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正坐在天台上看着夕阳。金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天台的石砖,甚至在他的身体上描画出了火焰般的镶边。
但这美景却无法激起他一丝的悸动,脑海里只盘桓着昔日好友的话。
“之后,我发现,我……爱上了她,仅此而已。”
‘这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啊?’他那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正式和喜欢的女人告白,又再次迎接了挚友的回归,这两份快乐本应该融合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脑袋里闪过这经典的名台词,觉得这实在过于符合现在的情景了。
卡卡西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卡卡西老师,你竟然在这里偷懒!”
他转过头,就看见了鸣人伸着手指着这边,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三个忍者,佐助、晓,以及……巳夜……
她仰着头,白净的面容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却在看见他的时候隐隐皱起了眉。
卡卡西还不知道自己当初拥吻蛇子被她看到的事,因此只是闪身下去,落在了几人之前。
“啊,我也是刚做完任务嘛,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呢?”
“我们?”鸣人撇了撇嘴,双手背在了脑后,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们也做完任务啦,准备去吃饭。”
“明明是你想要逃跑了吧?”巳夜冷淡道,“木叶还真是奇怪,虽然是人柱力,身为火影的儿子,竟然也会被普通民众‘客气’地请回来。”
“喂,被请回来的不还有你吗?!”
“这怎么可能是一回事?我是音忍村的忍者,不想要我帮忙也是正常的。”
“才不是这么回事呢?!”
“哦?那你是想要说是因为你平时调皮捣蛋,不像个合格的忍者,所以才被人赶出来的吗?”
“呃……”鸣人像是中了好大一箭,捂住了胸口说不出话来。
巳夜瞥了他一眼,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虽然身为人柱力,但我们又不像是砂隐村我爱罗那样疯疯癫癫的。”
“喂,那个我爱罗也不是疯疯癫癫吧。”晓苦笑起来,“他不是也和我们道歉了吗?”
“道歉难道就能解决一切吗?那要忍者做什么?”巳夜看向了晓,而对面的男孩抽了抽嘴角,不再试图争论。
这个时候,巳夜又瞥向了同样沉默的卡卡西,“卡卡西前辈,你说呢?在我决定留下来之前,我可不知道木叶对于人柱力是这种态度。”
说着,她又按住了想要反驳的鸣人的肩膀,“这可是火影的儿子,他都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要我在这样恶劣的村子,对着厌恶自己的人做任务吗?”
“木叶才不是恶劣的村子!”鸣人甩开了巳夜的手,巳夜只是又皱了皱眉,并未在意鸣人,反而用那双和长门十分相似的眼睛审视着卡卡西。
原本只以为巳夜是在抱怨的卡卡西察觉到了什么,神态也逐渐变得认真。几秒钟后,他对着巳夜正色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正式和三代……以及四代谈一谈的。”
“嗯。”巳夜矜持地低了低下巴,又打量了一下旗木卡卡西,“卡卡西前辈,你有女朋友吗?”
“呃……”面对巳夜的询问,卡卡西的身体有些僵硬,而另外一边,鸣人又叫道,“卡卡西老师怎么会有女朋友!我老妈还琢磨着要继续给卡卡西老师介绍呢!”
这下,面对巳夜的目光,卡卡西感觉自己几乎要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哦……”她拉长了调子,那语气几乎像是蛇子大人,“那可就有趣了,我也可以拜托母亲大人留意一下。”
“你是说蛇子大人吗?”原本只是无奈看着几人吵闹的佐助终于出声,“蛇子大人应该不会去管这样的事吧?”
“谁知道呢?”巳夜撇了撇嘴,看着旗木卡卡西僵硬的模样,“既然遇到了卡卡西前辈,就拜托你请客吧。”
“好啊好啊!我可不想再吃一乐拉面了!”晓附和起来,闪亮亮地看向了卡卡西。
“喂!拉面也是很好吃的啊!”拉面党鸣人维护道。
“只是因为现在只有那家店不会把你‘请’出来吧。”
“喂,巳夜!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哎……卡卡西老师,我们还是快走吧。”佐助说着,率先迈开了腿。
卡卡西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也想要了解一下巳夜提到的事。
这个女孩在暗示木叶需要注意大家对于鸣人的态度,至于她自己……卡卡西可无法想象巳夜对着那些冷脸气急败坏的模样。
所幸,事情还不是很严重,原本异常受欢迎的鸣人虽然有点委屈,但是至少能不断吐槽出来,等到走出餐馆,心情已经舒爽很多了。
鸣人吵吵闹闹地邀请晓去他家住,佐助静静等待着他们讨论结束,巳夜却看了卡卡西半晌,问:“你要送我回旅馆吗?”
卡卡西一怔。
“我是说,其他人估计再过几天就要回音忍村了。”巳夜认真说,“阿飞……不,带土估计也是一样,你不去看看他吗?”
‘带土……’想起了这个名字,卡卡西面罩下的面容露出了苦笑,“啊……等明天吧。”
“嗯?”巳夜望着他,似乎堪破了什么秘密似的,扬了扬眉毛,“好啊,那就明·天。”
》
卡卡西回到了家,毫无意外,出去帮忙的父亲已经回来,先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是和谁吃饭,听到是鸣人他们,这位老父亲的眼底难免蔓延出几分失望的神色。卡卡西恍若不见,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觉,睡着了又神思不定。
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或许是在做梦,无论是眼前的带土亦或者是身高恢复到十二三岁时候的他都显露了这一点。
这个情景其实经常会浮现在他的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他并未像是以往那般颓唐,只是半睁着死鱼眼看着对面的带土。
“卡卡西,我有了喜欢的人!”对面带着防风镜的少年大声说。
‘我知道啊……’
“卡卡西,我绝对要打败你!”
‘是啊是啊,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我了啊……’
“卡卡西,我的眼睛就托付给你了。”
‘……嗯。’
“卡卡西,我爱上了蛇子大人!”
卡卡西心思一顿,抬起头来,对面的少年用指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目光躲闪,面色羞赧。
“她帮助了我……
她带我前往了雨隐村……
即便我犯了错,她还是救下了我……
她甚至为了我带着琳前往了雾隐村……
她让我加入了音忍村……
这些年我都和她呆在一起……
我爱上了她,我好爱她,我就要向她……!”
“撕拉”一声,少年般的卡卡西怔然地看着眼前随着话语逐渐长大的的带土像是撕裂的碎布一样被梦境扯得粉碎。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颓唐地放了下去,维持着那少年的模样,在梦境中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你这家伙,竟然爱上了蛇子大人啊……和琳一同前往雾隐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带着琳逃走呢?’他满心苦涩,甚至不知道自己与蛇子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静静躺着,卡卡西感觉天空变作了蓝天白云,地面变成了毛绒绒的草地。闭上眼睛,他准备脱离这个梦境,却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
“你……这是在休息?”
卡卡西突然睁开眼,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有着黑色的乌云般的头发,白皙如玉的面容,和狭长妩媚的眼睛,面容精致得就像是古典的仕女画。
这幅面容和当年在涡之国,蛇子大人使出变身术后的模样有些相似,却又带着一点点调笑的意味,眼神里也不再是隐隐的傲然,反而有些娇媚。
“在这里休息?”她嘴上带笑,目光却显露出一点点好奇和嫌弃的意味。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卡卡西翻身跃起,双手垂在腿边,身体站的笔直。
“嗯?”她的目光在周围一扫,又转回了脑袋,歪了歪头,“这里是什么私密的地方吗?”
“唔……”卡卡西眉头跳个不停,心里觉得奇怪,可看着她向前走去,他就不自觉跟了上去。
‘这倒不是……看来明天醒来后,精神绝对不会太好啊……’他想。
“你不觉得冷吗?”
“嗯?”卡卡西看向了面前女性的背影,她侧过头,望了他一眼,又叹起气来。
“哎……这样太主动,果然不行吗?”
‘主动……’卡卡西脑海里像是闪电般闪过一段文字。
(亲·热·天·堂)
“你不觉得冷吗?三四郎?
“哎……这样太主动,果然不行吗?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好像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唔……告诉你吧,我决定了,像是‘喜欢你’‘爱你’‘想呆在你的身边’‘想要让你拥抱我’的之类的话,我不会再说了……或许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学会珍惜我吧?”
