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红楼之戏精贾赦>第63章 深夜惊雷

  贾赦虽然有点怕怕的,但还是忍不住捂脸想乐一乐。这真真蒂花之秀·jpg

  上火了粑粑也应该成问题,先咒他一个菊花残!

  贾赦越想乐,都不顾自己的萝卜指,旋即盘腿而坐,将枕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撩了撩胳膊,亢奋道:“报告老板,时刻准备着!”

  谭礼默默掏出画符三要件—朱砂,黄纸,笔,然后扭了扭头,开始在心理默默安慰人各有命,天赋与生俱来,莫要羡慕,也莫要老古板。

  贾赦第一次画符开窍是在iPad上用Pencil画出来的。

  所以,仪式什么也就浮云了。毕竟内容都不讲究了。

  “你们老派的就是讲究,只有一种色,真是的,我七彩祥云都画过。”贾赦垂头,将菊花图红,边忍不住吹嘘一下自己,“谭老板,给我整三斤的黄纸来,我的符虽然有效时间短,但我本人可是人、肉、印、钞、机。”

  “你连续画符不损修为精力的事情,莫要往外抖出去。尤其是像诚实表情包莫要外说。”谭礼闻言,语调沉重了几分,带着告诫道。

  “知道了。”贾赦应了一句,“你之前不久说过了。我懂,对于上位者来说,一颗真诚的心他们最缺了。”

  说着,贾赦搁笔,吹了吹,看着黄纸上那大红特红血红的血菊花,自我评价了一番,“很好,非常好,超级好!”

  谭礼默默的转过身,扫了眼图文……不,符文,只见上面一朵鲜艳欲滴的血菊花,跃然纸上,视觉效果配上其左右两边的话,显得格外的惊悚—罪魁祸首上火长痘结石痔疮,世外高人替天行道专业爆菊。

  谭礼:“…………”

  谭礼:“…………”

  狠狠深呼吸了两次,谭礼低声,“把右边那句去掉。”

  “不要,”贾赦感觉自己咒语写得格外的好,完完全全精华所在。

  “贾赦!”谭礼看着人一脸兴奋的模样,又是深呼吸一口气,自己退了一步,咬牙,“最后两个字改掉!”

  “那我画菊花还有什么意思啊?这两个字是点睛之笔啊!”贾赦拉了拉谭礼衣袖,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谭礼,脸上讨好的笑笑:“我知道你是颗好树,讲文明有礼貌,不喜欢这些粗口。可是恶人就要恶人磨。你自己个想想,刚才你不还生气,鹤云老道都被算计了。现如今不说其他人,我敬哥就起码还没睡,在连夜查案呢。多少家庭多少人因那罪魁祸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时间就是生命啊,您老就这么轻轻的往我背上那么一掌,我就这么一请灵,能够挽救……”

  “下不为例。”谭礼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你摒弃杂念,静心凝神,跟着我念,元始安镇普告万灵……”

  贾赦闻言,收敛了先前的狡黠之气,面色凝重起来,眉眼间带着一分浩然正气,认认真真,重复着谭礼的话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话音落下,贾赦便眼尖的发现自己的符文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芒,然后就那道光芒肉眼可见的朝半空飞了,渐渐的金芒似乎与空气中的尘埃糅为一体,褪去了色彩,但依旧能够看到一股小小的气流朝西边而去。

  “谭……谭谭……”

  感受着贾赦转过头来紧张扣住他手的力度热度,谭礼沉默半晌,迎着贾赦半惊喜半诧异的眸子,点点头,“我也看见了。”

  他在德嘉帝面前也没怎么狂言相骗,他的确会的也就只有流传甚广的玄门神咒。诸如刚才念的一条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土地咒,意思是请三清召山河万神,帮凡人保卫正道。

  得到确定的回复,不是他贾赦眼瞎,刹那间,贾赦忍不住抬手捂住砰砰跳的胸口,一手紧紧拉住谭礼,满含希冀: “这……这是不是就意味这三清爸爸应下了?”

  谭礼:“…………”

  话音落下,雷声“轰隆”的响起来,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锐利的闪电,带出耀眼的光芒来。让原本辗转反侧的人愈发难眠起来,惊骇的看着天空陡然而来阵阵惊雷。

  这边,贾赦不用看,都吓得面色一白,忙不迭合十,一脸虔诚道:“三清圣人,弟子无心啊,求你们保佑啊。事成之后给你们修金身,大大的金身!”

