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她收回前言。

什么对这个体质毫无怨,什么已经习惯。

放特么的屁。

她现在就回到上一章给自己一巴掌。

“——锵!”

男人的肌肤宛如磐石一般,刀刃与之撞击时,非但没有该有的切入感,倒是有一种劈砍到硬物的感觉。震得虎口发麻,近乎要脱手,但又不得不握紧刀刃与之战斗。

在还没有试探出对方的全部实力之前,不能亮出底牌。

淡绿色的刀刃从侧面击出,裹挟着凌厉的风,迫近男人裸露出的脖颈。

二人的配合谈不上天衣无缝,但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和泉铃从未觉得打消耗战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

又紧张,又刺激。

只要做错一步,就会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她拼尽全力挡下来自男人的所有伤害,生怕不死川实弥出现任何闪失。

右肩早已鲜血淋漓,握着刀的手正细微发颤。

那5%的恢复根本抵不上迅速流逝的体力,每挥动一次手臂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又酸,又涩。

感觉不到痛。

但那潮水般的疲惫却是真实的。

“到后面去!”

不死川实弥身上遍布伤痕,不管是自己割的,还是敌人给予的。青紫交加,血液淌了一身。

被刀割出的伤口,皮肉往外翻卷着,露出了粉色的皮肉。他的腰侧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此时正不断往外渗着血。

和泉铃有些怀疑,若是再继续打下去,他的肾脏会不会顺着伤口滑出来。

「风疗术」的cd早已刷新,和泉铃深呼吸一口气,套在了不死川实弥的身上。

“……你!”

“拜托了。”

没有指挥,没有主T,唯一的治疗只能给自己。

那点可怜的驱散套在不死川实弥身上,有了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被迫对线的诚一郎实际上也不太好受。

和泉铃的速度不快,但胜在力量强硬,一击下来虽说她不占上风,但诚一郎也落不了好。手臂的骨骼不知被斩碎了多少次,又再次渗出肌肤,形成保护膜。而不死川实弥偏偏弥补了这点,每当和泉铃抽刀的空档,他的攻击便如骤雨般落下,完全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望着少女手中的刀,以及她身上黑色的队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想破坏掉,想撕碎掉。

她不适合这些。

她不该用这些。

她根本——不应该存在!

但稀血的味道着实诱人,他在试图掠走和泉铃,划烂对方腰侧时就察觉到了。

那是一种宛如醇酒般的气味。

大脑有一瞬变得十分恍惚。

吃掉他。

吃掉他。

吃掉他。

“果然啊,鬼就是鬼。”看着忽然变换目标的诚一郎,不死川实弥嘁了一声,“就跟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道理啊!”

和泉铃:???

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把自己比作屎也太不妙了一点吧!!!

这么紧张严肃的战斗场面,少年的这番话成功让和泉铃笑出了声。

饮下最后一瓶红药,和泉铃接连运用着两种呼吸。

拳之呼吸。

二之型·炎吟。

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后,她握紧了手中的刀。

掌下湿黏的感觉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炎之呼吸。

一之型·不知火。

红色的刀刃嗡鸣作响,随着主人的挥刀而爆发出火炎燃烧的势头,在极速突进下,刀刃划过了男人的脖颈。

HP归零。

眼中写着下弦肆的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银发的头颅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少女的脚边。

太阳隐约在山的那边冒出了头。

“铃……”和泉铃听见脚下传来细微的声音,“靖、枝……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刀刃向下,毫不犹豫地刺穿了男人尚未消散的头颅。

血红的眼珠转动着,流下了眼泪。

“都是要死的鬼了,就别再叽叽歪歪说些无所谓的话了吧。”少女缓缓扭转着刀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刺激着耳膜,她却恍若未闻,“你扪心自问一下,你配提起这个名字吗?”

她拔出刀,将刀刃上的血甩到一边。

红色的刀刃缓缓归鞘。

少女迎着日出,露出了此行以来最为轻松的神色。

“终于结束了啊。”

靖枝妈妈,你看到了吗?

-

“痛痛痛——”

“还请忍耐一下哦,不·死·川·先·生。”

啊,好可怕。

隔壁病房传来的惨叫声并不能使和泉铃产生一丝怜悯之心。

虽说他们是交过命的友情了,可不死川实弥的战斗方式可比她要粗暴多了,也难怪胡蝶忍看到了会这么生气。

她看了她也得生气。

哪怕她当时替他挡下了那么多攻击,他身上的伤口仍旧比她还要多上几倍。二人顶着满身血,互相扶持着下山时,差点把人上山来打猎的猎户吓得拔腿狂奔。

和泉铃把这归结为不死川实弥的眼神过于凶恶,而她看起来就是朵娇娇弱弱的小白花,这样衬托下显得不死川实弥就像个强抢民女,还杀了对方全家的盗匪一样了。

不死川实弥被她噎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好气地把瘫成一滩烂泥的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道:“净他妈放屁。”

