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红楼之戏精贾赦>第214章 大结局上

  通天面无表情的斜睨了一眼祖龙,冰冰冷冷的,连带周边的云层都跟着翻滚起来,带着噬人的威慑力。

  迎着圣人威严,祖龙也变个龙形,尾巴还甩了甩,破开翻腾的云层,有理有据,振振有词:“你捏出来的儿子说的。”

  通天定定的看向祖龙,刚想开口,就听着一声的怒喝—“你们这些狗屁的圣人他妈的是不是专跟老子找茬?”这道声音太过熟悉,恍若一盆冷水扑灭了他心中腾起的怒火,拿出东皇钟来强调一下之心,僵着脑袋转眸看了眼“屏幕”,就见贾赦正指天怒骂。

  相比前一刻还围绕在墓碑前说着八卦,此刻那皇帝揽着贾珍,抬手遮挡在脑袋上,想要以手挡风挡雨,侍卫们拿着甲胄充当雨伞护着三人。贾赦却是直接推开甲胄,怒指骂天。

  陆压咔咔咬着薯片,头抬也不抬,只补刀了一句,“刚才某些人没控制住,这不三千界都雷霆万钧,彰显圣人之怒啊。”

  他太一皇叔都转世那么多回了,每一世都有成家立业了的。通天,顶多算个初恋。干什么还要凑合在一起?更别提,现如今一个圣人,一个生命有限,只有死后的那一瞬间回回忆过往,再然后孟婆汤一喝,又是一条新生命。

  就这点残魂,还是他心机父皇当年护住的。他心机父皇算计天道,弄了个阵中阵,将两族大阵开启的时间推延了一刻钟,所以他皇叔殉道的时候没有彻底烟消云散,祖巫他们都没有身死道消,熬到了后土娘娘悟六道轮回。

  可也就仅仅是这样子了。

  他也希望太一皇叔一家能够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可这前提是他皇叔亲自开口说,否则他完全不会支持。

  陆压瞥了眼通天,又开口道一句,“好巧不巧,他们都没带雨伞,好巧不巧,失眠的人最容易暴躁了。”

  通天:“…………”

  贾赦:“…………”

  贾赦是真挺生气的,这种巧合真他娘的太巧合了。原本晴空万里,忽然间,这个忽然间是在他和贾珍带着八卦的口吻说出“真爱”一词后,电光火石间,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来。

  “我他娘的不怀疑就不是鸟了。”贾赦抹把自己脸上的水珠,怒气冲天,“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熬夜,整整两三天都没睡过了?都紧绷着一根弦办事,你个贼老天你想干什么?你们有本事就下,就给我下啊!”

  这个红楼世界本就是圣人创的!

  他想起来,当初莲花池案件后,他和谭老板偷偷施上火符后,就忽然莫名其妙的打雷下雨的。当然,现如今回想起来,他可以用在天之灵来解释。毕竟,那时候他张口就管三清喊爸爸。

  可是现在呢?

  不就是真爱吗?

  真爱一词,又不仅仅限于爱情,他太一爹毕生所求难道就是个爱情吗?

  没听德嘉帝都说了吗?

  是国有危难。

  德嘉帝本来还想随着侍卫先行去马车里避个雨的,听着贾赦的话,一想前因后果,感觉自己委屈要死了,竟然被情敌了。他要是真跟贾代善有一腿,有爱情上的一腿,贾政都不会出生了,有个嫡长子传承就够了,像他自己个的话,老五之后都不会生了,生四个保证有竞争,保证若是有意外保证……

  想着,德嘉帝也顾不得帝王礼仪,拍拍他刚才揽住的贾珍,示意戴权一行护好人,自己抹把带着雨水的脸,走出了侍卫的保护圈,也学着贾赦的模样扯开了嗓门喊着:“这事都是误会,误会啊!珍儿他们还小,童言无忌,我和贾代善清清白白……”

  “皇上,”贾赦打断德嘉帝的解释,定定的看着那渐渐黑云散退去的天空,眸光带着金芒,一字一顿开口:“我们为什么要解释?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而且他们这还是监视我,监视我们!”