  说完,贾赦又往谭礼身边靠了些,打着胆子竖起耳朵往外听了听,依旧雷声噼里啪啦响着。

  “谭……”

  “不干你的事。上头神仙打架。”谭礼瞧着被吓得面色又几分白的贾赦,抬手揉揉人的头,感受着那一股柔顺丝滑,认认真真安慰道:“我分辨得出来。是主世间的大能在打架。”

  “那就好。”贾赦狠狠松口气。

  “不过,你也长些教训,以后莫要犯口业。”

  贾赦乖巧的点点头。

  “好了,也晚了,你好好休息。”

  “别……别走,”贾赦忙不迭拽住谭礼的袖子,瑟缩成一团,“太……太巧了,还是怕。”

  谭礼眼眸闪了闪,贾赦现如今这模样还真挺让人难以拒绝的,尤其是一双漂亮狭长的桃花眼,都带出了一层氤氲的水雾,看上去还有几分楚楚可怜。静默了一瞬,谭礼扭头看看光打雷不下雨的天,艰难地踌躇了一阵,最后点点头,矜持着:“我打坐,你睡着就好。”

  “你不睡?”

  “我是树。”谭礼面无表情道:“虽然神仙打架,但我能存想体悟。就像你看人下棋,也能从棋盘上看出些门道,吸收经验。”

  听闻解释,贾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谭礼特好学特……让人安心。

  瞧着人闭目打坐,贾赦听着还接连不断的雷声,抱着枕头拉着被子,靠近了谭礼一些。哪怕如此,感觉自己嗅着满室的檀香,像是有了保护罩一般。可不知为何,贾赦总觉得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忍不住又靠近人一些。

  反正……

  贾赦眼眸一转,抬手在人面前挥挥手,发现其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恍若老僧入定般,深呼吸一口气,垂首看到人的衣摆,眼眸迸发出一抹亮光。

  抬手将衣摆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贾赦将枕头往衣摆上一放,然后又手拽住衣摆,侧着身,靠着谭礼。瞧着人的脸,瞧着瞧着,贾赦渐渐忘却雷声,不知不觉睡过去。

  等听到身边呼吸声均匀了,原本一直坐定的谭礼唰得一下睁开了眼,面色通红,连脖颈都有些红起来。

  真……真……真好想长大。

  能用户籍身份上的年龄吗?

  轰隆一声又响彻天空,这一次还伴随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谭礼:“…………”

  我知道还是颗未成年的树,难受想哭·jpg

  与此同时,无数人与谭礼有着同样的心情,上到被祖龙追着暴揍的“三清爸爸”之一的上清通天,圣人至尊,下到忙碌着侦查案件的无名捕快,都彻夜难眠。

  大理寺灯火通明,亮若白昼。一间极其简陋的厢房内,沈燊被请过来坐定之后,瞧着外边的风声雨声,眼眸闪了闪,挂着素日对外得体温柔的微笑,一五一十的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感想。

  “沈大人,似乎言之凿凿,笃定有鬼神之事?”蒋子宁视线飞快掠过屏风后头,定定的看了眼执笔记录的黑衣小吏,而后不急不缓问道:“就不怕因此惹怒帝王,前途不保?”

  沈燊“咳咳”了两声,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声音带着分喑哑,“相比起前途,真相如何更重要。为人臣,为人,沈某都讲究个实诚。”

  最后一句话,哪怕音量虽然轻,却带出一分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之感来。看得蒋子宁眉头一挑,幽幽审视了人一眼,嘴角一抽,“沈大人这话说得真是让本官敬佩万分。不过,昨日为何去莲花池?”

  “之前便答过了,小妹年岁渐长,却无佳婿。我为兄为父的,见此心情颇为焦躁。内兄便邀请我去游玩,散散心。偶遇瑞王爷等人,便一同游玩。”

  “是吗,听说是你主动道自己会滑冰?”蒋子宁正问着,忽然传来脚步声,抬眸望过去,不由得惊讶了一声,“敬……”

  贾敬将金牌往人面前一展,冷冰冰的开口:“本官奉命参与调查。”

  “是,贾大人。”蒋子宁带着其他人起身,自己让出主审的位置。

  看着落座的贾敬,沈燊起身后,面色微微一变,笑意加深了一分,一字一顿,“贾大人。”

  “沈大人,”贾敬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沈大人善水性,本官是知晓的。昔年犬子顽劣,跌入池中,也得你相救过。虽说十年未见,也许沈大人你专心学问关注公务,些许有些忘却。但沈大人,在本官眼里,也是个智勇双全的。”

  “承蒙贾大人赞誉。”

  “本官是赞誉你,沈大人是聪明人。那么就该知晓这陈述该如何说。”贾敬将案卷拿起,眸光带着冷厉,直勾勾的看向沈燊,“你之所以行动困难,是忽然入水,水太冰冷刺骨,是你为文官,久久未曾运动导致的。而不是有什么无形的禁锢,像背后有人掐住你的脖颈,在你耳畔鬼魅般的叫喊。”

  “贾大人,”听到贾敬如此简单直白的话语,沈燊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斜睨了眼贾敬,“贾大人怎么想在本官面前展示贾家的权势,能够只手遮天,遮天蔽日,不成?”