“你好粗俗哦。”

最后还是不死川实弥吹了声婉转的口哨,唤来了他的鎹鸦传信给隐部队,这才避免了二人横死街头的结局。

和泉铃顶着一头乱毛,吃着碗里切好的兔子苹果。

身侧的香奈惠正替她换着被血浸湿的绷带,对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棉絮,时不时观察着她的表情。不仅温声软语地安慰着她,偶尔还会凑上来给她呼呼。

awsl。

“唔,包扎好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和泉铃嘴里叼着半只苹果,动了动右肩。

“应该没有了。”她单手给自己套了件病服,“谢谢香奈惠姐姐。”

面前忽然出现了胡蝶香奈惠的脸。

她无奈地戳了戳和泉铃的脸颊,试图戳出来一点笑容的弧度。

“真是的——人家偶尔也想看看小铃撒娇的样子啊。怎么总是这个硬邦邦的表情啦,会不讨男孩子喜欢的哦。”

和泉铃:?

少女迟疑了一下,道:“我只讨姐姐喜欢的话……不行吗?”

胡蝶香奈惠愣了愣,随即把和泉铃搂进怀里好一顿蹭。

“嗳、嗳呀!真会说话~”

“对啦,一周后就是柱合会议了。因为你们这次共同斩杀了下弦四,被允许一同参加柱合会议了。”

也就是说,会被提拔成柱吗。

说起来,她现在是个什么等级来着?

杀太多鬼了也没太注意。

“如果成为柱的话,以后就是平级啰。”胡蝶香奈惠以袖遮唇,弯起眸子笑了一阵,“真开心呀,能看到小铃成长到如今这个模样。”

发顶传来的重量十分轻柔。

温热的,温柔的。

在抚摸着。

“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棒。”

“……”

和泉铃没忍住汪的一下哭出了声。

-

据说和泉铃被送到蝶屋的时候是半昏迷的状态,昏睡了近一天才醒来,还是饿醒的。因为大晚上跑去蝶屋的厨房啃东西吃,差些被蝶屋的小姑娘当成老鼠暴揍一顿。

胡蝶香奈惠的医术很好,断掉的骨头几乎都被接了回去,她因为磕了不少血药,恢复能力要好上一大截。

倒是不死川实弥,浑身没一块好肉,被血浇得跟个血人似的。胡蝶香奈惠说他没什么大碍,大多伤得都是皮肉,腰侧的伤只是看起来有些深,实际上没有伤到骨头。

“倒是你呀,多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我给你开的药有没有喝?”

“呃……”和泉铃眼神飘忽。

一周的时间不算慢,足够和泉铃将骨头养好。

蝶屋的小姑娘们尽责又可爱,每日帮她拉伸身体时都会事先说一些「冒犯辣,请您暂且忍耐一下!」之类的话,软糯糯的声音,可可爱爱。

和泉铃感觉自己都要化在温柔乡里了。

然鹅,在拉伸做到第三天时,和泉铃被一群小姑娘包围住了。

“铃大人不需要忍着的。”

“痛的话叫出来也没有关系。”

“像、像是不死川大人那样坚强的人,也是会喊痛的。”

“不需要觉得丢脸哦。”

和泉铃:?

不死川实弥:?

“……不要拿我作对比啊。”

旁边结束拉伸的不死川实弥才晃了晃手臂,立马就被神色慌张的小姑娘们劝阻了下来。

这几日的相处下,她们也了解到了不死川实弥并非如同外表那般不近人情(?),相反,他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只要对方一做出不遵循医嘱的行为,一劝不听,二说不理,她们就做出一副「我马上就哭了,还要找忍大人告状」的表情。

不死川实弥就跟漏气的皮球一样,恹恹地继续做拉伸。

于是小姑娘们盯梢就更加勤快了。

“不可以的,您的伤还没有好呢!”

小姑娘讲话细声细气的,不死川实弥觉得自己但凡声音要是大了些,对方都能哭出来。

“只是动一下……”

“不可以!”

“……”

那头的和泉铃摸摸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掐掐那个小姑娘的脸蛋,整个人被包围在治愈之中。

awsl。

“不,我并没有感觉到痛……来着?”

痛觉灵敏度都为0了,她能感觉到痛才有鬼。

“!”

适才讲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满脸震惊,与同伴们交换了眼神后,「哇」的一声含着两泡眼泪跑向了外面。

边跑还边喊。

“呜呜呜不好啦!忍大人——我们好像把铃大人的身体压坏了呜呜呜呜——”

和泉铃:???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蝶屋的女孩子都这么可爱………………那三小只豆豆眼的女孩子我真的有被可爱到!

以及,铃妹跟风哥从临时搭档变成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关系

炼狱: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