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HP霍格沃茨:另一段校史>第20章 二年级 - 斯莱特林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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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第二天早餐前很早就下去守在了了礼堂门口,等德拉科从地窖的方向走出来。

她不得不挨个儿向走进礼堂的同学们问好,等了很久,才终于看到地窖出口处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德拉科安静地走着,眼睛还略微带着点儿早起的呆滞,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头发却早已一丝不苟地梳好了,丝毫不搭理身后眉飞色舞高声交谈的克拉布和高尔。

佐伊走上前,挡住他的了去路。

他这才慢慢从地面将视线抬起来,看到佐伊,情绪渐渐回到他的灰蓝眸子里了,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没吭声。

“我不是故意失约的。”佐伊认真开口。

德拉科面色阴沉了一下,转身看向克拉布和高尔,两人立刻会了意,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冲进礼堂。等两人消失后,灰眸子才落回佐伊身上,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了。

佐伊抿了抿嘴,忍不住低头抠起自己的指尖,开始事无巨细地将昨晚德拉科离开后自己被佩内洛拉走的无关紧要的细节复述给他,连佩内洛如何锁住自己的胳膊、手中的刀叉如何掉到了地上、甚至如何在走廊转角第三个石像处撞到了克拉布都讲的清清楚楚。

不出她所料,德拉科不一会儿就没耐心听下去了,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我知道了。”他转开视线,语气却已经没那么生硬了。

佐伊嘿嘿笑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德拉科鼻子底下。那是母亲做的越橘酱夹心饼,佐伊从小爱吃,她下了狠心才舍得将这一整盒都送给他的。

德拉科原本嫌弃地皱起鼻子,却在吸气时闻到了小盒子里窜出的香甜味道,忍不住瞥了一眼,“什么东西?”

“送给你,圣诞礼物——”佐伊歪头偷瞄他的表情变化。

德拉科嫌弃地撇起嘴来,却在佐伊准备收回手时一把抢下了盒子,将手藏回长袍袖子。

“收了我的礼物,你就得原谅我了。”佐伊咧开嘴笑了。

德拉科意味深长地微微仰头看向她,嘴角跳动了一下,似乎是个笑意,佐伊正准备长梳一口气,德拉科的另一只手却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脸,痛地她得哼出声。

“我可没说我原谅你了,”德拉科威胁地眯起眼睛逼近过来,手上力道大了一点,“别想再让我等你,戴蒙德斯,没有下一次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生命最多的部分的确是由等待组成的……好好!我知道了!”她还没说完,德拉科的手又开始使劲,佐伊只好拼命点头,不得不顺着他的力气踮起脚尖,伸手去掰德拉科像钳子一样的手,怎么也掰不开。

德拉科这满意地才松开手,直起身看着佐伊被掐红了的脸颊,坏笑了一下,绕开她走进礼堂了。

佐伊朝他大摇大摆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右脸火辣辣的——怎么总是会忘记这家伙有这么一手。

圣诞假期平安无事地结束了,佐伊又答应陪德拉科下了三次巫师棋才让他彻底不再跟自己计较。为了哄他高兴,她不得不连着两局棋稍微让了让他。德拉科显然没察觉,对自己赢了佐伊的结果很满意。

虚惊一场的是,圣诞假期里佐伊都没见过赫敏来礼堂吃饭,周围有流言声称她被攻击石化了,快开学时罗恩才偷偷告诉她,赫敏的复方汤剂加错了毛发,变成了猫,一直住在医疗室。

开学三周以来,又有两起袭击事件,据说,连学校鸡圈中的鸡都被杀死了,弄得人心惶惶,开始有人担心学校会不会关停。斯普劳特教授正精心照顾曼德拉草,以尽快治疗被石化的人,可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被治好,连洛丽丝夫人都没有。