静子可爱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微笑,三四郎却感觉她在哭泣。她的声音被晚风送到了他的耳边,简直……就像是夜风的恶作剧。
“剩下的时间,就由你来追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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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亲热天堂》里的文字。
每次看的时候,卡卡西只觉得自来也大人真是深谙如何塑造一位举止放荡却可怜可爱的女性。这个时候,他却像是三四郎一样怔在了原地,而眼前的“静子”也没有像是书中一样缓缓转身,而是露出了笑容。
“三四郎,你真的有好好努力吗?真的有拼尽全力追逐我吗?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变成这样的模样,你又有什么可伤心的呢?”面前的静子摇了摇头,笑容逐渐脱离了她本身,覆上了另外一个影子。
眼底带着戏谑,话语带着刺,她说:“做出这幅痴情的模样……卡卡西,你真的很可笑啊。”
于是,他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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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子对于卡卡西的梦境一无所知,她依旧在悠闲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只偶尔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心中怀着戏谑,脑海里想象着卡卡西面对“带土就是阿飞”这个事实的窘迫。
这只是她闲暇时的小小娱乐。
她并没有将旗木卡卡西当时的告白放在心上。她见过许许多多的忍者,见过的男人更比死在卡卡西手上的人还多。
而旗木卡卡西……那个男孩,几乎和他的父亲一样优柔寡断,即便一时有了勇气,但也是以为看到了美好的光亮。
但是……蛇子自认无法带给任何人光芒。
她撑着脑袋,依旧在犹豫。
‘如果真的对他的儿子做了什么的话,木叶白牙会不会拼了命也想要杀死我呢?这倒是有趣了……但是,现在我可没时间玩这种游戏啊。’
她心内痒痒,还是克制住了那种无用的冲动,直到深夜便安心躺在床上,本应一夜无眠,却又感觉到了有人扣动自己的窗户。
她睁开眼睛,走到窗边,心里就忍不住想。
‘啊……无论是卡卡西,还是带土,总还是有相似之处呢……’
》
透过窗户,卡卡西望着眼前带着几分慵懒的女人。在这晨光还未从天边冒头的时候,蛇子大人自然才从床铺上醒来。
她原本柔顺的头发不像是平时那般柔顺,散乱的盘绕在曲线优美的肩头,眼睛也不像是在以往那般清醒而犀利,反而像是在汩汩流淌的温柔泉水,那微挑的眉毛却透出了纯然的疑问。
好在,这个窗户之后,仿佛镶嵌在画框之中的人并没有问出“你到底是来做什么”,而是说“进来吧”。
卡卡西心中一动,推开了窗户,脚落在了地上,而此时,蛇子大人已经坐在了正对着床的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他。
“怎么了?你就要这样看着我吗?”她美妙的眼睛往窗外一瞥,“虽然太阳也已经快升起了,但是我也不想这样浪费时间呢。”
“唔……”卡卡西移开了目光,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只是在噩梦中惊醒,又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忍不住穿着单衣跑了出来,又落在蛇子大人的窗边。
如果她不在这里,或者自己看到了什么不想要看到的事,那么他几乎可以跑到终末之谷上,学着曾经看到的那样,从上面一跃而下了。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了那边的床铺上,那里确实只有一个人睡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所幸……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他呆愣的模样全被蛇子收在眼内,她眼底难免涌出一丝嘲笑的意味,伸出手穿过自己的发丝,她依旧有些疏懒,甚至方才兴起的几分兴味也像是被晚风吹散了,只分出几分心神来面对这个曾经对着自己告白男人。
“你是想要躺上去吗?”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像是把卡卡西吓了一跳,仿佛自己才是不怀好意的那个。
蛇子又笑了笑,低了低自己的下巴,金色的眼眸却仿佛琥珀一样晶莹透亮,“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找我呢?”
她说完就停了下来,等待着卡卡西的回应。
卡卡西还不明白这是蛇子故意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恐怕早就会把打扰她休息的人绑起来吊在外面了。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平日里敏捷异常的手脚都变得呆滞而麻木。
‘要鼓起勇气啊,卡卡西……’他想着,向前落步,半跪在沙发上的蛇子大人前,手掌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膝盖之上。
蛇子低了低头,莫名地看着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卡卡西却没有发现,低声说:“蛇子大人,您还记得之前我与您说的话吗?”
她将手撑在身后,微微向后仰了仰身体,拉开了距离,“是说……花边新闻之类的吗?”
“是!”卡卡西的话语里面带着几分急切,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又向前倾了倾身体,而蛇子大人甚至侧了侧脸,眉角隐隐带了几分紧绷。
他什么都没发现,只沉浸在此刻被勇气鼓舞的激动之中。
“现在的话,这个约定还算数吧?!”
“……不,我记得……我当初似乎没有答应过你什么。”蛇子又翘了翘嘴角。
卡卡西一怔,一边想着歪着脑袋的蛇子大人还真是和那位静子有几分相似,一边又因蛇子大人的“言而无信”而忐忑。
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毕竟,蛇子大人不给出承诺这样的事可再正常不过了。
“啊,是吗?”卡卡西感叹着,那仅仅露出来一只的眼眸里却涌现出些微复杂的神色,紧接着就坚定下来,沉声说:“蛇子大人,我已经下定决心。我知道您是那种不会轻易给出许诺的女人,我无法成为您心中的英雄,也无法赢得您的爱慕。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像是自来也大人缠着纲手大人那样缠着您。所以,请您做好准备。”
蛇子完全不能理解卡卡西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到自来也,难道这其中还有自来也的诡计吗?她惊讶道:“自来……唔……”
嘴唇上传来一股柔软的力道,压着她的头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她能感觉到卡卡西的腿紧紧挨蹭着她的大腿,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一手压制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力道并不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蛇子却难以集中精神,直到舌尖感受到了轻微的力道,似乎催促着她认真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蛇子忍不住想。她可不是那种因为一个吻,或者一张帅气的脸,就能意乱神迷的女人,可是相比于方才床褥带给她的温暖,此刻身体确实传来了更多的热度,让她白如萤玉的面颊也带上了几分红晕。
可她还是轻轻推了推卡卡西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看着卡卡西稍微退开的脸,她不自觉松了口气,随口岔开了话题,“你在说什么呢?如果是自来也对纲手做出这种事,他可是估计得要在医院里躺几个月呢。”
“呵,是吗?”卡卡西微微垂头,认真地看向了蛇子,“我只是在为您拼尽全力而已啊……”
‘还真是会说啊……’蛇子的笑意加深,轻轻仰起头,“是为了我吗?”
“是。”
“哪怕没有多少回报?”
“能够和您在一起,就是回报了吧……”
“那我还真是占便宜呢。”
“没关系,”卡卡西再次低下了头,蛇子几乎能从他完好的那只眼睛里看到星光,“真的没关系……这样幻梦一般的日子就已经足够了……”
“是吗?”蛇子有些无奈地看着卡卡西,她不禁想‘如果是他自投罗网的话,那么……也怪不了我什么吧?’
她点点头,环抱住卡卡西的脖颈,将他拉近到自己的身边,笑着说:“那……好吧,毕竟……
我……也还算中意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蛇子大人是个坏女人!咋说呢,我觉得我要是真的写,估计就得被锁……说实话,本文实际上是发在这里所以才是这种文,不应该有所谓的纯爱产生,所以我写的也很吃力……就……先这样吧……
还是算2更,鼬的我还是没有动笔=-=真的……不想迫害才成年的大哥啊……
下面是宇智波带土性转的,我发现好像有话说不会锁,我等着写完之后,就重新建个文放进去吧。
顺便下一本想要申签,所以文风估计会改,我再考虑考虑写什么吧
》
宇智波带土性转预警,反派预警,角色死亡又复活预警。OOC肯定有。
文章接上文,不知道前情的去看《【宇智波带土性转】一个反派的陨落》,可以点这个:/post/308f726f_1cd26a368
本文女主是纯粹的混乱邪恶!!巨大反派!!脑袋有问题!!背信弃义!!会引起道德上的不适!!黑暗文,不喜欢看的就点叉叉叉!!
