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气变化无常,今天还是温暖和煦的多云天,明天就变成了酷热难耐的大晴天。每天早上鸟儿都在清晨的凉爽与岑寂中歌唱,与布莱恩响亮的啼哭声夹杂在一起,成为最吵人的闹钟。

  “呜哇——”

  从我放暑假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几乎就没晚过八点起床,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露出几颗小牙,正蹬着四肢的小婴儿。

  “为什么我的房间要和他隔这么近!”我充满怨言地看向妈妈,她正挥舞着魔杖给布莱恩换尿布和擦宝宝粉,不耐烦地说:“问问当初卖房子的中介,为什么卖给我们这栋只有三个卧室的房屋。”

  “如果我们家也住在村子里就好了!”我换好了衣服,边梳头边愤愤不平地说,“就像红砖小屋、陋居。想加多少个卧室都行,我要住在最高层,离你们远远的,尤其是布莱恩!”

  “那么你得先舍弃你的电视、影碟机和安德森先生的披萨外送。”爸爸上楼来接替了妈妈,让我们先下楼吃早餐,他抱着布莱恩轻轻地晃动着,这个小鬼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对我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凯莉一会儿要出去吗?”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手,圆圆的肉肉的,每根手指头都特别小,当布莱恩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对,和赫敏约好了。”我心不在焉地说,“你不用送我去,我们约好了一起骑自行车。”

  “我记得赫敏,聪明可爱的小姑娘。”爸爸把昏昏欲睡的布莱恩放回了婴儿床,“下个月她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世界杯?”

  “对,就是她。”下楼后,我匆匆地拿走了桌面上两份早餐,一股脑塞进野餐篮里带走,爸爸无奈地在我身后大喊道:“那我的早餐呢?——”

  “你再给自己做一份吧!”我笑嘻嘻地关上门,把野餐篮放进自行车的车头筐里,一溜烟地骑出了车道。

  葱茏蓊郁的树荫落在自行车和我的身上,轻风拂过我耳畔的几根碎发。为了躲避夏日的苦热,我把握着车头歪歪扭扭地专往阴影中骑,沁人心脾的阴凉比灼热的阳光强百倍。

  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门牌上写着德思礼的一栋二层小屋外,他们的小院外栽着一棵白桦树,整个儿沐浴在阳光里。簇簇绿叶闪闪发亮,苍翠欲滴,枝条茁壮生长,比我第一次见它时越发刚劲有力。

  “叮铃铃——”

  我按响了自行车的铃铛,一长串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体面的女贞街,四周的邻居们纷纷推开窗户往外张望,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但没有哪个体面的绅士或女士出面来呵斥我:“停下来!”

  透过窗口,我看见德思礼夫人正在大惊小怪地用双手蒙住脸,而体型圆滚滚的德思礼先生则张大了嘴巴嚷嚷着什么。没过多久,德思礼家的大门被打开了,我的男朋友从里面小跑出来。

  “——让她停下!——每天都这样——”从未合拢的大门缝隙中,泄露出一点德思礼先生的愤怒咆哮声,而我不由自主侧过头对着哈利挑起眉梢笑着说道:“要我改正这个毛病吗?”

  “毛病?这只是你的小习惯而已。”哈利单手撑着栅栏翻了出来,主动上前亲吻在我的唇角,“而这个小习惯棒极了。”

  我有些讶异地睁大双眼,轻吻过后才反应过来问道:“这是那本书上写的第几招?”

  “这不属于那本书!”他避开我的眼神,抬腿跨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搂住了我的腰。而我迟迟没有骑走,直到达力·德思礼——他的表哥在草坪上冲我们发出嘘声,他才狼狈地说:“这是——是佩妮姨妈的电视剧里的情节。”

  这下我才满意地用力骑走了自行车,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我们大笑的声音,一路飞驰到了熟悉的地方:我的秘密基地小公园。

  虽然我曾说过只会和哈利在世界杯时期见面,但考虑到他得独自住在德思礼家两个星期,我就狠不下心完全忽视他。

  从踌躇万分的第一次见面,到后期每天早上我都会骑着自行车去德思礼家门口等他。我们偶尔在附近街区骑行;偶尔就在秘密基地待一天;偶尔还会上街购物,直到黄昏日落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哈利把野餐篮中的棕红色格子花布铺在湖边,再把食物一份一份的拿出来摆在上面,我把新的棉花填充在巨大的石头下,整理出一块舒适的午睡区域。

  “这是什么?”哈利从野餐篮深处拿出一个天青色渐变的石碗,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我扶着野餐布坐下,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在他腿上:“那是制冰碗——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给我的。把果汁和水倒进去,你就能收获满满一碗沙冰。”

  我们在这儿整整待了一天,就在明镜似的湖水旁野餐、聊天,或只是倚靠在一起呆呆地望着天空。下午西沉的太阳的阳光从背后把树林穿透。树叶透过阳光,背面映出绿光,像透明的绿玻璃瓶。

  “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哈利说,他正喝着巧克力奶,用吸管嘬得瓶底呼呼的响,“小天狼星新买了一辆摩托,他打算来接我。”

  “棒极了——代我向他问个好。”我打了个哈欠,把插在指尖的树莓一个个吃进去,留下红红的汁水痕迹,“你回去以后,我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我猜这才是真正的场地外见。”

  “你们家的帐篷地申请到了吗?”

