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完兰波粗略总结了的前因后果之后, 五条悟表情古怪的沉吟起来。
“我还以为以前总监会那些人足够离谱了，没想到法国人比他们更离谱！”
“谍报人员这种最需要忠诚的职业难道都没有心理评估疏导的吗？尤其是魏尔伦这样需要着重注意的拥有较大危害性的特殊人物，就算交给你教导, 也应该会有专人负责盯着他的吧？”
“……”兰波无言以对。
他当年是怎么想的呢？
他完全没有发现魏尔伦的不对劲，是因为任务太繁忙了吗？不, 说到底是他太自信了, 认为他可以做好引导魏尔伦的责任……
五条悟从兰波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那张俊美精致的容颜毫不掩饰的露出嘲讽之色，嗤笑一声道：“看来不论地域人种, 这群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而且手底下的刀出问题了都没发现，还敢继续用，这才是最蠢的。”
五条悟口中的刀指的自然是魏尔伦。
失去兰波这个搭档之后，魏尔伦的行为愈发的不受控制, 四年前他刺杀英国女王的事件连已经开始潜心搞研究的五条悟都有所耳闻。然而法国当局依然没有选择控制住魏尔伦, 虽然可能有根本控制不了的因素，但是他们还在使用魏尔伦这个大杀器是毋庸置疑的。
“……”兰波再一次的无话可说。
五条悟说的都是事实, 而且自家人做出来的事的确让人……
这时候魏尔伦终于从极寒地狱里缓了过来，他空洞呆滞的蓝色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亮, 也开始使用异能试图挣扎。
夜色下他使用异能的动静并不明显, 黑色的重力悄悄进入地面，将冰锥所洞穿的部分全部挖出来，可就在他将大功告成之时, 一个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耳边响起——
“咔！”
魏尔伦整个人被关在了一个青蓝色的半透明罩子里, 他带着四肢上无法去除的冰锥站起来，黑洞出现在他周围, 本该吞噬一切的黑洞不仅连冰锥都吃不掉, 更别说经过五条悟改良后的高级困阵了。
不知道是不是阵法的反光, 阵中魏尔伦的脸色泛青，他张嘴试图说话，却什么声音都传不出来。
兰波看向五条悟，他刚才做了个扔东西的手势，然后那个青蓝色的半透明罩子就出现困住了魏尔伦。
五条悟神情很随意：“现在可是很严肃的双方谈判阶段，不需要笨蛋发言。”
魏尔伦明显能够听到，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前因后果我给你时间听你解释了。虽然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如果不付出足够的代价，让我在光里回来之前看到你的诚意……”
五条悟挑了挑眉，逼近两米大关的优越身高已经很有压迫感，当他收敛一贯的嬉笑之色时，哪怕不刻意吓唬人，那张面无表情的俊美容颜也格外的不近人情，高高在上。
“我不介意把他交给光里处置，反正我也没少在他面前丢脸，也不差这一回。”
光里现在并不在场，刚才五条悟说发现横滨有一本有趣的“书”，请光里先去品鉴，这边的事就由他来处理。
五条悟既然开口了，光里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而且雪纪出事的消息还是他通知光里的，不然光里可能要等到雪纪身上的护身符碎了才知道。
看在魏尔伦没有对雪纪和中也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份上，光里没有坚持自己动手，交给了五条悟后就离开了。
兰波忘不了光里方才那句听起来轻飘飘，其实背后充满血腥杀戮的“追溯株连”，他清楚魏尔伦交到光里手上绝对没命了。
所以不知道光里其实是把魏尔伦的处理权利全部交给五条悟，是杀了还是放了都由五条悟自己决定的兰波就这样主动跳进了五条悟的圈套里。
甚至在主动签了卖身契后还对心黑手辣的五条悟感激不已，让我们恭喜五条悟喜获两名超越者级别的工具人！
——
五条悟找到光里的时候，光里正站在书架前，认真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光里看得认真，五条悟放下手里的“东西”以后也没打扰他。
这是一家旧书店，主人已不知去向，店门大敞着，半扇门还脱离了门框，斜斜倒在门外。
书店内部更是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被踩出很多脚印的报纸和零碎的书页，墙壁上天花板上还有书架上都有弹痕刀痕。
破旧的柜台也被掀翻，上锁的抽屉被暴力砸开，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罗一空……
这家店的遭遇只是这条原本还过得去的商业街的缩影而已。
光里找到这里时，顺手用法术将店内的乱象清理了一番，现下这家旧书店连天花板上的电灯都干干净净。
暖色调的古朴灯光下，立在书架前的黑发青年捧书细读的模样是那么的美好，很自然的便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感慨。
五条悟便是如此，他甚至觉得他能够一直这样看着光里，看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
