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 不仅是死柄木不想看到芥川,连芥川都不想再看到死柄木了。
但是也会有这种情况,明明是不想再见面的两人, 却频频见到, 死柄木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死柄木, 怎么了?”黑雾问死柄木。
“……没什么。”
死柄木收回目光, 继续和黑雾回家。
刚才他往对面望的时候,刚好遇见芥川也经过, 两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又彼此撇开脸,一起露出嫌弃的目光。
周六下午的阳光,把芥川那张咬牙切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那个家伙干嘛每天都在生气啊,搞得自己也有点闷闷的。
晚上死柄木趴在床上打开手机, 发现班群聊得热烈,由上鸣电气发起的班级聚会正在如火如荼讨论中。
“小鬼们精力还真是旺盛啊。”死柄木嘲讽自己的同学。
切岛提议大家去唱K怎么样, 很快就获得一连串的支持,切岛艾特“爆杀王”,问他意见。
爆杀王说:别烦老子!
死柄木心想这个“爆杀王”是谁,A班有这么嚣张的人吗?
就回复他说:你谁?
爆杀王说:混蛋白毛!快给我把验证通过了, 老子宰了你啊!
然后就出现了很多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志村没有通过爆豪的好友验证吗哈哈哈哈哈
志村好冷啊哈哈哈哈哈
死柄木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榴莲头啊。
不在群里聊天的人渐渐被艾特, 上鸣问轰焦冻来不来,轰焦冻反艾特死柄木问:志村怎么说。
死柄木想了想,回了个:嗯。
轰焦冻说:去吧。
绿谷出久说:咔酱呢?一起来吧。
依然没被通过好友验证的爆杀王说:老子随便啦。
绿谷就发了个开心的表情。死柄木想榴莲头真的别扭,明明就想跟大家去玩。
第二天大家在广场集合。
作为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各种设施应有尽有, KTV在五楼,三到四楼有很多不错的餐馆, 唱完K就可以下来用餐,大家都心情飘扬,死柄木被簇拥着往商场里面走。
由于商场人流量太多,在大门的两侧也设定了左右两道电梯。
大家分成两批登上透明的电梯,他们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待会的形成,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电梯外的景象,但是死柄木还是捕捉到在广场附近出现了穿着纯黑色西装的男人。
等看到樋口那一头利索的低丸子头的时候,死柄木确认他们在执行某种活动。
在人流量这么大的这样,胆子还真是不小。
那,那个家伙来了吗?
算了,反正也与我无关。
滴地一声,电梯很快就到了。
上鸣电气突然接了个电话,“真的吗?……太好了,地址待会发给你!一定要来喔!”简短通话后上鸣转过来兴高采烈地说:“橡皮头说要过来欸!”
“真的吗!”
“太厉害了吧,你居然把班主任搞定了!”
橡皮头能来参加学生的聚会简直稀罕,他可是一直都将“你认为你们有时间享受吗?”“接下来三年时间我会毫不留情地蹂。躏你们的”这种话挂在嘴边的男人。
班主任的加入让大家很兴奋,突然上鸣说:“咦,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啊,志村呢?”
死柄木闲杂已经顺着电梯溜下来了,如果是橡皮头的话,横滨的那些混蛋们保不准会被发现,算了,去看看吧。
……
在广场附近一条巷子里,一场枪战正在进行。
枪口上一致装了消声器,所以即使是在人流量密集的这个区域也没有引起注意,不过……
“感觉我们也派不上用场啊。”一个成员对另一个成员说,后面两个成员也点点头。
他们往前望去,他们的队长一直在盘人,根本不给队员表现的机会。
芥川再一次将罗生门从敌人身上抽出,瞬间又躺倒了一圈。
前一周的任务完成后,现在已经是第三个任务了,不过看起来完全不够打的样子,他们队长站在中心,有一股你们一百多人都被我一个人给包围了的气势。
[罗生门]能防能攻,又拥有众多形态,简直是杀人必备法宝。
“喂,你有没有觉得……老大最近心情很不好啊。”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成员在一旁低低议论道,甚至有点想抽根烟。
“好像有一点。”
从后面也伸出一张硬汉面孔,说:“是因为那个吧。”
“那个啊……”
“是啊。”他们都没挑明,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老大恋情不顺这件事情。
“那个孩子最近都没有来找老大了。”一位成员惆怅地说。
另一位回:“毕竟是黑手党,谈恋爱不容易啊。”
“可不是嘛,我们太难了。”
“哎。”
他们也是一群经常因为职业身份而被世俗眼光误解的男人,所以他们恋情大都不顺利,老大也是因为这样子吧,何况有人说对方好像还是个高中生。
他们站在旁边议论芥川,对芥川处在包围中心毫不担心,很快芥川旁边的敌人越来越稀少,最后他发现不够打了,开始动用拳头。
但是数量还是在变少,他抓住最后一个敌人,是个芥川还算比较看得起的废物,他是第一批上线,而且到现在还没有领便当的人,肌肉很硬实,但是个性不够强,在这个个性社会,个性的强弱机会是决定性因素,所最后还是被芥川抓在手中。
“把你们的根据地告诉我,如何?”芥川问。
对方到底也硬气,脸上沾着伙伴的血液,对着比自己资历小十几岁的芥川说:“怎么可能告诉你!没有眉毛的臭小子!”
他看见敌方年轻的首领一直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听到这句却狠狠地皱起脸,问:“你刚才说我什么!”