  说到最后一词,贾赦整个人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火光,“石矶,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文曲星又消失的文曲星。”

  “贾赦,你……你说什么?”德嘉帝都有些结巴了,昂着头看了眼天。这可真特么忒刺激了。

  侍卫们恍恍惚惚,但意识先于行动,已经在戴权的带领下,各自拿着手绢简单的擦擦,又驻守一地。

  戴权小心翼翼的将手绢递给帝王。

  德嘉帝挥挥手,他不需要,他现在要冷静冷静。

  贾珍可不管这监视不监视的,拿着苏统领递过来的手绢,抹把脸,就气哼哼抱着碑文哭起来了:“叔祖父,你显显灵啊,有人在你坟头欺负我!”

  这么一嗓子的哭喊,飘荡在刚经历一场大风大雨的山野间,显得有几分的鬼魅。

  德嘉帝揉揉身上的鸡皮疙瘩,斜睨了眼贾珍,他需要转移转移注意力,“话说回来,珍儿,你刚才是不是躲朕怀里了?你一条龙,能不能呼风唤雨?”

  “可是您和我叔在那突发一声雷的时候就已经护住我了呀,再然后我叔就发威了。”贾珍说起来还一脸的无辜,“我现在不就是解决吗?这事由叔祖父引起的,把他叫出来,问个清清楚楚,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天才啊。”贾赦听到这话,朝贾珍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但前提你能把你叔祖父叫出来。”

  —他太一爹的魂早就投胎转世了。要不然,他领传承东皇钟器灵的时候,也不会只有魂念啊!

  说话间,贾赦看着那站如松柏,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侍卫们,转眸看向德嘉帝。哪怕有侍卫们护着,但人衣袍也湿了大片,头发还滴答着水珠。相比侍卫们到底年轻,德嘉帝这模样,衬着那张一夜没睡的脸,显得跟老帮菜一样。

  与其试探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他贾赦眼下还是有正儿八经的要紧事做。

  眼底透着冰冷扫了眼天,一转眸,贾赦语调带着些笑意:“皇上,我先帮您烘衣服。这穿湿衣服对身体不好。”

  德嘉帝刚转眸看着整个脑袋都靠在碑文上,两手还抱着碑文的贾珍,想训话,结果就听到贾赦的话语。

  瞧着人手心里燃烧起来的火苗,德嘉帝脑海空白一瞬,不受控制的吞了吞口水,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某些场面,有点小紧张。

  忍不住后退几步,德嘉帝结结巴巴开口:“你……我觉得还是我换衣服……”

  “皇上,您不信问问听风,我给他们烤被子点火烤鸡,他们洗完衣服也是我一把火就烤好了。真的,其他不说,居家旅行必备。”

  说着携带自己的好处,贾赦边抬手对着自己的湿衣服先展示了一遍。

  手掌抚摸之处,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没一会儿,衣服便干了,凑近了闻,还透着一股晒过之后的太阳气。

  德嘉帝还有些恍惚,“传说中的太阳精火这么用,是不是有点辱、没了?”

  “皇上,那您说怎么用?”贾赦闻言失笑了一声,抬手指一指天,“那金乌本就是照亮大地的。他还能挑剔着不成?嫌这地太臭,我就不照,那地太丑,那地得罪我,那……”

  正说着,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响,“那不是还真有?要不然哪里来的大旱水涝呢?”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幽幽的瞥眼抱着墓碑,昂着头插、嘴的贾珍,“你继续哭别打岔。我等着你叫出你叔祖父呢?看看他疼不疼你这大胖侄孙砸。”

  “切,哭就哭。”贾珍气噎,哇的一声,毫无诚意的嚎着,“叔祖父,您睁开眼看看啊,显显灵啊,您大胖孙子被人欺负了……”

  边哼哼着,贾珍还偷偷给自己找金手指,“大叔,我叔祖父在哪里啊?让他显显灵,好不好?吓吓我叔。”

  “你啊,太一早已投胎转世了。”鸿钧捧着杯茶,优哉游哉的躺在摇椅上,不急不缓的说道:“他现在应是工程师,搞登月计划呢。你叔若是随谭礼回现代,没准还能够赶得及,在新闻上看到他。”

  “好吧,我叔祖父依旧挺厉害的呀。”贾珍与有荣焉,他可知晓新闻是什么意思了。眼眸滴溜溜转悠了一圈,贾珍倒了一杯茶,凑近鸿钧,恭恭敬敬的呈送,边压低了声音,八卦道:“那大叔,刚才那风吹雨打的,是不是我叔那泥巴爹为真爱一词生气啦?”

