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霍比特人同人)林裡的花朵>第4章 超乎一切想像

  他在對方的私處之前躊躇不前,讓瑟蘭督伊在木製的桌面上扭動,突然間感覺徹底的曝露,他發現這是種快感,抿了抿嘴唇。任何人都能走進這裡,而且就算他們以禮為藉口,也沒人會在意。瑟蘭督伊不願意讓巴德看見那種情況。「你在等……」

  「我在欣賞。」巴德糾正他說。「你一定得允許我這種奢侈的享受,讓最後我擁有你。」巴德一手握緊瑟蘭督伊的陰莖,將它包覆在嘴裡。

  他沒料到瑟蘭督伊會挺進舌根和喉嚨,如果這算是種安慰,對瑟蘭督伊來說可不是。他硬壓下他的臀部。「你……我想……感覺如何?」巴德真的沒有跟男人的經驗嗎?這完全出乎意料,而且非常好。「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巴德喃喃自語,聽起來像是安慰的話,不過他還沒亂了腳步,也沒有移開固定住對方臀部的手,他的拇指輕輕劃著圈,像是在給予撫慰,然後繼續用舌頭帶給精靈快感。

  瑟蘭督伊盡量不去在意經驗問題,巴德的舌頭不斷嘗試各種動作,也有不少動作讓他想要求更多,他的雙手埋在對方的髮間緊握著,兩腿也張得更開,感覺一點都不粗劣,只是不一樣的興奮。「還不錯。」他鼓勵地說,淺喘著氣。

  嘆了口氣後,巴德打開喉嚨,盡可能將瑟蘭督伊深深含入。他堵滿了整個口腔、慢慢吞吐,持續不斷,決心不讓他的情人失望。

  他的情人,巴德眼中湧出淚水,那麼這確實正在發生,並不是一場夢。他真的愛瑟蘭督伊嗎──這個精靈?他也說不上來,但是老天,他想要他,他想要這一切,他想要榨取對方愉悅的呼喊。

  然而,一方面他還記得瑟蘭督伊的話是怎麼讓他覺得受辱,另一方面也想把這份恥辱討回來。

  他放開口中的慾望,夾帶一聲水漬聲,雙眼閃爍。

  「現在,」他彎起嘴角。「你說你會為了撫摸我而四肢投地,現在開始吧。」

  瑟蘭督伊聽話地正想翻身,不過在明白巴德在說什麼之前就停止動作。他的手肘撐著上半身,與男人兩眼對視,巴德正在對他下令,這個男人,才三十六歲,就做了少數他的同族人曾做過的事。

  重點是,他全身光裸,真他媽的耀眼,而且他正要與他結合──發生性關係,管這個時代的長湖鎮人類叫它什麼。

  瑟蘭督伊翻過身,雙膝伏地。他調整到雙手可以支撐的位置,趴在對方面前,低著頭以示屈服,後背轉向、擺晃,爬過巴德身邊──供他看到絕佳的背影角度,然後上半身傾靠貼著餐桌的拋光桌面,整個後臀抬起,一覽無遺。羞怯──或者只是赤裸的男人完全裸露兩腿之間的一種手段,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再做什麼,根本不怕羞──他還抬起視線回頭看巴德。

  「現在我能碰你了嗎?」

  「行,」巴德說,聲音緊繃地掩飾威脅意圖的動搖。「但是你得先跟我道歉,瑟蘭督伊,多年前我們交談的時候,你本來很親切,不過我發現那大概不是你的本性──因為你是個傲慢的傢伙,而我卻對你友善到不能再友善。如果我們要繼續做,你就必須為此道歉,下跪道歉。」

  瑟蘭督伊皺起眉頭,那些過去是個誤會,過於扼要的談話所產生的結果,並不全是他的錯。不都是因為巴德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做什麼嗎?再說那不是人類的常識嗎?而且他隨意說出自己的名字,還希望瑟蘭督伊也這麼做。

