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什……什么？”
“还装？”韩信声音一沉，“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宿舍把你拉出来再开三天房？”
“靠！”李白一把关掉变声器，气急败坏，“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天晚上你被我肏昏过去后，我闲来无事想看球赛，于是找到了你的电脑。”
“……然后呢？”
“破解了你的密码。”虽然不学无术，但韩大少爷好歹也是IT专业的。
“……”李白双手一紧，简直怒上心头，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然，后，呢？”
“看见了你桌面的游戏图标。”
“然！后！呢！？”
“打开一看，不得了，快捷登录账号里的这个是谁啊？”
“……那你为什么……第二天还要再问我借一遍电脑？”
“怎么说呢……破解出密码后我心情有些复杂，”笑得好不淫荡，“就是很想听你把密码亲口告诉我。我是不是很聪明，演技贼好？”
韩信还沉浸在自己的机智中无法自拔，殊不知对面的人早已恼羞成怒，直到发现没有人回答他了，才察觉有几丝不对劲。
“喂？你还在听吗？”
想到自己明明早就被看穿，却还演得那么卖力，李白顿时羞耻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故而骂人的指责迫切又刻意，“韩信，……你个狗东西！居然未经我允许翻我电脑？……你这是侵犯隐私权！”
“我……”？？？
韩大少爷瞬间陷入懵逼不知所措状态，他想了无数个李白的反应，却他妈的没想到李白最后的生气点居然会在侵犯隐私权。
“你什么你？去死！”
紧接着是砰地一声，关麦的声音。
“……”
李白几乎是秒退出队伍，秒下线，动作之流畅，消失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留下都还来不及把人喊住的韩信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三秒后，韩大少爷在宿舍里哭天喊地起来。
“刘邦！救命！”
整个宿舍都感觉很不妙，因为他们的韩大少爷又重新恢复了瘫在床上念诗的虚无状态。
“问世间情为何物……”
刚吃完饭回来的扁鹊懵逼地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谁能告诉我这回又是什么情况？”
“你回来了？我告诉你，爆炸性消息！”刘邦跟韩信截然相反，兴奋得跟磕了药一路冲扁鹊跑过来，“还记得跟韩信爆出连携技的那个奶妈不？是个人妖！而且还是他追的那个！”
“……？？”
张良在一边淡定地补充说明道：“韩信喜欢一个男生，对方也注册了个小号，就是那个奶妈。”
“……那不是好事吗？韩信搁这跟死了半截似的干嘛？”
床上的韩信显然听见三人的对话了，歇斯底里又嚎了一声，悲怆悯人。
他已经给李白打了十几个电话了，无一例外被挂断。刷屏了十几条信息，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字：滚。
“我以为我们已经那么熟了，借一下你的电脑也没关系的吧？总不能当时把你叫醒，那你还是会把我阉了的。”
殊不知李大少爷介怀的哪里是“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这种蹩脚的借口不过是用来掩盖自己狼狈的敷衍，也只有韩信这种傻子会当真。故而看着对话框里不断弹出来的新信息，李白长叹一声，也瘫进了床里。
“小白！你不要不理我！”
一抬手，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耀进来，钻戒反射出刺眼的光。
啊，烦死了。
02
“谁能让他停下来？”张良第三次摘下耳机，盯着韩信的床，“他吵到我看书了。”
“他失恋了，子房你就理解一下吧。”
“你他妈才失恋！”
“……我靠，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啊？”
李白忐忑地走在校道里，怀疑自己今天究竟是裤链没拉还是衣服破了个洞，为什么一进来陌生人群就全往自己这边看。最后他意识到，都不是，只是自己长太帅了而已。
虽然是一个很自恋的想法，但是跟韩信处久了，没皮没脸也练起来了，如今的李大少爷完全做得到不要脸地自恋。
韩信的学校很大，不知道是自己学校的多少倍，活生生一座富丽堂皇的迷宫殿堂，逛久了有种纸醉金迷的微醺。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在跟韩信分开仅仅几个小时之后，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有韩信的地方靠近。
