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我的一个死侍朋友>第005章

  【2012年·阿瓦隆岛】

  路明非再次见到楚子航时,那人身边满是死侍、走兽、飞禽的尸体。他的上衣褴褛不堪,凝固着好几处不知是谁的黑血。他早就杀红了眼,疯狂到将周围靠近的所有会动的东西一一斩杀干净。路明非险些以为楚子航会杀了自己,谁料竟然成功说服他乖乖地跟着自己登上了回卡塞尔学院的船。

  ——代价是那条尾巴从登船的那刻起就没离开他的腰间。

  楚子航很喜欢使用那条尾巴,仅次于对村雨的热爱,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玩的不亦乐乎。他把尾巴当做一条锁链,拴着路明非的动作,迫使男孩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他的尾巴挺像在求偶的。[注5]”芬格尔嘴里塞满了油煎香肠——这是他强迫厨师特意为他做的,嗡声嗡气地说道,“至于你说的思考,小师弟,死侍是不会思考的。他可能只是在模仿人类思考的动作。”

  “他本来就是人类。”路明非敲着芬格尔的盘子,不满地说道,转而又有些高兴,“不过这是好事,他已经会回应我的名字了。”

  芬格尔耸了耸肩,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咕咚咕咚灌了一听啤酒进去,这才像又活了过来似的,心满意足地发问:“和我说说呗师弟?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楚子航难不成吃的是你的肉吗?”

  路明非的笑意僵了僵,慢慢说道:“应该是在表达喜欢吧,只是他还不会控制力道。”

  “所以你就任他咬?”芬格尔惊了,“你身上还有几块好地方吗?下一回他把你的肉咬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会!”路明非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从没想要伤害我!不然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啧啧啧……”芬格尔感叹着,语重心长地建议道,“你应该让他知道你的,宠物主人不都是……好好好你是他的好朋友可以了吧?真活见鬼他们居然真的信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和加图索家那个白胖子相比那些院系主任真是好骗的紧,说来小师弟你也不嫌装的累得慌,你的下属都见怪不怪了,搞学术研究的才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根本不会去告密……咳咳,言归正传,驯兽师……死侍正义的伙伴……OK fine,who cares!反正都是在被咬痛的时候点下对方的鼻子作出痛苦状,这样幼兽就会有分寸,下回会讲究自己的咬合力度。”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路明非警惕地询问,诡异的直觉告诉他芬格尔不可能这么“博学”。

  “科教频道的动物世界。”

  路明非:“……吃你的香肠。”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楚子航在听到闷哼后的确减弱了尾巴的力道,或许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难道自己之前的“宠爱”真的走了弯路还助长了楚子航的“气焰”?

  “话说小师弟,死侍跟你求偶的话,难道没有任何得寸进尺的动作?竟然这么文质彬彬和楚子航原来性冷淡的样子似的?”

  路明非闻言,神色一黯。

  自然是有的,而且是近乎侵略性的霸道占有。只是路明非没有和任何人说,甚至他都不愿意回忆起和楚子航犹如梦魇般的那一次。

  【2012年·格陵兰海面上】

  登上直抵卡塞尔学院的船后,路明非一直陪着楚子航待在船体深处,由着其他执行部的专员送吃食和换洗衣物下来。几乎封闭的船舱里只有东面开着一扇透气圆窗,从那里可以窥视外面的景象。可外面除了无边的格陵兰海,就是洋面上漂浮着的碎冰。

  楚子航这几日的精神很不好,时常暴怒地用尾巴拍打船壁,对着来门口送饭的人嘶吼。路明非不得不嘱咐执行部的人离得远一些,直接将食物放在这层的楼梯口,锁上门赶紧离开。

  “嘘、嘘。”路明非一把拦住了楚子航,慌张的安抚着,“他就是个送饭的路人甲,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师兄。”

  楚子航古怪地觑了一眼路明非,下意识地用尾巴又将路明非圈了起来,如新生的幼兽般在路明非稍显孱弱的颈边厮磨着,像是在撒娇。

  这是楚子航顺从地跟他回来后做出的第一个明了亲昵的动作,路明非意外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欣喜若狂以为他恢复了神智,随即回拥了过去:“是我啊师兄,我是路明非,你想起我了吗?”

