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事了。”顾然故意吊足了胃口,又冲吴邪说,“别好奇了,这个不能跟你讲。”

  吴邪撇了撇嘴:“掉什么胃口,你也就跟我一边大吧,能多久之前啊。”

  多久之前?那可是好久了。

  顾然懒洋洋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多大,没准我跟人家认识的时候,还没你呢。”

  “编也不编得可信一点。”吴邪嘟囔着。

  张起灵看了顾然一眼,顾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狡黠地笑了笑,没说话。他即便有心问顾然他缺失的记忆,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吴三省跟大奎科普完尸鳖,“这东西一般只呆在死人多的地方,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张起灵突然把头转向洞穴的深处:“我看,恐怕他们刚才是在逃命。”

  “啥?”大奎一个激灵,“那这洞里头——”

  张起灵点点头:“我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过来,而且,块头不小。”

  大奎吓得不行,吴邪寻思着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洞穴实在太压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说道:“别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出去,现在我们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来的时候快,我想我们进这个洞才十分钟不到,出去肯定不是问题。”

  大奎巴不得赶紧从这要命的洞穴里出去,连忙附和。

  顾然不等吴三省说话,直接说道:“往回走是出不去了。”

  张起灵看了一眼顾然,淡淡的说:“没错,现在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既然能放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们出不去。”

  “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等到老死?”潘子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了一眼他,就直接把头转过去闭目养神了。潘子只能又转头看顾然。

  顾然努努嘴,“原路返回出不去,就往前走呗,反正是个山洞,前面总有能出去的路。”

  吴三省有点为难:“前面是什么情况咱都不知道,这尸鳖都在逃命。往回走吧,潘子,把猎Ⅰ木仓都组装起来,跟大侄子一块盯着后面,小哥帮我们指路,顾然,你前后都顾着点。”

  几人往后一看,才发现后面的船上那头牛成了最碍事的东西,吃水深得要命,还站不起来,直接把后撤的路堵死了。

  就在这当口,洞的深处隐约穿出了怪声,比上一次近了许多,好像无数小鬼在窃窃私语,让人十分不舒服,就连发现后退无路时的焦躁情绪都被这时的惊悚取代了。

  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吴邪突然觉得仿佛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满脑子都是鬼叫声,怎么也收回不了心神。

  顾然发觉到旁边的异动,双眼一扫,立刻抓着吴邪的领子把人推下船,再打眼一看,大奎、潘子、吴三省的反应都大同小异,双眼无神,被什么魇住一般。

  张起灵的反应也不慢,一脚一个把潘子和大奎踢下了水,与此同时,顾然也把吴三省丢了下去。他虽不知这声音是什么来的,但却丝毫不受干扰,竟然还有闲心朝张起灵笑了笑:“你自己下去吧,我可不想一身湿淋淋的。”

  张起灵没搭理他,提着矿灯就跳下了水。

  船上只剩顾然一人,突然,那船夫的尸体倒挂下来,顾然当即直起身子,蹲在甲板上,浑身肌肉紧绷,手里攥紧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包里抽出来的匕首。

  若光是他自己,倒是不在怕的,不管是尸鳖还是洞前面不知是什么的玩意儿,不见得奈何得了他。但同行的还有吴邪一干人,除了张起灵,都不是什么武力值够高的家伙,尤其是吴邪。

  顾然忽然听到了咀嚼一样的声音,来自那船夫的尸体,他这个角度看不真切,大约是在背面。顾然看了眼河水,抿了抿嘴,这水实在太脏了,他真不愿意下去,还是等那家伙什么时候啃到正面再解决吧。

  顾然还没等到那虫子,就看到吴邪、潘子等人陆续从水中冒头,咀嚼声停止了一瞬,顾然心下一惊,连忙大喝:“小心!”话音还没落,就见那虫子扑到了潘子脑袋上,一对大敖直接卡在了头皮里。

  顾然来不及思索,手下的匕首直接丢了出去,那虫子直接被插到了洞壁上,那一对大敖还滑稽的留在潘子脑袋上。

  “把那玩意儿拿回来。”顾然喊了一嗓子。

  潘子干脆利落地卸了头皮上的残肢,刚想过去取匕首,就见那闷油瓶小哥已经拿了匕首和虫子,一扬手丢到了甲板上。

  好死不死,顾然那时候正在拉吴邪上船,那位置巧得要命,虫子和匕首就落在顾然脚边,带起来的水和虫子的恶臭淋了顾然一腿。

  “我靠,姓张的你在报复我吧,能不能看准了再扔啊!”顾然这人平时脾气不错,就是在乎自己形象在乎得要命,要是在地下无可奈何了,浑身上下脏了也就脏了,但刚刚张起灵那一手,明明是能避开他的,却就这么巧的弄脏了他的衣服。

  顾然深刻觉得这就是张起灵的恶趣味。

  张起灵倒是赏眼看了顾然一眼,然后对吴三省说:“这虫子先留着,我们得靠它出尸洞。”

  潘子消毒了头上的两个血洞,给顾然做了个手势说:“顾然,谢谢你了。你这一手够准的,这虫子竟然还没死!”

  顾然笑了笑,指了指张起灵说:“他才准呢,你看我这裤子,都是他害的。”

  吴三省笑道:“行了,顾然,你在地上臭美臭美就得了,都到这了,就歇歇吧。”

  顾然嫌弃地盯着自己的裤子:“是老二跟我说的,多学学电视上的人,这才比较容易有人味儿。”

  吴邪见自家三叔的神色一下子就古怪起来,似是有点在憋笑,脑子中忽然有了个离谱的猜测,顾然说的“老二”,不会是他二叔吧?想想他和自家三叔言语中的熟悉度,倒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二叔这老狐狸,说出来的话还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