佐伊却在这紧张关头又梦游了。她前些天整理床铺,却忘记将防止梦游的挂坠挂回床头。

这次,她没有被费尔奇捉住,不过更可怕——她被一阵陌生却最为可怖的触感生生从梦境中惊醒。

她的头脑正昏昏沉沉,似乎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突然感觉紧贴脚踝传来黏乎乎、湿漉漉的凉滑触感,瞬间,她睁开眼睛,像有一通电流从脚踝瞬间通到头皮,传遍全身,寒毛悚立,将她定在原地。

那触感,是蛇。有一条巨大的蛇正贴在脚边爬行。

佐伊定在走廊角落的阴影里,四周一片黑暗,连月光都没有。从梦中被惊醒的冲击和脚踝瘆人的触感使她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想自己正身处何处,更来不及想为什么走廊里会有巨大的蛇。她的耳膜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咚咚直响,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这似乎是一条很长的蛇。佐伊纹丝不动,不敢低头看,但那条蛇并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似的,只是贴着佐伊的脚踝以很快的速度从她身边爬行而去,过了许久,触感陡然消失。

佐伊僵硬着身体地向前方看去,隐约借着远处的烛火,却看到一个红发女孩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佐伊想叫住她,提醒她这里有蛇,可自己却像石化了一般定在阴影里,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身后突然有一道白光照过来,跟着响起渐近的脚步声。

“谁在那儿?”

传来了熟悉的压低的声音,语气警惕。像溺水的人终于踩到近岸的河床,佐伊似乎在那一瞬间重新呼吸起来了。

德拉科举起魔杖,谨慎地靠近站在角落一动不动、也不回话的身影,才发现那竟然是佐伊。

“戴蒙德斯?”德拉科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皱起眉,表情像在问:半夜这个时候,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刚想习惯性地张口挖苦,却在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后顿住了。

她只穿着睡衣,本就白的脸完全没了血色,一头卷发乱糟糟,似乎刚经历了什么极可怕的事,单薄的肩在轻微颤抖,看向他的黑眸里竟然有无助。

他没见过戴蒙德斯这般失神惊惶的样子。总能对一切波澜不惊的她,会被什么事吓成这样?

见佐伊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德拉科一时也略微慌了神,“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他微微将持魔杖的手举高了点儿,以免亮光刺到女孩的眼睛。

只见她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德拉科等了半天,她才勉强挤出一个词,“蛇。”

“蛇?”德拉科用魔杖照向四周,什么都没有——竟然被一条蛇吓成这样,看来高估这个戴蒙德斯了。“一条蛇有什么好怕的,别丢人了,戴蒙德斯。”他半开玩笑地小声打趣起来,有点儿生硬地试图安慰不知所措的女孩。

佐伊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仍旧僵硬地站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他身上。

德拉科见自己的安慰丝毫没有效果,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别傻站在这儿了,戴蒙德斯,回你的拉文克劳塔楼吧。”

有德拉科站在旁边,佐伊渐渐感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了,心脏跳动得也慢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竟不知怎么一路跑下地窖来了,于是迟钝地点了点头,准备迈动脚步离开。

德拉科却在这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还是算了,太远了,塔楼,”他吸了下鼻子,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跟着我走吧……”

他一时有些不忍心再看女孩小鹿般的黑眼睛,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从胃里泛上来,使他突然想保护她。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手就已经伸了出去,拉住了她。

他想起一年级紧闭那次被费尔奇抓去的佐伊,和现在的样子很像,不过远不如现在狼狈。他开始有些担心她以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独自从地窖一路走回遥远的拉文克劳塔楼——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她恐怕连路都记不清了,万一碰上费尔奇就完了!梅林知道这个愚蠢的戴蒙德斯是怎么一路跑到这边还没被发现的。若不是他碰巧遇上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此刻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里离斯莱特林休息室近,只能先带她回去了。

看到佐伊又跟着点点头,德拉科才放心地转身准备带她走,他迈出了一步,却没拉动身后的人。

他回过头来看向她,困惑地皱起眉。

佐伊的胳膊被德拉科拽了起来,脚下却纹丝不动,“奇怪,脚动不了……”似乎连说话一时对她而言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要迈开你的脚,才能开始移动,戴蒙德斯。”德拉科不耐烦地指向她脚下,却还得注意压低声音。

