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之前在同行的路上也问起过,只不过那时他的回答是他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而且他身边也不会有这种人,眼下这个问题又再次被提起,不知他又会怎么回答。

  张翠山话还没说完,一团白色烟雾弥漫在三人周围,雾气浓到看不见眼前人,四周围绕的树木一直被风吹着响个不停,突然几道身影来回在撺掇着。

  陈慕瑶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便大喊着张翠山,但四面恢复平静,还没等再开口脑袋一沉,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在这昏睡时刻,总觉得自己在移动,分不清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抬着自己奔走着。

  眼前出现一道光亮,陈慕瑶半眯着眼睛醒来,她将手搭在头上,缓慢睁开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圆形床罩,此刻她正躺在床上。

  才刚起身一旁的弟子上前服侍更衣,陈慕瑶有些发蒙的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撑着床沿坐起来,外面已经太阳高照,看时辰应该是到了晌午时分了。

  她皱着眉用手轻轻敲敲脑袋,还记得当时他们三人站在芦苇荡前,她正等着张翠山的回答,结果一阵白雾袅袅升起,紧接着便是自己不省人事。

  陈慕瑶心中一惊,立马喊着人进来,“我回来多久了?张翠山他们呢?”

  “教主,你才刚醒,这些不宜多想太过操劳。”护法从门外进来左手放在左胸前行礼,随即见她气色不错便多加了一句,“在祭祀前三日,天月教是不会将献祭之人抓来的,教主还请放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捣的鬼,还以为她领着其他弟子回去,结果一直跟在途中,就是为了想把她带回来。

  陈慕瑶抱着被子盘腿而坐,明显是有点生气了,“本教主说过,这件是我自有主张,护法这是在逾矩教我办事吗?”

  护法赶紧躬身请罪,“教主,属下不敢,只是这是教中规矩,属下身为天月教的护法和长老,此事必须监督教主,在祭祀半月间,教主须留在天月教。”

  说来好笑,天月教的规矩有一半是用来约束教主的,这是上一任教主修订的规矩,她怕接手的弟子没有她那般狠心,护法的职责就是为了监督教主是否有遵守上一任教主定的规矩,她除了不能下达命令外,有时还比教主更有权威。

  这位护法是上一任教主的得力助手,也正是这样才委以她重任。陈慕瑶知道她不会说谎,她说没有将张翠山关押起来那便是没有,只是希望他能先回武当山躲避风头。

  “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没有本教主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待到所有人都走后,陈慕瑶一个鲤鱼翻身跃下床榻,她寻着房间是否有暗道,或许能从什么地方逃出去,可整个房间结构一目了然,完全没有可能隐秘躲藏的地方,便一直等到晚上再四处打探。

  张翠山既然不知道她是被天月教的人带走的,就一定不会找到此处来。眼下也不能出去找他,万一行踪暴露,只怕他会提前面临危险。

  只是陈慕瑶不喜待在这冷清没有一点人气儿的地方,这里太过安静,就像是一座荒废的坟墓,里面连叹息声都显得阴森恐怖。

  她借故想要散心支开所有人,一路没有方向的走着,在这无情崖上修建这么一座大殿实在是煞费苦心,底下的人攻不上来,山上想要逃出去的人也被拦在中间,要么死,要么半死不活。

  这鬼地方果然只有一条下山的道路,前几任教主在修建这座大殿时已经将所有退路都切断了。陈慕瑶独自一人坐在悬崖边上的石头上,望着天上多如细雨的星辰,想起那晚在芦苇荡所遇之事,想着嘴角就不自觉上扬起来。

  张翠山说日后要是遇到萤火虫会不会想起芦苇荡中的情景,会不会想起替她赶着万千星辰来到身边的人。现在看来又何止会看到萤火虫能触景生情,头顶的星辰、身旁的风还有脚下的泥都能想到那个把脸弄花只为圆她随口一说的梦。

  系统:亲,虽然少女情怀总是诗,但你不要忘了你的任务,一个副本和主任务都没有完成,距离拿张翠山祭祀可就只有五日了,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陈慕瑶:五日?分明我记得当时还有半月啊,难不成我睡了十天?

  系统:亲,你脑子瓦特掉了,哪有半月,当时就只剩八天,崆峒派一般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所以日程他们也没有仔细盘算过。对了,温馨提示,你身后来熟人了。

  陈慕瑶听到脚步声欢喜转过头想唤张翠山,可来者是一位扛着大刀的粗狂汉子。

  “谢大哥?你怎么……”她赶紧上前谨慎往后打探一番后拉着他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上来的?”