  也許他還真的不知道呢。

  他跪坐著,道歉的話真是難以啟齒,他的視線避開巴德,落在自己腿上。很好,這裡除了巴德以外,沒人會目睹到這一切,而且巴德還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是個精靈貴族。「……我非常抱歉,」他讓步。「我不該斷定你知道,或是會利用它來傷害我,你輕易給了我名字,卻是個我不喜歡的禮物。」

  瑟蘭督伊低頭望著磚地,沒看見巴德的笑容。這句道歉聽起來很誠懇,瑟蘭督伊很後悔當初的無禮──不然這只是套優透的演技。

  巴德移向他,捧起他的下巴,叫他抬起頭來。當那雙奇特、明亮的眼睛與他對視時,他的雙膝卻差點失去支撐力。

  「我原諒你,」巴德說道,調整下臀的姿勢,「瑟蘭督伊。」

  「你還真惹人厭。」瑟蘭督伊笑道,也挺驕傲他的情人學得這麼快,但是這種覺醒令人難忍。他上前吻住他,讓對方躺在桌上,整個人爬過他的身上,直到找到他想要的位置。「閉上眼睛,」他說。「我會讓你感覺很好。」

  他的舌尖在溫熱的皮膚上游移,彈性地觸碰,卻足夠的冷靜。啃咬所有感到舒服的部位,順沿而下,刻意讓長髮騷弄、掠過巴德的胸口。盡可能地輕柔又迅速,讓巴德猛然扭過身子,發笑以示抗議。

  當舌尖一路劃到臀縫,那些抗議瞬間成了悶吟。

  還沒有誰的唇舌曾經像這樣碰觸巴德過──他的妻子也肯定沒有。巴德尷尬又愉悅地喘息,一手揮動不小心摔掉了高腳杯。

  「天啊……」他喃喃地說。「天啊,太……太棒了!」

  瑟蘭督伊從喉間發出一聲輕笑,撥開巴德的臀瓣,溫柔地伸入,他的舌頭正在尋找、探索、繞圈,將舌尖探入開口。這個人類原本不知道男人跟男人可以玩出什麼快感,每個反應都這麼誘人。喔,他會習慣的。

  他已經出神了,瑟蘭督伊握住他的勃起,有些不悅。「專心點,等會你也要這樣做。」可是他相信要巴德同時保持清醒是不可能的。

  「是,」巴德嗚咽著說,「我……啊!」一手抓著桌子邊緣。「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做,瑟蘭督伊,別……別停下來。」他毫不掩飾地拱起後背。

  「不會。」但是他的嘴已經離開巴德身上,提出建議,「你知道嗎,我們可以用彼此的名字玩得很開心,我可以……?」

  這是要求巴德信任他的方式,瑟蘭督伊沒給他任何理由,假設已經知道答案,繼續用舌尖渲洩侵入式的快感,他的手包覆住巴德發燙的分身。當期待壓下腦袋的暈眩,它開始抽動。

  「讓我看看,」巴德懇求說,在瑟蘭督伊身上胡亂碰觸。「我想要更多。」

  瑟蘭督伊向上移動身子,他的重量完全壓在巴德的背上,分身也抵著剛才舔舐的地方──瑟蘭督伊一直想做的嘗試。「我命令你,巴德,」他在巴德耳邊細語,「除非你求我讓你解放,否則不能先射。」

  「你可以再狠一點,」巴德輕笑,扭過頭對精靈王說。「我不是玻璃做的。」他扭動著,無可否認是個幼稚的姿態,不過聽見瑟蘭督伊發出輕吟也算值得。

  「你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瑟蘭督伊說道。「男人跟女人不同。」他的視線越過巴德的肩膀,尋找桌上可以輔助的東西。

  用果凍或奶油來做擴張實在太噁心了,瑟蘭督伊心想,更不用說跟體液混合之後會怎樣,簡直是場災難。就瑟蘭督伊對於大自然的所有知識和想像,也無法憑空變出味道好聞的潤滑劑。

