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你还没有回答乱步大人的问题。”

  江户川乱步从白色公牛的身后露出脑袋,不满的看着我和悟与敦君交谈。

  “不是魔法,是魔术。白色公牛能够在天空之中飞行是魔术,它的踪迹不会被人察觉也是魔术。”

  我给予了孩童般执着的世界第一侦探解释。

  “原来如此。”

  得到了解答的江户川乱步不像其他人一样纠结于‘魔术’与‘魔法’之间的区别,相反他很干脆的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白色公牛的身上。就如同当初的悟一样,世界第一等侦探想要骑在白色公牛的背上,让它载着他飞翔。

  白色公牛没有如他所愿,它轻巧的挥舞着蹄子,从天台奔向了空中,最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真是小气的家伙,走了,敦君。”

  江户川乱步瞪了我一眼,带着他的后辈往侦探社的办公室走去。

  “我才知道原来‘魔术师先生’你这么小气呀~”

  悟带着笑意揶揄我,显然他也想起了当初他在第一次见到白色公牛后,就不客气的驱使着白色公牛载着他满天空乱飞的情形。

  现在江户川乱步却被白色公牛拒绝了飞行要求,这让悟的心情大好起来。

  “好了,走吧,别让参赛者们等急了。”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牵着他往楼梯口走去。

  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后,在那里等着的人,除了已经在天台上见过面对江户川乱步和敦君,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宰治和金发男子,以及一个头顶呆毛的小萝莉。

  “这是国木田和镜花酱。”

  江户川乱步指着金发男子和小萝莉。

  “哎,乱步先生好过分,怎么不跟客人介绍我呢?”

  有着鸢色眼睛大男子唉声叹气,为自己被同事排挤而难受。

  “这个家伙是太宰治,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江户川乱步无视了同事的表演,随意的说出了我知道太宰治的事实。

  我点头。

  “在敦君阻止爆炸发生的那天,我在同一个地方见过太宰先生。”

  “呜哇,不愧是‘魔术师’,记忆力真是好啊,能和我握手吗?”

  裹着绷带的手掌伸到了我的面前,是太宰治。

  “抱歉,我没有和男人握手的习惯。”

  我并没有伸出手掌。

  “对对,如果‘魔术师先生’和别人握手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悟将自己的左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哎呀,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太宰治见状,配合的缩回了手。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和‘魔术师先生’谈一下有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敦君你去泡茶。”

  江户川乱步条理清晰的安排着侦探社的人做事,而他则是靠在了沙发上,示意我与悟坐在他的对面。

  我带着悟坐了过去。

  “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江户川君的信息还不足够吗?”

  “当然,‘魔术师’你还有不少的消息没有说吧。比如现在的你已经知道了至少两位的参战者是谁了?”

  “有吗?”

  “当然有,我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你说什么都会信的家伙’。”

  江户川乱步不甘示弱的与我对视。

  ‘我说什么都会信的’悟歪了歪头,用手指指着自己。

  “侦探你是在说我?总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呢~”

  “哼~”

  回答悟的是江户川乱步的一道鼻音。

  “就算江户川君现在是七名御主之一,也不能因此而小看悟,御主是可以随时更换的。”

  我眯起了眼睛。

  “……还真是危险的发言,原来‘圣杯战争’如此儿戏,决定好的御主也能说换就换?”

  江户川乱步的神情总算是严肃了一点。

  “那么是‘魔术师先生’你来进行更换吗?看来‘魔术师先生’并不是御主之一。”

  世界第一等侦探肯定的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现在我方已知的御主有两位,‘魔术师’你另外知道的御主有两位,七位御主,现在还有三位是未知的,‘魔术师’你并不是御主的话,难道是计分员?亦或是裁判?”

  “哎呀~‘魔术师先生’你的马甲要掉了哦~”

  悟开始幸灾乐祸。

  对此我耸了耸肩,非常干脆的承认了江户川乱步的猜测。

  “是的,我并非是御主,而是裁定者。裁定者的职责与裁判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具体的我无法细致的告诉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裁定者绝对不会插手各位的战斗。”

  “裁定者?”

  江户川乱步戴上了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注视着我,半晌才拿下。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圣杯战争’这种玩闹似的战斗居然还会出现裁判。那么‘魔术师’你作为裁定者对于‘圣杯战争’的判断是依旧什么而言?”