走过绿树林荫，走过一栋栋林立高楼，李白忽然在路边的宣传墙边停下来。
是A大为前阵子校运会做的剪报纪念栏，他意外在里面看见了韩信。
上头关于韩信的记录，是多姿多彩的存在。有他俯身蹲在跑道上蓄势待发的身影，也有和同伴站在冠军台上大汗淋漓却笑得好不开心的模样，更有他站在舞台上与乐队一起歌唱的瞬间。静止的画面此时此刻在李白眼里栩栩如生，他知道韩信悬空的手下一秒要拨动吉他弦，微张的嘴会发出低沉的声音，台下会是如雷的喝彩。是他见过的韩信，又是他从未见过的韩信。
李白有些哑然，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驻足停留。
直到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手上。
身边银铃般的笑声猛地让李白回过神，只见一个女孩兴冲冲地跑向男朋友，然后用力扑进了对方怀里。
“手续都办好了。”女孩抬起头来，毫不掩盖嘴角的笑意，“你也是吧？”
男生点了点头，同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去了国外就没人能管得到我们了，到时候就结婚吧？”
“嗯，好啊。”
下一秒，男生发出的声音让李白惊觉，这不是男生，而是一个打扮得男性化的女生。
她们宛若四下无人地忘我接吻起来，交缠的身体泛满爱意，李白不知不觉盯着看得面红耳赤，匆匆转身走开。
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做好跟韩信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的准备。
但有些东西是真的。
他的快乐。
“韩信，出去吃饭不？”
韩信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一句如水牛喘息般粗重的闷吼：“不——去——”
“那你就活活饿死吧！”刘邦翻了个白眼，起身套上外套，猛地拉开门后却被跟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卧槽……！……呃，请问你是？……找谁？”
张良斜睨一眼，凭直觉这么来了一句：“李白？”
“什么李白！？啊卧槽！”韩信好似回光返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正好跟李白对上眼目光交汇，然后震惊得活生生滚下了床。
然而韩大少爷反应无比迅速地立刻爬了起来略微狼狈地站好，拍拍屁股来不及吃痛：“你怎么来了……？”
李白佯装淡定，抽着灰白的双唇，身子抖得跟筛子似地吞吞吐吐道：“把我的……测量仪还我。”
“……哦。”韩信疑惑地晃晃脑袋，默默走到书桌前抄起测量仪，又慢慢走回李白跟前，整个人都还是迷糊状态地伸手递过去：“给……？”
李白嘴角一抽，姣好的眉一皱，咬牙切齿地忽然一把拽起韩信的衣领，一言不发地就揪着人迅速转身快步走远了。
“诶？什么？等等……？！”韩信被迫低下身子，被李白一路拽出了寝室门，又消失在走廊尽头。
留下状况外的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末了扁鹊揉了揉太阳穴，呵呵冷笑。
“现在连韩信都给我喂狗粮了，这寝室我看我是待不下去了。”
韩信被拉上了天台，迎面而来的夏风猛烈而凉爽无比，他终于清醒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还怪怪的。
一直背对着自己的人忽然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
“我的脸上有东西？还是……想我了？”纠结于是该先道歉还是先撩人，本能让韩大少爷选择了后者。
“韩信，住在一起吧。”
“……什么？”
“见面的时候想跟你接吻，分开了以后又想见你，每天都处于这种游离状态让我很苦恼，我想一劳永逸。”
校道里热烈拥抱接吻的女孩们，说出“去了国外就再也没人能管得到我们”的女孩们。
面红耳赤的瞬间，李白匆忙逃离的原因不仅如此。还是因为发觉自己竟然也对之如此向往。
“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当然不是！”
果不其然，被分分钟否认了。尽管如此，韩信内心依旧在高呼呐喊，还是高兴得几近癫狂。
“……你干嘛笑得那么猥琐？”
“没什么……嗯，那就住在一起吧。”
“……我就这样，没事了，那我走了。”
想走？
