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个医生,明面上公布出来的是医闹,病人持刀伤人,捅了医生几刀,抢救无效身亡。

  但顾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手下的人因为洗了背景,蛰伏起来,跟道上有牵扯的大多是老一辈,因此现在被顾然调动的这些年轻一辈身手一般。

  但这个一般,是针对道上人而言的,不是针对普通人。

  换言之,普通的病患家属,绝不可能伤到他。

  汪家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已经开始下手了。

  这无疑是一件令顾然猝不及防的事情,他当即办理出院手续,立刻坐汽车转飞机回了北京,还把黑瞎子也一起带走了,匆促得甚至没去见吴邪一面。

  追查汪家这件事情对顾然来说并不着急,他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做这件事,因此他回北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人都撤出来,他已经不能接受再死一个人了。

  光是这个动作,就花了他很久的时间,首先,顾然先需要弄清楚医生是怎么暴露的,再判定自己手下的其他人有没有暴露于汪家的视野之下。

  仅仅这一件事,就花了他大半个月。

  在这之后,如何把其他人不着痕迹地撤出来,又是一个难题。

  同样的,顾然是睚眦必报的人,绝不可能任由汪家杀掉他的一个手下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也是借了医生的福,他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汪家在北京的一处据点。

  因此非常罕见的,顾然在白天的时候推开了房间的门——他准备去端了这一处窝点,也杀一杀汪家的威风。

  解雨臣倒是对顾然的性格非常了解,他甚至出主意说:“趁天没黑赶紧去,更唬人。”

  顾然竟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直接给黑瞎子打了电话,俩人马不停蹄赶去了地方。

准备迫害新月饭店

  “啧,这地方不好动手啊,居民区人太多了,容易被人发现啊。”顾然直接开车到了一处老小区,黑瞎子在居民楼底下感慨。

  “还有你不敢动的手?”顾然斜睨了他一眼。

  黑瞎子笑了笑,把装了消音的枪揣口袋里下了车,“那还真没什么不敢的。”

  老小区监控少,他们俩都不用费心思和现代科技作斗争,直接一路摸到了汪家人的门口,撬锁、进门、关门、杀人,一气呵成。

  这一层楼都是汪家人,根本不用担心打斗的声音太大被邻居发现。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天刚擦黑,顾然和黑瞎子的外衣都沾了血,直接扔在了汪家,俩人回到车里,看着对方的伤口,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你可真是个疯子。”黑瞎子边笑边说。

  顾然没答话,只是笑。

  他知道黑瞎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死个手下人,道上常见的是,谁家盘口没几个折损啊,按理来说值不当的这么兴师动众。

  偏偏顾然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不仅每日每夜忙了几个月,而且还叫上他来复仇。

  两个人,在白天杀一层楼的人,耀武扬威,几乎可以说是把汪家人的面子踩在脚底下了。

  可想而知,当汪家人行动起来,将怎样针对顾然。

  顾然知道代价,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张启山当年发觉事情不对,和我一起挑出来了十几个张家的小孩,年轻的,背景能洗干净的那种,交给我隐姓埋名。后来他跟九门那档子事,我跟他闹掰了,他唯一拜托我的事情,就是照顾好我们当初弄出来的十几个小孩。”

  “张启山有他的无奈,我可以理解,但不能苟同,所以在九门自相残杀之后,我唯一能做的是护住那些孩子。”顾然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实在心急了,本不至于出动这么多人的,他就有可能不用死。”

  黑瞎子没再追问,顾然有一种很奇怪的责任感,和哑巴张在斗里谁都救不一样,他很珍视身边的人。就像这次,黑瞎子接到消息之后吓了一跳,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顾然会为了张起灵他们豁出命去。

  黑瞎子莫名觉得,顾然好像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时间也是赶巧,黑瞎子和顾然开车回解家之后,正赶上吃晚饭。

  “你这就是拿准了汪家现在不敢对你动手。”解雨臣备了好酒,一边喝一边闲聊。

  顾然点头:“他们之前一直查我,但什么都没查出来,汪家人可怂着呢,一时半会儿不敢动我。在没有十足的下手把握之前,他们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解雨臣点点头,顾然近来的行事看似疯狂,实则张弛有度,倒不需要他操心。

  “我跟霍家要夹一次喇嘛,去巴乃。”解雨臣另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