  “异常。如果‘圣杯战争’中出现了异常,那么我就会出场。”

  “什么样的才会称之为异常?”

  “举个例子吧,在曾经的某一场‘圣杯战争’之中,用于实现愿望的最终奖品圣杯被污染了,导致许愿者的愿望被扭曲,造成了一座城市的毁灭。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是异常,在异常发生之前,裁定者将会决定是否让‘圣杯战争’继续下去。”

  “请问那位许愿者的愿望是什么?”

  一直躺在一旁溜号的太宰治插了进来。

  “是‘世界和平’。”

  我回答了他。

  “哎?!!既然是‘世界和平’的话,为什么城市会被毁灭?”

  端着茶水听了半天故事的敦君吓呆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在那场战争之中圣杯被污染了,因此愿望也被圣杯扭曲了。”

  我起身接过来银发青年手中的餐具,他已经端着站了半天,客人现在口渴的不行。

  “还真是扭曲的实现方式。”

  悟顺手拿过来托盘上的粗点心送进来口中。

  “那场异常的‘圣杯战争’没有裁定者进行阻止吗?”

  这是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绿色瞳孔的江户川乱步。

  “圣杯真的能够实现愿望?哪怕是以毁灭世界的方式带来的世界和平的实现方式?”

  这是终于坐直了的太宰治。

  “啪!”

  断裂的钢笔头飞落到了地板上,端着本子记个不停的国木田君僵立在座位上,额角处开始冒出冷汗。

  我选择先回答江户川乱步的问题。

  “在那场异常的‘圣杯战争’中有裁判,但是因为对方徇私的原因,‘异常’被隐瞒了,最后才导致那场灾厄的发生。”

  “那么那个徇私的裁判后来如何?”

  江户川乱步依旧睁着绿色的眼睛分析着我的话。

  “死了,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

  然后我开始回答太宰治的问题。

  “圣杯确实能够实现人许下的愿望。哪怕在那场‘异常’之中,被污染了的圣杯也能够算得上是实现了许愿者的愿望。没有人自然没有战争,没有战争自然就拥有了和平,圣杯的实现方式也不能算是错误的,只能说是‘对于人类而言结果过于扭曲’。”

  “那……如果许愿让已死之人复活呢?”

  之前还一副看好戏的太宰治,此刻突然有些犹疑和胆怯,但他鸢色的眼睛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翼看着我。

  此刻的太宰治给我的感觉非常的熟悉。

  ‘就像当初悟在横滨的街头第一次看到我一样,小心翼翼又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又欣喜,对待我犹如对待随时会化掉的云朵一般的谨慎万分。’

  ‘这个家伙也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吗?’

  我的沉默似乎给予了太宰治无边的压力,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终于,我开口了。

  “如果你能够获得‘圣杯’的话,那么它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真的!?”

  鸢色的瞳孔紧缩,它的主人急切的看着我,希望能够确认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他的错觉、梦境。

  “是真的,死而复生是‘圣杯’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太宰先生你要得到并非是‘异常’的圣杯,以及‘圣杯’只能实现一个愿望。”

  我后面的话语太宰治并没有听进去,他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面色酡红,兴奋的、颤抖着解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

  “我也是御主,只要召唤出了从者就能参加‘圣杯战争’了是吗?”

  他期待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色的、宛如翅膀一样的印记。

  “召唤从者需要什么?血液?魔法阵要怎么画?需要选择时间和地点吗?月圆之夜如何?”

  我看着几乎要开心的跳起来的太宰治无语,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很靠谱的一个人,私底下居然如此的跳脱。

  ‘看来那个太宰治想要使其死而复生的人对于他而言是真的非常重要,瞧瞧他的样子,开心的连走路都像是在跳舞。’

  在太宰治真的跑走之前,江户川乱步开口了。

  “国木田抓住太宰,别让他跑了!”

  金发男子闻言将手中断裂的钢笔扔下,一个冲刺就把已经跳到了门口的太宰治拖曳了回来。

  对方还试图挣扎。

  “放开我,国木田君,我现在要去进行一项伟大的实验,别阻止我!”

  江户川乱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在国木田手中扭动的太宰治。

  “太宰,你是什么时候有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