  谢逊低声嚎叫几声,“弟妹,你果然在此处,可让我们好找一通,张翠山这几日差点没把几座山翻过来,马都被他跑死了几匹。”

  当时她被天月教的人带上山后,躺在地上的两人等到第二日才苏醒过来,发现她不见了,便一直开始在山间寻找。

  “我带你去找张翠山,这个魔教可比我谢逊还要狠毒。”

  他说着就要拉着她往山下走,但陈慕瑶却呆愣原处,“谢大哥,我,我有一事能不能相求?”

  “放心,做大哥的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张翠山身边。”

  “你的宝刀能不能,借我……”

  陈慕瑶话还没说完就被过来巡视的弟子看到,谢逊让她用衣襟棉布捂住耳朵后朝着不断涌过来的天月教弟子怒吼几声,那招只闻其名不闻其声的狮吼功震碎了身旁的石头,连一侧的大树叶子全部被震落下来,迎面袭来的弟子遭遇此声音后几乎都被吼得经脉尽断。

  本以为首战告捷就能带着陈慕瑶一起下山,没成想护法命人排列成一个人字形状,所有弟子手中都举着金钟,将他的声音回笼过来反击给他。

  谢逊被声波击得发狂起来,拿起手中的屠龙刀一阵乱砍,陈慕瑶想用银针封住他的七经八脉,结果他举着刀朝自己砍过来,护法提前动手用针刺瞎了他的双眼,谢逊摸着眼睛悲嚎着,“你们这群狗贼想抢我宝刀,全部都去死!”

  陈慕瑶用红丝钳住他,快速上前点了他的穴道后用银针让他陷入昏迷中。

  “你们要是敢动谢大哥,本教主绝不会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双眼被刺瞎的命运,他双手还死死抱着屠龙刀,果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刀上。

  护法走上前欣喜道:“都说屠龙宝刀号令天下,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想不到宝刀竟然会归于我们天月教。”

  “这刀是他的,我们只是暂用,你要是敢打宝刀的念头,休怪本教主没有把丑话说在前面。”陈慕瑶恶狠狠瞪了一眼护法,命人将谢逊抬回去养伤。

  中途她前去探望谢逊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他,并想借用他的宝刀来救张翠山,“谢大哥,我并非有意相瞒,只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细说,等祭祀一过我会将宝刀还给你。”

  谢逊坐在桌边,他的眼珠成鱼肚白,已经开不到瞳孔,本以为他会发怒想要报他失明之仇,可他却没有反应,“我眼睛不是你弄瞎的,我不会找你算账,你也算救我一命,但是其他人,我谢逊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时他被自己的狮吼功给反击一招,气血上涌,加之怒火攻心,要不是陈慕瑶用银针稳住他的气息,只怕已经气绝身亡。

  “看来我们结拜的份上,宝刀你可以借用一次,但若要争夺,我会亲手宰了你,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谢大哥,宝刀我用完便会归还,只是山中弟子的性命可否能留着,你要是血洗整个天月教,只怕我也会阻拦的。”

  陈慕瑶不能眼睁睁看着上百人都死在他手中,尽管天月教是魔教,也残害了不少人,可有些弟子刚来山中不久,她们为此配上性命实在太过凶残。

  谢逊在屋中调息着自己的气脉,他信得过陈慕瑶,可信不过教中弟子,早一点恢复便对自己有利一分。

  临近祭祀前第二日,陈慕瑶想用飞鸽传书的办法告诉张翠山她在另外一处,想让他远离此处,结果信还没有送出去,张翠山就已经上山寻她而来。

  陈慕瑶赶紧戴着面具来到山顶处,两人四目相对,张翠山举起手中的剑道:“教主,谢逊可在你们手中?”

  “没错,屠龙刀也在我手中。”

  “教主,请将宝刀归还在下,也请放了谢逊。”

  陈慕瑶嬉笑几声,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就将任务完成,“你认我为大哥我便让给你。”

  这话听着太耳熟,声音也这般熟悉,张翠山试探性问道她近日可否有抓一个女子上山。

  “看你这般紧张,那女子是你什么人?”陈慕瑶清着嗓子问着。

  张翠山慢慢朝她走过去,陈慕瑶见他逼着步子靠近自己,一直往后退着,“站住,有话好好说……”

  “她是我的心上人,名为陈慕瑶,是天月教的教主,你可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