  他的目光鎖定一個白色小碗,調整一下姿勢,無須完全離開巴德身上就取來小碗,並把手指浸到裡面。透明液體滴回碗裡,在那之前,油已經沿著巴德的背脊留下痕跡。

  瑟蘭督伊的手順著油痕撫摸,在皮膚上按摩。「好緊,」他注意到這點。「傷痕很多,你上次放鬆是什麼時候?」

  「放鬆?」巴德笑道。「你也是個父親,瑟蘭督伊,應該也知道從有了孩子的那一刻起就會開始擔心,永遠都不會結束。我想我最後一次放鬆的時候,是在我妻子懷上了……」

  只是巴德現在不想談起她。

  「大概十七年前吧。」他直接總結,瑟蘭督伊修長的手指在他身後挑逗,癢得他不停瑟縮。「你有雙靈活的手,觸摸我的感覺……就像你利用花開傾注在我身上的魔法一樣。」

  手指越推越深,溫暖也逐漸滲進皮膚裡。瑟蘭督伊實在不忍心告訴巴德,他所謂的魔法只是這座森林和生命本身的深刻體會,只對那些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觀察它的人有效。他運用天賦讓暖意滲進巴德的肌肉裡,消除緊繃,而獎勵就是細微的聲響和對方低吟,讓他更賣力。

  可是那些都不是瑟蘭督伊想觸摸的地方,他親吻巴德的脖子,聞著他的氣味,一隻手出其不意地滑回到臀瓣之間。如果是由他主導,一定會搞得天翻地覆。他的手跳過巴德最敏感的那點,繞到身前,對方的身子頓時一震,他握住人類滾燙的陰莖來回套弄,隱約聽見滑動的聲音。他已經好幾百年沒這麼做了,不過兩人之中,他當然是最有經驗的那一個,他不想認為自己過了這麼多年,技巧可能退步不少。他們大概會是兩個白白渴望這麼久,最後卻大失所望的人。

  只要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有什麼關係?

  瑟蘭督伊逐漸失去耐心,他坐回餐桌上,欣賞眼前這等光景,兩根手指再沾了一次油。「感覺可能會有點奇怪。」他簡略聲明,然後先用一根手指伸進巴德的後穴,慢慢進入火熱又緊實的內部。他想起數百年前的回憶,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嗯……哦,你同樣要這樣對我,可是更深、更多。」

  巴德已經在瑟蘭督伊的服侍之下投降,只能點頭。「無論你想要什麼都隨你吩咐,精靈,我只求你,不要停止你現在做的!」巴德拱起背迎合那些探索的手指,在它們擦過體內深處的那點時,他全身一陣痙攣──那股快感差點將他推向高潮。

  他睜大雙眼。「有其他魔法?」他問道,回頭望向精靈白皙的面容。

  所幸他的功力沒差到多少,瑟蘭督伊再次觸及那點。「沒有魔法,我說了男人跟女人不同。」他靠在巴德的背上,另一手偷偷繞過臀部,握住巴德的分身。「我很想進入你的體內直到你求我為止。」現在巴德的身體被禁止釋放了,除非他明確地答應他真正的要求。

  巴德不好意思承認的是,他早就渴望乞求更多。瑟蘭督伊的手指在體內移動,有時候輕柔,有時候粗暴又準確的擦過敏感點。巴德的指甲慌亂抓著餐桌桌面,隨著他的臀部晃動,桌上刀叉發出刺耳的聲響。

  巴德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當然他只是聽說的,在黑貓酒吧裡,那些搭配麥酒的深液淫蕩對話。他腦海裡充滿一幅深刻又難以想像畫面,精靈就跪在他的身後。