韩大少爷一手利落地将人扯回来，身体欺压着将李白顶到墙上。
李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懵圈呆萌巨型犬，而是带着狩猎志在必得坏笑着的野狼了。
“喂，我们学校那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宿舍的？”
“……我随便叫住了一个女生。”
“然后呢？”
“问她认不认识韩信。”
“然后呢？”
“然后她真的知道，我就找过来了。”
“……那天去乡下找你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找过去的。”
“……”
相互凝视着，两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忍俊不禁，随后越笑越大声。
一模一样呢，看来真的是传说中的夫妻相没跑了。
像热恋情侣一样地拥抱，慢慢凑近的四唇。激吻间脱落的凌乱衣物，炙热发烫的躯体，欲火在盛夏的傍晚熊熊燃烧。
李白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扒掉裤子，裤腿挂在其中一边，韩信托着他的臀将他整个人按到墙上，挺腰狠狠一顶、嘴下也不留情地咬住脖颈间的一处软肉，把人逼出几声黏腻低吟后开始变本加厉地吮吸，以啵啵的水声鞭挞他的自尊，瞬间将李白搞得双颊潮红，宛如被引上情潮不知所措的猫。
“嗯……啊！……你发疯不分场合的吗……”
身体不断下坠的失重感让李白只能用力环住韩信的脖子，两人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而湿漉的布料紧紧相贴，所有的燥热都被徐徐拂过的冷风吹散。
他的背后是粉刷过的白墙，被韩信来回顶弄得上下颠簸的背部与墙面不时磨蹭在一起，双腿都踮起脚尖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身体的平衡。
韩信得意地笑笑，头埋凑到李白耳边，吹着气发出气音。
“是你自己把我扯上来的。”
话毕，双手粗暴地撕开李白上衣的衬衫，几颗扣子同时脱线弹出掉落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李白咬着唇闷哼几声，随后两个人便同时听见了一阵声响，原是李白的手机震动着从口袋里滑落，摔到了地上。
屏幕上显示着的“狄仁杰”，韩信认得这个人。他嘲弄般地吹起口哨，把插在对方下体的性器缓缓抽出来，龟头彻底脱离穴口的一瞬间是声啧响，李白身子猛地一颤，捂住嘴巴在墙角缩成一团。尽管如此，也依旧保持着踮脚的动作，似是肌肉僵硬，又像神情恍惚。
韩信蹲下缓缓将手机捡起来，掰下李白捂嘴巴的其中一只手，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找你的，接了它。”
“不要……你疯了……”
几乎全裸地被抵在室外，纵使是个隐蔽的天台墙角，李白还是羞愧难当，恨恨地锤了韩信一下。
“嗯？”挑挑眉，韩信一手捏住他胸前的一点，揉搓着玩弄起来。
“啊——……！啊！”猝不及防，李白昂头尖叫起来，“我接，我接……！”
胸前被放过，李白深吸一口气，胸前起伏得剧烈，咬咬牙把手机接起来。
“喂……”
“李白，我们今晚要出去浪，你带钥匙了没啊？一会儿进不去到网吧来找我们。”
李白刚想说点什么，韩信趁机发难，架起他的双腿卡到腰间，宽阔的腰身直接顶进去将之狠狠分开，性器再次捅进小穴，毫不留情地一入到底。
沙哑的浪叫被李白死死抑在喉咙间，精致的五官由于难受几乎挤成一团，满头大汗，脸时而煞白时而通红，末了终于挣扎着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勉强连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又不回来？干脆跟那个韩信一块住外面去得了，还回来干什么。”
韩信握住他立起的玉茎上下套弄，速度愈发加快，直接逼得李白喘到几近休克的断气，却无论怎样都只能无助地摇头告饶。
“喂？李白？”
韩信俯身，贴到手机边，冷不丁凉飕飕来了一句：“快了。”
“……谁在说话？”
“我说快了，谢谢关心。”
“……！你是韩——”
“啊——啊！”随着李白的呻吟陡然拔高，下一秒便泄在了韩信手里，陆续喷出的几股白浊粘腻地沾在自己的腹部。
而韩信在这个时候，终于把电话挂了。
03
就目前情况而言，李白断定两个人应该确实是处于热恋阶段了。
在两人学校间折中找了公寓，以两个人在各自俱乐部呼风唤雨的地位，俱乐部的人很快就高效率地替他们搞定了一切，分分钟拎包入住。
