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动了动，感觉到昨天的伤都已经恢复了。那很好！Steve想。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打算起身。
然后他突然变了脸色。
空气中充满了男性的麝香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Steve猛地坐起来，朝味道的来源处看去。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Tony浑身赤裸躺在他身边，身上一片狼藉。
他的一条手臂上几乎全是血，被血染红的绷带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另一只手的手掌部分不自然的扭曲着，不知是骨折还是关节错位。
赤裸的身躯上，混杂着各种各样的痕迹。咬伤、擦伤、淤青还有干涸的精斑。
Steve没有再看下去，过了几秒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什么都明白了。
令人窒息的恐惧和罪恶感迅速笼罩了他，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汲取到氧气。
上帝啊！
Steve慢慢退下床，再次看向那个浑身是伤的人，然后踉跄着后退。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
一直都是他……
他就是伤害Tony的那个恶人！
Steve捂住额头和眼睛，眼泪渐渐从指缝中溢出。
眼前浮现出紧闭着眼脸皮苍白的Tony，Steve感觉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无法想象Tony昨晚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那个人看起来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突然，Steve惊恐地睁大眼，冲上去探Tony的鼻息。
然后在手指接触温暖的气流后松了口气。
他双手撑在床上，低下头，再次流泪。
Steve想要逃离，他想不起来自己做过的任何事！这太可怕了！！这么危险的他根本不能再呆在Tony身边哪怕一秒钟！！
但是，那不能是现在。
他们还在戈壁，他不能把Tony丢下，不能把这样的Tony一个人丢下。
Steve擦干净眼睛，站起身翻出昨天的医药箱，还有喝剩下的半瓶水。开始小心地处理Tony身上的伤口。
剩下的绷带刚好够绑Tony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口。洗干净那里的血，Steve发现它比昨天严重多了，那需要缝针。但是现在，他只能把它绑紧。幸好伤口虽大，但已经不再流血……不然……Steve不敢再想下去。
然后是Tony脱臼的手腕——经过检查后，Steve略略庆幸只是错位。他本想之后再处理，尽量让Tony多睡会。但他担心Tony万一翻身会让伤口恶化。于是他小心地拿起它，轻轻摸着确定好错位的地方，然后狠狠心用力一扭。
“啊！”Tony立刻因为这疼痛清醒了。
“Tony！”Steve慌忙地看过去。确定手腕接上后，把目光投向Tony的脸。“对不起！对不起！”
“Steve？”Tony眨了几下眼，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虚弱道：“你在干嘛？”
看着Tony迷迷糊糊的样子，Steve想要揉揉他的头发或者抱抱他，但他最后忍住了。“手腕，我把它接回去了。抱歉，弄痛你了。”然后他收回手，不敢再碰Tony一下，甚至不敢再靠近Tony。就像他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Tony撕碎。
Tony听完瞪大眼。他看看自己的手，那些被包扎的地方，还有他的手腕——现在没那么疼了。然后他看向Steve。
他看到那通红的眼睛，还有濡湿的眼睫毛。
Tony的心立刻沉下去。
Steve知道了。
他知道真相了！
“对不起，对不起，Tony！对不起！”看见Tony的神色，Steve心痛又愧疚的不停道歉。“原来，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对不起！”
Steve终于明白，Tony之所以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并且冷漠地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一切都是因为，Tony想保护的，就是自己。
Tony就是怕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所以一直什么都没说。
Steve把脸埋进手，心脏一直在抽痛。为Tony的隐忍，也痛恨自己无意识犯下的罪行。
Tony沉默半天，才慢慢说出一句：“Steve，我没事……”