  “子宁世侄,带所有人下去。”贾敬微笑的转眸,看了眼蒋子宁。

  蒋子宁面上露踌躇之色,但还没等贾敬扬起的金牌,扫过一眼沈燊,垂首便道:“侄子知晓沈大人是贾家的人,您……还望世叔尽快。”

  说完,便挥一挥手,将大理寺所有人员,包括执笔记录的,都带了下去。

  沈燊见状,眼底闪过一抹阴霾,沉默的看着贾敬端茶品茗,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静静等了许久。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内无形的静谧,让他承受不住,率先开了口,“贾大人好大的威风。但本官记得,我醒过来,也曾听到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你能堵住悠悠众口不成?”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能说得准呢?”贾敬拨弄着茶盖,悠哉着开口,“沈大人,若是还记得我贾家的养育之恩,就注意一下措辞。”

  此话一出,沈燊眸子泛着一抹猩红,咬牙,“贾敬,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猜。”贾敬转眸看眼沈燊,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有多少人不知晓你曾在贾家呆过?”

  “一步步踏踏实实,别眼高于顶,像你妹妹一般挑三拣四的,延误花期。”说着,贾敬起身,“夺嫡,我都还没参与战队,你们这些小年轻倒是站得欢,押宝快啊!真是艺高人胆大。”

  “贾、敬!”

  “说吧,如何知晓十七十八两位皇子出宫的时间,然后恰恰好好遇到。”贾敬面无表情:“这世上没有巧合。”

  沈燊面色阴沉的能滴水,手紧紧捏着拳头,看着身在审讯室里,在灯火照耀下,依旧一副仙气飘飘,游刃有余模样的贾敬,眸光带着分火焰,“那贾大人你是想好了怎么朝皇上解释令公子巧合的事情?贾赦邪祟入体的事情可是他嫡亲的母亲先说得出口的。”

  “蠢货,信哪一个获利多,你多不会算吗?”

  舌头一咬,沈燊闻言面色刷白,惊骇的看向贾敬,颤颤巍巍着,“你……你真是……皇上派来的?”

  皇帝不是忌讳鬼神?

  明明该先处理贾家,不是?

  可权势利益一词也并不作假,若是利用贾家先除掉其他人也有可能,那么……沈燊越想,心理越慌,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

  他不比贾敬,不比贾家,他没有退路!

  “想清楚了,等会好好交代。”贾敬说着起身,“别浪费大家晚上宝贵的睡眠时间。”

  说完,贾敬袖子一甩,往外离开,丝毫不看沈燊脸上的面色如何。

  等走出了外头,贾敬看了眼蒋子宁,让人进去,自己搓搓手,看看立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的艾敏—帝王听风宦部之长,随着人的引领到了一间密室。

  抱着汤婆子暖暖手,贾敬声音压低了,问:“皇上欲以人为定案的消息传出去了?”

  “两个倒夜香,一个青衣衙役,一个后院烧夜宵的厨倌先后离开。料想明日朝堂便有些端倪露出来。”

  “那再添把火,我不能睡,他们也别想睡。把皇上欲立大皇子为安王的消息,从我这边传出去。”贾敬说着,眼里杀气顿现。

  德嘉帝在贾家宗祠的时候提及此事,但他并没有旋即册封。只对外封了贾珍为义子,但收义子的理由中加了一句不以富贵贫贱移情,有义重情,让不少人揣测纷纷。

  艾敏:“…………”今夜东城得亮一整晚啊。

  似乎知晓人的腹诽一般,贾敬不急不缓开口:“哪几家灯火不亮,给我记下来。查查有没有私宅。”

  艾敏:“…………”

  翌日,德嘉帝上早朝前翻了翻一晚的调查情况,感觉自己特神清气爽。但转念又忍不住一叹,“贾敬要是朕儿子,朕……”

  德嘉帝话语戛然而止,脸上露出后怕,“不成,那得愁孙子。还是父子俩平均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