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未曾预料到,各式作品中虚构的巧合情节,某天居然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有犹豫过,但很老套的是,本能终究战胜了所剩无几的理智——那个人上班虽然勤奋认真,但正常人都不会在晚上九点后,回一天要待上八小时不然就得扣薪水的工作岗位——绿谷出久如此考虑,也把安慰自己的理由当成了必然事件。因为发情期的身体正在一步步消磨他的耐心,再不快点的话,再不快点解决……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脱下第二天还要穿的外套,推开玻璃门时手仍忍不住颤抖。即使旁人不说,绿谷也清楚自己在公司的定位便是工龄长久又很稳定的可靠前辈。他来到这里已经快五年,工作不说绝对完美但绝对没有出过大差错,也没有想过偷懒——尽管今年该晋升到的位置,被突然杀出的“那个人”拦截,可这也不过是社会丑陋又正常一面的投影。

  他就是如此平凡且豁达——而现在呢?后辈口中的榜样,这样的他终究是要为了私心,在最正直的地方,做最肮脏的事情。

  昏暗中,绿谷缩着上半身,十个指头于腹前无措交缠,男人慢慢挪到了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本打算在安心的环境里快一些解决,然皮椅上一个装着衬衫的纸袋,最终让老实人的私念进一步升级。他克制不住。

  解开皮带,脱下下半身衣物,接着坐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害怕却又渴求所产生的矛盾感环抱住他,绿谷小心翼翼从纸袋里拿出带有他人味道的衣物,他知道,这是那个人上午在办公室更换的衣服,因为对方下午有邀约,邀请人是位重品味的年轻女性,而手里这件素白的衬衫显然不适合那样暧昧的场合……

  “……哈啊……啊……”

  他嗅着衣物中残留的气味,一只手不断套弄下半身的硬挺。那里准确反映出他的激动,在昏暗中翘高,跳动着,前端更是一股股吐出黏稠体液,随手掌的上下活动而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与嘴里不断发出的呻吟相互渲染,使得室内本冰凉的空气逐渐升温。

  这样是不对的——绿谷警告自己。

  他应该结束了,他还要恢复这里的一切,他不能弄脏手里的衣服……

  “啊啊!”

  一根手指探入后穴时他舒爽地高吟,分泌液源源不断挤出他指头扩张开的缝隙,流出后打湿了皮椅表面,滴向地面时还发出令人羞耻的啪嗒声。沾染上发情期的内壁湿热润滑,软肉缠上手指后,绿谷忍不住往那四周抚蹭抠弄,甚至于一口气往里面再塞入两根手指。因为这会让他更快解决,对,不是想要才这么做,是因为这样做不会耽误时间才——

  绿谷双眼半睁,露出的一点挂满水汽的绿色,他迷蒙着眼前的纯白,尽管在夜色下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但脑内的幻想告诉他,那个人是如何穿着这件衬衫、在他自慰的地方一本正经地埋头工作。

  “……君,哈啊……唔、嗯嗯……”

  无论是跳动的性器还是开始不规律收缩的肠壁,一切都在提醒绿谷,他不可告人的坏事将要结束。加上坏事做过的畅快,他享受着高潮前的激动,腾出一只手将眼前的白色衬衫拉过鼻头,三根指头抽出时,绿谷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指缝间挂着的透明润滑。

  他不禁露出个虚弱的笑容,感慨有对味的小菜在,连体内分泌都会因此变多后,手指重新探入了完全打开的后穴,指尖朝内里摸索狭窄生殖腔的入口——类似于原人类中女性的子宫口,只要一触碰便会产生成倍的快感,对于将缴械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快速且强烈的美妙地点。

  “唔……”

  绿谷皱起眉头,手指探到极限,最长的一根也不过只能偶然碰到入口。难道是姿势不对?他顺势又把身体放低了一些,同时也更加注意下半身的感受,也因如此,遗忘了周遭环境的危险性。

  事后绿谷会想,也许就是这个时候,那人连续叫了好几遍名字,自己却浑然不觉。

  “……谷,绿谷前辈。”

  他坐在那人的椅子上,闻叫唤而抬头,发现椅子的主人,正用疑惑的眼神俯视下半身光裸的他。

  天旋地转。

  那个人是轰焦冻,Alpha,男性,今年四月突然来到这公司的“新人”。

  “轰……轰君……”

  因为过于惊恐,绿谷抬头时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没有什么是比当下局面更让他感到绝望,他身为omega理所应当拥有稳定的发情期,可没有人强迫他一定要在公司、在爱慕对象的位置上解决问题。而且,对方就在身边,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切都糟糕透了,也讽刺透了。

  轰焦冻还穿着下班时的衣服,身上带着风尘与脂粉香气,似乎还有一丁点的红酒味道,他站在绿谷面前时领带依旧系得端正,外套也是按照社交礼仪需要而完好无缺地扣紧,再向上看,男人表情里也是对现情况的难以置信,眼睛睁大,嘴唇微微启开却说不出话来,这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绿谷一度忘记自己还是半裸状态,手指飞快抽出难以启齿的地方,他顾不上遮挡,做贼一般把用来纾解的衬衫塞进身后,生怕对方再窥探出什么。

  “我、不是,这个……这是……”

  解释什么才好,即使半裸的模样能用omega无法克制的发情期掩盖过去,却也不能说明他在此的原因。

  想到这里,绿谷感觉自己好像一张卡住的旧磁带,话说一半也接不下去。迟来的羞耻心让他注意到事情先后顺序,对上司说话可不能是这幅模样,然他的外套在外面,情动时甩下的裤子倒不偏不倚在轰焦冻的身后,绿谷疯狂拉扯自己的衬衫下摆,却也遮挡不住发情期勃起的下身,本涨红的脸颊因此更厉害了一分。

  绿谷想起身后的衬衫,又忘记衬衫主人就在面前,拉出来挡住下半身的下一秒立刻陷入无尽后悔中,“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刚好——”

  恐慌令他从头到尾都不敢直视轰的身影,更别说一定写满了愤怒与不解的脸庞。肯定要被揍了,满身都是冷汗的绿谷想,尽管是alpha,也无法接受随便的omega做出如此行为吧,他会坐上明天总结会的唯一耻辱席,遭受曾经尊敬过他的后辈的嘲讽,然后以性骚扰名义进入警局,26年来清清白白的人生,将会有一抹无法擦去的黑记——

  对,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谷,绿谷前辈!”