  鸿钧看眼跟小狗一样蹲着的贾珍,抬手拍拍人脑袋,“还真独苗苗被护惯了,连刮风下雨的都还躲。到时候你的传承可要生气了。”

  “可是我也很认真学文练武了。”贾珍嘟囔了一句,抬头转悠了一圈,还是有些意难平,“大叔,你为什么就要这小茅草屋呢,好多好漂亮的。烫样又不贵,你看,为了你我已经学会炼化了。没准就是你要求太少了,所以导致我没法得传承。’

  “你这逻辑也是绝了。”鸿钧面无表情的看眼贾珍,岂料贾珍还气鼓鼓的扭头,一副生气的模样,不由长叹气,缓缓开口,“你不也是知晓?这是我最后一点念想吧。在这样的地方道消云散,也好过紫霄宫内。”

  贾珍扭头:“道……道……”

  “本座道消云散,那也比你这小龙崽子命长。”捏了捏有些惊骇的龙脸,鸿钧开口:“本座答应的事,会办到的,等到你开窍,等到你娶妻生子,等着你给我养老。”

  贾珍郑重点点头,“没错,一定要履约的,不然我做鬼也会闹你的,跟大爷告状。虽然不知道怎么找大爷,但他在地府我还是知晓的。”

  “…………你干爹找你,去吧。”

  此刻德嘉帝被气得跳脚:“你们这两兔崽子别闹了,再闹下去,咱们为什么事来的都忘记了。”

  都被带偏了!

  “可是父皇您为挖坟来的,现在挖坟,万一我叔祖父那娈、童又闹起来怎么办?”他都已经得到最准确的情报了!

  贾珍气鼓鼓的扭了扭头,对着天竖个中指。

  见此,德嘉帝面色青紫,“贾珍,你怎么说话?!不提他们上辈子的恩怨情仇,以老贾的性子来揣测,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假设,老贾是断袖的,还捏出你叔,那怎么说,分开了,也是有段契兄弟情谊的。你作为晚辈,基本的礼仪你怎么学的?这是你不礼貌,懂吗?贾敬知道了,揍死你。”

  “道歉。”德嘉帝厉声道。

  听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贾珍紧紧抱住了碑文,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眼贾赦,带着委屈。

  贾赦面上也有些厉色,“珍儿,皇上说得没错,我们若是不能严格要求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作为晚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道歉!”

  “对不起。”极快的昂头说完这话,贾珍垂头,“但我就是不喜欢。叔,假设你们日后能够遇到了,你也不许喜欢。你不是教我了嘛,太过轻易得到就会不喜欢了。那……你那泥巴爹肯定就是这样的。”

  “那可得看情况。”贾赦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天,回道:“我还是思想很开放的,在现代社会离婚很常见的,只要给够抚养费,随他们离婚结婚浪去。在咱封建社会就更常见了?远的不说,你见皇上因为你大姨妈和柏侧妃的事情生气吗?”

  “那能一个样吗?”德嘉帝对这个例子不满,“徐氏和柏氏,你看看,他们履行职务履得多好。这一仗,其他不说,马云隆就跟他们跑了。朕现在想想还来气呢。老大和他们能够和谐共处,纽带不是孩子,是利益共同体。而你们……也不是朕乌鸦嘴……”

  说着,德嘉帝感觉有些冷,也顾不得其他思虑了,“贾赦,你给朕烘干烘干。差点话题又被带偏了。”

  “不,父皇您继续说呀。烘衣服归烘衣服,又不是用嘴烘,您说您的。”贾珍八卦着,“假设万一有那么个可能?他们还会一起吗?”

  “对啊,皇上我也好奇啊。”贾赦也跟着催促着,“你作为我爹的发小,分析分析。”

  “那就要看你那啥怎么挽回了,有道是破镜难圆,又隔着那一层灭族之仇的,这简直就是那什么地狱模式,”德嘉帝说着,眼角余光扫见立着的侍卫,拍拍贾赦肩膀,“朕里衣还没湿,先给他们烘干。珍儿,你拿点零食出来,咱们边吃边聊。”

  “好。”贾赦点点头,赶忙挥挥手,“你们过来,一起烘干。”