  「好,」他低聲說。「我想要你,瑟蘭督伊,塞滿我的體內。」

  「你從哪裡學來這些話?」瑟蘭督伊笑了笑,又加入一根手指,兩根手指絕對比一根難受,於是他多花了一些時間,注意不適的跡象,巴德現在根本沒辦法承受他的粗大,還差得遠。他的中指指尖通過開口的環狀肌時,看見對方強忍的表情。「放鬆,放鬆。」

  兩人身上佈滿汗水,氣喘吁籲,他已經沒辦法再給他更好的準備了。他抬高男人的臀部,撥開臀瓣,然後暫停欣賞了片刻。他原本是來自林邊的男孩,如今是成熟的男人,正等待著他,只是不像之前的純真。他有家庭、曾結過婚,這都不重要。在這裡,他就是精靈王幻想並且成功守住的男人。

  瑟蘭督伊突然貼上他,動作像貓一樣優雅,調整臀部的位置,陰莖冠部在開口前頂了一會,然後等著。「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立刻進去嗎?」他問。「你真是要命的緊,請儘快適應,我才能動。」

  放鬆。按照瑟蘭督伊的指示,巴德感覺不自覺繃緊的肌肉開始鬆懈,還有他的下顎、手指、腹部……和其他地方。突然一個和緩的動作,瑟蘭督伊的性器完全送進對方體內。

  巴德忍不住喊叫。

  放鬆。

  巴德的欲望高漲到狂熱的地步,瑟蘭督伊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到達體內深處。到處都沾著液體……他的汗水、油、酒──還有從他陰莖頂端細孔吐出的透明液體流到桌上。

  他不想再撐下去了。

  但是就算他這樣想,他的身體還是因為指令的束縛,無法釋放。瑟蘭督伊刻意加大抽插的幅度,只有暫停讓巴德將近高潮的感覺退下,如果沒停下,巴德發現即使到了也沒辦法射出來。

  一聲輕笑在他耳邊響起,非是不友善,但也夠折磨人了。瑟蘭督伊持續動著,感覺被巴德體內的溫熱襲捲吞噬。他舔吮對方的肩膀,親吻、啃咬,一邊低吟,握住他的陰莖,用流出的透明體液摩挲出更強烈的快感。他盡可能頂到最深處,由慢至快,用盡一切方法讓巴德禁錮在歡愉之中。

  包覆在致命糖衣底下的幸福。

  不幸的是,他也被困在相同的束縛之下。不斷往深處頂,又突然靜止不動,在巴德的臉頰旁邊輕聲說道,「求我,我會放過你。」

  巴德惱怒地哼了一聲,偏偏現在這個精靈以為自己吃定了他!喔,不過他確實是。

  「還沒呢,瑟蘭督伊,」他轉頭露出揶揄的笑容。「我敢說你還沒消耗一半的體力,反正今天還早,不是嗎?」

  「那我們就再做一次,」瑟蘭督伊回道。「我有寬敞的浴室和大床,隨時歡迎你使用。」他們身下的餐桌不停作響。其實瑟蘭督伊也快到了,而且加諸在巴德身上的束縛沒有限制,他就快敗仗了。讓巴德像這樣繼續下去,是個荒謬的想法──他不該是最有耐心的一個。

  為了迫使他放棄,他把臀部抬高到一個角度,以逼人的節奏確保頂到敏感點。

  巴德的雙手用力抓牢桌子,他的膝蓋幾乎都要移位了,快感如浪潮般沖擊,快把他淹沒。

  「我想射……」他喘息著對瑟蘭督伊說道。「求你,瑟蘭督伊,」他深色的瞳眸像是被吞噬一般,尋找精靈的雙眼。「你能允許,我們都很想要的,我求你!」

  瑟蘭督伊笑了笑。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交集,此刻就跟這個男人,在不怎麼僻靜的房裡,真是瘋狂。「來吧。」一個字就釋放了他,這不是命令──命令之下的歡愉不如自然形成的美好。但是一切突然停止和瓦解時,他的身體背叛了他,揪緊的雙手,下身一陣抽動,他仰起頭,發出一聲哭喊。