本文采用大量倒叙,会存在bug,如果看不懂……那么就是作者君写的不好,大家可以提出来哦!!欢迎交流!!
这是我不想再重开一个长文的摸鱼产物,不会长,摊牌了,我!就是反派控!QWQ
》
Section 10 欺诈天使
宇智波鼬是在一个雨天遇到梅子的。
“梅子,我叫石田梅子,是新来的实习护士,我没见过你,但是看你的病例,还是住院比较好哦。”
身材高挑的女性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的胸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鼬没有仔细去对方的容貌,却也知道她十分美丽。大约是这样,才敢于和鼬搭话。他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因此知道冷淡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这是他常来检查的诊所,诊所在一个乡下地界,病人来往不多,医师却是因战争而退休的医疗忍者,实力不算高,却精通医术,他只要使出幻术,就能让这个诊所的人忘记他的存在。
每一次都是如此,拿出病例,聆听病情又恶化的消息,开药,然后拿药走人。
可是,有些奇怪,像是石田梅子这样美丽的女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乡下诊所?
“她呀,小时候就跟着妈妈离开了村子,去了大城市,听说离婚了,所以就回来了。”老医师感慨着,目光也忍不住落在窗外的石田梅子身上。
她的护士裙比其他人短上一节,露出了修长的大腿,弯着腰与病人说话,更加显得身材婀娜。
可是,鼬还是没有放心。他在这个城镇呆到了半夜,在石田梅子的家里听到了完整的故事。
中了幻术的女人目光中带着茫然,头发杂乱地用便宜的塑料发夹固定在脑后,皮肤因闷热的天气沁出一丝丝冷汗,就像是这个雨天,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感觉。
“我的丈夫……太一……他欺骗了我。明明已经结了婚,还来欺骗我……我……没有办法再在那里工作下去了……他还在赌博,追债的人找到了我,他逃跑了……我被赶了出来……”
她缓缓叙述着,睫毛一颤,就有一滴眼泪落在了眼角。石田梅子并没有痛哭,美丽的面容中带着一片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在她的叙述中,她甚至没有主动做错过任何一件事,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似乎很可怜,但是生性警惕的宇智波鼬只是皱了皱眉,他转身欲走。破旧房间里的电风扇吱呦吱呦转着,石田梅子还是瘫坐在地,茫然地盯着有些霉味的榻榻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鼬顿了一下,将门口鞋柜上的纸巾盒放在了她的身边,然后,转身离去。
》
宇智波鼬在另外一个城镇验证了石田梅子的话。
她在百货商店里面做售货员,和她发生婚外情的男性是百货商店老板的女婿,现在已经被赶了出去。
“那个狐狸精!只要站在那里就在勾引人!照片?没有!全部都被我毁掉了!如果她敢再出现,我就划花她的脸!”中了幻术的女儿破口大骂,鼬冷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转身离去。
无论是换诊所还是换医师,都太过麻烦,容易暴露自己的情况,既然石田梅子没有问题,他就放下心来。
他还要再撑一段时间,至少要威慑大蛇丸,让他不要伤害佐助,不过,他对佐助有信心,知道他的弟弟绝对不会轻易被大蛇丸占据身体,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就需要他出手杀死大蛇丸。
接下来……就是让佐助杀死自己。
他心中计划着,和鬼鲛汇合。
“鼬,看来你的状态还可以啊,你去做什么了?”鬼鲛打量着鼬,鼬也注意到了鬼鲛换了新的刀带,心情也不错。
“没什么……”鼬的目光里带着些探究,“你呢?”
“啊,哈……也没什么,就是逛了逛街之类的啊。”鬼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果然,是女人之类的事吗?’鼬想着。一开始提出要分开的不是他,而是鬼鲛。
他说自己有想要见到的人,也劝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比起鼬,鬼鲛有的时候甚至会囊中羞涩,问他,他也不会说自己把自己的钱花在哪里了。
‘大概是花在女人身上了吧……’鼬还无法理解那种沉迷的感情,他只是想起了宇智波泉,还有……石田梅子在叙述的时候那茫然的表情。
他看的出来,比起被责骂,被赶出大城市,她更无法接受自己那真切的爱……为什么会被那样轻易践踏呢?
思绪闪过脑海,鼬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
一月一次,或两月一次,他都会前往那个小镇,石田梅子似乎很关心他,至于原因……
“没办法啊,佑助,你也是个帅哥,而且还是大城市里的大学生。她还是没有死心,想要前往大城市吧……”
她一定是在打你主意。
医师这样暗示着,但是鼬见过那种热情奔放的女忍者,也见过那些开朗乐观的大城市女孩,比起那些女孩,石田梅子的关心甚至不像是带着那种暗示。
至少,她不会叽叽喳喳靠在他身边,想要探寻他的身价和内心,也不会借由肢体触碰勾引他。
他知道,那对一些男人会很有效。
又是一个雨天,准备离去的鼬看着石田梅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乡村的石子地上。
她穿着一双廉价的人字拖,一手举着伞,但那伞可没有什么作用,石田梅子整个人又变得湿漉漉的,黑色的头发紧贴着她的肌肤,不肯离去,被雨水浸透的衣服隐隐约约露出她身体的轮廓,那一种世俗的性感,带着诱人的吸引力。
她也是自知的,紧紧贴着路的一侧,缩着自己的肩膀,歪斜着伞,想要把自己整个遮起来。
可雨太大了,鼬能感觉到街边的窥视。带着斗笠的他沉默了几秒,走上前。
“我帮你拿吧。”
“不……不用!”石田梅子并未觉得开心,睁大了眼睛带着惊慌,“我自己回去就好!”
“……嗯。”鼬看着远方的雨幕,他知道石田梅子的家在那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石田梅子像是松了口气,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
暗中送她回去的鼬正准备离去,就听见租住房屋屋主太太指桑骂槐的声音。
“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是家里没有还是怎么回事?!真是不要脸!”
他就在窗外,看见石田梅子的肩膀随着底下打砸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又抱住了自己的腿缩在了房间的角落,湿漉漉的黑发遮掩住了她的表情,紧接着,她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面颊上有着圆润的弧度,他却觉得……她那样瘦削。
鼬离开了,他的责任太多,也没有时间理会石田梅子的事情。
但是渐渐的,每次来到这个城镇的时候,他也会稍微注意一下,毕竟,那也是一位无辜的女性。
出乎他意料,石田梅子的风评逐渐好了起来。
“松本医师,梅子在吗?”一个浓眉大眼的男性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哦,她不在呢,刚才去给小林奶奶送药去了。”医师笑眯眯地说着。
“是吗?”那个青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又打起精神来,“那我把这些放到厨房,对了,我带了一包糖,麻烦您……给梅子说一声哦。”他说着,将东西放在门口,从里面拿出一包糖准备放过来。
“嗯,好的,啊,我来看看都有什么吧。佑助,你等一下啊。”医师点点头,捶着腰起身迎接,让那个青年抱起了东西,一起去后面的厨房。
坐在看诊桌边的鼬目送着他们离去,转过头,就看见了努力将自己缩在桌子另一边的石田梅子探出了头,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色。
注意到他,她抱歉地笑了笑,脱下了自己的拖鞋,蹑手蹑脚地穿过了屏风,像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躲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独自留在房间里的鼬将手放在了桌面上,撑住了自己的脸,脑袋里却划过一个想法。
‘女人这种生物……大概真的有可爱之处吧……’
》
“您听我的!这个送给女孩,她绝对会心花怒放!”
“是吗?……可是,她不大喜欢鲜艳的东西啊……”高大的鬼鲛捏着自己手中的丝巾,迟疑不定。
‘果然是因为女人啊……’鼬想着,这个时候,他和鬼鲛也渐渐有了默契。鬼鲛不管他偶尔会消失的事,他也不管鬼鲛有了弱点的事。
“鼬,你觉得哪个好看?”
鼬转过头,没想到鬼鲛竟然会问他,可是看着鬼鲛认真的脸,他只是沉默了几秒,眼睛扫过摊位上的东西,说:“得要看那位女性平时穿着是什么风格的吧?”
