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震惊地倒吸一口气,惊呼说:「是你!」

奎若教授笑了,他的脸一点也不抽蓄。奎若教授冷静地说:「是我,波特,我刚才就在想我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我还以为是石内卜!」哈利说,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赛佛勒斯?」奎若教授轻蔑地复诵哈利的话,接着大笑出声,是冷得令人害怕的笑声。他冷笑道:「没错,赛佛勒斯确实不像是个好人,是不是?他像一只大蝙蝠到处乱走,这对我来说太有帮助了。有他在,谁还会怀疑讲话结、结、结结巴巴的奎、奎若教授呢?」

哈利不可置信地看着奎若教授,他们的推断完全错误,就连前世的经验也没有一点帮助。前世他不敢说,但重生後奎若教授确实正如他所说的,做到根本没人怀疑到他身上。哈利喘着气说:「可、可是石内卜曾经想害死我!」

奎若教授像是听到一个世纪笑话一样,大笑出声,应说:「喔不,男孩,想害死你的不是石内卜,是我。那次魁地奇比赛,你的好朋友格兰杰小姐冲过来对石内卜施咒,无意中把我撞倒了。她打断我对你的凝视,其实只要再坚持一下,我就能让你从飞天扫帚上摔下去。如果不是石内卜在旁边一直念着反制咒想救你,你早就被摔死了。」

「石内卜想要救我?」哈利皱眉问说。

奎若教授冷冷地说:「显然是这样。不然你以为他为什麽要在你第二场比赛自主请缨担任裁判?就是确保我不会再对你出手。」他顿了一顿,又说:「真是愚蠢,他根本不必这麽做。当时连邓不利多都在场,我是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结果呢,其他老师跟学生们都以为石内卜想阻止葛来分多赢球,把自己搞得惹人讨厌。不过这一切都是浪费时间,不管怎麽说,波特,今晚我就会杀了你。」

哈利闻言,嗅出危险的气息,可他还来不及掏出魔杖,奎若教授已经打了一个响指,凭空变出几条绳索把哈利綑得严严实实,哈利动弹不得,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奎若教授的一举一动。

「你太爱管闲事了,我不能让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万圣节前一天晚上,你在学校到处乱晃,我当时就晓得你肯定看见我去查看守护魔法石的关卡。」奎若教授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说,山怪也是你放进来的?」哈利续问。

「你说对了,波特。我对付山怪特别有一套,我想你也看见了,那只山怪被我教训後的惨样。是的,山怪是我放进来的,当大家匆匆忙忙地找寻山怪时,早就对我起疑心的石内卜直接赶到三楼企图阻止我。结果呢,我的山怪不仅没打死你,三头犬也没把石内卜的腿咬断。」奎若教授慢悠悠地说。

哈利在脑海里拼凑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海格说,奎若教授是一个聪明的家伙,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能畅通无阻地通过几乎所有教授设置关卡,他确实很聪明。至於哈利在黑森林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就是说当时石内卜教授是要劝奎若教授回头效忠邓不利多教授。想到最後一点,哈利皱了皱眉,这个念头太令他不敢置信了。

「好了,波特,你就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吧,我要好好研究这一面有趣的镜子。」奎若教授说。

哈利这才注意到奎若教授身後有一面大镜子,是意若思镜。

「最後一关了,这肯定是邓不利多设下的关卡,毕竟也只有他能拿出这种东西。所以说……我该怎麽取出魔法石?」奎若教授喃喃地说,他绕着镜子,续说:「他现在在伦敦呢,等他回来,我早就拿着魔法石远走高飞了。」

哈利实在动弹不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和奎若教授说话,分散对方放在镜子上的注意力。哈利不及细想,脱口而出就说:「那天晚餐时间,我看见你跟石内卜在禁忌森林里。」

奎若教授懒懒地说:「没错。」他绕去镜子後方,随口说道:「他早就盯上我了,想知道我究竟进行到哪里,他一直在怀疑我,甚至想要吓唬我。但他怎麽可能吓唬我呢,我可是有佛地魔王当靠山。」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绕回去意若思镜前方,贪婪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

