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上帝来到地上,人类会打破祂的窗户。」古犹太谚语。

  要追空中的汽车不需要游侠的追踪技术....脚程够快还有好耳力就够了。空中的汽车没有飞离小镇很远,它在一条满佩灰尘的临时跑道上。阿拉岗穿越了几块田,去寻找那部降落了的机器。他追踪着从低矮平房传来的怪异气味,发现机器笨拙地蹲坐在道路边缘,尾部指像一间有宽阔大门、摇摇欲坠的平房。阿拉岗减低他应该有的警戒心,金属怪物仍然发出嘈音和难闻的气味,它显然没有安静地休息下来。阿拉岗睁大双眼、心县在胸口,摄手摄脚走近它。他要把这机器生物看过仔细---触碰它,或许他可以获悉它的秘密。

  小马分.杰佛逊从他飞机的防尘的整流器上抬头看,看到一个陌生人偷偷走进他的飞机棚找掩藏。他看了一会儿,陌生人一心一意地无声地向前走,他手上抓住藏了东西的粗布袋。拿粗布袋的人通常代表从战场上回来的步兵,这个男人拿袋的姿态,更加肯定他是上过战场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在一个和蔼的新墨西哥州早上偷偷潜进来啊。

  马分抓紧他手上的镙丝钳,走出来,正色地说:「我能给你帮忙吗?大人?」

  那家伙看到他后,脸色变得白如纸。他一个纯熟流畅的动作,从粗布袋藏着的剑鞘中拔出一把世界上最他妈的长、最大的剑来。剑在空气中划出不祥的挥剑声,那个男人摆出了防守的招式来。

  「哇哇,小心点!」杰佛逊倒抽一口气,举起沉重的镙丝钳,他知道这东西根本不足以对付这家伙。该死!他怎么会卷进这种事来?这里是新墨西哥州啊,真要命!

  阿拉岗感到汗水滴落到他的肋骨上,他转换个站姿的重心,更占先机,拈量一下他抓紧的纳西斯神剑,他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生物有一双智慧的眼晴。那个生物手上拿着类似金属的工具,他摆出防守的姿态--- 直到现在,他似乎没有发动攻击的意图。然后他向阿拉岗说话,游侠迫使自已退一步,阻挠着他的本能去先发制人、然后把敌人变成死人。

  这生物看来像人类...然而他的皮肤却黑到像强兽人那样!阿拉岗听闻过在遥远的南方,有黑皮肤的人类。他们是听从索伦的呼召的部族,武装起来攻击中土世界的善良种族。这个人是不是来自那个种族呢?他们都拥有会飞的机器吗?这部机器是不是拥有邪恶的魔法呢?

  「你有神经病吗,先生?」马分追问。他对着这拿着大剑的陌生人,他感到迷惑多害怕。马方心想他出生入死多次,没有道理会在自已的飞机场,被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愚蠢牧场工人击倒吧?这个油腻头发的低能人似乎在听着他的说话,像听不懂他的话。马分趁这个机会放下他的镙丝钳,他希望他手上拿着左轮手鎗而不是镙丝钳。心下叮嘱,小马分---下次要把手鎗藏在好,万一他再遇到这些疯狂的乡下人。

  「我在问你啊,先_生, 你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要恐吓我?他的话似乎让那个男人慢慢放松下来,剑也放下来,可以这肯定不是愉快的交谈。

  「我叫阿朗,」陌生人不自然地说。「你是...割蛋唔...唔?」

  「这算是发问吗?杰佛逊问:「听起来你像对我问问题。」

  「你....黑...晚上,黑...你?」

  马分忽然想到他想问什么:「你想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看过黑人开飞机吗?噢,天啊,不!我不敢相信你这个土头土脑、呆滞、该死的(割蛋唔)乡下人....」

  陌生人点头声称:「割蛋唔。」阿朗---要是这黑人懂得到叫这个名字。「我弄错了。」他放下剑,把剑收进粗布袋内,然后放在地上,举起双手投降,悔悟地说:「弄错了,我、弄错了。」

  「对啊,你犯了该死的错。」马分气呼呼地说,放下一些害怕和愤怒的心情。「你不能这样恐吓人啊,我不能…呃...我会用这八吋长的扳钳打爆你的头...这东西花了我差不多三块钱啊!」尽管他口上这么说,他微笑对阿拉岗说:「我的名字叫小…马分.杰佛逊。你说你叫阿朗?」

  「是的,阿朗.葛姆」

  「柯林。」好像已经莱戈拉斯生命里面熟悉的名字。他声音不知怎地,听起来很抒情悦耳。柯林的名字流畅地从他的美唇倾吐出来。莱戈拉斯用手轻轻惦着胸口、微微地点头行礼。而他这次轻轻地闭上双眼,而不像对其他的探访者那样,牢牢地看着他们。

  法雷尔警官的侦探直觉让他注意到这一点,他不知道这个有什么重要。「那些穿制服的人答应,让我在今次的探访带你去空地散步。秋高气爽,我相信新鲜的空气对你有益。」柯林知道他的话对这个陌生人来说,听来只是意义不明的外星话,可是他对小房间的沉默感到很不自在。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穿着长裤的壮硕肌肉男子直接开门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对连着铁链的手扣,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用电线包着的长棒。

