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红楼之戏精贾赦>第61章 分批谈话

  “三昧真火。”祖龙一本正经着,“九龙神火罩没听过?”

  九龙神火罩,来源于他的师父鸿钧道祖,其赠送给了他的二哥元始。元始送给了太乙。

  太乙曾用此宝将他的截教弟子石矶烧死。之后又在破十绝阵时,用此宝将“化血阵”阵主孙良天君烧死,后太乙将此宝授给了哪吒使用。

  “绕来绕去,祖龙你到底想干什么?”通天面色一僵,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你以为他们就难道就看不出不成?”

  他的两个哥哥和其他三圣人,定然也会因祖龙对于红楼话本世间格外的关注。到时候察觉那一抹微弱的太阳精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相比他,需要费一点时间而已。他之所以隔着万千结界,一眼便能够如此笃定的说出来,那是因为他被无数次的烧过。

  跟太一打小打到大,数万年了,回回打激动了,鸟就喷火烧他。

  “你装傻充愣不会?不是说了圣人不能插手任何事情的?”祖龙撇撇嘴,嘴角带着分嘲讽:“别再插手了,否则红楼话本世界崩溃,那就是大家一起药丸。”

  “我们呢,现如今最好就是坐一起看个直播吐吐槽就成。别想着给他们塞什么人生导师,替他们规划路径。”祖龙坐直了身子,指指谭礼,“知道他干爹是谁吗?”

  通天定定的看了眼谭礼,透着树形追溯其种种,最后画面一顿,看着枝繁叶茂,两两相抱扶持,同根偶生的树根,眼眸一惊,“扶桑?”

  扶桑乃十日所居之树。

  “所以呢,你最好就别管了。否则熊孩子其他干不成,在叔叔身边煽风点火还是会的。”祖龙说着眼眸一眯,“东皇钟在你这吧?给他们加个爱的buff吧,免得其他圣人们还是一门心思的违约,插手。”

  “本座为何信你?”通天此话一出,气势陡然一变,带着锐利之色,定定的看向祖龙。

  祖龙不躲不闪,咬着藕片,凉凉发问道:“人间帝王为何会以真龙天子自诩,皇后又为何称自己是凤凰呢?麒麟为啥又是祥瑞?河图洛书这帝俊伴生法宝为何又会到伏羲手中?通天啊,你算不过帝俊,我们都算不过帝俊。他是证帝王道的皇。”

  “昔年,鸿钧道祖七道鸿蒙紫气,你们六个圣人一人一道,最后一道鸿蒙紫气荫庇在气运之子,人族之皇上,化作了帝王紫气。说简单些,妖皇帝俊精通演算,算到了这份紫气,所以龙凤麒麟三族,第一次量劫的遗孤就奉命下界潜伏,在你们封神的时候,我们就悄然无息开始了扎根人族,扎根在了所谓的气运之子的信仰中,成了他们皇者之证!”祖龙看了眼面色大惊的通天,笑了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圣人既然无法插手量劫,那就别怪妖皇以自身做局,胜天半子。”

  最后四个字一出,祖龙轻轻笑了一声,对着虚空敬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随后又是叼着藕片,咬着边看直播,边吐槽:“二蛋这个乳名还真有点形象。”

  “哎哟,二蛋他三爹,别愁眉不展的,让二蛋给德嘉帝施一个龙族特有皇族buff,妥妥增皇帝信任。”

  通天:“…………”

  “不一起看就别杵着档视线成不成?”祖龙翻了个白眼,将宝镜身高了些,与此同时愤愤开口:“不信你扭头去告诉他们,不过注意说话方式啊,免得伏羲道友跪键盘。”

  “他知晓?”通天从喉咙里憋出话来。帝俊和伏羲都精通演算,据说这两可是王不见王。

  “德国骨、科了解下。这隔凡间得和谐的懂吗?他们兄妹,光明正大,开男婚女嫁,地婚之首,懂不?”祖龙颇为嫌弃的看了眼通天,“看看别人怎么追媳妇的,再看看你,差距啊!”

  伏羲转世历劫,是三皇之首,当然少不了他们互帮互助了。当然,伏羲也怕,怕到最后,只剩下了人族,没了限制平衡,从而膨胀起来,走向自亡。

  人族亡了,其实非但女娲惨,所有的圣人都惨。毕竟,五个圣人,都是因人族有感成圣。

  通天颓然,默默的消化自己听到的想到的一切。他现在有个问题不敢问出口—他的师父,鸿钧道祖,即天道知晓吗?

  胜天半子,这口气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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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德嘉帝也颓然,坐在龙椅上,静静的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

  其实,虽说皇家不信鬼神,但是他对于玄门还是颇有些了解的。毕竟历史上莫说巫蛊等事,便是求神祭雨,也少不了帝王亲自去求的,还有个钦天监存在呢。故而,他自己对玄门基本态度还是敬的。

  “山、医、命、相、卜,此玄门五道也。”德嘉帝打起精神来,拨弄着茶盖,传唤了谭礼。

  静静的俯看着跪地的谭礼,德嘉帝冷声,“谭礼,你属于哪一道?”