如果是石田梅子,虽然长得艳丽,但实际上,更喜欢清雅一点的东西。
“那倒是啊……”鬼鲛想了想,竟然从那堆丝巾里面挑出了一个黑色打底,上面印着白色花纹的。
‘真的会有女性喜欢这样的吗?’鼬想着,不再在意这些。
》
“谢谢你,只是,我不大喜欢这种风格的。”石田梅子面带局促。
鼬在诊所外停住了脚步,而梅子看到了他,顿时像是得了救一般。
“佑助先生,你怎么才来!”梅子的话语竟然带着几分埋怨,紧接着她又像不好意思,说,“松田医生已经等您好久了,快点进来!”
她说着就进了门,没有在意眼前那个男人的表情逐渐从惊讶、犹疑变作愤恨。
走到了门口的鼬皱了皱眉,对那个男人说:“她和我没有关系。”
可惜,那个男人的神情并未变好,反而哼了一声离去了。
鼬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进了门。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几分戏剧化。
虽然不是有意,但是决定在这个镇子多停留一夜的鼬在巷子的尽头救下了梅子。
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面容扭成了一团,但依旧显得可爱。
“你……在做什么?”她半晌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救人。”鼬淡然说。
“哦……”她不说话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紧抿着唇,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半晌又紧盯着他问,“你不会是想要泡我吧?”
“……”
“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她紧拉着衣襟,目带怀疑,鼬只觉得头疼。
“不可能。”他也认真说,“我有喜欢的人。”
“那就好。”她似乎松了口气,半晌,补了一句,“我也有喜欢的人。”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偶尔鼬出神的时候,也会想,她喜欢的那个人,还是当初抛弃了她的那个人吗?
石田梅子越发谨慎了,话也不肯和他多说,松田医师却觉得有些遗憾。
“她这样的女孩,在乡下生活,还是有些不便啊……”至于有哪些不便,他却没有多说了。
鼬心底也明白,人不是植物,美丽的花朵生长在荒野之中便不会受到损伤,美丽的人却不一样。
可他也诸事羁绊,不可能再去理会石田梅子的事情。
他装作不知,松田医师就不再说了。
快到他二十一岁的时候,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恶化,松田医师也劝他快点修养,可他怎么能停下呢。
“你快死了?!”石田梅子张开了手臂,拦在了他的身前。她显得无辜的大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你真的快死了?”
“……”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石田梅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眉头却神经质地一跳,咬了咬湿润的嘴唇,才问:“我听说……木叶村的火影大人是举世闻名的医疗忍者,你不去看一看吗?”
“那可是火影,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求得她的医治呢?”鼬平静地给出了借口,梅子却像是吞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半晌说:“只要有钱,忍者什么都做!”
“那是火影。”
“火影也是忍者。”她说着,语气却不像是担心,而是在衡量着什么,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比如……她有些单薄的衣物,以及……起伏的胸口。
他长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石田梅子却很快反应了过来,用自己薄薄的针织外套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鼬也回过神来。
她大概有些生气,却忍住了,问:“那你就真的放弃了吗?没有别的目标了吗?”
“……没有。”鼬回答着,心里那些别的声音,被他搁置在了一边。
“嗯?”梅子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低低应了一声,让开了路。
他离开了,接下来,他们抓住了一尾人柱力,蝎死在了风之国。
鼬不是很在意,但是同化一尾时消耗的查克拉却令他的身体更加恶化。
他……或许需要再回去一趟。
‘这大概就是最后了……’他心里想着,不知从何而来,升起了几分期待。
还未等他开口,鬼鲛就先提了出来。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有些迟疑。
“去见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吗?”
鬼鲛一怔,抬起头来,鼬面色淡然,可鬼鲛确实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差。他吃药的频率在增加,这瞒不过同行的忍者。
“……算是吧,”鬼鲛低下了头,“虽然不确定她会不会伤心,但是我也想陪着她啊。”
“嗯。”鼬没有去想为什么那个“她”会不会伤心,他脑海里只是轻飘飘地划过一个想法。
‘如果自己死去,会有人伤心吗?松田医生,或者……石田梅子……会为此伤心吗?’
他们分来,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可惜,石田梅子似乎并不在。
“她的远房亲戚逝世了,叫她回去看看。”松田医师说,“佑助,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了,若是没有激烈的战斗,那你还能坚持地久一点,可惜忍者的事情,我也明白,大多身不由己。
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你……还这样年轻……”
他说着,面容逐渐变得哀伤。
鼬沉默了很久,他委托了黑市的忍者注意大蛇丸的消息,干脆又在这个镇子里住了几天。
石田梅子还是没有回来。
“梅子打电话来,说她没办法回来了,只能拜托我再找一个护士,连工资和那边租房的押金都不要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鼬有些惊讶。
“我查了一下这个电话号码,似乎是在深红市。”松田医师有些犹豫,但还是将石田梅子的一张照片递了过来,“佑助,你是个忍者,能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吗?如果她过得好就罢了,如果过得不好……”
鼬接过了照片,照片中,石田梅子笑容灿烂,脸颊通红,抱住了同样有些微醺的松田医师。
她那时大概很快乐。
他点了点头,给鬼鲛发了消息,出发前往深红市。
不需要他过多找寻,梅子就出现了。
她似乎有些生气,“你来做什么?!”
他看着她画着夸张的妆容,站在巨大的霓虹招牌前,气急败坏,又面带警惕,身后则是一些同样吊儿郎当的人。
‘她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鼬想着,平静开口:“你知道,我快死了,你能陪我去旅游一段时间吗?”
梅子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旅游?”
“旅游。”
“就我们俩?”
“嗯。”
她又露出了吃了坏东西的神情,憋了半晌说:“我不会和你睡的。”
虽然梅子大概看不见,但是鼬的眉角确实跳动了一下。他沉声说:“我不需要你陪我睡。”
“那为什么要邀请我呢?”她刨根问底。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鼬垂下眼,说:“因为我快死了……”
梅子胸口深深起伏了一下,身后有人在叫她:“花子!快点回来!要喝第二轮了!……花子!花子!”
“等等!”梅子朝后面叫了一声,神色怪异,像是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吗?!”
“……我觉得这不算麻烦。”鼬抬起了头,抬步欲向那边走去,梅子却推着他的胸口,阻挡了他的前进。
“明天!明天我们就出发!”
“现在,你跟我离开。”
她又露出了那种怪异的神情,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说:“好!现在,就现在!我要去给他们说一声!你在……两条街边的那个蛋糕店门口等我,二十分钟,我就过去了。”
“好。”鼬答应着,却暗中跟了上去,看着梅子和那些人道了歉,又喝了三四杯酒,甩开了跟在她身后的人,穿过一个小巷,进了一家宾馆,没多久出来之后,她就又换了一身衣服。
不得不说,比起方才那身,这一身确实更加低调一些。她压着帽檐,张望了一下四周,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向着蛋糕店那边去了。
看到这里,鼬先行一步,等待着梅子的出现。
“你真的好麻烦。”她瞪着眼睛说。
鼬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她却又像是放弃了什么,催着他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
“你想去哪里呢?”她问,“只有半个月,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坐在车上,鼬看着窗外的景色变换,霓虹灯变成了路灯又变得黑暗,他感觉梅子在看着他,皱着眉,以一种长辈看着年轻人的目光看着,终于又叹了口气。
“我真是太好心了……”她喃喃着,“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她说的是出现在这辆车上,因此也就没回应。
“那……就去我想去的地方吧。”梅子百无聊赖,掏出了旅游手册,“去看山,去看海,然后去大城市体验一下。对了,我就叫你佑助?”
“嗯。”鼬没准备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她,她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会变好,也许是去掉了“先生”两个字,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总之,面对这样一个简单的女人,他那时没有深想。
》
看山,看海……鼬原本认为这没什么意思,毕竟他是忍者,这些景色都是看惯了的。
但是梅子兴致勃勃,带着他一步一步爬上火之国最高的山,去汤之国泡温泉,去波之国赶海。
“这是我男朋友,他付钱!”梅子快乐地说着,鼬感觉到周围的人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被年长女性欺骗了的有为男青年,可他也不怎么在乎。
他看着她,穿着单薄的裙,披上大大的风衣,脸颊冻得通红,还硬要在雪地里拍照。
“快点帮我拍一张!”
