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千寿郎的早餐做的很好吃,简单的菜饭加上一碗红薯味增汤,清淡可口。

  太宰治在用饭期间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消息,譬如炼狱杏寿郎如今在跟着炎柱炼狱槙寿郎学呼吸法,原本今年也打算参加最终选拔,但是因为母亲过世的原因,延期到了明年。

  再比如,伊黑小芭内是炎柱炼狱槙寿郎一年前从八丈岛的蛇鬼手中救下来的,如今正在和别的培育师学习,将来也是要加入鬼杀队的。

  至于为什么这些都是千寿郎告诉的,是因为炼狱杏寿郎他……

  “唔姆!好吃!好吃!”

  上一个能将饭吃的这么香的人,还是初次见面的中岛敦呢。

  “父亲之前不是这样的……”炼狱千寿郎捧着饭情绪低落。

  太宰治没吭声。

  这世上其实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每个人因为经历的不同,所发生的改变也并不相同。

  只不过有好有坏罢了。

  三个人吃得并不快,但即使这样,直到饭后过了一个小时,说要去找人的伊黑小芭内才终于又回到了炼狱家。

  但是身后并未跟着任何人。

  见他回来,屋内炼狱千寿郎站起来,问他道:“伊黑哥哥,我父亲呢?”

  “……我失败了,槙寿郎先生不愿意回来。”伊黑小芭内开门见山道。

  他脖子上被炼狱杏寿郎说是镝丸的小蛇此刻从衣服里面冒出头来,盯着这里唯一一个陌生人,好奇地瞧。

  太宰治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伊黑小芭内继续道:“而且——”

  不过没等他说完,原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的横田洸突然从外面冲了回来,翅膀扇得太快导致掉了几根鸦羽。

  “大事件!嘎!”横田洸激动道,“炼狱槙寿郎!辞去炎柱之位!”

  闻言,炼狱杏寿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千寿郎无措地看着他。

  “没关系,千寿郎。”杏寿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找父亲。”

  说完,两人一起向外走去,伊黑小芭内决定留下帮忙看家。

  横田洸落到太宰治肩膀上,听对方发出一声轻叹。

  “这下更麻烦了……”

  ——

  炼狱杏寿郎似乎十分清楚他父亲的所在,带着千寿郎从家里出门后,便直接来到了一处小饭馆。

  时值上午,饭馆里的人并不多,挑开饭馆的门帘,便能清楚地数清里面坐着的人影。

  炼狱家的基因实在过于强大,猫头鹰似的长发一脉相承,以至于太宰治的目光放进来的刹那便知晓了谁是炼狱槙寿郎。

  三人向角落里走去,在举着酒瓶独自饮酒的男人身边站定。

  “父亲,为什么要辞退炎柱之位?”炼狱杏寿郎问道,“你不是说要等到我接任的时候再退位吗?”

  炼狱槙寿郎没说话,仍旧喝着酒。

  千寿郎小心翼翼地喊:“父亲……”

  “咣!”

  原本只顾着喝酒的男人猛地将酒瓶砸到了桌子上,瓶底磕到桌面发出一声巨响,吓了男孩儿一跳。

  杏寿郎拍了拍千寿郎的肩膀,安抚了一下被吓到的对方。

  “现在问还有什么必要……”槙寿郎打了个酒嗝,因为喝酒的原因满脸通红,“反正主公已经同意我的辞退申请了。”

  太宰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与此同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头黑发束成了三股麻花辫,甫一坐到另一边的角落里,便向老板招了招手,看模样似乎是这个饭馆的熟客。

  “没关系,父亲,孩儿会努力快一点成为下一任炎柱——”

  “炎柱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炼狱槙寿郎突然的怒吼不止打断了杏寿郎的话,也让整座饭馆为之一静,所有人皆惊疑不定地看过来,除了角落里已经被老板上了饭菜的女孩。

  她似乎跟没有意识到周围气氛的怪异,看到饭菜的刹那便双目放光,开始大快朵颐。

  “即使我们做了炎柱!做得再多、再努力!”炼狱槙寿郎吼道,“也救不了想救的人!”

  他吼着,可眼眶却在不知不觉间红了:“这样的话,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像是累了,槙寿郎喘了两口气,声音低下来:“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说完,他又开始猛灌起来。

  杏寿郎看着他,沉默片刻,缓缓道:“回家吧,父亲。”

  槙寿郎却不再搭理他了,酒瓶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种魔力,让他致力于往嘴里灌酒,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太宰治的目光仍旧放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良久,他悠悠道:“胃口真好啊……”

  话音一落,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槙寿郎像是才发现他一样,皱着眉头问他:“你是谁?”

