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心疼地看着他:“那你就去试一试吧,告诉他你的想法。如果他拒绝了你,你就要跟我去瑞文戴尔。”

“……那如果他没有呢?”莱戈拉斯没什么底气地问。

瑟兰迪尔眼神深深地看着他。

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明白。

一切就如瑟兰迪尔所料,莱戈拉斯最终还是跟他去了瑞文戴尔,并且在那里见到了瑟兰迪尔的恋人,一个亲切和蔼又充满智慧的男人。他的年纪和瑟兰迪尔不相上下,但是他看起来和瑟兰迪尔一样年轻。莱戈拉斯在那里与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直到第二年秋天不顾瑟兰迪尔的反对考上阿拉贡任职的学校,重新回到阿拉贡身边。

彼时被独自一人抚养多年,含辛茹苦拉扯长大的儿子抛弃的瑟兰迪尔正端着他的高脚杯坐在一张用整根树桩雕刻而成的精美摇椅上,不满地向他的爱人控诉:“我早该想到那个脏兮兮的邋遢家伙是你的儿子!”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不明就里地看向他:“这话怎么说?”

瑟兰迪尔咬牙切齿地说:“除了你,谁还能养出那种妖言惑众的东西。”

对方明显不认同地咳了一声:“你这话有失公允。我的孩子从来都不代表我本人,我也代表不了我的孩子,而且……”他拖长了尾音慢悠悠地说,“埃斯泰尔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你不能因为你的儿子爱上他就怀疑他的人品。”他最后补充,“也怀疑我的。”

瑟兰迪尔呵呵笑道:“得了吧,埃尔隆德,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女儿在你养子身上摔了跟头就让我的儿子也一起倒霉!”

没错,瑟兰迪尔的爱人,莱戈拉斯的新“Nana”就是阿拉贡的养父兼前岳父——埃尔隆德。

“瑟兰——”埃尔隆德放低了声音,“年轻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永远替莱戈拉斯做决定,而且阿尔玟和埃斯泰尔是和平分手的,他们并没有对不起彼此。”

瑟兰迪尔不满地冷哼:“听起来倒像是你的女儿迷途知返了。”

“瑟兰迪尔!”

埃尔隆德沉声叫他,瑟兰迪尔却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干嘛!别想用你那套来吓唬我,我的儿子就要跟一个大他19岁的男人跑了,我还不能抱怨发脾气吗!?”

“不!你当然能!”埃尔隆德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软下来,瑟兰迪尔现在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在闹别扭。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瑟兰迪尔的身边,俯下身去亲吻了瑟兰迪尔洁白光滑的额头,他轻声说:“你当然可以生气,如果你想,我还可以把埃斯泰尔叫回来给你打一顿,只要你高兴。”

瑟兰迪尔终于气顺了似的,但他还是冷哼:“等你那个迂腐的养子开窍了再说吧。”他举起酒杯,眼睛透过玻璃杯里殷红的液体看向撑在他上面的男人,“如果他敢做什么让我的小叶子伤心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就算他是你的养子!”

埃尔隆德就着瑟兰迪尔的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但是他没有把酒吞下去,而是将那辛辣又伴随着甘甜的液体含在口中,低下头,凑近爱人轻薄的唇瓣,与他交换了一个醇香的吻。

“就算他是我的养子。”他直视着那双深邃幽蓝的双眼,重复着。

23.

好不容易买好东西回到家,阿拉贡感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一步也不想动了。

他掸掉衣服上残留的雪花,脱掉外套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不用多久,就会积起厚厚的一层,到时候路上的车也会变少,家家户户都会守在家里与家人一起度过平安夜,迎来圣诞节。

阿拉贡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他把那个偶然得来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房间的床头柜里,又怕自己不小心会忘记,于是又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一进门的那个储物柜上,转头又觉得放在这里太过张扬,要是不小心被艾达瑞安看到了就不好解释了。

思来想去,他最后把那个精致的、墨绿色绑着棕色缎带的小盒子放进他经常穿着上班的一件大衣口袋里,这样他就能在学校遇见莱戈拉斯的时候将礼物交给他。

事实上阿拉贡还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将东西送出去。

也许,只要顺其自然就行了。

不去想礼物,阿拉贡接下来该解决的是他今晚的晚餐。

他买了一些简单的料理食材,都是一些很好处理的东西,有些只要丢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会儿就能吃。他还买了一个很小的圣诞蛋糕,不过当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些食物看了一会儿之后,阿拉贡发现他只对那里面的啤酒感兴趣。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阿拉贡转身走向客厅,躺在沙发上,他决定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

阿拉贡这两天总是睡在沙发上,比起自己房间里那张足够容纳三个成年人的大床,窄小逼仄的双人沙发反而更让他感到安心,他躺在沙发上时总是能够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

如果不是那个敲门的人太过执着,阿拉贡真想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什么人啊!”阿拉贡揉着眼睛,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奈何门口那人实在是固执得可以,门铃一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