看到芥川恶鬼般的表情,铁骨铮铮的敌人也犹豫了:“我……”“算了,你去和伙伴们见面吧!”
敌方最后一个人的生命就结束在这一刻。
众成员心想:居然敢叫我们老大是臭小子,真是活腻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想到自家队长是为了区区眉毛的问题而发怒,但是却有人发现了并且忍不住笑出声。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原来你很在别人说你眉毛的事情吗?”
这个声音!
芥川转过头,见死柄木正在巷口嘲笑自己。
他和死柄木之间隔着无数尸体和血迹,但是他看到死柄木的那一刻依然就像朋友见面那样平常,而且自己还倍感亲切。
芥川稳稳情绪,把[罗生门]收回来,板着脸说:“没有那种事情。”
这时樋口从巷子的另一侧回来,跟芥川报告说:“前辈,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芥川点点头。
樋口发现队员使劲在给自己使眼色,他们看看队长,又看看死柄木,希望樋口体贴地将他们带走,留给两人单独相处时间。
樋口才发现死柄木从巷子另一侧走过来,了然地说:“前辈,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芥川还是矜持又冷漠地点点,其实希望他们快点滚蛋。
“哟,樋口。”死柄木过来和樋口打招呼。
樋口点点头,临走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芥川说:“前辈,这是你那天掉的眉笔。”
这应该是前辈要送给妹妹银的吧,还是还给前辈比较好。
樋口的体贴却让芥川表情崩裂,自己的秘密被公开处刑。
死柄木看见那根眉笔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说你不在意?”
芥川大怒,用[罗生门]将那根细细的东西卷起来,一刀两断。
死柄木见芥川泄怒的行为更加觉得好笑,说:“你这家伙太有意思了啊,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
死柄木只是脱口而出一句玩笑话,却感觉手上一紧,芥川马上抓住自己的手问说:“你是说真的吗?!”
芥川拼命确认的眼神让死柄木有点慌张,“喂,你别……”
死柄木明白了,不能和芥川开这种玩笑,不能一丝丝提到关于“喜欢”这个词,因为他是一根筋,只要一听到就会相信。
……
那天本来是想要解压才和同学们去唱K的,回来后却感觉压力更大了。
死柄木觉得自己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明明跟那家伙在一起总是有各种突发情况,也经常吵架,但是一看到那家伙认真的眼神,就觉得很可怜,忍不住想要去哄他。
死柄木觉得自己都有点动摇了。
今天又拒绝了那家伙一次,每一次拒绝他都觉得比上一次更困难,希望没有下一次了吧。
死柄木觉得脑袋有些累了,趴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样过来好几天都没再见到芥川的身影,有时候他甚至会猜想那家伙是不是已经回横滨了。
如果回去了就好了……
回去了的话,到底是算好还是不好呢?
死柄木自己也搞不明白。
这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死柄木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发现是樋口。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那家伙又出了什么状况?!
樋口说:“深夜之中打扰你了,我想拜托志村君一件事情可以吗”
……
死柄木在樋口给的地点看到了芥川,他躺在郊区外的草地上,还没死,不过也说不定。
死柄木远远就看到他拼命干架的身影,最终和自己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和做出表情,便耗尽所有体力和敌人一起倒下了。
听樋口说,芥川做这种事情已经有一星期了。
大晚上出去盘人,不管是敌人也好,是陌生组织也罢,只要不是干净无辜的市民,全都在他的狩猎目标中,他不分昼夜地消耗自己的身体,终于达到了极限。
现在只要哪个敌人还能动弹一下,都能随便要了他的性命。
死柄木把芥川从战场上拖回他的公寓。
芥川很久才醒了过来,一抬头便看见死柄木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觉啊,芥川还以为以及遇上死前的走马灯一类的东西呢。
死柄木听到声音,转过头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打架?”
芥川说:“被你拒绝后,很烦躁,一直打架的话,就会觉得很畅快,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死柄木看向芥川,他脸色苍白得有点可怕,但眼神还是那么倔强,丝毫没有放弃的可能。
死柄木叹口气,在他的人生中,他几乎不曾去迁就别人,但是现在,可能要为芥川破个例了。
死柄木抓住芥川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后颈上,问:“摸到了吗?”
芥川感觉指腹能摸到死柄木后颈细微的凹凸感,是疤痕吗?他心里想。
死柄木说:“这是我穿过颈钉的地方,是老师留下来的。”
在芥川震惊的眼神下他将芥川的手拿下来,又将芥川的食指含在嘴中。
芥川一开始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觉得舌头很温柔滑腻,有点害臊似的紧张,但是死柄木指使着他的指腹在自己舌头上的某个点滑动,芥川才发现死柄木舌头上有一个细小的凹陷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个也是?”他的声音低沉得自己都害怕。
他想过这里或许是他的“老师”留下的第二处痕迹,但是死柄木却给了他一个更刺耳的答案:
“这里是我为黑雾留下的痕迹。”
芥川终于忍受不了,一脸厌恶地抽回手。
死柄木嘲笑地说:“你明白了吧,我是个会为了别的男人而在身体留下印记的人,这样的我你还要喜欢吗?”
虽然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但是只有死柄木自己才知道自己也在紧张,如果芥川说,即使这样,我也还是喜欢你,如果他这样说,那么……
但是芥川没有那样说,芥川转过头去,咬着牙说:“我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芥芥!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抱到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