  來吧。

  這一字還沒離開瑟蘭督伊的喉嚨,巴德已經弓起後背,絕妙又極端的興奮,全身被高潮的頂點侵襲。他們共同的高峰有如餘世,雖然實際上長不過數秒之久。

  最後兩人平靜下來,呼吸變得均勻時,巴德扭動身子,讓瑟蘭督伊漸漸軟下的勃起退出體內,應聲倒在餐桌上,筋疲力盡。

  「老天,」他輕聲說,伸出掌心貼上瑟蘭督伊的臉。「這是……」

  「我所想像的一切,而且更多。」瑟蘭督伊替他說完。事後,他還在喘息,不過二十分鐘,他的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我還是老了。」

  然而,房裡懸著一個兩人心照不宣的問題,瑟蘭督伊也還不想提起。所以現在呢?他們已經做過了,接下來會怎麼樣?還會再來嗎?

  他希望還有下一次。

  他彎下身親吻巴德,剛過了性高潮,動作有點草率,嘴角勾起迷濛的微笑。「要洗澡嗎?」

  「等等,」巴德也笑著說,隱約有點睡意,一手搭住瑟蘭督伊的手臂。「一切都是你的想像?意思是你也想過這件事?」

  「嗯,如果我認為你平凡無趣,就不會一連七年每天晚上都來看你。」瑟蘭督伊回道。「這種時候你怎麼還會想睡?我感覺非常清醒。」

  「你怎麼不會?」巴德忍住一個呵欠,然後躺了回去。「這也是種劇烈運動,我畢竟只是個人類,不像你體力驚人。不過洗澡聽起來挺不錯的,是熱水吧?」

  瑟蘭督伊輕咬了一下巴德的下唇。「當然是熱的,你到底以為我是什麼人?你不應該在這裡睡著,記得我們還在餐桌上,不過我可以大膽假設你是完美的主菜,我不認為我會想跟別人分享甜點。」他撥開黏在巴德額頭上的髮絲。「你非常可口。」

  巴德突然睜開雙眼。

  「甜點?」他滿懷希望問道。

  對方發出有些沙啞的笑聲。「這種時候你居然想著睡眠和食物?好吧,說說看,你想要什麼?」他仔細欣賞巴德的軀體,從大腿到下顎,卻不知道自己寵壞了這身赤裸。「只要是你想要的都能得到,糕點?杏仁派?還是其他的?」

  這不是他的意思。

  「我說的不是食物,」巴德的眼神顯得嚴肅,雙眼映照出附近的燭台。「第二次像這樣的協助,這就是我想要的,但是不一定要在今天,或許某天你會希望我回來,我們會在林中再次相遇。」

  然後就這樣了,瑟蘭督伊一直在乎的問題也攤開在眼前。「我不是說了要你也對我做同樣的事嗎?」他若有所思,也許巴德已經忘了──畢竟那時兩人都沉浸於肉體上的快感──可是瑟蘭督伊還記得,也以為對方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某天』聽起來像是還要我無止盡地等待。」他挪動身子進入巴德的兩腿之間,以相對主導的姿態趴在對方身上,卻只是給了慎重的一吻。「明天?還是今晚?我想要你在我上面至少一次,人類。」

  巴德有些擔心也有些內疚,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孩子們多久了。「我的孩子,」他提醒瑟蘭督伊,「我不應該把他們獨自留在家裡太久,我記得你說過的話,也希望做到答應過你的要求,但是我必須考慮到我的孩子和他們的安全。」

  瑟蘭督伊把手撤回來。現在才剛過中午,他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巴德打算要離開了。男人總是很輕易就能說出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想強迫巴德留下,那樣也沒意思。「當然,帶上你能帶的食物,拿回去給你的家人,他們正在等著。」

  「你還會來找我嗎?」巴德在他臉上尋找一絲真心的暗示。「如果我回到林裡,回到花開的地方,你會在這裡嗎?」或說這次幽會是否已經滿足瑟蘭督伊的好奇心?

