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天早上的开场相当暗淡,可如果他没记错,今天会有一封属於他的信,是来自霍格华兹学校给他的信。所以当威农姨丈让达力去拿信时,他意思意思与达力吵了一架,俐落地闪过了来自司梅汀手杖的攻击後就跑去拿信了。

果不其然,今天确实有着一封写着『哈利?波特先生收』的信。外头还有一块紫色蜡封并且盖上代表霍格华兹学校的校徽,也是哈利很熟悉的样式。盾形的校徽正中间是象徵霍格华兹学校的字母『H』,并由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及一条蛇等四只动物所围绕着。信封上面甚至没有贴邮票,却将地址与收件人写得清清楚楚。

哈利把威农姨丈与佩妮阿姨的信丢在桌上後,就拿着自己的信准备从客厅溜之大吉。可是他的表哥达力眼尖,尽管这一世他藏得比之前好,达力还是看到那封信了。

「爹地,哈利拿到了一封信!」达力叫道。

威农姨丈瞪眼道:「谁会写信给你,拿来我看。」他一把抢过哈利的信。

哈利怒道:「把信还给我!那是写给我的信!」

威农姨丈懒得理哈利,当着哈利的面直接把信拆开来读,然後越读脸色越铁青。

此刻佩妮阿姨刚讲完电话,回到饭厅,说道:「威农,玛姬病了。」她话才说完,才意识到威农姨丈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疑惑地看着威农姨丈,又说:「你怎麽了?」

「妈咪,有人寄给哈利一封信!」达力叫道。

不等佩妮阿姨开口,威农姨丈便将信递给佩妮阿姨。佩妮阿姨迅速读着信,她的头一阵晕眩,那样子看上去像有人掐住她细长的脖子不让她呼吸一样。

威农姨丈见到佩妮阿姨的反应後,立刻把哈利与达力赶出饭厅,然後砰地一声将门关起来。哈利与达力两人争着想透过钥匙孔偷看两位大人在饭厅里做什麽,便在门外打了一架。可惜哈利没能打赢达力,只能趴在地上透过门缝看着里头的情形。所幸,威农姨丈与佩妮阿姨聊天的内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怎麽办威农,他们找来了。连哈利住在碗橱都知道。」佩妮阿姨担忧地说。

「住在碗橱!哼,连这个都查出来,他们该不会是在监视我们吧?」威农姨丈大声地说,还愤怒地搥了一下桌子。

佩妮阿姨紧张地四处张望,像是害怕有人正在监视他们。

哈利苦笑出来,他完全能理解德思礼夫妇为什麽会这麽焦虑,收到来路不明的信已经够奇怪,对方还清楚家里的环境。任谁都会觉得自己被监视了吧。

後来佩妮阿姨与威农姨丈的对话哈利也懒得再听。他们显然不愿意让他去霍格华兹学校念书,并且打算来个装死到底,无论校方怎麽送信过来,他们就是不回覆,直接拖过回覆的最後期限七月三十一日。不过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让达力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门再度被打开,两位大人从饭厅走了出来。佩妮阿姨紧抿着双唇一句话都不想说,威农姨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跟你佩妮阿姨讨论过,碗橱不太适合你继续住,你现在搬去达力的储藏室。」威农姨丈说。

哈利回道:「那信呢?我想知道是谁写给我的!」

威农姨丈瞬间被哈利的话所激怒,他生气地说:「没人写给你,上面的收件人写错了!你现在就给我搬去储藏室!」

这个决定立刻引来达力尖叫抗议。但威农姨丈与佩妮阿姨早铁了心,所以哈利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达力抗议无效。

「怎麽可能写错!他们连我住在碗橱都知道!」哈利抗议道。

「不准问问题!」威农姨丈用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说,毅然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这个风波过去後,霍格华兹学校有整整两周没有联系哈利。令威农姨丈及佩妮阿姨以为他们的作法已经奏效。但是没有。七月的倒数第二天,水蜡树街四号被一群猫头鹰包围,牠们从房子的任何地方企图将信塞进屋里。这天早晨,饭厅与厨房被霍格华兹学校的入学通知信给淹没了。

可惜威农姨丈与佩妮阿姨的手段太过强硬,哈利终究没能拿到一封信。

威农姨丈忍无可忍,他开着车载着一家大小离开水蜡树街四号,来到海边的一间小木屋。威农姨丈的说法是这个地方棒极了,他们可以好好度假。但无论是哈利还是达力,都看得出来现在真不是度假的好时机。即便天色已晚,厚重的云层与湿气重到难以呼吸的空气都在告诉他们今晚暴风雨将至。

重要的是,所有人,包括佩妮阿姨及威农姨丈在内,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栋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是不是真的能挺过这场暴风雨。

屋里有一股很重的海藻腥味,寒冷刺骨的海风从木墙缝隙灌进来,壁炉也潮湿到根本不可能生火取暖。小屋里只有两间房间,威农姨丈带的食物并不是很充足,少到连充饥都不够,任谁都不想在这里久待。

不过哈利仍看得出来威农姨丈的心情还是不错。他猜想,威农姨丈大概是觉得没有人会在这种鬼天气送信吧。

夜晚,大家各自找了地方准备入睡,而暴风雨正朝小木屋袭来。海浪滔滔翻滚打在小木屋的外墙,强风更是吹得小木屋的窗户嘎嘎作响。只有盖着一条薄棉被的哈利根本冷得睡不着。

稍早之前达力才在抱怨没有某节目可看,那是一个会在星期一播出的节目,哈利很快推算出来今晚是七月三十日。再从达力手腕上戴着的夜光电子表来看,他再过不到半个小时就会满十一岁。

哈利叹了一口气,再过一次十一岁生日啊,这是一个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睡不着的哈利无聊到乾脆瞪着达力的手表倒数自己的生日。倒数十五分钟、倒数五分钟、倒数一分钟、倒数十秒钟。

十、九、八……三、二、一。

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都醒了。等他们回过神来,小木屋的门已经被打开,门外站着一名身形巨大的男人,他有着蓬乱的长发与浓密纠结的胡子,双眼像是两只黑色甲虫一般闪闪发光。

哈利花了好大一番心力才阻止自己立刻跳起来与对方相认,他再花相同的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大笑出声。

对德思礼一家人来说,这位是不速之客。但对哈利而言,他实在与他太熟悉了,当然,他得不时提醒着自己重生的身份。

今晚差点拆了小木屋房门的人正是海格。

鲁霸?海格(Rubeus Hagrid)。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