  贾珍也不抱墓碑了,连忙掏东西。

  九天之上的众人默默的看着摆出餐布的三人。

  “这皇帝还记得现如今有人要谋朝篡位吗?”通天咬牙。他跟太一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预测。

  “你傻逼啊,”祖龙开口,“赶紧拿个小本子记下。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大舅子的心抓不到,你先把这干舅子搞定啊!太一历劫那么多回,就这位,替他死的。怎么死的知道吗?死在怀里。千古情爱的名画面。”

  “祖龙,你到底站哪边啊?”陆压憋不住话了。

  “我站理啊!”祖龙一拍手,“其实按我说,小孩子才选择题呢,成年鸟了干脆全收得了。在某只鸟眼里谁都配不上他宝贝弟弟,知道皇帝为神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吗?那就是你爹给太一准备的待遇,信不信?”

  陆压沉默一瞬,点点头,“这个我还是信的。”

  “两位道友,你们莫要拿往事开唰了。”老子看着自家小弟脸都绿了,忍不住说一句,“太一他……他……太一……”

  老子话语戛然而止,看着忽然金光奕奕的“视频”,眼眸扫了眼左右,发现众人的神色都一样的呆滞。

  毕竟,说曹操曹操就到。

  贾赦得三足金乌之魂,得东皇钟器灵的时候,太一都没有完整的魂出现,只不过留下一道魂念,但是在眼下如此囧的情况下出现了—贾赦帮德嘉帝烘衣服,烘着烘着德嘉帝冒烟了,太一出现了。

  这……

  祖龙眼疾手快,面无表情:“通天,你要干什么去?圣人不能下话本界。”

  被祖龙这么一嗓子喊,老子也回过了神来,拉着冒火的陆压,“冷静,冷静,再冷静。”

  与此同时,祖龙掏出手机,魂念发着消息——

  帅懵逼了的祖龙:后土妹子,啥情况?太一竟然还有魂魄留红楼吗?

  后土:不可能啊!贾代善死后太一就马不停蹄投胎转世投身当科学家去了,不可能有魂魄留下的,我去找心机鸟!

  帅懵逼了的祖龙:快点,否则我拽不住了陆压和通天了!

  后土:拽不柱了你还有闲功夫改名?

  后土边吐槽了一句边冲十九层地狱,瞧着那黑暗中闪烁这五颜六色的火光,还载歌载舞的三魂,面无表情说了最新的进展。

  元凤和帝江幽幽盯着帝江:“你后手之后有后手竟然还有后手?难怪打牌次次都输给你。”

  帝俊摇摇头,“不可能啊!太一他不是登月去了吗?他留下的也就是器灵而已啊。”

  “你也不知道?”三人异口同声,惊骇无比。

  帝俊心酸,火光都黯淡无光了,“弟弟长大了,有小秘密了。作为哥哥,我……”

  说着,帝俊话语一顿,看向后土,“女王,能不能让我们偷偷看一看?”

  “女神,给我们一根网吧,实在太无聊了。反正现在都差不多撕破脸皮了,被知晓就知晓呗。”元凤闻言,也忍不住哀求道。他们三个魂能够干的事情,就是变幻自己的神魂。

  “妹妹,要不然我叫你姐姐好不好?”帝江一听元凤的哀求,也忍不住了,“真是他无聊了,在继续下去,哥哥有阴影了。这两个死鸟联手欺负我。”

  “不要脸,是你们联手欺负我好吧?”帝俊火光也跟着闪烁起来,“女王,把网线给我,我自己拉好不好?”

  后土面无表情的,“整个地府不都是你架起来的网?你想好了,那就架吧。”

  帝俊郑重点点头,“想好了。朕有预感会有大事发生。”

  就在帝俊默默施展阵法,努力让身处的秘密十九层地狱也能够看得上“直播”而奋斗时,贾赦终于恍恍惚惚有些回神了。

  绕着从德嘉帝身上飘出来的爹走了一圈,贾赦托腮,仔仔细细打量着。从轮廓上看,真是他爹,不是从传承中看到的太一鸟,而是贾代善,他切切实实相处过的爹,穿着铠甲,那样的威风凛凛。但也有些不同,诸如这头发。