“不,不用你来告诉我怎么走路,德拉科,”佐伊感觉到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正常,又能开始还嘴了,“我只是,迈不开。”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吓成这样,这还是她幼时被巨蟒袭击后第一次碰到蛇,还是在梦游时被惊醒,一时很难消受,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吧。

“你是白痴吗?脚下要用力啊。”德拉科又气又急,却不敢冲佐伊发脾气,怒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别催了,别催了,我在用力……”佐伊没好气地打断他,双脚终于挪动起来。

德拉科叹了口气,手不禁从女孩的手腕上往下滑落了一点,握住了她的手,转身带她向斯莱特林休息室方向走去。

她的手头一回比他的手还冰凉。女孩也用力握紧他的手,这让走在前面的德拉科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还好她看不见,他偷偷想。

德拉科一手拉着佐伊,牵着她往前走,另一只手举着魔杖照明。两个孩子在地窖的走廊上拖着长长的影子一步一顿缓慢地走着,轻声的嘴仗却一刻也没停下。

“你是梦游了吧?”

“还不够明显吗?”

“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梦游的人一样散散步就回去呢?为什么要一直跑到地窖来?”嫌弃的声音传来。

“相信我,这个问题我自己也费解极了。”

传来男孩不屑的哼声。

“那你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儿,你不该呆在寝室吗?”

“斯内普教授留下我跟他讨论上次的论文修改。”

“私下补习?这可不公平……”

“这不是私下补习,闭上你的嘴,戴蒙德斯。”

“分明是被说中了。”

“啧——”

“好了,我闭上嘴了,闭上嘴了……”

一时间安静下来。

“……快到了吗?”女孩轻飘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略微带着点儿鼻音。

“戴蒙德斯——”

“不好意思……”

走廊再次安静下来,两个孩子压低的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走廊石壁上轻轻碰撞,随着魔杖发出的亮光逐渐远去,在身后落下两条手拉着手的长影子。

不知拐过多少弯后,德拉科终于停在一面湿漉漉的石墙前,他回头确认了一眼佐伊还好好跟着自己,才转回头去,轻声开口,“纯血。”

隐藏在石墙中的门缓缓打开了。

佐伊虽然还有些精神恍惚,但她对于斯莱特林连口令都要强调纯血的态度着实无奈,还在对着石门感慨,已经被德拉科不耐烦地拽了进去,石门在身后关闭。

佐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里比外面的走廊温暖许多,雕刻精美的壁炉里噼噼啪啪燃着旺盛的火焰,一旁硕大的皮沙发被火光笼罩着,看上去很舒适,不过的确昏暗不少,装潢都是灰绿色调的,无不彰显着纯血家族的特有的讲究。

她走下入口的台阶,被面前奇妙的景象深深吸引。巨大的玻璃窗外摇曳着的是黑湖中丝带般的水藻,夜晚的黑湖水静谧深沉,不时会有游鱼贴着玻璃穿梭。

休息室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佐伊连忙收回视线看过去,深夜的休息室空无一人——除了玻璃窗前的书桌旁坐着一个深色皮肤的男孩。他正从摊开的课本中抬头微微皱眉盯着她,神情冷漠,显然发觉这个陌生女孩并不属于斯莱特林。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前,还好自己穿着睡衣,他看不出她是哪个学院的。

“扎比尼,”佐伊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德拉科在这时从后面走了过来,挡在她身前,“别看书了,回你的寝室去。”

扎比尼合上书,饶有趣味地挑起眉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马尔福?”

