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他人X斩荒少量描写,自行选择观看

  昆仑妖阵已成,罗喉计都靠近结界处便觉心神不宁,再往前一步魔气渐消就,竟是那大阵在倒吸他的力量。罗喉计都经历大小战场不下千百次,所受之伤更是不计其数,却唯有这个大阵让他感到棘手如斯。

  但凡阵法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阵法越强,对布阵者的要求就越高,容不得丝毫闪失。一旦稍有疏忽就可能让整个阵法崩毁,反噬自身。罗喉计都对阵法虽有涉猎但并不喜欢,因此大多时候都强行以外力破解——天地间本就少有实力在他之上的。但如今这阵法的中心是柏麟。他强行冲撞,斩荒重伤自不必说,柏麟如今只是散仙之体,若有个万一……

  他正暗自思忖,耳畔已有人仙风道骨,乘风而来。

  “紫宣?”

  紫宣行礼:“多谢魔尊,过往种种我都想起了。”

  “不必,吾所行不是为你。”罗喉计都抬手制止。

  紫宣随罗喉计都的目光望向邪气横生的大阵,目光一暗:“……此阵我有解法。”

  “哦?”罗喉计都斜睨一眼:“若是强行破解,吾自可行,但柏麟在阵中——”

  “也不会伤柏麟帝君。”

  罗喉计都虽与紫宣不熟悉,也听闻过紫宣是个君子,所言应该不虚。不过念及斩荒曾为许宣和紫宣所做的种种,又不免心中不平:“都想起来了?”

  紫宣答道:“是。”

  “那斩荒为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想起来了?”

  “……是。”

  “如今你有命站在这里,全靠斩荒为你做了许多。一旦破阵,斩荒必定生不如死元气大伤,你真的舍得?”

  “……魔尊不必试探,我既是天界之人,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我同斩荒之间我们自会解决,不劳魔尊忧心。”

  紫宣统统都记得:昔日斩荒温养聚魂灯时的种种,后来为许宣所做种种——他已知斩荒身为妖帝必然不会魂飞魄散,但也是为他受了天雷之刑。只是这一切犹如观看别人的故事,他到底是没了局中人之感。若要斩荒死,他必定犹豫,但如今只是伤……伤总会养好的。

  紫宣抬手挥剑在腕上一划,顿时血流如注。他将自己的血分别涂抹在兑位、乾位和震位,昆仑妖阵之红光渐渐暗下,银白之光微弱亮起。

  眼见法阵被破,罗喉计都即刻向阵中的柏麟冲去。那人虽昏迷未醒,但经罗喉计都查探暂时无虞。

  紫宣心中稍松,紧贴耳畔之处便传来声音:“……你还记得。”

  这阵法推演之术,斩荒曾与许宣在闲暇之时说过,当时便是以妖阵雏形为例。紫宣既能破阵,他必然存留着与斩荒间的点点回忆。

  紫宣下意识挥剑一防,剑锋在斩荒的衣袍之处留下缺口。

  二人皆是一怔。

  斩荒面色晦暗不明:“你这是要与我割袍断义了?”

  “如今天兵将来,你已身负重伤,不如束手就擒。”紫宣道。

  这语气听不出丝毫懊悔与情绪,好似那千万般的情谊终敌不过仙妖之别。

  “身负重伤……身负重伤,我落到此般地步究竟是为了谁?!”斩荒怒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紫宣仙上!”

  “……不管我有什么目的,我想护下你之情是真,爱慕你之心亦是真。”斩荒一腔深情,却在紫宣淡淡的眼神中骤然冷却了。

  他的眼中满是爱慕和纠结,但眼前的紫宣却是意料之中的清醒。

  斩荒将头别了过去。

  罢了,快乐,悲伤,从来都是他斩荒一人之事,和紫宣有什么关系?