  “请皇上恕罪,学生虽会些相看之道,却也不是此道。”谭礼认认真真,没半点高人风范,用俗家礼节叩拜着解释着:“学生师父因事匆匆离开,只留下命令,让学生入世,朝包公学习,日审阴夜断阳,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

  “考取功名?”德嘉帝听闻后,摩挲着茶沿,锐利的看向谭礼,直接了当道:“朕调查过,你到京这些天都是在查玄门之事,可从未手捧圣贤书。”

  “学生已是举人了,算完成师父令。接下来的人生,该尊重自己的梦想。”

  “是吗?”德嘉帝沉声道:“可是户牒处也没有你谭礼的申请。要知道,正统的佛道子弟,都是要经过考核,登记造册的。否则便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学生修道在心不在形式。”谭礼沉声解释缘由,耳朵微微有些红,“最重要的是,学生还想着日后有一白首相伴的人。”

  闻言,德嘉帝将茶盏重重搁在御案上。当即“咚”得一声响在寂静宽阔的大殿内,将原本就有些肃杀的氛围更添了一分紧张感。

  背靠在龙椅上,德嘉帝像是寻到了依托—玄门不敢对帝王下手,否则会造报应。定了定心神,德嘉帝深呼吸一口气,冷声喝问道:“你不怕死?”

  “怕。但学生觉得皇上您是个理智的帝王。”谭礼不急不缓,有理有据着:“我的利用价值很高很高。在现今那邪门歪道未除之前,您不会杀我;在除掉之后,我觉得向您这么仁慈的明君,您定然已经理解我的选择,不会再想杀我了,没准还会为学生赐婚。”

  说道最后一词,谭礼嘴角微微上翘了一分,“能够得到您的祝福,我们会很开心的。”

  “意思就是你有足够的实力威胁朕?”德嘉帝眼眸一眯,幽幽的看向谭礼,一字一顿道。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谭礼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面色肉眼可见的又恢复了原先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不躲不闪,眸光清明,铿锵有力道:“学生愿意将自己充当商品,与您商谈买卖。”

  “…………”

  见状,德嘉帝气得揉头按按自己凸起的青筋。这亏还是个举人,说话直接倒让他想把人拖出去午门斩首示众。

  但他的确是个理智的皇帝,再没查清人深浅前,宰了不怕,就怕宰不了。

  所以,德嘉帝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找最能听懂人话的人先聊一聊。

  “贾敬,这事朕教给你去查。是人是鬼,都给朕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德嘉帝屈起手指,敲了敲御案,不放心的添了一句,“听明白了吧?”

  贾敬闻言还有些愣怔,“微臣听得明白。这事,您不吩咐,微臣也得调查一二。不过微臣斗胆,还请皇上允许。”

  说着贾敬行了大礼,匍匐跪地:“微臣恳求,无论如何调查出什么结果,最终还是以人为定性,比如莲池里有机关之类的。比起鬼神之论来,人心更不可防。微臣唯恐,若是知晓后,有人模仿起来,后患无穷。”

  德嘉帝闻言,浑身一僵,沉默了好半晌,静静的看着匍匐跪地的贾敬。哪怕人跪着,他感觉自己也恍若看到了一柄锐不可当的利刃出鞘。

  那样的锋芒毕露,那样的耀眼。

  再一次揉揉额头,德嘉帝忍住感叹自己老去,沉声反问道:“贾敬啊贾敬,朕现在就一个问题。”

  终于等到了帝王开口,贾敬微不可查的松口气,“微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还有贾徐氏朕记得貌似还有什么京城才女的美誉吧?你们两个怎么就把孩子教成这样呢?朕看珍儿也不傻,长手长脚虎头虎脑的,学骑术一点就通。诗词歌赋,念上五六遍也能记得住。可怎么性子就如此……”德嘉帝越说越不敢信,“那话怎么说来着,完全没有求生欲!”

  “皇上,”贾敬微笑,眼神自然就柔和了一分:“微臣就他一个孩子,略微有些娇惯,民间常有言语,小祖宗嘛。”

  “这么说来,贾珍的婚事,尤其是朕对汪家的处理,”德嘉帝手扶在鎏金的龙首上,不急不缓的问道,“对老十的处理,会让你心生不满吧?”

  贾敬面色一变,沉声道:“回皇上的话,此事,微臣最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昔年被父祖,叔父保护的太好。自觉聪慧,看得懂人心险恶,却是依旧天真到让人欺凌。以致于不少人都敢踩贾家一脚。现在,谁敢如此,我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您是我叔父,我父祖他们认可的帝王,您对百姓无过,我自然尊您,敬您,但若是下一任帝王并非您正常交替认可的,我贾敬若是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少不了要匡扶自己心目中的明君。”

  “你心目中的明君?”德嘉帝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只不过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吗?”