  “当然,是我爷爷申请的。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住在里面,所以是一大块空地呢。”

  “是按照人数来分配的吗?”

  “这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吧。”

  随后我们又谈论起这次魁地奇世界杯的队伍,哈利待在德思礼家知道的不太多,而我偶尔还能看几眼报纸,或者听爸爸的抱怨分辨出其中的厉害。

  “……英格兰队输了,好像是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队。”我掰着手指回忆,“爱尔兰打败了秘鲁队,而威尔士队败给了乌干达,目前大家就等着看苏格兰队的成绩呢。”

  “真羡慕你们。”哈利说,“我这两周看得最多的就是电视机里的足球赛,就好像达力看看比赛就能瘦下来似的。”

  “他看起来很暴躁。”我忧心地说,毕竟达力的体型比哈利强壮两倍,“今天早上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哈利转过头看向我,“斯梅廷中学的护士专门写信来,暗示学校里再没有他能穿下的裤子了。这两天我们都吃的是葡萄柚,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只能写信给小天狼星或是罗恩乞求一些食物。”

  幸亏有小天狼星,否则此时的哈利一定还像从前那样,虽然高挑却瘦弱,被达力一推就能摔倒。我们相互注视着双眼,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凑上去,把一天完美的结束在一场法式热吻中。

  第二天清晨,哈利就坐着小天狼星的摩托车回家了,德思礼一家面对看起来冷漠高傲的小天狼星有些气短,哈利在寄来的信中欢快地描写了当时的情形,连达力被吓得连滚带爬上楼都写得清清楚楚。

  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日子——魁地奇世界杯,其他的日子都只能算是小事情,就连哈利和我的生日也只是草率地过了一下,象征式的交换了礼物后,我们就摩拳擦掌地等待世界杯开幕式那天到来。

  开幕式前一天,格兰杰一家人开着车拜访了我们家。当看到我们家如此麻瓜化的时候,格兰杰夫妻显得有些失望,但他们很快就掩饰过去,热情地和我父母交流。

  “爸爸妈妈一直以为你们家会像陋居一样。”赫敏悄悄对我说,“自从我回去和他们说起陋居,他们就一直很好奇。这次我说你们全家人都是巫师,他们可期待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咯咯笑起来,“我妈妈经常用咒语做饭,而那是她的饭菜唯一可以进食的选择。”

  赫敏带了所有的行李,她把自己的作业和论文专门打包了一个随身袋:“我不知道比赛得持续几天……干脆就都带上了,还剩一点作业没写完,我们晚上可以在帐篷里——对吗——写完。”

  妈妈隐晦地横了我一眼,我想到只写了一半的作业,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呃——好,当然。”

  我们聚在一起享用了美味的晚餐,我们被科普了不少牙齿方面的知识,而格兰杰夫妇也很兴致勃勃地打听关于巫师界的故事,他们也十分关心赫敏在学校的情况。

  “赫敏可厉害啦!”我兴奋地挥舞着叉子,“——年级第一,没有哪个教授是不喜欢她的!期末考试也基本全是O,连最讨厌的斯内普教授也给了她O呢。”

  格兰杰夫妇听得很入迷,他们如饥似渴地聆听着关于自己女儿的一切,而赫敏则脸红红地打断了我:“别说啦——凯莉!”

  当天晚上,赫敏自然是住在我家。我早就整理出来一张柔软的沙发床,和我的单人床拼在一起,铺上双人的床单和毯子,就变成了舒适的双人床了——就算我们俩躺在上面打滚都没关系!

  由于她拒绝在刷牙后吃东西,我只好把零食和饮料都收起来,打开了最近播出的一部新电视剧《福尔摩斯回忆录》。

  “世界上真的有福尔摩斯吗?”当我们看到梅白利女士求助福尔摩斯,而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推理出全过程后,我忍不住问道,“也许他也是一个巫师……隐藏在麻瓜之中。”

  “我想他只是一个杜撰出的优秀角色而已。”赫敏说,“但我也很希望他是真人。”

  “女孩们!该睡觉了!”爸爸在门外敲了敲门,“关上电视,我们凌晨就要出发哦!”

  我和赫敏吓了一跳,忍不住对望吐了吐舌头。我赶紧起床关电视,而她则把被单和毯子都铺好,伴随着窗外习习微风,我们互相搂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啊亲啊亲~迟早变成亲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