  太宰治没回答他,只是看着那个女孩儿桌子上的碗笑了:“五……十……十五……”

  女孩正在吃的是第十八碗。

  他猜错了,那女孩儿进来的时候并非是对老板招手,张开的手掌应该是和对方示意要五十碗饭。

  “你到底是谁?喂!”炼狱槙寿郎神色愈发不耐,“小子,你是不是坐错了位置。”

  “一味沉溺于悲伤之中的人,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吧。”太宰治直到这时才看向他,“鄙人是鬼杀队的太宰治,来问炎柱——哦不,前任炎柱一些问题。”

  “你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觉得对方口中有轻微的嘲讽意味,槙寿郎冷哼一声,“你又懂什么?旁观的人总是能够说出轻飘飘的风凉话,因为没经历过,所以当然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相比于槙寿郎的激动,太宰治仍然很平静,看着又放下一碗饭的女孩儿,道:“她能这么安心地在这里吃饭,说明周遭环境氛围很好,至少治安不会令她觉得担忧。”

  他回过头,看向对面:“即使你不承认过去的一切,也不该否认别人的努力,你止步不前,却不代表别人也要陪着你。”

  槙寿郎和他对视,似乎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很快偏过头去,大口饮酒。

  半晌,他沉声道:“你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装什么劝慰的人,真够虚情假意的啊。”

  太宰治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哎呀呀,被您发现了呢——不过其实我本身也没有劝慰您啊。”

  他的笑意收敛,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前任炎柱先生,我是按产屋敷所说,来找你问重要的情报的,你敢不给吗?”

  站在一旁的两位少年似乎都没想到他话锋转得这么快,眼前的氛围因他的话一瞬将至冰点,空气都紧张起来。

  太宰治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道:“炼狱一族几百年来都是鬼杀队的一员,担任炎柱之位,尊敬鬼杀队的当主,代代如此,如今你不仅做了族内第一个因私事辞位的人,此后还要不敬主公吗?”

  明明太宰治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在场的人就是感觉到一种被逼问的压力。

  或许是被戳到了痛点,炼狱槙寿郎原本因喝酒而涨红的脸此时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话都没说。

  片刻后,他放下酒瓶,语气冷淡,情绪倒是平静不少,:“你想问什么?”

  太宰治微微一笑:“有关日之呼吸使用者的一切。”

  闻言,炼狱槙寿郎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更差了,他不耐道:“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你是成心来给我找不痛快的吗!”

  太宰治摊了摊手,说出了一句极具渣男特点的话:“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炼狱槙寿郎努力深呼吸,将酒瓶摔在桌子上:“老板,结账!”

  太宰治笑眯眯地跟在炼狱槙寿郎身后离开了饭馆,似乎对对方此刻的怒火中烧毫无所觉。

  千寿郎抓了下杏寿郎的衣服,小声道:“大哥,太宰先生把父亲劝回去了诶。”

  “嗯!”杏寿郎点头,“太宰先生真厉害啊!”

  而在几人走后不久,小女孩儿也终于吃完了五十碗饭,用纸巾擦了下嘴,满意地离开了。

  ——

  回到炼狱家里后,槙寿郎甩给太宰治一个本子,模样上看去和产屋敷给他的差不多,十分陈旧。

  不过不同于产屋敷家族完全从第三人的角度记载下来的史实,这个本子所呈现的是一封信。

  一封继国缘一写给那个时代的炎柱的信。

  从这里,太宰治才终于了解到,产屋敷耀哉口中这位戴着日轮耳饰的天才剑士,到底曾经历过什么,以及有关珠世、有关……被砍成一千八百块的鬼舞辻无惨。

  太宰治:“……哇。”

  好屑。

  还有分裂逃跑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操作啊……

  果然这种人不适合正面刚啊。

  太宰治又翻了一页,发现信的内容结束了,剩下的便是如产屋敷家族一模一样的旁观角度记载,其中的一句话倒是令他格外在意。

  “在那之后不久,继国缘一的哥哥继国严胜成为了鬼的一员。”

  指尖轻敲书页,太宰治陷入沉思。

  与起始呼吸有着血缘关系的剑士,成为了鬼的话,想必实力必定不俗,更甚至,是上弦之一也说不定。

  如果遇上的话,虽然麻烦一些,但也有可利用的点。

  比如……他为什么会选择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