李白好像提前毕业了，又好像还没有，整天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有时候一天都不在公寓，有时候又能宅一整天，但发生改变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暴涨了。
可能是在韩信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下课，一路飞奔回家，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人。也可能是李白忙了一日强行抑制着困意撑到回家的那一瞬间，自己跑过来把自己抱起来的人。
“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网上不都流行这一套吗？充电。”
随时随地都可以接吻的地步，甚至在家里的任何地方开做。
至于游戏，掉马以后李白干脆彻底不要脸了，跟韩信结了情缘，大肆秀起恩爱来，出入形影不离，虽然经常游戏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好像每天都踱步在云端，轻飘飘地美好得不真实。之所以让韩信还感觉不安的是关于李白毕业后的抉择自己没再问过，既是带着一分尊重，也是某种意义上不愿意面对分别的逃避现实。
时间在热恋下过得更加快了，A城彻底入了夏，热到出门一趟就能大汗淋漓的程度。在收到国外学院的offer后，李白终于完全闲了下来，能够24小时瘫在公寓里面了。
但是偏偏今天，韩信就是不在家。
干嘛去了……平时也没听说他在学校有什么课外的安排。空虚寂寞冷人士李白在独自呆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了以后，坐不住了，一把拨通了韩信电话。
对面特别喧哗吵闹，还有不少杂音，韩信响亮的声音勉强从里头挤出来传进自己耳朵里：“喂？今晚我们学校有事，不过晚点一起吃饭吧，你现在可不可以先来学校等我一下？”
“……你在哪？”
“就是在……”
“喂？”
持续一阵杂音刺耳，李白什么都听不见了，盯着被自动挂掉的电话发呆。
是错觉么，自从前几天韩信帮自己把信箱里的offer通知拿回来后，李白就感觉他在躲着自己。
也好，今晚就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不然不知道那混蛋又要憋着耍什么小脾气。
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了门，走到韩信学校十分钟的路途，校园里张灯结彩，既是为毕业生庆祝，也是为即将到来的暑假提前庆贺，一片祥和的热闹。
通话对象一直显示未接听，李白站在一棵树下略微焦躁起来。明明只是半天没见的人，却思之如狂。从什么时候开始韩信竟然成为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无奈又自惭形秽。
什么年纪了还跟小女生恋爱一样犯花痴？已经到了共同维系一段成熟而清淡感情的时候了。
他从来相信只有细水长流才能走得长久，单凭热恋时的欲火与爱意是无论如何都抵不过时间的淡化摧残的。
所以，为了跟韩信一直走下去，他想他终于该做出这个决定了。
“同学！”
几个男生忽然蹿到李白跟前，把正在发呆的人吓了一跳。
“同学，你好。”
“……嗯？”匆匆扫过一眼，李白总觉得这三个人有点眼熟。
“可以帮个忙吗？我们正在寻找一匹马。”
“哈？什么马？”
“你的二维码。”
“……”
艹！什么年代了还他妈那么尬聊？李白嘴角一抽，强行压下怒火和想打人的冲动掏出手机，皮笑肉不笑：“直接说想要我加关注你们公众号不行吗？兄弟，我们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
“呀，感谢关注！这位同学真是爽快，希望以后多多支持我们公众号。对了，今晚学校里有演出，要不要来捧个场？”
“抱歉，不了，我还有事——”
“到现场观看五分钟立刻获得一份小礼物！”
“……我不想要小礼——”
领头的紫毛再一次打断了自己的话，好不礼貌：“还有抽奖环节，奖励多多哦！走吧走吧！”然后一把拉起李白，伙同其他几个人将人连拖带拽地扯向学校操场。
“喂！我都说了我没兴趣！放开我……妈的！”
被半强迫地带到了学校户外搭建的一座舞台边，一路闹腾的李白忽然安静了。
抓着自己的手也纷纷松开，转眼人就溜没了。
他有些发怔，韩信正站在舞台上，目光也与自己交汇了，不是恰好，就是刻意。
播放着摇滚风音乐的音响忽然一收，转为活泼轻巧的前奏，韩信向前几步，嘴凑到立着的麦克风边，修长的双手搭上吉他弦，下一秒，他轻轻闭上了眼。
“This song......for him.”
