,我没有开玩笑,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告诉于我,想要找谁复仇也可以跟我说,我必定竭尽全力的帮你!”白衣看着伸到他面前的那双手,没有去接,只是顺着那手臂看这温客行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

  “当年我既然能为了给容炫复仇而屠尽那些宵小鼠辈,也能为你再染鲜血,说到底咱俩的仇家算是一批人,我不只是帮你,也是在帮自己。容炫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到底也陪我一起长大,情分自然非彼寻常,我岂能放任那些害他性命的凶手苟活于世!”

  白衣的眼神温客行再熟悉不过了,与他的疯狂简直如出一辙,只是那渐渐漫起血色的瞳眸比他要冷静许多,也冷酷许多。

  “行了白大侠,你先养好自己的伤再说报仇之事吧。”温客行最终还是逃避了这个话题,将坐到发麻的白衣一把拽起背在背上。

  白衣趴在他的背上还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能有个暂且休息的地方,他也不想拒绝,他只是趴在温客行的耳边,慢慢的说:“老温,我的身体情况暂且不要告诉子舒,至于你瞒他的事情嘛,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他吧,别让他等太久,也别再推开他了。”

  “知道啦,你就是个操闲心的命。”温客行背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轻飘飘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应承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该有个人点醒温客行,该有个人告诉他,他最是无辜,他可以报复,他无需与这浊世共焚。

  说到底,老白和老温是能达到某种程度上的共情,只是老白还有秦怀章扯着拽着安慰着,压制着他那些灭世的念头,才没有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如果易地而处,老白只会比老温更疯。

  这一大段的剧情连贯性,我就不分两章写了。这也算是老白和老温之间的相互坦诚,达成了精神层面上的三人行,虽然老温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却也是明白了阿絮和老白对他的心意。心结易结不易解呀,

  也是从这章开始,我可能要做一些比较大的剧情改动,如果剧情崩掉了,那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