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奇怪地问:“你见过我?”

  霍秀秀有点恼:“当然,哎呀,难道你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

  吴邪打量了半天,想来想去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老实地摇摇头。

  “哎,算了。”霍秀秀嘟起嘴,忽然不说话了,“真是让人伤心。”

  “别伤不伤心认不认亲的了,都坐稳了。”顾然双眼一眯,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与此同时右打方向盘,开上了半边便道,从前车的右手超了过去。

  “妈的,琉璃孙的人想劫车。”顾然嗤笑一声,“也不看看我跟谁学的开车。”

  后面两辆车紧追不舍,顾然看了看后视镜,骂了一声:“跑也不是个办法啊,从这里开到大路上,前脚把他们甩了,后脚被警察扣了。”他扭头看张起灵,“哑巴张,再打一架?”

  顾然也是个怪人,平时老实的时候是真的老实,邪性起来也是真的邪,刹车一踩,打了方向盘,一个漂移车横在路前面。

  “吴邪和小丫头片子就别下来了,胖子你保护他们俩。”顾然打开车门,插兜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两辆车,伙计们和琉璃孙相继下车。

  琉璃孙的人是有备而来,十几个人,都拿着钢管,相对而言这一边就只有顾然、张起灵和胖子仨人,赤手空拳,顾然还插着兜。

  琉璃孙带来的这一批伙计显然见过顾然,一上来就有一半围着他,一拥而上,如临大敌。

  顾然“啧”了一声,朝琉璃孙喊:“你就带这么几个菜鸡过来,嫌自己死的慢啊?”

  他应付得轻松,这些伙计打架没什么章法,算不得练家子,钢管挥下来的力量都没多少,连胖子都比不过,顾然赤手就能接住钢管,然后顺手一甩,钢管就成了自己的武器。

  胖子知道两位大佬的本事,也不掺和,就守在车前,有偷袭的伙计归他解决。

  “先解决琉璃孙!”顾然喊了一声。

  张起灵会意,紧接着就出现了在吴邪眼中相当不可思议的一幕:张起灵手中的钢管从四十米开外,正中琉璃孙的脑门,琉璃孙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伙计们也不敢再叫板了,全退了回去。

  “小丫头片子,找你家的人开路吧,再来几波人倒是不怕,但在皇城根把事儿闹大了,你们家也不好收场。”顾然对霍秀秀道。

  霍秀秀点头打了个电话,过了片刻,便有两辆JEEP车出现在路口,赫然是召唤了一队兵出来。

  二十分钟后,进入了一处神秘的大院小区,停了不少红旗车,里头还有几间四合院。一直走到胡同尽头,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霍仙姑正在里面喝茶,看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霍仙姑一见他们就拉着霍秀秀问有没有受伤,霍秀秀把事情说了一遍,霍仙姑才说:“还好我们家秀秀没受伤,否则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让个小丫头片子受伤。”顾然嗤笑一声,坐到一旁。

  吴邪辈分原因也不好插嘴顾然和霍仙姑的对话,等他俩消停了,单刀直入道:“那您愿意告诉我们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啥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霍仙姑站起来,做了个随她去的样子,然后说,“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也算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其他两位请留在门外。”

  至于顾然,虽然说这家伙长了一张年轻的脸,但论辈分,和霍仙姑平辈,甚至当年在长沙还略长她些威望。霍仙姑不可能支使他,便随他去了。

  顾然对张起灵和胖子点点头,也跟着进了屋,吴邪固然会完完整整的复述给他们,但他毕竟知道的事情有限,资历也浅,论谈判的本事,斗不过霍仙姑这个老婆娘。

  屋子是个收藏间,恒温恒湿的,跟顾然拜托新月饭店保存东西的屋子一样。想到这里,顾然突然在想,他闹了一通新月饭店,也不知道保存在老板那里的东西会不会一怒之下全被砸了。

  霍仙姑带他们到最里面的架子,有一条钢丝上面挂着七张样式雷的图案,中间少了一张,就是吴邪手里的。

  “这是‘雷八层’。”霍仙姑道,“你既然懂样式雷,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霍仙姑对吴邪讲了她女儿的事。

  70年代的时候,文化局有个考古项目,是找张家楼,1987年的时候在广西找到了,霍仙姑的女儿去广西参与挖掘,霍仙姑本觉得这是个相当好的锻炼机会,她们霍家是土夫子出身,她傍上了军政的关系,女儿再往考古的方向发展,是极好的一条洗白路。

  但霍仙姑没有想到的是,她女儿回来之后,性格忽然就变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在画什么东西。后来趁女儿出差,霍仙姑进她屋子,发现她在画的是一栋非常古怪的楼。

  霍仙姑将这件事告诉了个朋友,朋友总结出个形容,说她女儿的房间里,好像还藏着另一个人,她不想让人发现。

  这个形容很奇怪,但顾然一下就听明白了,是伪装。

  这与他们在巴乃的推断一致,走出深山的考古队已经不是进入的那一支了。

  霍仙姑说,她女儿再这次出差之后,就失踪了,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霍仙姑思女心切,但这一次考古行动是她的权限都无法查到线索的,只能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收集样式雷的图纸,整整二十年。

  “说起伤心难过,其实我也习惯了,我只想在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入土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她是死了也好,她是如何了也好,我只想知道一个结果,否则,老太婆我的眼睛肯定闭不上。”霍仙姑道,“所以,这不关乎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小子,你懂吗?”

  吴邪下意识点头,霍仙姑就做了一个让他出去的手势,“你可以带你的朋友走了,作为你爷爷的朋友,给你个忠告,这段时间,你最好离开国内,也请你说话算话,托人把你的样式雷送过来。”

  “恐怕我们还不能走。”顾然听霍仙姑讲故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霍仙姑显然隐藏了许多东西没有告诉吴邪,当然,这是情理之内的,霍仙姑不知道吴邪已经入局,也不知道吴邪走到了哪一步,因此只将他当个小辈。

  但显然,吴邪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