  楚子航仿佛被戳到了兴奋点,尾尖摇晃着,塞进了路明非的手心里,来回磨蹭着。

  路明非不知所措地顺着他的动作抓了抓尾巴,隐隐觉得楚子航搭在腰间的尾巴缠的更紧了。死侍龙化后的皮肤带着爬行动物的冰凉,密密仄仄的鳞片藏着锋利的倒钩,每一次擦到人类的皮肤都会产生一瞬间尖锐的疼痛。

  “师……师兄,你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路明非断断续续地在楚子航耳边哄道。

  谁料他的示弱并没有换来楚子航的怜悯,他反而愈加兴奋了起来,张口咬向了路明非脆弱的脖颈。

  路明非旋即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捶打着楚子航要他松口。人类滚烫的血气弥漫在鼻尖和口腔里,怀中的青年是那样不堪一击,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支离破碎成碎片,犹如毒品般的滋味诱发了楚子航意识深处的原始欲望。

  他一把撕开了路明非身上的衬衣,在青年惊恐的注视下顺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咬了下来,留下了好几个血腥的牙印。路明非疼得哭嚎起来,高频率的痛觉刺激着泪腺分泌出不争气的眼泪,他抑制着泪水不夺眶而出,死死盯着楚子航的动作,祈祷最噩梦的桥段不会来临。

  楚子航犹如着了魔般,人类的热血和哀嚎刺激着他兴奋的五感。他低吼着扯下了路明非的裤子,将他死死压在床榻上,舔舐着青年笔直的大腿,攒金的眼眸里流淌着赤裸裸的情欲。

  这大概是死侍保留的唯一一点与人类共通的地方了。

  路明非惨笑着想。

  他在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丁点爱意。

  最后一道屏障被跟着扯下,下身软踏踏的小路可怜地暴露在了空气当中。至此他全身赤裸,毫无半点遮挡,如羔羊般任人割宰。

  楚子航也扯掉了裤子,骄傲地露出自己昂扬的阴茎。他的性器勃起时的尺寸已经异化到了可怕的地步,令路明非看得也有点傻眼。楚子航扶着自己的物什抵在了后穴口,跃跃欲试着。

  “等等,你难道……”路明非的话还没问完,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意识,一瞬间阻断了所有的思考,他眼前骤然一黑,喉咙里的惨叫声克制不住逸了出来。

  而在他身上驰骋的人已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吟,不耐于还有三分之一的性器还在外面徘徊,挺动着自己的腰就要继续往肉穴里送。没有经过丝毫润滑和扩张的甬道紧致干涩的要命,每一次进入都割扯着柔嫩的内壁。

  路明非觉得像是有一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在下身翻江倒海地搅着,连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肉泥。他的视觉还没有从一片黑暗中恢复过来,这让下身的痛楚愈发清晰。

  “你他妈的连扩张润滑都不做就把那么大的玩意儿送了进来,楚子航你是不是想分手啊?”路明非有气无力地嘶喊着,眼角淌下生理性泪水。他的双臂被牢牢束住,大腿被蛮横地分到最开,粗大的性器在双股之间进出着,翻出的充血媚肉和温热的鲜血。

  黏腻的前列腺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充当起野蛮的润滑剂,如凿子般敲打着柔弱的肉穴。他的阴茎刚刚颤颤巍巍地抬起,便被疼痛再次压制回去。

  路明非只觉得唇干舌燥,再也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疲弱地发出哼哼声,痛苦又羞耻的残酷快感逐渐削弱了他的神智,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快要干死在沙滩上的鱼,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到海里。

  楚子航低吼着,加速了抽插的频率,终于将微凉的精液送进了甬道深处,餍足似的抽离了出去。乳白的精液和鲜红的血胶着在一起,浸湿了路明非身下的床褥。男人在他耳边蹭了蹭,模模糊糊的在说些什么,像是深爱着的恋人在呢喃倾诉着爱意。

  路明非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有的气力都在刚刚那一场丧心病狂的性事中消耗殆尽,白浊、淤青与血痕占领了每一寸皮肤。致命的剧痛麻痹了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几近失去了知觉。他拼尽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伸手去够柜子上的镜子,不料攥住的同时翻身滚下了床,镜子在手中裂成了碎片,连他手掌上最后一块好皮也变得狰狞可怖。路明非用尽全力将紧握手中的镜片放到眼前,镜中人双眸涣散、面色青白,豆大的汗珠凝结在鬓角跟额头。