  “想过。”贾敬毫不犹豫道,“但是帝王到底是要对万民负责。我自觉能行,但珍儿不行,光早朝的时间他就起不来。”

  没有匍匐跪地,颤抖磕头之类的,德嘉帝倒是笑意更深了一分,追问道:“你就没想过再生一个?”

  “那样若成荣府之局,再者,微臣曾有嫡亲的兄长,也是因此而亡。”贾敬一字一顿,“一子便足。”

  听到这话,德嘉帝看了眼贾敬,带着分感叹,“你娘性情倒是烈,不愧是昔年名震西南马帮的霸王花。你兄长亡故,调查取证,杖责后院,驱逐所有妾室,闹得满朝皆知。连两府老夫人都没劝得住她,从此后也没人再敢给你爹送丫鬟。”

  “不过说到底,还是你爹喜欢。”德嘉帝抿口茶,看了眼贾敬,“那你呢,喜欢贾徐氏?哪怕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让无数闺阁小丫头们悸动诗词的人,也有妾。”

  “微臣求娶时曾应三十五无子方纳妾。与性相比,”贾敬说着,面上带着孤傲,“微臣重诺。”

  “哪怕徐家后来如此待你的小祖宗?”

  “贾徐氏对得起贾珍之母,贾家的主母身份,那我定然遵守对她的承诺。”贾敬说着,轻笑了一声,“至于徐家,这京城,这世上还有徐家吗?”

  德嘉帝眼眸一眯:“你不怕朕杀了你?”

  “微臣怕,但死了不是还能当鬼。”贾敬铿锵有力道:“微臣一定是厉鬼。”

  “好一个厉鬼!”德嘉帝说着,看着跪地的贾敬,揉了揉头,忽然就有些念旧了,笑着:“还记得你叔父,他也说自己死了定是厉鬼。生守国门,死犹为厉鬼以击贼。吹嘘着自己比文天祥厉害。可是呢,朕问过了,早就投胎转世去了。”

  “他一走,现如今连个跟朕说实在话的人都没了。”德嘉帝斜睨了眼面色不变的贾敬,嘴角一勾,缓缓走下龙椅,边走边问:“你说说诸皇子与你相比,谁勘为太子?”

  “…………”贾敬咬了咬牙。皇帝的信任真他娘的……想让人爆粗口。

  “皇上,您……您那么多儿子还有孙子,基本都是文武双全的,抓阄吧。这样子,也没人觉得会重演汉武择继承人之幕。”

  德嘉帝:“好一个抓阄,不为老大说句话?没准朕也会开创一个继承新典故,复立太子呢?”

  “那您复立的时间便是关键了,现在立,无疑只是靶子而已。”

  “……朕不想跟你说话了,你去调查吧。朕去西五所看看孩子。”德嘉帝拍拍贾敬肩膀,笑着,“你不查清楚,这人质可在我手里。”

  —他大手一挥,非但二,九入宫,便是穆安,贾珍,贾赦等人,也入宫,接受御医的全面检查。谭礼也以大师的身份,随鹤云等入宫祈福办法会。

  “是,微臣遵命。”贾敬扣首行礼之后,看了眼面色似乎带着得意之色的德嘉帝,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提醒了一句,“微臣斗胆,说一句非常掏心掏肺的心里话,皇上,您别骂他们一句老鼠屎毁一锅粥之类的话语。”

  “不可能,这是皇宫,天然就有威压。”德嘉帝挥挥手,甩袖离开。

  两炷香之后,德嘉帝深呼吸一口气,听着屋内奶声奶气的“一对Q”、“要不起”、“王炸炸”的话语,捏了捏拳头:“朕现在就想骂了怎么办?”

  “十七十八才四岁啊,穆安才五岁啊,贾珍怎么下得了手啊。”德嘉帝凑近在贾敬身旁,压低了声音咆哮。他怕自己声音太大,让小儿子们再受惊了怎么办。

  贾敬面无表情的抹了抹飞溅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嘴角抽抽,“您可以先去看看贾赦和谭礼。他们是关键人物。”

  戴权小心翼翼禀告,“他们两位正与衍悔大师等人论道。”

  德嘉帝看了眼戴权。戴权忐忑无比的带路,又悄悄的让人别通传。不过,到底是高人们,都很正常的轮道,只听屋内声音无比的凝重。

  “是两位皇子的生辰八字,这阵法若真后果不堪设想。”

  “养小鬼?”贾赦扭曲了,“十七十八双生子养起来威力大?有没有人性啊,他们那么聪明,我一教纸牌就会,让他们跟珍儿一起玩着呢,省着珍儿闲着没事作死要探东宫去。”

  屋外贾敬感觉有点丧。他都不知自己要打哪一个好。

  德嘉帝忽然间感觉自己通体舒畅,他需要提防贾家什么。贾家自己就能随时随地作死,拦都拦不住,啧啧。

  德嘉帝和蔼可亲的,抬手拍拍贾敬的肩膀,瞅着人紧绷冷峻的脸,怜惜着:“敬敬啊,你这个名取得真好,好好静一静吧,需要朕赐军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