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哥古老的公園、羅莽湖畔、伯恩茅斯的海岸,總之全是些純然麻瓜世界的地方,他用打零工的方式,換得溫飽,以及短暫的停留。
Remus的行李不多,除了少許的衣物,剩下的就是一本相簿、兩根木杖、幾卷書寫過的羊皮紙及一紙書籤,還有一隻名喚「Canis」的灰林鴞。
他知道自己有些矛盾,刻意的遠走魔法世界,卻還是割捨不下一些曾經令他感動的回憶。
所以他能容忍自己的最大限度就是把那些與麻瓜生活格格不入的事物全鎖在一只小小的破落皮箱裡而已。
當然,Canis除外。牠總能在Remus的住處快活得飛來飛去。
牠會把Remus當做第二個主人一般親暱的輕啄他肩胛,等待他細長的手指朝著自己毛茸茸的頸部一陣搔癢呼嚕。
只是偶爾,Remus會看見牠睜著骨碌碌的大眼,朝著窗外的漆黑夜空發出低低的啼叫。
他想他們同樣寂寞。
同樣想念著一個不該、也不配被想念的人。
如果真要問,Remus會承認他是喜歡Sirius的。也許比喜歡更多——
在事情發生後,他不只一次地想,若是當初就坦然接受對方的感情,陪著他經歷一切變數、抉擇,是不是就能阻止多年後的悲劇?
甚至他想,如果有天Sirius回到他面前請求原諒,說自己是一時喪失理智才害了James一家,自己說不定就會馬上忘記當年面對他們情誼破裂的痛苦而原諒了他、投入他的懷抱說著「讓我們重新來過。」這類的話。
當然後者是個近乎笑話的妄想了,所以那樣的想法不論在腦中跑了幾次,也僅此為止,沒有所謂的後續情節了。
只是每當思及此,一股淡淡的罪惡感便會慢慢膨脹起來,輕輕抽打著他胸口,告訴他:「這真是個糟糕的念頭。」
八月,晨間氤氳已不復見,午後驕陽正熱烈地把屋頂瓷磚烤得滋滋作響。Remus在一陣燠熱中醒過來,發現是窗邊一片熾熱的陽光將他臉頰曬得通紅。他懶洋洋的抬手抹掉額前的汗,撿起落在腳邊的書本,將它放在一旁。
稍稍舒展了僵硬的頸項,他起身走向廚房。
他從看起來和這棟房子一樣老舊的冰箱取出一瓶檸檬茶,大口的灌下。
冰箱,麻瓜們還算聰明便利的發明,缺點就是還要另外再花電費。
他笑,一面拉開椅子坐下,思索著該料理點什麼東西來填填肚子。
細微的敲擊聲自後邊傳來,Remus直覺地回頭,發現一隻腳上繫著羊皮紙的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