“这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佐伊悄悄从德拉科肩后探出头,看到扎比尼朝德拉科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拨弄起桌上蛇的摆件,懒洋洋地开口,“这学期的魔药课笔记——”

“得了,成交。”德拉科没好气儿地一口答应下来,偏了偏头示意他赶紧走。

她忍不住偷笑了,抄笔记这种事,果然是不分学院和血统的。

扎比尼这才满意地从桌上抄起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慢悠悠地向寝室走回去了,走进寝室前还转身冲德拉科挤了一下眼睛,才飞快消失在门后。

休息室这才安静下来,只有壁炉中火光的噼啪声。

“今晚就呆在这儿,敢乱跑你就完了,”大概因为佐伊才会被敲诈了一笔,德拉科转身跟佐伊说话时也略带愠色,“明天一早就回去。”说着,他走到了离壁炉最近的皮沙发前,有些疲倦地倒了进去,手搭在扶手上。

佐伊点点头,连忙跑到沙发跟前坐了进去,挨着德拉科,德拉科却有点嫌弃似的往一旁挪了挪。

“你可以回寝室,德拉科,我不会乱跑的,我会在天刚亮时偷偷溜走,就像从没来过一样。”佐伊轻飘飘地冲德拉科说。

德拉科嫌弃地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由铁链吊着的灯,“谁说我不回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佐伊挑起眉,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看向吊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也很美,”她喃喃地说,不知是在对德拉科说还是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区别啊,壁炉同样很温暖,沙发很软,同学间会玩笑,会包庇,会抄笔记和作业……”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女孩声音很轻,很安心。

火堆又发出一声爆裂,噼啪一声在安静的休息室格外清亮。

德拉科轻笑了一声,算作是回应。佐伊顾自继续念叨,“我也想带你看看拉文克劳休息室,我们的穹顶上画了整片星空。”

“星空?”德拉科喃喃地重复。

“对,星空,”佐伊转过头去看向他,神秘地压低声音,“还能看到天龙座呢。”

德拉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我在天文课上也见过。”

“但你肯定不能天天都见到!”佐伊得意地扬起下巴笑了。

“难道你天天都看……”德拉科立马还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没了声音,别开头不吱声了,耳尖又红了起来。

佐伊没注意到他,还在顾自说个没完,“真奇妙,那么多鱼在窗外游过,它们肯定窥视了很多秘密,却没法儿告诉任何人——”

“你为什么怕蛇?”德拉科打断了她,想起先前她失神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佐伊看向他,灰蓝眸子认真地盯住自己,中心黑色的瞳孔因为昏暗的光线而放大许多。“我不怕见到蛇,只是有些惧怕那种,冰冷的触感……”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佐伊没理他,淡淡地讲起她五岁时被庄园外森林里的一条巨蟒袭击的旧事,没想到七年来自己仍然记得。那个傍晚,从小一同长大的大她三岁的哥哥,在试图用魔法击退蟒蛇却激怒了它后,选择丢下她跑了。巨蟒钩住佐伊的脚踝缠住了小女孩,她连哭声都发不出来,血都在往眼睛涌,很快便失去知觉了。那种凉滑的触感在她心底或许早已不代表蛇了,而更多是小孩对被依赖的人抛弃的恐惧——长大后,二人依旧要好,只是幼时形成的恐惧尚难消散。

在那之后,佐伊学会了两件事,在危及性命之时,人总会下意识保全自己,因此,不该乞求别人来救自己的命,以及——永远,别去,惹一条蛇。

“是他的父亲赶回来救下我,不过回想来,他没做错啊,他试图救我了,只是没能成功,即便留下,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反倒是离开,才可以叫别人来救我。”

佐伊轻飘飘地讲完,一旁的德拉科却陷入沉思。她冷淡的语气和平时的伶俐全然不同,仿佛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和自己无关。

如果是他,会怎么做呢?似乎也是一个相同的结果。人有时的确会面临这样的抉择,选择自救,就会留另外的那个人独自面对伤害与恐惧,如果抵抗,却未必有能力将两人都救下,反陷自己于危难。若那另外的人只是无关紧要之人,倒没什么可犹豫的,可人生玄妙就在于,与你一同走进困境的人,往往偏是你最在乎的那一个。