周围的男性们投来艳羡的神色,鼬也没有被打扰到。
她会穿着比基尼,哪怕会游泳,也要带着幼稚的游泳圈,拉着他钻到海里去。
“你是忍者,可以保护我的吧?”
“当然。”
“那就快来!”
“不是要体验没体验过的事吗?你要配合我啊。”梅子说着,那份快乐也终于感染了他。
时间还不到半个月,但是他已经接到了消息,佐助杀死了大蛇丸,在找寻他。这样,他的布置也要开始了。
坐在旅馆的矮桌前,梅子穿着浴衣,撑着下巴看着外间的景象,连眼睛里都是喜悦之情。
他看着她,像是想要最后把这幅景象刻印在脑海中。
“我就要走了。”
“是吗?”梅子似乎并不意外,吃吃笑着,“我知道。”
她转过头,黑色的眼睛望着他,笑容逐渐变得浅淡,“佑助,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一股暖融融又厚重粘稠的东西袭击了他的心脏,可是鼬依旧很平静,就像是忘记了如何去微笑。
他颔首,说:“很开心。”
“那就好。”梅子若有所思,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要离开了。”鼬说。
“……嗯。”梅子答应地很不情愿,而鼬却异常认真。
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因此根本没有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也没时间细细策划,只是一味地推动着事情向前。
他问:“在这之前,你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梅子的表情变得怪异,她紧紧抿着唇,说:“我今年三十多了,和很多男人都睡过。”
“嗯,我今年二十一,还没有和女人睡过。”鼬镇定道。
“什么?你还没和女人睡过?”梅子更惊讶这件事,她又撑住脑袋,喃喃道,“去找别人吧,别在折磨我啦。”
鼬不置可否,坐在那里没有动。
十多分钟后,他站起了身,坐到了浑身都写着抗拒的梅子身边。他觉得梅子不会拒绝,她其实很善良。
这些天,她情绪高涨,却从来没有忘记他的感受,这一次,她大概也会温柔地包容他。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她却向另外一边躲闪了一下。
“这太荒谬了,你会后悔的……我是说,你还是找个好女孩……”
“我快死了,”鼬说着,“我总不能害别人。”
‘那你就能害我吗?’她睁大了眼睛。
鼬在心底笑了笑,那当然是因为他觉得她很可爱,对于别的女性,他很难有那样的冲动。
或许,只有对她……
他只说“拜托你”,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湿淋淋的小狗。
她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却最终沉默。
看吧,一张帅气的脸还是有效果的。
“……你会后悔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到时候你会恨我的。”
“如果我还有未来的话,现在……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梦。”鼬低沉地声音让梅子颤抖了一下。
喃喃着“我怎么会这么善良呢”的她,最终没有逃开。
这一夜很是漫长,但是终有结束的时候,鼬率先醒来,而梅子还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躲避午后刺眼的阳光。
这孩子气的行为让他想要靠近。鼬抿了抿嘴角,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开始平静地收拾自己的衣装。
梅子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看见了他,又看见了鼬放过来的银行卡。
这有些侮辱性质的行为让她捂住了额头。
“佑助……这是做什么?”
“我要离开了。”
“所以呢?”
“你可以拿这些钱在大城市生活。”
“哦。”
鼬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却不愿意回头去看,依旧整理着已经无可整理的衣物。
“鼬……佑助,你知道吗?这很可笑。”
“嗯。“又是一阵沉默。
他要离开了,却还是没有回头。
“你不消除我对你的记忆吗?我是说,我听松田医师说,有的忍者会那样做?”
“不,不需要。”整理清楚的鼬转过了身半跪在被子前,握住了她柔软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努力不流露出一丝留恋。
“我要走了。”他亲身说。
“哦……”她拉扯了一下嘴角,“需要我给你什么祝福吗?”
鼬沉默了,没有说话,手却慢慢收紧。
梅子的眼角颤动了一下,却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神情,搂住了他,让他的脸颊挨蹭着她光洁的肌肤。
“佑助,你做的太完美了,一定是上天在嫉妒你,所以才会收回你的灵魂。你做的很好了……不会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你所期望的,一定都可以达成,因为你是那样努力,那样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她的声音暖融融的,带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轻易地击中了他的心,鼬感觉自己的眼底有些发热,手臂已经自发回抱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也有些漫长,梅子就忍耐着他的力道,静静用自己身体的热度安抚着他。
“……你会去大城市生活的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要再和那些人在一起了,好吗?”
“不,不会了。”
‘还要说些什么呢?’鼬心里想着,“我的名字是……唔……”
他获得了一个吻,梅子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带着虚弱的无奈。
“不要折磨我了,好吗?”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之后他和鬼鲛汇合到了一起。
那时,鬼鲛的脖子上正带着一条女式丝巾。
“这是……”鼬有些惊讶。
“她很抓狂,也很生气,觉得自己做了傻事,会被嘲笑一辈子。”鬼鲛不自在地抓了抓脖子上丝巾的蝴蝶结。
鼬沉默了一会,问:“你一路就这样带着丝巾过来吗?”
“啊,是。”
“她并不在这里,也不会看着你。”
“嗯,应该是不会的,她还有的要忙。”
鼬又仔细地看了眼鬼鲛,说:“我是说,你可以把它摘下来。”毕竟,他还需要拜托鬼鲛去挡住他弟弟的队友。
“呃……”鬼鲛又摸了摸那蝴蝶结,嘴角露出了无奈地笑容,“我明白她,她只是有些内疚,这或许会折磨她很久,而只要为了让她高兴,我什么都会去做。”
‘这太愚蠢了……’鼬想着,垂下了目光,却再没有说什么建议鬼鲛将那丝巾拿下来的话。
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了自己弟弟的手上。
复活后,他也没有想着去找石田梅子。宇智波一族依旧不够安全,忍界也不够安定。他甚至没有去查询那张银行卡的去向,只为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大蛇丸提到了这个名字。
而自己的弟弟一怔,“石田……梅子?”
佐助皱了皱眉,迟疑着。
“佐助,是你用的那张卡吧?!宇智波黛给你的那张!她还开玩笑说是她卖身赚的,让你不要多问。”水月低声叫了起来。
“……闭嘴。”佐助瞥了一眼水月,而水月也发现无论是鼬还是大蛇丸都盯着他,他顿时缩了缩脖子。
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另外一边看着这边的鬼鲛,“鬼鲛,你……知道这件事吗?”
“嗯?啊……”鬼鲛的笑容有些尴尬,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鼬,你还记得,当初是你给我发消息,说你要去深红市的事吗?”
鼬眼角一颤。
鬼鲛紧接着又认真说:“她那个时候心情不大好,不大想出现。但是,你快死了……”
‘是啊,我……快死了……’鼬有些怔然,脑海中那些奇怪的时刻突然就有了缘由。
房东太太骂她的时候,她缩在角落,可能正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问“你不会是想要泡我吧?”的时候,恐怕真的很惊恐。
建议他去找火影的时候,只是试探,甚至生怕他去找火影医治。
远房亲戚逝世的时候,指的就是蝎。之后,她也不想要再搭理一个即将死亡的他。
念叨着“我不会和你睡”的时候,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所以不想答应。
说“你真的好麻烦”的时候,是真的觉得默默跟着她的他很麻烦。
喃喃“我真是太好心了”又或者“我怎么会这么善良呢”的时候,是确实觉得她过于好心。
觉得“好笑”的时候,觉得“荒谬”的时候,和他在一起,配合着他行动的时候,她或许就在暗中嘲笑着他,把他当做台上的小丑。
鼬按住了自己的额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神思几乎有些混乱,可在某个时刻,她的话语又出现了他的脑海中。
“……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会恨我的。”她神色有些尴尬,更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紧张,复杂,不想要挨近他,甚至想要躲开,现在他知道了,她真的是有本事躲开的,只是……他请求了。
他希望她……给他一个梦。
鼬的呼吸平复了下来,他甚至露出了笑容,却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他回想起来了自己复活的时候,面对宇智波黛的冷脸。她只瞥了一眼,像是没有看见。
他也不想和她多说话,于是她也没有多说。
她对待其他被她欺骗的忍者也是这个态度吗?