哈利没办法看到奎若教授究竟从镜子里看见什麽,但他已经可以猜到画面。他甚至不必开口询问,因为下一秒,他就听见奎若教授在自言自语。

「我看见魔法石了,我正把它献给我的主人,可是魔法石到底藏在哪里?」奎若教授问说。

虽然邓不利多教授曾告诉哈利意若思镜的功用,但他必须早一步拿到魔法石,或者是,阻止奎若教授拿到魔法石。他越想挣脱绳索的束缚,它们就綑得越紧。哈利只得说:「那为什麽石内卜这麽痛恨我?」

「他当然恨你,波特。」奎若教授漫不经心地说,他顿了一顿,又说:「喔,梅林,他当然恨你。当年他和你父亲是同学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两人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不过呢,他可从没希望你死掉。」

哈利又问:「前几天,我听见你在哭,我以为是石内卜在威胁你。」他边说边紧盯着奎若教授的反应,令他惊讶的是,奎若教授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怕。

「有的时候……。」奎若教授说,他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地续说:「我发现自己很难完成主人的指令,他是一位伟大的巫师,而我的力量又是如此薄弱。」

哈利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说:「你的意思是,当时和你在教室里的人是他?」

「不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跟我在一起。」奎若教授静静地说,他停顿一下,又说:「我是在环游世界的时候遇到他的。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平庸之辈,对善与恶抱持一种荒诞的想法,是佛地魔王指出我愚蠢的错误。世界上没有善恶,也没有是与非,只有权力,还有那些无法取得权势的无能之辈。从那之後,我就忠心耿耿地服侍着我的主人。」他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不过我让他失望过许多次,他一直对我非常严厉。他……从不轻易地原谅我的错误,当我没有成功从古灵阁偷出魔法石时,他勃然大怒,并且惩罚了我,从此便更加密切地监视我。」

哈利想起那日去斜角巷的场景。他那天明明就看见了奎若教授,两人还在破釜酒吧握过手。再来是他看见那篇《预言家日报》海格剪下来的报导。如果推断没错,那麽他与奎若教授握手的那天,可能与对方企图窃盗放置於古灵阁里的魔法石是同一天。

奎若教授的声音渐渐地低到哈利听不见了。

哈利又想,海格说要闯入古灵阁,必需是法力非常强大的黑巫师。思及此,哈利一阵不寒而栗,他更想到一位能教授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搞不好也很精通黑魔法。光是奎若教授能从设置於古灵阁的机关全身而退与逃过妖精的追捕,这两点便明明白白地告诉哈利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麽样的对手。

「我真搞不懂魔法石被藏去哪里?难道是镜子里面?那我是不是要打破镜子?」奎若教授低声咒骂着。

哈利闻言,他内心再清楚不过,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於奎若教授找到魔法石。如果说他有办法照到意若思镜,肯定就是看见自己找到魔法石的样子,这样,或许他就会知道魔法石放在哪里。哈利盯着奎若教授的一举一动,他必须照镜子,并且不能被奎若教授发现。哈利试着往左边移动,不过绳索缠得太紧,他摔倒在地上,但奎若教授没有发现他的动静。

此刻,奎若教授还正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这面镜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功用又是什麽?主人,帮帮我吧!」

令哈利惊恐的是,他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奎若教授本人的身体发出来的声音,是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利用那个男孩……利用那个男孩……。」

奎若教授猛然转头瞪着哈利,厉声说:「好吧,波特,过来!」他双手一拍,那些绑在哈利身上的绳索全松脱了。

哈利慢慢地站起来。

「过来这里,照一下镜子,并且把你看见的景象告诉我。」奎若教授说。

哈利踱步来到镜子前。对於奎若教授的问题,哈利不顾一切地想,他不能说真话,他必须说一个谎话来骗他。

奎若教授凑到哈利身後。

哈利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从奎若教授的头巾里飘出来的。哈利努力忽视那个味道,他闭上双眼,向前踏了一步,站在意若思镜面前,才又睁眼看着意若思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