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谢必安微微一笑,没有拂去成说的好意。

  “好嘞!”成说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

  谢必安不知第多少次抚摸起逐香尘尾部那条墨色的穗子,曾如月华般的眼眸已然失去了光彩,空洞无泽。

  曾共看花发,无端又落花;

  春归君亦去,谁与惜年华...

  .....

  又是一月逝去。

  五日前起,谢必安连行走都无比艰难。走几步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扶着东西在原地不断喘息。

  如今,谢必安已经不得不终日卧床的地步,隐隐透出日薄西山的迹象。

  “成说...”

  谢必安轻轻唤道,声音喑哑而虚弱,还微微喘着气。

  “大人。”守在一旁的成说忙上前。

  “...我知道,自己恐怕是...”

  “大人别胡说,您会好起来的!”

  成说急急地打断了谢必安,仿佛谢必安没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一般。

  谢必安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成说自欺欺人,但也没有再继续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成说,我有一个心愿。”

  “大人尽管说,成说万死不辞!”

  得到成说铿锵的回应,谢必安眉宇间突然一扫往日的郁色:

  “...待我走了,便将我与无咎葬在一处罢。”

  谢必安向成说露出一个如春阳般明媚的笑容,耀眼得他怔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后,成说脸上露出了既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在平夷,仁心仁术、救死扶伤,虽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那里的人讲她唤为‘玉女’。不久前,才嫁为人妇。”

  谢必安的语速不疾不徐。

  “有人曾问,玉女杏林悬壶,还有什么是她医不好的?”

  “大人...”成说的声线已经开始发抖。

  谢必安接着缓缓而道:“她怅然地回答,自然是有的。”

  成说的嘴唇发颤,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最棘手的,莫过于北巫的‘棘火毒’了...

  谢必安知道的,自然不仅仅是这些。

  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言语,只是温和地看着成说。

  成说心知自己已经瞒不住了...

  ...

  念寒八年五月,范无咎收到谢必安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备好车马行装,准备快马加鞭赶去边塞。

  次日得到谢必安醒来的消息后,总算是将悬着的心放下了。

  约莫再过一个月,他便能够见到安兄了。

  范无咎从未这么高兴过。

  是夜,他将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大人。”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了范无咎跟前。

  范无咎问道:“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