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天也渐渐寒冷了起来,而悠真就在一天天与刀剑的相处中,不断试探着、分析着、推断着。每天得出一个结论,第二天又推翻了前一天的结果,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但除了四振自己没有收入过的刀剑:前田藤四郎、一期一振、压切长谷部与三日月宗近,他肯定不会是最后的答案,其他人悠真真的没有把握,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呢?又或者如果不止一振都是自己的刀剑,那最后的人选该如何抉择?

  悠真几乎快要被逼疯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那种无助的焦虑与疲惫再也无法通过精湛的演技完好的掩藏过去。悠真也开始懒怠,他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主神在把自己当做耗子戏耍,这个“雪樱的噩梦”恐怕不止要成为我的噩梦,也会是我与刀剑的埋骨地吧?

  姐姐,我好累,我该怎么办……

  前田藤四郎整理好床铺,又将浴缸里放好洗澡水,方才转身下楼去找主人。

  “哎?睡着了?”

  短刀看着窝在客厅沙发上闭目的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拿开了他怀里的抱枕,小心翼翼地将其抱了起来。

  主人又变轻了……前田忧虑地看着审神者有些浓重的黑眼圈,皱紧了眉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主人……究竟在愁苦着什么呢?前田好想替您分担啊!

  温热的湿气,让悠真耸了耸鼻子,睁开了眼睛。

  “前田?”意识到自己被前田抱着带到了浴室里,悠真下意识地双手护胸,有点意外地看着短刀,脸色有些微妙。

  “嗯,看您那么疲惫的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叫您起来,”前田笑了笑,“需要我为您宽衣吗?”

  “不必了!”审神者不自然地摇了摇头,前田了然地点点头将其放了下来。拿起了一旁悬挂着的浴球,“那一会儿,我来帮您擦背吧?床都铺好了,洗完了就可以直接入睡了呢。”

  “是、是吗……那 、那就辛苦你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悠真看着男孩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心虚。

  “不辛苦,不辛苦!”男孩笑得格外纯良,“我啊,以前作为护身刀,经常保护重要女性,所以铺床叠被什么的我很愿意为主人做……比战斗什么的,我更喜欢好好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这就是前田最大的幸福啦!谢谢您,主人……”

  每一振前田藤四郎都这么美好吗?可是我……当不得你如此细心的照顾啊!

  审神者的身体就这样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比身体更糟糕的是他的精神面貌。眼中渐渐失去了本该拥有的活力与光彩,颓然而灰败,看着让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所有的刀剑更加细心地照料少年,努力的陪伴他,逗他开心,但越是被精心的对待,审神者就越发煎熬,愧疚、焦虑、担忧、苦恼、恐惧……种种的负面情绪几乎快要让悠真崩溃了。

  “主人,我是一期一振,今天由我担任您的近侍……我进来了?”

  一期一振推开卧室的门,却意外地看到审神者正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回头看他,不知是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故意回避。当然,也可能是窗外的静置吸引了少年的全部注意,下雪了。

  “主人!您怎么赤着脚站在地上!”

  “啊?一期……哇!”

  被太刀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丢回了床上后,悠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实在没有想到会从一期一振的脸上看得愤怒的神情。而也因此,悠真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彻骨的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期一振将少年完全裹在了被子里,接着自己也上了床,解开衣服,将少年冰冷的双脚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肌肤相贴,牢牢抱住。

  “一、一期……你、你不用这样……”悠真不好意思地想把脚抽回来,动了两下却毫无进展,更加令他脸红的是,一期一振的胸膛确实很暖,皮肤细腻,触感不错……

  就这样,一期沉默地为审神者暖着脚,半晌才放开,将被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掖好,一直冰冷而严肃的面容才有所缓和软化。

  “您不该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就算有再不开心的事,就算我们都无法为您排忧解难,您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发泄!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审神者该做的事,该有的选择。”

  被、被说教了……悠真愣住了,这还是真是头一次啊,那么作为小悠的话,是该哭呢?还是该委屈的沉默?或者咳嗽两下?

  “不用想该怎么应付我……时间紧迫,您有限的精力,不该再浪费在这些地方了……主人!”

  一期……一振……

  悠真猛地弹起身,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颤抖着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你……是谁?”

  水蓝色的短发随着青年摇头的动作,微微摆动。金色的眼眸深处是一抹弄得化不开的悲戚与哀伤,落在悠真的眼里,让他的心神都为之动容。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手中锻造的唯一一把太刀。似朝露降世,匆匆即逝……”

  什么意思?他……究竟想表达的是……

  悠真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讪讪地松开了手,仰面躺倒在枕头上。

  “忘掉我刚才的举动,一期一振。这是……主人的命令。”少年的声音有些孤高清冷,一如外面又开始飘散地细雪冰花。

  “嗯,非常抱歉,刚才是一期失礼了。您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您端来。”

  看着起身离开的一期一振,悠真抚上了心口,刚刚,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好险……冷静下来,江夏悠真,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这个一期一振……说不定就是解开困局的钥匙。

  早饭非常清淡,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临窗观雪的行为让审神者本就一向糟糕的身体受了凉,明明烛台切光忠做的食物很美味,悠真也有食欲,但这个身体就非常排斥地将早饭全部吐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剧烈呕吐,不但将衣服床被弄得一团糟糕,呛到气管里的食物残渣也让少年好一顿咳嗽,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胡了一脸。

  一期一振却丝毫不顾审神者此时的邋遢与狼狈,将其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小心安抚纾解,但是他的动作神情却让恢复过来的悠真心神大乱……好像,姐姐。

  “您怎么样?和我说说话吗?哪怕一声也好,我很担心您会伤到喉咙……”

  “我……”悠真本想说没事就推开他,但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完全变了个样。

  “我难受……咳咳,一期……”

  “请您务必坚持一下!”青年脱去沾染了污秽的外衣,挽起袖子,动作迅速地收拾整理,为少年擦脸净手换衣服。

  “一期……我想洗澡……”审神者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好。请您稍等。”

  一期一振麻利地准备好洗澡水,在悠真惊异的目光中,将少年拦腰抱起,顺势转了个圈,走进了浴室。

  “失礼了,主人。”

  青年优雅而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解开了少年的衣扣,脱下了他的外衣,接着,并没有让悠真起身,而是独立又退下了他的裤子。

  面对着少年白皙细腻纤弱地果体,一期一振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平静,动作娴熟,就仿佛这样的事做了无数次一样。

  反而是悠真的目光越来越呆滞,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期一振完全没有让审神者自行起身的意思,抱起少年小心地放入浴缸里,但并未完全松手,青年修长的手臂,在少年的腋下小心地托抱着,固定着他的姿势,就像害怕他会滑落缸底而溺水一般。这根本不是侍候一个正常人洗澡的方式,反而像在对待一个双腿瘫痪的病人。

  “一期一振……你见过雪中绽放的樱花吗?”被付丧神抱上床,悠真拉住了一期一振的手,眼睛里水光粼粼,神情无比激动,以至于声音都开始颤抖。

  青年笑了,笑得就如月下樱一般温柔缱隽。

  一期一振没有挣脱少年的手,反而就势拉开被子,也上床躺了下来,手臂轻舒,将悠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我见过……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期一振最后的那句话,是个歧义句,一语双关,怕有亲不理解,啰嗦一句。

  这个副本快要完结了,再温存一下,我就准备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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