Steve一颤，在手掌下露出一个苦笑。都到现在了这个时候了，Tony还想要安慰自己。
他慢慢抬起头，破碎的蓝眼睛凝视着伤痕累累的男人：“你太乱了，Tony……你太乱来了……你……”
Tony看着那些眼泪不断地掉出来，砸到被单上，他立刻慌乱了。
他知道Steve哭过，他为此难受。但他没想好要怎么对付一个正在哭泣的Steve，他对那些眼泪完全没有准备。
“不，Steve，不要哭！求你，我真的没事！”Tony无措的摆了一下手，下一秒就因为剧痛停止了动作。他只好慌张地看着男人的脸，用语言劝慰他。
Steve摇摇头：“我说了，那不是没事。”
Tony慢慢回答：“都是小伤，会好的。”
Steve不想再听这些话，Tony总是那么固执，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房间里沉默了几分钟，Steve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Tony躺在那儿，扭过头，看着角落的一个柜子。
“好吧，我明白。但是，我想知道，你调查过我……这样的原因吗？”
Tony动了动，转过头小心地看着Steve，迟疑道：“你有梦游症？”
“我没有，Tony。”
“你怎么肯定？你梦游你又不会知道。”
Steve继续摇头：“我很肯定这不是梦游，不然我以前的朋友会告诉我的。”
“那……”
“我想我们得调查一下。”
“不行！”Tony急忙反对。因为调查就意味着这件事其他人也会知道！他不想Steve面对那些指责。
Steve看出了他的顾虑，他再次为这样的Tony感到心痛。
他坚定道：“我们不可能一直隐瞒这件事！Tony。我们必须找出原因！”停了停，他揉了揉脸，似乎仍旧无法接受这件冲击性极强的真相，还有某些可能得到的可怕后果……
“上帝啊，我简直……Tony，你怎么能……如果我杀了你……天啊……”美国队长因为这件事完全崩溃了。
“……你不会杀了我的。”Tony小声地反驳，为Steve的反应感到难受。
Steve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提高音量：“不排除有那个可能！这不是游戏！Tony！这是真正的伤害！我……我强暴了你！”
Tony不说话了。
良久，Steve软下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
Tony翻了个白眼：“行了！Steve！你能不能别再道歉了！”从醒来听到现在！
“Tony……”Steve看起来如此心碎，如此痛苦。他好像在这短短地十几分钟里憔悴了许多，
被那样看着，Tony烦躁地扭过头。
他搞糟了！
他知道总有一天会这样的！
Steve会发现，然后陷入自责的地狱，然后他们的关系也完了！！
他不关心Steve会这么做的原因，反正已经这么做了，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都回不去了！
他们都不回去了……
Tony因为这个事实痛得无法呼吸。
不，他不要离开Steve……
但可惜，他知道那是奢望。
Steve会远离自己。他会永远站在一米开外——或者十米，一直用带着罪恶感的眼睛看着自己，变得小心翼翼，好像他是只随时会吃人的猛兽……
而等到这事儿一了，他就会永远离开，并且保证离得远远的，以免自己再次受伤！
他知道Steve他妈的就会那么做！！！
“好的，回去后，我就开始调查这件事。”Tony低声说。
“谢谢你，Tony。”Steve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客气，队长。”
过了一会儿，Steve站起身，在Tony的注视下手无措地比划着：“我，先出去，我得找辆车来接我们。你的伤，必须尽快处理。你再休息一下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Tony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慢慢把自己缩进被子。
看吧，他逃了。
不得不说，逃得比预期的还快！
接下来，他还会一直逃。
Tony抱紧被子，眼睛里渐渐积满了泪水。他在被子里呜咽出声。
他失去了Steve。
永远地失去了Steve。
最可笑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对方。
他以为那是一个转机。
他原本是想反抗的，把这一切查明，让事情回到正轨。
但是他的贪婪他的私欲阻止了他这么做。
他一直想要Steve。
想要得不得了。
所以他趁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留住了他。
虽然在床上的时候Steve完全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没关系，如果能一直以这种形式拥有Steve，他愿意接受这个！
但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这是报应！
Tony Stark！
这是你自找的！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