  莱戈拉斯退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他显示出一副战士的姿态,他站好马步,随时举备好灵活移动,他的手和手指比较习惯拿着武器,可是赤手空拳的他还具有相当的攻击能力。壮男像公牛般摆出挑衅的姿态,好像上战场那样,看来他曾经偶然取得几次胜利。柯林伸手挡在他们面前阻止,坚定地说:「喂,不必要这样子。」

  管理员喝叱:「他要是不带上这个手扣,不准离开房间。」「医院的政策,明白吗?」

  「我懂了。我只想说不用带上这个。」他再次说明,指向那一根被结实的手指所抓着的那根电棒。

  那个男人嘲弄地说:「对,好啊。」,再次走近。

  柯林不愿意放弃,他转移对精灵说:「莱戈拉斯,」他说着,尝试引起精灵的注意。「莱戈拉斯,看着我,柯林。」他拍着胸口重复一遍:「柯林....相信我。」他事后想这些话对听不懂英文的莱戈拉斯是毫无意义,他仍然勉强地说:「求你,」战士稍为放松了他的胁迫性的架势。柯林继续重复他的名字:「柯林。」他希望以诚恳的样子,能传达给莱戈拉斯知道,他能够信任他。带上手扣并不会伤害到他,除了不忍目睹莱戈拉斯被锁链扣上的侮辱以外。

  他的尝试只有小部份成功。当管理员最后走开,留下一个面色苍白、纤瘦身体的右侧留下一大过刚刚被打的伤痕,嘴角留下一行血痕。管理员的四肢在打过人后,也显得沉重无力。柯林有预感要是他没有出来阻止的话,至少其中一人会个被打到失去知觉,趟在地上---他不敢肯定那个人会不会是精灵。

  精灵...他几时已经确定了他是精灵?这对从小就听奶奶说小矮人和会法术的人的故事长大的男孩,他并不难相信传说。对一个爱好幻想小孩如柯林,爱在绿色的山丘奔跑、四处寻找爱尔兰的秘密小径、攀上石墙上去倾听从山坡吹来的风声。他只是惊讶原来精灵是这么高大、苗条、还长得该死的好看,更难想象他迷失在战争中饱受空袭破坏的伦敦郊外。可是还有很多的疑问....

  莱戈拉斯凝视着警官,他的表情难以理解。柯林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遭受的折磨后,把他们之间的仅有的少许信任也被粉碎了。柯林心头揪着地打开门,以手势指向荒废的医院走廊, 他个小心翼翼的精灵伸出一只手,简洁地说:「请。」

  柯林听到铁链缓慢地拖行在破旧地板的声音,打了一个寒噤。他从未被别人形容他是个温柔或者容易生气的人。可是看到莱戈拉斯的境遇,有些东西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就像男人看到另一个家伙被人踢伤下体那样。本能反应。

  当他们终来到细小的庭院,精灵完全改变了。他张尽被铁链子扣的双臂,去拥抱空气。他短暂地再次流露出战士的姿态观看四周,然后像感到满意;第一,没有迅速的通道能够逃走;第二,只有他们独自留在庭院,他双膝跪下,降伏在地上;呼吸着土地和生物的气息,然后一个转身趟在地上,湿润的双眼注视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柯林从大衣口袋拿出了一个苹果,然后走到莱戈拉斯的视线内。精灵盘腿坐起。他微笑,拍一拍他身旁的空地。警员禁不住看到那边有一条完美的石凳,而他决定顺应年轻人的意思,掀起他的大衣衫尾,随便地坐在泥地上。

  莱戈拉斯接过了苹果,点头说:「Hannon Le。」

  柯林趁这个机会尝试另一个交谈的词语。他示意莱戈拉斯把苹果给回他,然后他拿着苹果说:「谢谢。」再把苹果交回给莱戈拉斯。

  「Hannon le, 柯林...谢谢。」

  他低声说:「不客气」,在坚硬的泥地上不舒服地挪动身体。他拿出一点干酪和少许面包,在物资短缺和配给制度下,这已经是他能拿到最好的东西了。他们在友善的沉默之中分享这一餐。尽管只是一小块空地,现在好像变成伦敦所有小麻雀的家了。吱吱喳喳 的鸟鸣声,鸟儿的歌声令人沮丧的日子变得愉快起来。

  柯林专心地看到莱戈拉斯把苹果狼吞虎咽后,莱戈拉斯站起来在小花园里踱步,每一个地点都稍停下来观察四周,然后小心地把苹果种子用他一双手种在土里。罪疚感给柯林一阵刺痛,他记起他们在第一所监狱见面的时候,莱戈拉斯信任他,把种子交给他处理。他怀疑当时的种子,还藏在他家衣柜里面的背心口袋里,除非他已经把那件衣服拿去洗衣店。管理员到来,把他的沉思打断。管理员宣布是时候让病人回他的房间。警员生气了,忍住话没说出来:「这更像是犯人要回要到他的牢房。」

  当莱戈拉斯回去,他让管理员接近他,没有畏缩地让管理员除下他的铁链,让壮汉感到迷惑不解与警惕。

  莱戈拉斯呼叫:「柯林」,警员停在门前转身聆听。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