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中年人问吴邪,“你确定你之前在这里烧死蠪母的时候,那只小的也被你弄死了吗?”

  吴邪摇头道:“但是应该是死了,被石头压住还能活?”

  “如果那只没有死,那么我们算错了,我刚才没有看到蠪王。”中年人看了看四周的草丛和山谷,夜色中很难看清太远的东西,“最可怕的东西在以逸待劳。”

  “什么蠪王?”顾然问道。

  中年人说:“刚才你杀的那东西,叫蠪侄,是一种类似狐狸的东西。这东西往往是九只一起行动的,一只雌的,体型很大,先前已经被烧死了,还有八只雄的体型比较小,我们弄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最厉害的,现在它恐怕在准备对付我们。”

沙海副本3

  顾然想了半天,倒是从记忆的犄角旮旯翻出来这么个东西,狗五跟他提过这玩意儿,某种意义上,蠪侄这东西和狗五的狗一样,是别人驯养的动物,只是这个别人,是汪家。不过在那个年代,他没正式和汪家人交手,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几斤几两。

  “这东西很厉害吗?”顾然擦着匕首问。

  中年人一时语滞,蠪王厉害是厉害,但顾然这家伙也很厉害,他又没真的见过蠪王,还真说不准。

  顾然道:“你的狗应该是都死了,我一路过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现在我们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出去,硬碰硬,我应该可以保你们安全,一只畜生而已,总不能翻天去,但前提是你们能信我。另一个,是智取,想办法把蠪王弄过来,设置个陷阱什么的,动脑子的事我做不来,得你们想办法。”

  顾然的目光看向吴邪,毫无疑问,吴邪是三个人中最能动脑子的人,也应该由他来决定,是强攻还是智取。

  换句话说,是信顾然,还是信自己。

  难题丢给了吴邪。

  吴邪已经不是年轻会好面子的时候了,如果是寻常陌生人,他可以毫毫无顾忌地选择智取,蠪侄虽然狡猾,但到底就是个畜生,脑子总没有人好,他只要耐下性子琢磨,总归是能想到方案的。

  但顾然总让他觉得不太一样,这人实在是太坦荡了,一点都不像道上那些一句话拐八个弯的人,他直接将信任问题摆在了台面上。这种坦荡是可以增加人的可信度的,但吴邪不敢冒险。

  理智告诉他,顾然全身上下都是疑点,并不能让他托付性命地相信。

  吴邪还需要活着,还需要出去做更多的事,他的生命不能冒一丁点险。

  在他作出选择的同时,也想出了一个能够解决蠪王的方法,于是他想到了平衡信任问题的方法。

  “智取,我有办法。”吴邪看着顾然道,“不过你得帮个忙。”

  顾然点头,他毫不意外吴邪的决定。

  “先把蠪母的尸体挖出来。”吴邪站起来,又被顾然按着坐回到地上。

  “就你这德行,我都怕你蠪母没挖出来,先失血过多了。别动手了,蠪母在哪儿,我挖。”

  “那堆碎石里。”

  顾然点了点头,把石头挖开,一直到最底下,才看到蠪母的尸体,从坑里挖出来,丢到吴邪眼前。

  吴邪拿刀把蠪母的头切下来,然后插进蠪母的喉管,切开喉咙,点了炭火灌进去,整个尸体就热起来了。吴邪扒掉中年人的衣服,绑在树枝上,把剁掉的蠪母的头插在上头。然后指挥顾然挖了三个陷阱,把蠪母头放在中间。

  “咬人的狗都不叫吗?能让小满哥叫几声吗?”吴邪拿着中年人的手机问他。

  顾然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原来这条黑狗就是小满哥,他上辈子最后一年去找吴二白喝茶的时候,倒是听说过狗五留了这么一条狗,凶得很,辈分也高,能算是吴邪的四叔。

  中年人捏了一下小满哥的脖子,挠了一个地方,小满哥立刻大叫几声跑开了。“它这里受过伤,里面还有碎片,碰了会痛。”

  吴邪录了下来,拿着手机对中年人说:“你在这里,带着小满哥,我跟顾然带着录音去干掉那东西。”

  吴邪和小满哥分开,已经给了顾然相当的信任,他的身手在顾然手下不可能走过三招,如果顾然想要害他,就是比蠪王还危险的存在。

  之所以采用智取的方式,是他不确定蠪母能有多强,顾然是否应付得来,而且再往前走,就是林子里,那里不如平地上好施展。况且蠪王带毒,这才是他不能冒的险。

  吴邪想要赌一赌,赌他直觉上对顾然的信任对不对,赌在他以后的计划里,能不能多加上顾然这一道保险。

  吴邪和顾然走到山顶,把烧烂蠪母内脏的炭火挖出来,那上面富含油脂,碾碎了之后抹在地上,画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形状。

  顾然看出了吴邪的计划:“你想烧死它。”

  吴邪点头。

  十分钟后,一只黑色的动物出现在前面六七米的地方,像人一样坐在石头上,打量着吴邪和顾然,非常谨慎。

  吴邪把打火机抛入面前的油脂堆,熊熊火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蠪王感受到中计,立刻朝没有火的地方逃窜,吴邪则适时把手机丢到蠪王逃跑的方向,手机中小满哥的叫声响起,蠪王惊恐之下向后一退,火圈闭合,困住了蠪王。

  蠪王在里面四处乱窜,两分钟后,选择了一个火势不太猛烈的地方,而他冲出火焰滚到地上的瞬间,身上的火星都还没灭,就被一把匕首插中了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