  「如果不會讓我久等的話。」瑟蘭督伊是認真的,他也是依賴呼吸的生物,因而如此希望。「不要又是三年的時間,如果你有了人類情人,跟他上床以前記得先找到我、跟我說,這樣很公平吧?」

  巴德忍著不笑,因為他看得出來瑟蘭督伊是說認真的,雖然在長湖鎮裡受到幾分尊重,但是巴德一直以來都像是被人遺棄。

  「那不會發生的,」巴德向他保證。「我也不會讓你久等,六天後孩子們會去拜訪我妻子的妹妹,順便在她家過夜,那時我可以來嗎?」

  瑟蘭督伊吻了他。「你已經受邀六天後前來。」他不知道這種美好的感覺是什麼,只能微笑和另一次吻咬表示,不過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就他的年紀而言,感情是難得的東西。懷疑和本性的獨特理解往往難以實現真正的感受。「但是如果你必須現在離開,還是先洗個澡吧,你現在的模樣實在不適合出去見人。」

  巴德的頭髮亂成一團,嘴唇腫脹,滿身是汗。

  「還不都是你幹的,」巴德笑了笑。「我並不常讓自己像這樣放縱,嗯……其實大概有十年了吧。我相信對你而言只是原野上的一根草葉,但是對我意義重大,我無法抗拒在床上醒來後的感覺,而且剛才發生的一切又會是我的另一場夢。」

  瑟蘭督伊不好意思告訴巴德,自己也度過多年的無性生活,這種事情沒什麼好比較的。

  「如果這是夢,我應該提醒你,以後來日方長。」他的舌尖探進巴德的嘴中,然後握住他的手,扶他站直。

  他帶著巴德走進浴室,這裡寬敞又偏僻。瑟蘭督伊沒問他是否想保留點隱私,也不需要,這裡是戶外的自然泉源,安靜得像什麼都不存在於巴德的世界裡,如果他想要一個人獨處,只要到巨岩後面就行了。瑟蘭督伊沉入水中,然後帶著微透光澤、順著後背傾洩的頭髮浮出水面,皮膚略帶粉色。

  他想轉身,親吻浴池裡另一個男人,誘使他留下,巴德給他的感覺和其他人不同。瑟蘭督伊將它歸咎於人類的壽命,是他們的壽定生命讓他們踏實地活著。他仔細洗淨頭髮沾到的酒,放鬆全身,舒了口氣。

  生命還是很美好的。

  是時候,他們站在林地邊緣附近,瑟蘭督伊確定愛人手中都帶好食物。「我只能走到這裡了。」他說道,外面的世界已出現在林邊。「沒問題吧?」

  兩大袋沉重的袋子,他得花很多時間才能跟孩子們解釋清楚,巴德只能苦笑、不知所措。比起以往,今天根本就是一場夢。

  瑟蘭督伊站在原地,他的睡魔(Sandman)是不會隨他走出這片讓他美夢成真的境域。

  「以後日子會過得難熬又緩慢,」他對精靈保證。「我會算著時間,直到我們再見。」他上前抬頭吻著優雅的生靈,隔在兩人胸前的袋子散發出酵母的味道。「再見了,瑟蘭督伊。」最後忍不住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聽見的那瞬間,一陣顫抖明顯流竄精靈的身體。他捧起他的臉頰,拉得他踮高腳尖,在最後將要離開的那一刻覆上對方的雙唇。「回去照顧你的家人,巴德,六天後我會來找你。」

  夕陽之下,巴德走進最後一段距離,他才轉身而退。瑟蘭督伊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只要是巴德腳步落下的地方,其左邊或右邊就會彈出一株勿忘草,當巴德回頭,它們已經連成彎曲的一線,直至瑟蘭督伊所在之處。

  當他越過林地邊緣時,已不見花與精靈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