还有,听说……她最爱的……是那个十三四岁,死在战场上的队友吗?
‘幸好,她没有死亡。看来……我也需要找到她呢……’鼬,彻底冷静了下来。
“石田梅子,到底是谁?”扉间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人之间打转,又盯住了情绪幅度最大的宇智波鼬。
这个青年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平静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
‘好呀……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不想好好配合,是吧?’众人几乎从扉间冷硬的脸上解读出了这样的话语。
他不想去问佐助或者鼬什么“卖身”之类的事,也没有去问鬼鲛这个明显偏向宇智波黛的雾影叛忍,而是盯住了露出了诧异神色的药师兜。
“药师兜,直到最后,你都配合着宇智波黛的行动。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
“我还是……呃!”想要推脱的药师兜感觉二代的威压锁住了自己,他没有去看大蛇丸,默默推了推眼镜,苦笑了起来,“那我,就讲讲我知道的事情吧……其实比起我,鬼鲛大人,您才是离宇智波黛最近的人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一脸懵然的鬼鲛身上。
“我……?”他指了指自己,想了想才说,“啊,如果你想要这样说的话也可以,不过,我也没有多少信息可以给出来了啊。”
药师兜笑着摇了摇头,他之前听鬼鲛讲述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男人隐藏了无数信息,在在场的所有男性之中,那位宇智波黛或许只将最真实的自己袒露给他过。
‘而且,这也是祸水东引的一种啊……’他心里想着让其他忍者去逼问鬼鲛,却没有想到一个忍者站了出来。
“不要这么麻烦了,说来说去没个结果。”宇智波斑站了起来,看向了鬼鲛,“我们亲自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什么?”柱间一愣,继而大惊失色,“你难道要使用那个术?!”
“对!”斑瞥了一眼柱间,迅速结出手印,红色的光瞬间吞噬了在场的忍者。
Section 11 神父
“啊……鬼鲛,我居然和那个蝎上床了……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忍者的脑海里还一片眩晕,抬起脸才看到宇智波黛常带的那个面具就近在眼前,有的人想要往后躲,有的人怔在原地,可不一会儿,他们都发现了,这是鬼鲛的记忆。
他们只是“第一人称”的观众。
‘简直就像是第一人称的游戏啊……’有人想着。
而此时记忆中的鬼鲛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出了一句颇有偏颇的话。
“啊……没想到,那位蝎还真是个人渣啊。”
“对啊对啊。”得到了回应的黛似乎越发疲惫,依靠在石壁边上,鬼鲛站起了身,坐在了她的身边。她迟疑了一下,就在黑暗中将头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大约又觉得不舒服,干脆又溜下身体,用鬼鲛的大腿做枕头。
众人透过那第一人称的视角,就能看见她有些瘦削的肩膀,和那橘黄色的面具,这让她显得有些滑稽,可是下一秒,她又像是小猫一样翻了个身,趴在了鬼鲛的大腿上,视野中就只能看到她散落在周身的秀发和宽大衣袍下优美的背部曲线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鬼鲛迟疑了一下,说:“需要我去杀死他吗?”
“杀死他?”黛动了动脑袋,“没必要吧,这世界上脑子不好使,实力却高强的忍者实在太少了,就算要杀,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熟悉黛的忍者都有些诧异,不是因为她此刻有些冷淡的话,而是因为鬼鲛记忆里的黛并没有阿菲那样活泼、生动又鲜活的色彩,反而哪怕带着面具,那种浓重的疲惫感都透体而出。
记忆似乎就这样停滞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画面会在这里停住,几乎想要催促着进入下一幕,却没有想到,黛又突然开了口。
“之前,我去木叶逛了一圈,见到了波风水门的儿子。”
“那个人柱力?”
“是,”黛语气平淡,“波风水门还活着的时候,把他视作英雄,在他死后,却在欺负他的儿子,木叶的人……也真是有趣。”
“唔。”鬼鲛眨了一下自己的小眼睛,“要把他从木叶那里带出来吗?”
听到这话,黛猛然挺直了身体,瞪着鬼鲛,“带出来?为什么?”
“佩恩本来也是需要九尾的吧……”
黛顿时从惊诧变作了意兴阑珊,“我可不要替人养小孩。”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去吃个宵夜吧。”然后消失不见。
场景突然变化,像是一张平滑整洁的纸被攒成了一团又展开,就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鬼鲛的眼前出现一副扑克牌,他正很认真地从里面挑出对子,放在一边。
“宇智波鼬对自己的弟弟使用了月读,可真是狠心。”
众人一怔,鬼鲛微微抬起了头,应了一声,黛的面具一闪而过,而鬼鲛又继续将目光盯在自己的牌面上,正在排其中的鬼牌要放在那里。
这是抽鬼牌游戏,而相对于普通抽鬼牌游戏,更为严苛的是似乎只有同样数字,并且同样颜色的对子,才能被拿开,比如红桃7和红心7,而红桃7和黑桃7却成不了对子。
鬼鲛竟然还剩下十六张,包括那张鬼牌。
“好了吗?”
“嗯,好了。”鬼鲛盯着眼前不远处的面具,而黛似乎头也没抬就从其中随意抽出一张,看了一眼,就甩下了两张牌。
“这也给了我机会,我已经明白了要怎么对付月读了,我觉得我现在的幻术应该不会差于他了。不过,还是需要找个时间验证一下啊。”
“嗯。”鬼鲛认真抽牌,听见对面的人问,“你不问我要怎么验证吗?”
“要怎么验证?”鬼鲛抬起了头,努力不去看自己的牌面。宇智波黛似乎歪了歪头,又随手抽了一张,放下了两张牌。
“我准备去他看病的那个医院就职,鼬选择那里就是因为那里已经被他的幻术控制了,我只要能够潜入进去,稍作修改,看他能否发现不妥,而且也能知道他身体的情况。”
“什么?!”鬼鲛很惊讶,“那他如果发现了怎么办?”
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你傻呀?我当然就会逃啦?还有宇智波家的臭小子,虽然木叶本来就教不了他什么,但是大蛇丸居然想要把他带回去呢。鼬最近心情一定又会很差了。”
“大蛇丸带走佐助?是为了做什么?”
“做容器,”黛又紧接着鬼鲛之后,抽了一张,看也没看就放下了两张牌,“我等会还要去赶场见见大蛇丸。唔,该你了。”
鬼鲛沉默着抽牌,问:“如果佐助死在了大蛇丸手中……”
“哎……这才是症结所在啊。如果佐助死在了大蛇丸手中,鼬最先考虑的一定是杀死我。”黛说着,心不在焉地抽了一张,“你不明白,那个家伙就是在迁怒我,明明是他自己提议要杀死自己的亲人的,居然还有脸怪我。”
她嘴里嘟囔着,可是在场的忍者几乎都能理解鼬的选择。在宇智波鼬的眼中,阿菲是世界之恶,是罪魁祸首,如果需要孤注一掷杀死什么人的话,那么最后肯定就是要带走她。
鬼鲛沉默了,两人一张一张抽着牌,众人也越发紧张,直到最后……
“右手边的那张是鬼牌是吧?”黛说,她又歪了歪脑袋,黑发如云,落于肩上,“这是你的第三十负了吧?你真是太好懂了,鬼鲛。”
白皙纤细的手指抽走了左边那张,和他手中最后一张结成了对子,她又拿过了呆愣的鬼鲛手中的牌,看了一样,上面的小丑张牙舞爪,面带嘲笑。
她低低笑了起来,看向了鬼鲛,“鬼鲛,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
“千万不要和宇智波玩牌,”她说着,举起了那张牌,牌面上的景象就像是电视机上的雪花一般闪动了起来,碎片再次重组,变成了黑桃A。
“呃?”鬼鲛大为惊讶,而黛已经将那张牌随手一抛,插入到了牌堆之中。
“只是个小技巧,”她说着仰了仰面具,“我先走了。”
鬼鲛没有回答,拿起了那堆牌,找出了黑桃A和小丑,却无法发现这副牌的怪异之处。
“鬼鲛?你在这里。”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微微蹙眉,“你在……玩扑克牌?”
