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撑这把伞的张新杰和白裕裕,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张新杰被淋的面积更大一点。

  走到霸图俱乐部门口,白裕裕止住脚步看向他:“张副队你没戴口罩。”

  在俱乐部里面不戴口罩没事,出了自家大门,大明星不戴口罩就和裸奔没什么区别。张新杰要是就这么走到地铁站,可能会平白给地铁站的工作人员添一份安保任务。

  可他却说了一句:“不需要。”

  这个天气,一般人躲雨还来不及,哪会分出心来对路人侧目。

  白裕裕没有再问,她知道战术大师是不会做他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一路无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到了地铁站门口。

  身边人潮涌动,风裹着雨撞击着脚下的台阶,头顶是新到站的一班地铁混沌开门的声音,离别的要素大抵都是如此。

  张新杰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好像蓄着千言万语。

  但,又说不出口。

  过了良久,他牵起白裕裕的一只手把伞送上去,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好好想想,我是什么意思。”

  又来了。

  没等白裕裕反应过来,张新杰已经径直走进雨中,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和一个不知所谓的问题。

  “他是什么意思?”白裕裕最讨厌答题了。判断题可以抛硬币,选择题可以掷骰子,可主观题得自己输出啊。

  “都毕业了怎么还要考试啊,张新杰是不是和我有仇。”白裕裕一回到家就躺沙发上哀嚎。

  随即又转头看了看题干——那把撑在地板上晾着的折叠伞,她有些恍惚:“这把伞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

  “算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时候答题的效率最高,当然是ddl的时候,所以她打算明天随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不学无术的白裕裕,就是这么不负责任。

  结果第二天到了俱乐部,她才知道自己对战术大师这四个字一无所知。

  张新杰没有来俱乐部。不光是今天,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都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因为他去B市参加国家队的集训了,没过几天甚至就不在国内了。

  自从她的叶修大神退役,白裕裕都忘了关注世界荣耀联赛的事情了。再加上昨天张新杰和她走了一路又是闷不做声一句话不说,她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见不到他了呀。

  白裕裕十分懊恼地拍了拍她那忘事的脑袋,一想到连张新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她绝望了。

  原本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胡乱写个答案交卷的,谁知道答题的时间延长了。这对于好学生来说是一个完善答案的好机会,可对于白裕裕来说只是更煎熬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要是还想不出正确答案,连时间仓促的借口都用不了啊。

  “啊啊啊啊啊,张新杰心太脏了!”白裕裕痛苦万分。

  当然了,爆炸的心态对于白裕裕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持久的。这种感觉就像她在大学里对待写论文结课的科目一样,真正痛苦的其实就是两个瞬间。一是得知字数要求的后一秒,二是成果提交截止的前一秒。至于其他时候,好像…都是在紧张地玩手机?

  “饭还是要吃,日子还是要过的。”白裕裕很快恢复淡定,到饭点了依旧神色宽和地去了食堂。

  只不过打完菜坐下来她就懵了:我为什么会习惯性地走到这一排的这一个位置呢?

  不是第一排,不是最后一排,是张新杰最常坐的这一排,是张新杰每每用不同的眼神暗示她坐过去的那个位置。

  更不可思议的是,没有张新杰那做实验般的吃饭方式下饭,她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白裕裕你清醒一点!难道你是抖m吗?”白裕裕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其实她不知道,这个她第一次体会到的、不敢相信的、强迫自己取消的情绪,叫思念。

  短短的几秒已经让她慌乱得六神无主,谁知道张新杰那载满思念的七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七年,人体全部的细胞都更新了一轮,多少恋人的感情都经不住这个词的考验。可他的心,整整为她跳动了七年。

  停止思念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白裕裕连忙掏出手机来找人说话:“伞兄,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刷个副本?”

  结果折叠伞却回了一句:“最近没空,出差中。”

  “怎么你也出差啊?!”白裕裕不悦。

  “也?”折叠伞可不是她,最会咬文嚼字地抓重点。

  “啊…没没什么……”

  白裕裕要疯了:我为什么要说“也”这个字,这个在无意之间又提及了某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