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搭理他,一口饮尽接连喝了两杯,然后用力咬下了杯口的柠檬,辛辣的酒水一路从喉咙烧到了胃,终于让我麻木的内脏恢复了知觉。
阿帕基在一边突然自言自语般地说:“shot的正宗喝法应该先舔食盐。”
“那是墨西哥人干的事,我是意大利人。”我瞥了他一眼,拿起了第三杯,“你就干坐着看我喝?要帮你叫杯雪碧吗?Young boy?”
他无视了我的挑衅,轻蔑地哼了一声,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我以前比你能喝多了……喂!喝慢点,你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喝酒等于慢性自杀,想要自杀的人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
阿帕基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警觉地问:“你想自杀?”
“你想多了,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开始喝第四杯。
我不会自杀的。因为那个一心寻死的人不是我,是W。
我在看心理医生,但我很正常,真正有严重抑郁的人是W,不是我。
他说的没错,待在他身边会被他的痛苦影响。
我的酒量很差劲,像龙舌兰这样的烈酒喝两杯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在喝到第六杯的时候,阿帕基开始和我搭话。
“昨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不都说了吗,前……前前前?前前男友……”我大着舌头嘟囔着。
“你很爱他。”
“很爱。”
“那米斯达是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终于点题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招惹米斯达。”
“你们亲卫队,为什么连感情上的事都要插手,”我也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凭什么管。”
“我当然知道,米斯达那小子就连给你倒杯水都巴不得展开5000字跟我们每一个人说一遍。”
?
我他妈。我要回去宰了米斯达。
“伊莱德文,你真的喜欢过米斯达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阿帕基见我不说话,语气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你好烦啊……”我烦躁地咬着柠檬,“纠结爱没爱过这种事是最愚蠢的。”
“哼,你回答不了吗?”
“……我忘记了。”我下意识地说。
然后意识到,这又是W的回答。我又开始把自己变成他了。被酒水灼烧的内脏开始了刺痛。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记。”阿帕基愤怒地问。
“对啊,”我怔怔地看着空了一半的杯子,泪水不自觉地滚滚落下,重复他的话:“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记。”
他明明已经走向我了,明明亲口承认了,明明最讨厌拥抱的人伸手拥抱了我。
——伊莱尼,求你了,别再哭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
我仍然清晰记得他温柔又悲伤恳求的语调,甚至每一个字节的颤抖幅度,还有他吻去我脸庞泪水的嘴唇发烫的温度。
我还是不能明白,已经那么靠近的人,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阿帕基在一边低声骂了句脏话,伸手把我面前剩下的酒连着托盘一起夺走了。
“我已经定了明早的机票,别他妈哭了,你的眼睛又要肿了!”他凶巴巴地瞪着我。
“你妈的,”我心里一阵委屈,哇地哭得更凶了,酒意直往脑门冲去,忍不住指着他叫骂:“布加拉提还说你温柔,你哪里温柔了,你对得起布加拉提吗!?”
阿帕基:“……”
“你们亲卫队!没一个好东西!全是狗男人!”
“……”
“布加拉提说谎!乔鲁诺翻我手机!福葛看不起人!米斯达喜欢大胸美女!纳兰迦、……纳兰迦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还有你,你连我喝酒舔不舔盐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