“嗯,反正也是闲的无聊。”鬼鲛说着,看了看手中的牌,看向了鼬,“鼬,来玩一局抽鬼牌吧?”
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楚鼬当时的表情,场景就又来了一个大的跳跃。正当众人都在想着‘这都似乎是些不重要的情报啊''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三年后。
就在一个巨大的山壁上,黛正撑着身体坐在那里,听见了鬼鲛的脚步声,她转过脸来。在这片记忆之中,有人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因为,此时黛的脸上并没有战场上看到的那大片的疤痕。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已经三十岁了,那张鹅蛋脸上却带着一点点丰盈的稚气,五官圆润饱满,明艳之中又显得清纯,可是只要看到她那双如夜色般的眼眸,就难以将她看做一个天真的少女,阴郁如同小船,荡漾在她的眼眸中。
可即便这样,你也无法将她看成一个坏人,反而会认为她大约命途忐忑,历经世事,所以才会将那些代表着纯真的东西紧紧收藏在自己的心底。
总之,还没有观察她的“长腿”,众人就知道了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或者……女士,而鬼鲛,似乎并不惊讶她的样貌。
见到了鬼鲛,她皱起了眉,“鼬呢?”
“去看病了吧。”众人感觉自己视野走近了,然后柱间降低,鬼鲛坐在了她的身边,在这种近距离之下,那些不熟悉黛的人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即使在那些忍者的描述中,她是那么一个邪恶的坏女人,那些男人的语气中还带着一股爱恨交织的意味。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可就是惹人怜爱,穿着宽袍大袖,胸前的衣服却紧紧裹住了玲珑的□□,几乎显不出一思赘肉。而鬼鲛的视野也定在她的身上,这仿佛第一人称恋爱游戏一般的视角让许多熟知她的人都心思涌动。
她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几分沉郁,“你不会是因为接到蝎死掉的情报,所以来见我吧?”
“呃。”鬼鲛摸了摸自己的刀带,“我觉得,三年快到了,鼬说不定会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弟弟。”
黛笑了,因为这个一点都不实诚的笑话,沉默了几秒。她摆脱了那种沉静的气氛,打起了精神,跟着搭话:“看弟弟?那个固执的家伙根本不了解大蛇丸,也太高估佐助了。”
“但是,你已经搞定大蛇丸了吧?”鬼鲛问。
黛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至多一个月,他就会死了。”
鬼鲛还是不大相信,“他到底是成名的忍者,佐助真的能够杀死他吗?”
“不会有问题,只看佐助狠不狠的下心,你不知道,在这方面,他比他哥哥差远了。”她顿了一下,“所以我才更喜欢他。”
“嗯。”鬼鲛应着,又沉默地坐在那里。
黛也直直看着对面的森林,半晌说:“你不用担心我,无论是春野樱还是蝎的奶奶,应该都无法击败蝎,如果他死了,那也只是他自己心生软弱。忍者……一旦软弱了,悲剧就会接踵而来。蝎,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啊……他在死前,一定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事物,这大概就足够了。”
“嗯。”鬼鲛答应着,岔开了话题,“但是,我给鼬放了十天假,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啊……”
余光中,黛又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许久之后,才说:“那就去看祭典吧,深红市那边有烟火大会……反正我也不怎么伤心。”黛说着,像是一只猫直立起身体一样伸了个懒腰,轻巧地拍了一下鬼鲛的肩,“走吧。”
那种第一人称的恋爱喜剧没播放多久就被人为略过了,大家只看到了最后一幕。黑色的乌鸦从房顶飞掠下来,落在了鬼鲛面前,它带来了鼬要前往深红市的消息,正在刷牙的鬼鲛半张着嘴看着面前的纸条,披上了衣服,直接从阳台跳到了另外一间房里,跪坐在了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的黛的床前。
“嗯?怎么了?”黛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她的头发还有些散乱,漂亮的大眼睛半睁不睁,说出了这一句,又干脆地趴在了枕头上面,让她的脸蛋显得有些变形,却又有种亲和的可爱,像是只毛绒绒的小鸭子。
就在这一瞬间,有些忍者似乎又回想起了宇智波黛小时候的模样。
但鬼鲛没心思去想,他直直地将头磕在了平置于地面上,“鼬要来深红市了!”
“哦,他要来深红市了……”黛没精打采地重复着,可下一个瞬间,她眼底迷茫尽去,撑起了身子,空白的脸登时皱了起来,“他要来深红市?”
目光里带着些惊疑不定,黛沉默了几秒,转向了鬼鲛,“那你去拦住他不就好了?说佩恩有的新的任务之类的事……快去吧……我要再睡一会……”
她又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鬼鲛维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十几秒钟之后,黛从被子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只眼睛,半睁着眼看着鬼鲛,像是在问“你还有什么鬼话要说?”
“他……应该快死了……”鬼鲛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我也是男人,所以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才二十一岁……”
而黛虚着眼睛看着他,干巴巴地说:“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我可是骗了他,每一步都战战兢兢。你也知道他那么固执,又是个控制狂,如果他发现了,恼羞成怒,就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而我现在脸也没洗,牙也没刷,没吃早餐,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你就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吗?”
“我知道。可是……他在那边留了三天,还要到深红市……”
“那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你还不够了解他鬼鲛。无论是他的弟弟,亦或者石田梅子,或者晓……他总有那么多想法,觉得世界应该围着他转,简直天真地可爱。”
她撑起了下巴,脸颊都有些变形,却显得更加鲜活,她继续嘟囔:“我觉得这一定是家庭的原因,你瞧,他性格太差了……别否认,如果没有我,佐助说不定早就死在了大蛇丸的手上,或者,木叶的重压也会压垮这个可爱的小弟弟。而鼬做了什么呢?即便是在晓里面,他也一事无成,除了怀疑我,什么都没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瞳术的话……”
“这个时候,就不要吐槽鼬了吧?”鬼鲛扯了扯嘴角。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紧接着是掀起被子的声音和鬼鲛低头的画面。他盯着那榻榻米,像是上面开出了一朵花。
上面或许确实开出了一朵花,嫩黄色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脚,她停在了鬼鲛的面前,抱着自己的膝盖弯下了身体,歪着脑袋去看鬼鲛垂着的脸。
那双眼睛如同平静的死湖,“你不知道吗?鬼鲛,我在害怕……鼬的要求,石田梅子没法拒绝,可是如果阿菲出现了,他就会杀死她。
这样……也没问题吗?”
鬼鲛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脸颊也变得僵硬,如同被搁浅在沙滩上濒死的鲨鱼。
她又沉默下来,过了几秒,伸出手指点了点鬼鲛僵硬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喟叹,“你可真狠心呀……”
黛站起了身,“呵,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那大概会成为宇智波鼬此生最大的污点,这可真是个好笑话……”她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轻松,可是鬼鲛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那气息可无法感染他一丝一毫。
身后传来了衣物窸窣和洗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石像般的鬼鲛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她趴在了他宽大的背上,下巴抵在他粗糙的脖颈边。
“我会去等他的,如果他真的来的话,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你要记得我的好啊鬼鲛……顺便……你这样子,好像死去的鲨鱼在吐泡泡,真的好可爱。”她声音里带着笑意,手指却将鬼鲛嘴边的泡沫抹在了他的衣服上,紧接着就如同风沙一般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众人的视野再次压低,感觉到鬼鲛深深低下了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紧握着的手颤抖起来。
画面一恍,场景再次变换。
黛穿着浴衣,屈起一条腿,撑着下巴,看着外间的景色。
“你来啦?”她转头看了一眼鬼鲛,又转了回去看着窗外,这是鬼鲛才发现,她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扣着一张银行卡,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他居然把他的钱都留给石田梅子了……佐助可真可怜。”她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到底是年轻人嘛,还真是有几分可爱之处了,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那样子的话,他说不定会逃跑。为什么大蛇丸没想到给我钱呢?那样他说不定会死的舒心一些。”
她说着,手指拨弄着侧绑在一边的头发,又继续撑着下巴,“可惜啊……鼬如果不死,我就不能安心。”
“你三年前……不是已经破解了月读了吗?”
