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与薛洋在破庙里歇息了几日,虽无法痊愈,却也恢复了六七成灵力。

  这破庙地处荒僻,薛洋画了些阵法在四周,虽对强悍的凶尸不一定管用,可好歹让一些低阶走尸和蛇虫鼠蚁不敢入内。

  薛洋已将自己遇见苏涉及婴灵一事的本末告知了晓星尘,却下意识隐去见金光瑶的那一段。

  晓星尘听完犹难置信:“真是苏氏所为?实在匪夷所思!”

  “当年岐山温氏虽被灭了,可温氏之心不死,今日不过是换成了兰陵金家而已!你以为是苏涉干的,金光瑶那家伙就不知道?这些人人模人样,背地里什么事干不出来?哼!我瞧着这金氏比起温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洋冷哼一声,言语间不掩厌恶,叨叨地骂起来:“说起来,这世间最不要脸的,可不就是这些仙门世家名门正派,说一套做一套!你以为他们不杀人不作恶吗?他们拿刀子捅人,嘴里还会念着哦弥陀佛,实在太恶心了!一个个都像唱大戏的,涂着个大花脸,咿咿呀呀敲锣打鼓,搅得这世道不得安生,还偏要来捉我们这等小鱼小虾的错处!真是他妈的恶心!”

  薛洋刚一说完就惊觉过来,忙敛去面上乖戾的神情,直敲着脑门解释:“哎呀,我说的这些人可不包括道长,晓星尘道长可是真正的圣人君子,下凡的神仙儿,出淤泥而不染,可与日月争辉……”

  晓星尘笑出了声,抬手覆上薛洋那张还在啪啦的甜嘴儿:“你可别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道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薛洋目光幽幽,轻轻啄着他的手心,声音含混惑人:“我的道长就是最好最厉害的,这不,生生剿了我的心肝儿,叫我都爱你到骨血里了……”末了吐着热气在他手心一舔。

  晓星尘脸一红,赶紧将手放下,又有些恼:“薛洋,莫要再逗我了……”

  薛洋呵呵地笑着,他的道长脸皮太薄了,每每羞红脸的模样最是可爱。

  “薛洋……”晓星尘像有话和他说,薛洋赶紧倚靠过去。

  其实晓星尘方才听得很认真,他很少听薛洋谈起这些,所以一开始有些好奇,可没想到会听到这番愤世偏激的见解。有一瞬间,晓星尘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薛洋心底那扇紧闭的心门。

  他扶上薛洋的胳膊,道:“我不求其他,只望你今后莫要再自伤自苦,纠结于前尘往事,也莫要沉郁于过去,能放宽心怀才好!”

  薛洋明白道长的疼爱和好意,遂捞起他的手亲了亲,笑道:“晓星尘,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就能宽心,所以我可不许你抛下我!你要是离开我,我一定苦死自己!”

  晓星尘伸手捋捋他的脸颊,笑着说:“怎么又说孩子话了……”

  说薛洋是孩子,薛洋倒真得了劲儿了,黏黏糊糊地,一直靠在晓星尘的肩上,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顺便还挑了几桩关于金氏的密辛透露给晓星尘,以佐证他方才对仙门世家的评价。

  晓星尘正色道:“猎捕孩童炼尸?怎么会有这等令人发指的恶行,我既遇见了便不能置之不管,无论如何我也当想法子去揭露这苏氏的恶行,以免贼人继续作恶。”

  薛洋愣了一会,接着扑哧一笑,乐了。

  晓星尘这股子轴劲还真是久违了,又亲切又熟悉。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押着自己去金麟台,不顾金氏斡旋坚决要将自己绳之于法的晓星尘。

  晓星尘听到他的笑声,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薛洋兀自笑着,冷不防扳过道长的脸,叼起他的唇瓣使劲嘬了好几下,晓星尘显然被亲得有些懵,“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薛洋抵着他的鼻尖,吐气沉声道:“真是奇怪了,晓星尘,你当初抓我去金麟台的时候,对我可真是又凶又无情,我那时分明恨死你了,可现在怎么又这样喜欢你?真是爱到心坎里了……”

  薛洋说完又把脸埋进道长的脖子里,这儿咬咬那里亲亲。晓星尘脸红成一片,有些受不住他这放浪模样,侧着身子想躲让,却被薛洋抱得紧紧的,晓星尘无奈,索性也不躲了,半晌,才低声吐出几个字:“我也欢喜你……”

  “嗯?”薛洋正亲的情热,半天没反应过来,“道长,你刚说什么?”

  晓星尘推开他的脑袋:“没什么……”

  “道长,这回我可是听到了!”薛洋笑着,捧起晓星尘的脸颊,细细地摩挲,“道长方才说,你也喜欢我,道长,你也爱我到心坎里了对吧……”

  “薛洋……”话未尽,嘴唇已被深深堵住,良久的厮磨辗转,缠绵互濡……

  晓星尘的手臂,渐渐滑上薛洋的脊背,两手相环,也将这少年纳入自己的怀中。

  原来,两情相悦竟是世上这般美好的事,情到浓时,竟能忘却这世间一切,唯剩心中彼此……

  ……

  至于星星抓洋洋上金麟台时,是怎么“又凶又无情”的,可参看雪乱合集中《三省追缉薛洋番外》,这一对比着看,别有一番趣味在心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