无解。德拉科最终下了定论,他能做的只有祈愿自己不会遇上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可地窖里怎么会有蛇呢?”德拉科突然皱起眉问道。

沙发那边没有回应,他看过去,才发现这个戴蒙德斯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蜷缩在沙发里,呼吸平稳,像只黑毛兔子。

应该是很累了吧。德拉科静静听着女孩的呼吸声,竟忍不住俯下身靠近过去观察起她来。

黑发掉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隐约露出挺拔的鼻尖和红润的唇。真有意思,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呢?德拉科伸出手想去拨开她的头发,佐伊却在这时咂了咂嘴,吓得德拉科连忙收回手,板起脸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朝四下看去。

“阿历……克西……”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晰,像句说了一半的魔咒。

德拉科被逗笑了,嗤地笑了一声,又盯了一会儿,等她重新安静下来,才小心站起身,解开了自己的长袍,略显笨拙地轻手盖在睡熟的女孩身上。

佐伊感觉有光落在自己眼睛上,忍不住翻了个身,却陡然身下一空掉落在地毯上。

她清醒过来,支起身子,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着四周银绿相间的陈设,想起这里是斯莱特林休息室。

时间还很早,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刚露出的阳光穿透黑湖并不算清澈的湖水,再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正好落在沙发上她方才躺过的位置。斯莱特林休息室比拉文克劳还要安静,每天清晨,在拉文克劳塔楼都能听见明亮清脆的鸟鸣,而这里湖水隔绝,丝毫听不见外界的杂音,只有隐隐湖水涌动的声音。静谧而安详。

佐伊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接住了从身上滑落的盖毯,握在手里时,她才看到斯莱特林的徽标——这竟然是德拉科的长袍。她不禁凑近长袍深吸了一口气,是德拉科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像阳光下的草地,错不了。

刚站起身的佐伊就被沙发旁扶手椅中的德拉科吓得原地跳起。

德拉科歪在椅子里睡得正熟,身子已经半滑下去了,还穿着前一天的衬衫和毛衣,领带都还没解开。

佐伊惊讶德拉科竟整晚没回寝室去,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将长袍给德拉科盖了回去,顺势蹲在了扶手椅旁偷偷观察起德拉科难得一见的睡颜。他的脑袋歪向一边,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鼻尖沁出了细小的汗珠,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很难将他此刻安静乖巧的样子和平日的嚣张霸道联系起来。

啧,佐伊微微摇了摇头,德拉科若是以这种姿势睡一夜,脖子该僵了。

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佐伊心虚地从德拉科身旁弹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发现一个梳着娃娃头,长得也像个洋娃娃的斯莱特林女孩正交叉双臂没好气儿地盯着自己,冷冷地用口型问道:你是谁?

佐伊有些尴尬了笑了一下,轻轻伸出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趁女孩没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时飞快地跑向休息室的出口,消失了。

德拉科是被休息室内愈渐嘈杂的噪声吵醒的,他眨眨眼,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早餐了,大家已经吃完早餐回到休息室闲聊起来。

他发现长袍正端正地盖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朝沙发上看去,那个戴蒙德斯早就不见了,她躺过的位置正坐着神色严肃盯着他的潘西帕金森。

“我帮你把早餐带回来了,”帕金森用下巴示意摆在前面方几上的餐盘,“我问过扎比尼了,他全告诉我了,”她挑起眉,“你昨晚把一个其他学院的人带回了休息室。马尔福,你该知道规矩的。”

德拉科有些疲倦地从椅子里支起滑落下去的身子,将领带扯松了点,声音也懒洋洋的,“对什么事儿都太好奇可不好,帕金森,不该管的就别管。”

她哼了一声,站起身,“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不会告诉斯内普教授,但若让我看见那个女生有什么不安分的行为,我不会放过她的。”说罢,她拂袖扬长而去,消失在女生寝室入口。

德拉科皱起眉揉着酸痛的脖子,全然没注意潘西的话。该死,昨晚明明打算再等一小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了就回寝室的,怎么就在外面睡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