“嗯?但是还有天照啊……我猜,他会把天照留给佐助来对付我。”黛的神色变得严肃,那张银行卡在她的指尖旋转跳动,她却在想些别的东西,“不过,如果只是佐助的话,想要杀死我,还差得远呢……”
“那么,鸣人呢?”
“嗯?”
“计划,还需要九尾吧?”
“……在说什么呢?反正你们又不是真心要帮我抓尾兽的?”她虚着眼看着鬼鲛。
她轻易地越过了这个话题,又说:“鼬就是想得太多,不过……他这一生确实坎坷啊,我也希望他在临终前能过得快乐,只要……他不要发现一切。……喂,鬼鲛,你听见了吗?如果你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就死定了!”
“嗯……”
“啧……”她深深皱了一下眉,“不要这幅模样。”她跳了下来,踱了几步,绕过鬼鲛,身后传来翻包裹的声音,很快,视野中出现了一条黑底白色花纹的丝巾,似乎被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抬头。”黛说着,几乎填满了整个视野,她很认真地在鬼鲛的脖颈上用那条丝巾打了个过分可爱的蝴蝶结。
这位女士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笑容,又紧接着压下。手指摩挲着那蝴蝶结,她抬起眼看着鬼鲛的眼睛,“在鼬死之前,你就带着这个吧,睡觉、战斗、换衣服、洗澡……绝对不准拿下来,这就是你的惩罚可以吗?别露出这幅模样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不够帅吗?好了,我要去找我的小羊了,自来也死在了长门的手上,他也一定很伤心。长门那个家伙啊……也是个蠢货……”
说着,她笑得异常灿烂,最后看了一眼鬼鲛,“那么,之后见了,鬼鲛。”
众人不知道心中该如何评价这一幕,景象很快变化了,两人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办公室之中。此刻的宇智波黛又戴上了面具,整个人气势沉凝,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座位上,盯着桌面上的架构图,而旁边呆然站立的,赫然就是铁之国的首领三船!
“现在迪达拉已经死掉,还是由我去拖住五影他们。”
“……你实力不够。”
鬼鲛低笑了一声,“拼了命总能做到。”
仅仅三句话,很多人就定位到了这是什么时候。木叶遭受长门袭击后,木叶向各个忍者村发了邀请,而就在五影大会上,五位影连同铁之国的首领,一起被炸上了天。
黛面色不定,也没有出声。
鬼鲛只是低着头看她,“只要在死前看到自己想见的,男人就可以为此抛弃一切。”
黛终于有了反应,“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傻。”
“你不是说过吗?男人总是自以为是,我也一样啊。”鬼鲛说着,而黛沉沉看了他一眼,又挥了下手,看着眼前的架构图。
“五影到来之后,他们的护卫也会仔细检查这里,小南买的爆炸符,我不可能全部拿过来……”黛像是在解释着什么,“纲手有着湿骨林的传承和蛞蝓仙人的庇佑,没有那么容易死亡;雷影的速度太快了,要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还有土影……尘遁·原界剥离之术……”
她双手比出了几个手印,又皱起眉,“我还不够熟练。”
“别犹豫了,你不是之前就说,只有足够的晓成员出现在场中,五影才不会想着逃离,而是会试着捕捉吗?那种时候,你也只能救下佐助而已。”
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方才阴沉的神色消失不见,她闭上了眼睛,半晌,她下定了决心。
“好吧。”她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手指又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那建筑图谱上,许久才问,“鬼鲛,你是为了让我伤心才这样做的吗?”
“哈,这倒不是。”鬼鲛的视野长久地定在黛的面容上,他生的高大,俯视着她,只能看见她温顺垂下的睫毛和无动于衷的嘴唇,忽而认真道,“黛,你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无论好或者不好。”
“……我会实现。”她嘴角勾了勾,“我当然会。”
“嗯,那就好。”
黛最终,也没有抬头。
众人心中唏嘘,他们中有的人已经知道,那个时候黛并不是别无选择,她至少还会一个五影无法破解的结界,却轻易地让爱着她的男人去为她送死。
他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幕。
鬼鲛再次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药师兜,而是药师兜身后最远处同样结出手印的宇智波黛。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和其他忍者一样露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而视野中,宇智波黛却放下了手看向了最中间的那个人——宇智波斑。
这一段记忆并没有被略过,只是鬼鲛心不在焉,导致那段信息只能模糊听见众人和兜或者黑绝的交锋,最后,鬼鲛终于找到了时间来和黛单独相处。
他问:“我感觉,我似乎不是受药师兜控制的。”
黛瞥了他一眼,“你该好好学习一下其他系的忍术,你当然不是受药师兜控制的。秽土转生,是大蛇丸教给药师兜的术。”
“什么?”鬼鲛不明白。
“所以我也会。”黛又看了他一眼,“大蛇丸总是把别人当傻瓜。”
“他似乎没有复活?”
“因为他还没有彻底死去,佐助到底不够狠心。”这样叹息着,她眼底却没有多少埋怨的意味。
鬼鲛皱了皱眉,迟疑道:“可是……黑绝,和药师兜都没发现你当时也在使用这个术吗?”
“鼬死了之后,我就是幻术之王。”黛笑着打趣,看着远处秽土忍者们在药师兜的控制之下奔赴远方的战场。
“哦。”鬼鲛答应着,终究无话可说。
秽土忍者们各显其能,山林中惊飞了无数鸟儿,它们振翅远去,挥动翅膀的声音甚至比忍者们离开这里的声音还要响。这扑打的声音传入两个人的耳中,他们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最后一个忍者离去。
“你知道吗?我差点被宇智波鼬的天照烧死。”黛语气平淡,鬼鲛咧了咧嘴,说:“只是差一点吧,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
“哼。”她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说,“我总觉得有问题。宇智波斑当时告诉我黑绝和白绝是他的造物,但是如果真是那样,黑绝不会那样神气活现。还有白绝……”
“呃?”鬼鲛有些跟不上。
“没什么。”黛摇了摇头,蹙起眉,竟然显得有些忧心,“还有‘月之眼’计划,一切都太顺利了……”
众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可是当时的鬼鲛却只为黛忧心,“需要我做什么吗?”
黛的神色松弛了些许,说:“你看好佐助,不要让他出事。因为我……杀死了鸣人,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等他回过神来,就会埋怨我。宇智波斑那个家伙也说不定会多嘴,或者等他见到了鼬,就又会晕头转向。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好。”
“然后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黛转过了头,看向了鬼鲛,“就算是到了最差的境地,我也不会失败。”
“这种情况,还是要做好准备吧。”鬼鲛说着,在众人听来,他就像是一个不会改悔的傻瓜,而黛深深看了他一样,垂下了头。
这样的她显得娴静而优美,连略有些紧绷的嘴唇也好像春天里即将绽放的花瓣。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极静极轻,像是怕惊吓到这个世界,“鬼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就像是游戏,经过无数的选择触发无数的支线,最后到达了这个地步。我将迎来的不是未来,而是结局,一切都将在几日之后敲定……赢或输,生存或是死亡,于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鬼鲛感到了不详,可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甚至可以感觉到黛现在说的话也只是客气——她当然可以控制着他去执行她想要让他完成的任务。当时的鬼鲛还有些酸楚,现在他就明白了,黛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复活他,复活……他们所有人……
那个时候,他只是问:“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吗?”
黛抬起头看他,笑了起来:“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鬼鲛没有回答,而众人都猜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为黛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并没有看他,“如果要说假话的话,你们都已经死去了,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而如果要说真话……”
她美丽的脸庞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我的爱已经死在了十三岁,即便是现在,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他重逢,既然你们都能以这种形式复活,那么他的灵魂估计还在吧,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应该早点……”
她没有说下去,又笑了起来,“马上就要到最后,就让我来看看这命运给我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吧?或许是痛苦,但是……世界总是那样不公平,也许,我这样的人,也能有美好的未来呢?”
画面熄灭了。
(黛的性格本来就变来变去的,大家不用在意,不是我OOC,顶锅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