  他撕扯着干涸的声带,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着镜中人枯萎的眼神说道:“路明非,不要死。”

  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路明非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浮软的四肢像是泡在海水里一般虚弱无力。他尝试着抬起手臂,又动了动双腿——很好,愈合的很棒,除了有点发虚外几乎没有后遗症,甚至连被撕裂的后穴也恢复了原样。

  耳边盘桓的是楚子航愤怒的嘶吼声,咆哮着让附近晃动的人影后退,毫不犹豫地亮出尖锐的龙爪和锋利的牙齿。

  路明非扶着墙壁,咬牙坐起,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光着脚踩到了地板上,慢慢往楚子航的方向移动。他竭力安抚着暴动的楚子航:“嘘,嘘,师兄,没事的,师兄。”

  “是路专员吗?”门外人急急地呼喊道,“您已经三天没有动过饭菜了,我们联系不到您只好下来看看。”

  “我没事!”路明非尽可能大声地回答,“快撤回楼上去,把门锁好别下来!这扇门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毁掉!接下来的七天给我送点营养粥!”

  “好的,好的。”那人忙不迭地跑了回去,片刻都没有逗留。

  “谢谢你。”路明非喃喃着,顺着门板滑坐下来,轻轻打了个哆嗦。楚子航瞧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也跟着他坐下,用尾巴缠住了他的小腿。

  路明非突然被激怒了,他拔出衣服口袋里的短刀,狠狠扎向了楚子航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可这种寻常的武器根本伤害不了龙尾分毫,就像挠痒痒似的,楚子航不解地看着他,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只扎了十几下就失去了力气,将刀丢到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脸。

  楚子航凑上前来,用爪子扒拉着他的手,急切想要看清他的神情。

  “你烦不烦啊!”路明非大声吼道,红了一圈的眼角毫无气势,可还是让楚子航的动作顿了一顿,“滚,离我远一点!”他嘶哑着说道,抄起柜中的烈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也不去管这会不会损伤到他的声带和食道。

  楚子航有些受伤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心高气傲地皱了皱眉头,抢过路明非手里的酒瓶,略显笨拙地将自暴自弃的人类揽进了自己怀里,圈着尾巴给他做了个窝。

  “滚,滚,放开我!你滚!”路明非死命挣扎着,拼了命想从楚子航怀里逃出,最后趴在了他冰凉的肩膀上,无声啜泣着,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

  他热切渴盼着回应,期待死侍说出往日楚子航惯用作应答的哪怕一个“嗯”字。可混迹在沙沙浪声中的只有死侍喉管里浑浊低沉的声响。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师弟,师弟,师弟?嗨,师弟!”芬格尔的大手在他眼前摇摆着。

  “干嘛干嘛!”路明非一把推开他的手,拈起听装啤酒咕咚咕咚灌了起来,企图驱散心中抑郁的情绪。

  “你说死侍有发情期吗?恺撒说的死侍胎儿,真的是通过正常的交媾得到的吗?”芬格尔絮絮叨叨的说着。

  “交什么?”路明非一下子没听清他这文绉绉的学术腔。

  “交配!交配行了吧?”芬格尔骂骂咧咧地说道,“还不允许我拽个学术腔了。言归正传,你观察他这么久,死侍有发情期吗?”

  路明非别过脸去:“问什么见鬼的问题。”

  “瞧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芬格尔笑骂了一句,“来说说,我们搞学术研究的对这个可感兴趣了。”

  路明非:“呵呵。”他推开椅子站起,一把扯下了椅背上的外套,单方面终止了谈话,“我去看看师兄。”

  芬格尔望着他的背影,恍惚又见到了最初时刻那个怂哒哒的男孩,吊儿郎当地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然而腰杆挺直,步履坚毅,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希望。与英灵殿审判后,拒绝其他人帮助,孤身一人带着楚子航离开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了一起。

  然后他脚底打滑踉跄了一下,尴尬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埋头继续往前走着。

  ——果然还是个蠢蛋啊。

  芬格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