  他爹当年救驾而亡的时候还算年青呢,头发不是花白,更不是如今的一头黑红。而且他爹的瞳孔颜色也不一样,现如今倒是金黑色的,像是传说中的太阳黑子。

  当然这些变化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爹的魂在皇帝身上。

  这就让他有点难以理解了。

  德嘉帝也惊骇了,他刚才见贾赦玩火玩得挺娴熟的,等侍卫们衣服烘干之后,就轮到他了。贾赦还臭屁的问他要不要贵宾服务,说他最近在尝试烫发。贾珍也跟着闹,要烫个头发玩玩。

  当火焰抚摸过衣摆的时候,都挺好的,就像冬日的太阳照耀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还有些惬意。但是随着贾赦的手往上,他就感觉到不舒适了,浑身的血液有种在沸腾在燃烧在奔跑的感觉,让他脑海不经意间就回想到当年的刺杀,尤其是那匕首迎面迎来,带着锋利的寒芒,紧接着他身形一趔趄,重重跌坐在地,等他回归神来,就是那飞溅的血……

  这血滴像是有灵一样从他脑海里这么挣脱出来了,然后飘起来了,飘……飘成了贾代善?

  “贾……贾代善?”德嘉帝也跟着绕了一圈,最后站在人的正面,道。

  “叔祖父?”贾珍脑中空白一瞬,下意识的揉揉脸,扭头看了眼墓碑,给自己脸上添金,“我唤出来了?”

  “爹!”贾赦深呼吸一口气,“您……”

  “要不是你把我烧……不,感受到同源之力,我恐怕这点残魂中的残魂,还得等他驾崩了,才能回去。”

  飘出来的太一说着,不由自主的仰头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不急不缓开口算解释了一句,“我死的时候,就会想起过往。但岂料这回死得突然又太巧合了,被刺了心脏,这心尖血被皇上给沾染上了,就被地缚灵了。”

  说起这事来,太一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他昔年入红楼之前,也掐算过,留好了魂念,留了东皇钟器灵,期待着人意识觉醒。

  可岂料自己中途意外而亡。

  当然救德嘉帝他也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没什么遗憾的。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成人“阴影”了,被莫名其妙的留了一魂魄下来。

  “什么?”德嘉帝尖叫了一声,“地缚灵了?这么些年你……”

  “没盯着你看的爱好。”太一面无表情,“就算不当鬼,咱们也算从小长大,你全身上下哪点没看过?再说了,就一滴血而已,能干什么事?”

  “不,朕是好奇,玄门通说皇宫是邪祟不能近的,像朕这样的帝王,更是有帝王紫气庇护的,没有鬼神能够进身的,贾赦他们也给朕检查过,可是现如今大变活……”德嘉帝看了眼飘在半空的太一。虽然知晓人的身份,但是看着那张一同长大变老的脸,他还法拿出点对神仙的敬畏之心来,倒是还起了几分提防之心。这玄门基本法则完全没用,这怎么可以?太没有安全感了。

  带着些腹诽,德嘉帝眼角带着明明白白的狐疑,接着道:“大变活鬼,你让朕的三观还要怎么重组?”

  太一沉默的看了眼德嘉帝,缓缓开口:“朕修帝王道,换句话说是你的老祖宗,在自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德嘉帝深呼吸一口气,指一指旁边还有些愣怔的贾赦,找茬:“那贾赦怎么不行?他昨晚都被听风扛着进宫。”

  “司徒凯,你闭嘴好吗?”太一一听到这问题,飘起来的身形都带起了些热风。但当撞见眼眸带着困惑的贾赦,太一骤然冷静了下来,缓缓吁口气,“珍儿,你跟皇帝先聊聊天。叔祖父有些是要找你叔单独聊一聊。”

  “那叔祖父,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贾珍弱弱的抬手比划一下,“就一个好不好?不占时间。”

  “珍儿走吧,你叔祖父明显爱过,别问了。”德嘉帝拉着贾珍,打算给爷俩留出空间来。他刚才问完,瞧着贾代善这炸毛的模样,还直接叫他名字了,就知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了,再一听贾珍开口,脑海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贾珍那传承大叔说洪荒爱恨情仇时候提及的。

  贾赦不该存在,贾赦是个鬼。

  “不,”贾珍挣扎,“谁要问那爱恨情仇了,父皇你当我小孩啊?我叔都说了分分合合很常见,我还亲眼看大叔大爷分手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他们悲剧多了,儿子要自杀呢,我是想问叔祖父,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家人一起整整齐齐投胎转世的。叔祖父,我想下辈子你也还在,看着我娶妻生子的,你们都在。”

  噼里啪啦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贾珍看着扫在自己身上诡异的视线,默默后退了几步,“你……你们怎么了?叔,我不是故意抢你们父子团聚的时间,我……”

  “不!”贾赦抬手拉住贾珍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你大叔大爷不是在你传承里,怎么分手了?”

