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告诉中年人的是解家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只有解雨臣、瞎子和顾然仨人知道,也亏得如此,不然中年人这个陌生的号码拨过去了都没人接。

  中年人出去打电话了,顾然在房间里能听得到中年人的声音,他不止说了顾然要求转述的内容,还和电话那头的人详细描述了顾然的情况,报上了自家地址。

  顾然顿时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感觉,让瞎子知道他出来一趟成这样,不知道得唠叨多少。

  瞎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天刚亮,大门被砸得叮当响,中年人被吵醒了,还以为有人寻仇呢。

  “去开门,是瞎子。”顾然听出了门外的脚步声。

  中年人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戴墨镜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瞎子就闯进门,直冲着顾然的房间走进来。

  “大清早的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瞎子是跑进来了,对门的大妈开门对中年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顾然看得直乐。

  “你还有心情笑。”瞎子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是大罗神仙啊,两把匕首跟枪打架,长本事了!会躲子|弹不会把枪抢过来蹦别人啊!”

  顾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打不中。”

  瞎子几乎气了个仰倒,“回去之后就跟我练枪,知道你枪|法烂,不知道能这么烂。要不是正好你有伙计在烟台,是不是又得去荒郊野岭给你收个尸?”

  “倒也不至于。”顾然嗫喏,“死不了。”

  顾然话不多,但是忒气人。瞎子现在多生气,前一天晚上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多害怕。

  谁能想到来处理一个盘口,能出这么个意外?

  瞎子在来的路上就忍不住想,如果不是顾然跑到了伙计家,他应该会找个荒郊野岭躲起来,等身体自己恢复了之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回北京,到时候瞎子就算问,顾然也只会说是小伤,然后隔段时间带人把盘口端了。

  瞎子将永远都不知道顾然发生了什么,曾命悬一线。

  “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去买。等晚上再去收拾那些人。”瞎子暗叹口气,他到底是没法真的对顾然发火,看人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开始心疼。

  “煎饼!”顾然眼睛一亮。

  “等着。”

  瞎子出门去市场买了煎饼,一整天都在顾然房间里坐着,入了夜出门,天快亮了才回来,没料想顾然还是醒着的。

  顾然小声问:“受伤了吗?”

  瞎子摇摇头:“没,挺顺利的,明天再去收拾残局就行,你睡吧。”

  瞎子忙了几天,山东的盘口不能不要,便让从北京带来的伙计接管,换了主。等处理完的时候,顾然正好也能下床了,便回了北京。

一位爱了很久的朋友

  六,倾城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练|枪,瞎子强拖着顾然在靶|场泡了一个月,直到顾然百发百中,才放过了他。

  也是托了山东盘口的福,解家盘口都知道当家的和两位爷手段狠辣,全夹紧了尾巴做人,局势倒是好了不少。

  大半年,解雨臣基本上把解家稳定下来了,顾然任务完成便功成身退,解雨臣在顾然临走的时候送了他一只手表。

  顾然有些纳闷,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什么,笑了笑:“做手脚了?”

  解雨臣点头承认:“里头装了个卫星定位的小东西,防止你在野外出事都找不到人。”

  “瞎子托你弄的?”顾然失笑,瞎子这几天下地去了,还没回来。

  “猜出来了?”解雨臣笑着说,“我就说他瞒不过你,还非得让我给你,不自己给。定位信息我和瞎子在电脑上都能看到。”

  当然能猜到是瞎子,自从大半年前他受伤,瞎子就对他的安全特别重视,每次下地或者去盘口,只要有信号,都得找电话一天三次报备。

  顾然把手表戴在手腕上,“谢了。”

  从北京离开,顾然又买了去云南的车票。

  他倒也没有一头扎进山里不出来,隔三差五还是会到城市里活动活动,整个人放松了很多,比之前在云南的野人状态更像个人。

  日子很悠闲,顾然没有那么执着于找虫盘,反而让他发现了点与虫盘有关系的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深入查下去,就被吴三省的人找上了门。

  顾然从来都是钱到位了就接活儿,吴三省给他开的价码不低,比二月红托他护着解雨臣还贵,顾然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保护个年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