  那边厢柏麟已悠悠转醒。

  他睁眼一看,自己倚靠在罗喉计都怀中,看地势距离昆仑不远。

  “特地选的,如果君醒不过来,吾就去找斩荒麻烦。”罗喉计都说:“知道君放不下,留了腾蛇在那儿看着。”

  腾蛇?你倒是真把他当灵兽用了。柏麟眨了眨眼睛。

  “是君太宠他。”罗喉计都不欲多说:“连说话的力气都还没有,君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

  你在教我做事?

  “……君的脾气真是一点儿没变。不过吾倒是理解君为何想救斩荒了。”

  斩荒有柏麟的相貌,有柏麟的偏执,他就像是另一个不服天命不服管教,纵情妄为的柏麟。柏麟虽然对他的所行所为仍有不满,但终究又想在有限的范围内给予他一定的自由。

  大抵自己达不到的妄念,总该有另一个人达成。

  斩荒总比柏麟有情,紫宣总比罗喉计都圆融一些。

  若紫宣与斩荒有个好结局,那柏麟和罗喉计都又有何不可?

  罗喉计都闭目凝神:“腾蛇说打完了。”

  “打完了?”柏麟稍作休息终于可以出声:“紫宣怎如此不济?”

  “不是紫宣,是斩荒。腾蛇说白夭夭夺了斩荒的万象令,众妖没了万象令的挟持纷纷四散而逃。外有天兵,内无支撑,斩荒又被重伤,自然跑了。”

  柏麟皱眉,白夭夭一介小妖如何能夺了斩荒千辛万苦修炼而来的万象令?这其中曲折到底是天帝有意助力还是别的造化弄人?

  但总而言之,斩荒必是天命不归。

  龙族旧部顾念旧情,以玄水为饕餮疗伤,如今饕餮安好,斩荒却重伤难支。

  刚为斩荒疗伤完毕,饕餮收势调息,心中任然不忿:“你伤得这么重,我能帮你不过十之一二。要是当初将紫宣杀了就一了百了,你非不肯。”

  斩荒冷然:“……我心中自有谋划。”

  “哦,你又有了谋划?”饕餮不置可否。见斩荒再没有交谈的意思,他添了一支烛火:“秉烛照明,斩荒,你得看得清楚些才好。”

  斩荒兀自调息,神识种种却毫不间断。

  他被夺万象令勉力强撑。

  “白夭夭不过修炼千年,即便夺了我的万象令,她也难以应用!三界中唯有莲火可以蚀骨锻髓。只是这莲火乃是我的本命灵力,你猜我会不会帮她?”

  紫宣与白夭夭患难见真情。

  “斩荒,从今往后,你若敢再伤她半分,我定屠你妖族!”

  许宣对白夭夭诉说衷情。

  “自第一次相见,自你喂我服下灵芝,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再忘不了你。”

  许宣应承他的。

  “好,我与你一同。”

  “唔——”斩荒心神俱乱,胸中血气翻涌。

  阵阵浓香压过了那阵血腥之气,烛火都灭了。

  静默的空气中,有人缓步走到斩荒的身边。

  “紫宣,你还在生我的气?”斩荒伸出手想要将对方拉到身边。他此刻其实没什么劲儿,头脑昏沉,但紫宣不会让他用太多力气。

  “你靠我近些。”斩荒说。

  如今他们间一切都已言明,昏暗的氛围下只能隐约看见人影,斩荒不由心动起来。他们好久没有如此靠近,也好久没有这样暧昧。来人似乎也与他想法一致,呼吸渐渐加重,顺着斩荒亲昵的动作坐在床沿上。

  “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一直知道。”夹杂着快意喘息的句子不断从斩荒的嘴里吐露。

  匐在他身上的人动作轻缓而温柔,斩荒希望时间就此停留不要有尽头。

  忽然的举措让斩荒呼吸一滞,哀哀要那人等一等。

  “斩荒,这个世上没有人真心待你。”

  不是紫宣。

  不是紫宣!

  他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厉声喝道:“滚开!”

  “不。”一声嗤笑,斩荒的头发被猛拽了起来,那人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处,逐渐更暖。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