“We are runnin' so fast
行色匆匆
And we never look back
从不回望”
舞台上七彩的霓虹灯晃人，李白微微眯起了眼。
And whatever I lack, you make up
我所有的缺憾，都有你补充
We make a really good team
你我合作得紧密无缺
And though not everyone sees
世人虽未都见得
We got this crazy chemistry
你我之间
Between us
有狂热的化学吸引力
往事如烟，此时此刻迅速地在脑海里飞闪而过。
Jump starting your car cause this city's a bore
跳入你车里，发动引擎，这城市实在无趣
Buying e-cigarettes at the convenience store
便利店里，买下几只电子香烟
Making new clichés on our own little tour
这次双人短途旅行，陈词滥调，也未谈厌
“这个箱子是谁的？”
“有没有一点常识啊？拿下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这杯，”自己在酒吧为他点燃烟的时候，“五百。”
韩信深吸一口气，把烟圈全部吐到了自己脸上的时候。
Let's ride
一起飞驰吧
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你不必靠说“我爱你”来表达“我爱你”
Forget all the shooting stars and all the silver moons
纵天上流星飞驰，银月悬挂，我们也都忘掉
We've been making shades of purple out of red and blue
你我一起，就可筑起逃离蓝红二色的紫色庇荫
Sickeningly sweet like honey, don't need money
这（感情）甜得像蜜，金钱也可抛
韩信为自己唱的每一首歌的时候。包括现在。歌曲进入了高潮，韩信望着自己的目光愈发柔软，泛满了似水温柔，那是一泓清泉，让李白在燥热的夏夜身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新。
All I need is you
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
All I need is you
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
天空骤然亮得刺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人群唏嘘着尖叫起来，李白应声回头。
Eat a pill stay and chill you don't needa go
吃下这片小药丸，留下吧，外面尚有寒意，你可别离开呀
I'm about to bring emo back if you leave my home
要是你弃我而去，我便情绪不定，怅然若失
他记得那栋大楼，是自己跟韩信一起去吃饭的餐厅，楼墙外镶嵌的巨大荧屏正显示着自己的名字。
“李白”两个大字，在月明星稀的今晚格外引人注目。
We canna get married tonight if you really wanna
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们今晚就去领证结婚
另一边盛开的烟火，终于在漆黑的夜空里拼凑成另外四个字。
“生日快乐”。
And if you break my lil heart, it’d be an honour
假使你伤透我心，也是我的至上荣耀
是末尾，一直重复着同一句歌词。
All I need is you
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
All I need is you
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
尾音尚还萦绕，韩信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舞台，迈着迫切与期盼的凌乱脚步，终于，他走到了李白跟前。
轻喘着气，亮光照出他满头的大汗，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这样静静凝望着跟前的人。沉默良久，终于。
“......For you.”
04
专门为两人准备的舞台在韩信唱完歌后，人群就自觉地散去了。
偌大的校园里，坐在韩信车前盖上头的两人各自低头或望天，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的意思。
“……原来今天是我生日，我自己都忙忘了。谢谢你。”
“嗯，我知道你特别忙。”
“韩信，”忽然抬起头，李白微微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韩信，“你喜欢月亮么？”
“……嗯？”
“那是我从小最喜欢的东西，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韩信被李白突然展开的话题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哭笑不得：“嗯？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为什么反而要送我东西。”
“你也知道是我生日？”谁知道对方认真得很，一脸严肃，“阵仗搞那么大，不还是没亲口对我说声祝福。”
噢……原来是在介怀这个？
韩信顿时觉得，自家恋人真是可爱极了。
“李白，生日快——”
不过这一次他还没说完，便被以吻封缄。李白忽然靠上来的身子，捧着他的脸，投入而专注的深情，两人的舌头在唇腔里相互挑逗寻衅，谁也没想放过对方。
“……”
宁静的夏夜里，李白缓缓退出来，一张脸已经开始微微发红。
“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了……所以你的回礼呢？”
他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微微颤抖的双眸深邃而耀眼。
末了，韩信哑然失笑。
“给不了，”他把手绕到李白身后一把环住了他的腰，“我最喜欢的是你。”
他竟然未发觉对方何时哭了起来，反应过来时满脸破碎泪痕的人早已破涕为笑。
“你哭什么？”
“关你屁事！”
“你是被我感动得不行了吧？”
“你很啰嗦。……”
“那你没有别的事要告诉我吗？”
“……有，我想去英国。”
“嗯，去吧。反正婚也结了，告白也告了，我可以等你。”
李白倏地抬手，用力地将韩信推倒按在车前盖上，爬上前去骑到他身上，眉头紧锁的模样看上去是气得不轻。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为什么不选择跟我一起去？你不愿意？”
……噢，对哦。
“不过，我会拖累你的哦。”望着天，韩信释然一笑。
“我会让你变得更好的，相信我。”
“嗯，说出口了的话最好别反悔。”
“你才是别反悔。”
这一刻，他的沙哑，他的低沉，还有他的笑容，成为彼此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珍宝。
谁追逐谁，谁守望谁，谁先背负盟约，谁先攻略城池，都说荒诞不经年少轻狂，却始终绕不过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