只是看得痴了，入了迷，五条悟的视线从光里完美无瑕的侧脸不由得往下移。
他的视线缓慢滑过脖子、肩膀，最后停在了光里的腰上。
五条悟和光里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而这件风衣是有腰带的。
与根本不系扣子直接敞着的五条悟不同，严谨的光里不仅将所有扣子都系上了，还系了腰带。
于是哪怕腰带系得并不紧，也将光里修长纤细的腰部线条勾勒了出来，五条悟在脑海里想象着比划了一下，鼻血都差点不争气的流出来。
年轻人血气方刚，受不了刺激。
理论知识十分丰富的五条悟都拿手捂着鼻子了，眼睛还不肯挪开，仍然盯着光里的腰——他不敢再往下看了，不然真的会出丑的。
五条悟纯属基因变异，人长得个头又高又壮实，穿衣显瘦脱衣全是肌肉。光里则因为先天因素，身材整体偏瘦，而且他没有刻意锻炼过，再加上身高差，五条悟站在他面前能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为此五条悟个人的一些不可描述的幻想里，总会出现他把光里抵在墙上抱在怀里的画面，就算有其他人路过也看不到光里的样子，顶多能看到光里挂在他身上的腿……
五条悟的视线越来越炙热，直到能感受到的光里再也无视不下去，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向他。
蓝眼睛都快变成绿眼睛的五条悟在光里看过来时一秒变脸，一派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却仍然带着沙哑：“不愧是光里，咳，我还担心你可能找不到，给你带了个指南针。”
光里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热，他自然的从五条悟身上移开眼睛，旁边躺着的白发男孩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男孩穿着洗得发白还打了几个补丁的睡衣，蜷缩着身体睡得很不安稳，脸上还带着泪痕。
刚把人从孤儿院禁闭室里偷出来的五条悟顺势介绍道：“他可是寻找书的‘道标’，白虎中岛敦。情报贩子是这么说的，想要找到拥有改变世界之伟力的书，就要先找到他。”
“但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你已经找到书了，光里。”
五条悟摊手，像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光里收回观察中岛敦的目光：“确实有些关联，有劳你费心了。”
五条悟已经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光里身边，他道：“你这话也太见外了吧光里，只要能帮得上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
光里没说话，五条悟就当光里害羞了，大着胆子去搂光里那被他眼馋许久的腰，虽然没碰到就被光里躲开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气馁。
“光里，怎么样，书对你有用吗？”五条悟关心的问道。
五条悟为了光里数次向种花国修真界交流，因而他也知道如今世界规则，也就是天道对修真者的限制。
光里突破元婴时与天劫抗争的场景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浮现，他很清楚光里不会愿意就此（元婴境界）停下脚步，所以他很想帮助光里达成愿望。
闻言，光里摇了摇头，殊丽绝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点失望，但五条悟看得出来，光里是有一些失望的。
“它的本质是可以连通很多平行世界，在它的书页上书写合适的故事后，它会寻找类似的平行世界对接，从而实现‘愿望’。”
将书的能力叙述出来之后，光里将这本封面是普通的词典的空白书递给五条悟：“但对我没有用。”
五条悟接过了书，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
只听光里的说明就知道这本书对拥有六眼的他来说特别麻烦，万一看一眼大脑就被平行世界的信息给挤爆了怎么办？
如今的五条悟可不是那个七岁就敢直视毘沙门天的愣头青了！
“只是连通平行世界的话，确实没什么用！尤其是那种根本没有光里的平行世界！”五条悟一想到这一茬就咬牙切齿。
光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下颚紧绷，一副动了肝火的模样，就道：“对你应该有用，五条。”
“欸？”五条悟一愣。
“我已经处理过它，你可以利用它看一看平行世界里的你，未来也许也有可能看到。”
如果五条悟能看到其他世界里的自己找到了什么样的爱人，从而不再对他执着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光里发自内心的想到。
并不知道光里在期盼什么的五条悟听了光里的话，立刻乖乖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看！”
“等等，你先把那个孩子送回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