  “就……就是分手了,就在你抓住警幻的时候。要不然我给大叔要什么仙宫啊,给人养老用啊。”贾珍开口,一本正经:“大叔现在身影可虚了,说……你看我现在说什么都没事了,他马上就道消云散了。”

  贾珍说着就哇得一声,金豆豆都落下来了。

  不管是九天之上还是地狱里的一群鬼:“…………”

  鸿钧:“…………本座除了鸿钧和天道两个词连一起限制过,还限制过你什么?贾珍,你在干什么?”

  “大叔,你悄悄的,不要说话。会哭的小孩有糖吃,我不管前尘旧事如何,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把锅往你身上甩的,起码责任要五五分。”贾珍认真无比,“你已经惩罚够多了,老婆儿子都要死了,天道的职称没了,自己都快要死了,我们相识一场,我要捍卫住你的锅,五分锅,多了咱不要。”

  “这日不如撞日的。前朝余孽要被收拾,这帮天庭玄门的恩怨情仇也要个了结。大家一起坐下来,商议个抚恤对策。”

  鸿钧:“…………抚恤对策?”

  “我叔是遗孤啊,可不是抚恤对策?”贾珍眯着眼,“你们这些神神就是太要脸面了,等会看我的,我小姨娘他们教我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上眼药也要抓住时机。我叔祖父在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有个魂念出现,那就说明冥冥之中只有天意。不是你这个天,没准是你的前任天道在补偿。”

  “而且,我叔说了有圣人在监视我们,所以必须狠狠往他们身上插一刀。”贾珍摩拳擦掌,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在哭会。”

  贾珍结束与鸿钧的对话,丝毫不管自己这番话带给众人的震撼,吸吸鼻子,眼角偷偷瞥了眼天,琢磨着如何拖延时间。于是,不由得没话找话着,顺着贾赦先前的话题,好奇状:“叔,你为什么关心分手问题啊?分开了不是正好吗?”

  贾赦听到这话,重重叹口气,“你不懂。他们分开了,意味着彻底谈崩了,你见过两方老大崩了,下头小弟还能在一起的吗?世仇啊!爹,要不你就换个吧?反正你们就算重修旧好,恐怕也是异地恋。”

  太一嘴角抽抽,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天。但是当昂首看向湛蓝的天空,看到那不知高悬的金乌,眼眸闪了闪,脑海猝不及防的就闪现那恍若流星坠落的一幕幕。

  捏了捏拳,太一转眸看向贾赦,“这些都不是问题,眼下最为重要的是你,有关你的传承,我……”

  “我本来就是泥巴鸟,血统不纯,不是正统的帝王道又没事。”贾赦挥挥手,完完全全不在意着,能让他爹这么气炸了,直接点皇帝的名,他又不傻。

  “因为我一开始就是人,能够这些手段,我感觉就很满足了,只不过知晓自己是个鸟,却无法羽翼丰满,我还有些小执念。可这些执念,在与您相比,都不值得一提。”

  也不知道他爹的魂念能够存在多长时间,贾赦语速也有些快,“我跟您说你别气啊,我还是比较关心爱过没。毕竟,我看起来很没母子缘。贾史氏不提了,她跟老二走了;你看,我现在又忽然得知我名义上的养母和养父崩了,再崩一对,我……我抚养费都收不过来。”

  说到最后,哪怕再强颜欢笑,贾赦还是眼眶泛红,“别人家的娘那么厉害的,我就没有。”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追求理想。因为我已经不是个孩子,需要娘的怀抱了。”贾赦说着又扬起笑脸,看向太一,“有些东西,只有在对的时间出现才是对得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出现,那就是错。”

  太一身形都有些虚幻了,但听到这话,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我太一的孩子,回答你,你们的问题。”

  抬眸看着眼前的三人,太一铿锵有力:“初恋,但除却情爱外,我还是一族之长,我有自己的责任。”

  “而且,我至今不敢向从前那样展翅高飞。”

  “我已经是惊弓之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