  “是!”像做错事,又刚好被手持竹剑的教导抓现行的学生,绿谷在听到呼喊的下一秒,立刻端正身体,90度鞠躬并大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因为我知道……”绿谷口气苦涩回答,“再怎么辩解也没办法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论什么赔偿我都可以负责,所以请不要把我告发出去。

  本想说出来,可这话在老实人脑袋里一转,竟有点为自己犯错辩解的味道。绿谷又说不出来了。

  “我记得你是omega。”对方继续道,平静的,“……发情了吗?真辛苦啊。”

  距离很近,绿谷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忍不住抬头,却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他的上司利落地脱下了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此时正忙着解开内穿衬衫的袖扣。轰捋起两截袖子,露出两条结实下臂后,又回到了绿谷眼前。

  他从绿谷手上拿走自己被污染的衬衫,随手扔在地上,再次被迫暴露下半身的墨绿头发男人赶忙遮住私密处,并朝后退了一大步。

  “您不打算计较的话……十分感谢。”作为omega,绿谷能很准确的嗅到空气中轰焦冻的信息素,alpha充满侵略性的气味,正一步步打压他主张逃跑的理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允许我先行——”

  “我在想。”轰焦冻说。

  “什么?”

  “我说,我还在想,怎么处理你比较好。”要封住一个慌张者的路是很简单的,而轰也不花力气让天生会被克制的omega,老实坐回了那张表面淋漓不堪的皮椅上,“因为你,这里充满了omega的信息素。”

  是这样吗?绿谷保持着混了一丝窘迫的社交笑容,尽管情况特殊,他竟也想要把明显不对劲的话,当做平日上司与下属的告诫而一并吸进脑中。

  绿谷点点头道:“我明白……”

  “因为你,我也发情了。”轰焦冻又突然对他说。

  绿谷盯着他仅是面颊微微发红的脸,数秒后才挤出混杂了难以置信与疑惑的一声“啊”。

  对方见他表情不像动情,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糟糕。绿谷内心呼喊。

  “不、没有!”他在自己和轰之间举起双手,尝试把还在逼近的人推远,“您是alpha,我是omega……这再正常不过——咿!”

  身体敏感到对任何细微的触碰都能第一时间知晓,那人听到他否认问题的回答后,腾出一只手,摸向绿谷几乎没有遮蔽的腿间。

  “……嗯。”探入湿黏处的手准确地握向后者翘起的那根,立刻有两只手协力攥住他手腕以防止更进一步的行动,轰直勾勾地盯着绿谷,“你在干什么?”

  “这是我的问题……”老实人也回望对方,只是omega面对alpha,气势总会稍弱一些,“就算您发情和我有关,您也应该去找正确的对象……”

  “我因为你而发情,那还有谁会比你更合适吗?”

  “不——唔!”

  绿谷还想说点反驳的话,却最终被捏上脸颊的另一只手撬开嘴唇,接着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尽管很想自欺欺人,就像他打算进这间办公室自慰之前所做的那样,可这也不过是尚未发生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触觉,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这个被吻住的老实人:你没有做梦,你也不是在妄想,有人把舌头探进了你的嘴里,他正和你湿吻,而他正是你自慰时会拿来做小菜的对象。

  接吻仿佛抽空了绿谷的力气,轰觉察阻止自己进发的力气消失了,便大胆地握住omega的性器开始撸动。被封住嘴唇的男人发出一喘一喘的低吟,重新点燃的发情期情潮迅速包裹上来,alpha的气息令绿谷浑身无力,与想象相对的真实实在刺激,底下性器也追随他内心变化,很快地在男人手里膨胀,鼓鼓跳动起来。

  轰勾出他窝着的舌头,含住吮吸的同时,手掌在不断吐出粘液的前端上拧了好几圈,再果断松开。Omega在他放弃玩弄阴茎的下一秒本能朝前挺腰,被摸上了后穴倒又胆小地退了回去,轰只得拖出绿谷的腰,两根手指探入一个指节后退出,改为三根手指的迅速没入。

  “啊……!”

  绿谷腰身朝外弓成圆弧,湿润的绿色眼眸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轰在他体内来回进出的三根手指。

  “Omega的身体……好厉害……”

  他听到轰的感叹,仅用手指侵犯他的人朝这边扑了过来,舔吻起omega因情动而变得红烫的耳朵。绿谷也是在这时“饱餐”了一顿,随体液而漏出的alpha信息素像张网,将毫无保留的他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

  即使人生已度过漫长的二十来年,绿谷也从未在发情期时获取如此大量的信息素,分不清是个人感情还是信息素作祟,他激动地用手掌感受对方藏匿在薄薄衣料下的结实肉体,一路下走,指尖在那人股间的隆起上扫过,像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轰拉住他打着抖的手指,挂了一层薄汗的优质脸庞上闪过一瞬而过的惊慌,又自顾自地想通了什么,抽出手指,麻利地将绿谷翻了个身,让人面对皮椅的椅背,自己则单膝跪上椅面,挺腰间令下体与对方淋漓的股缝贴得密实。

  “啊啊!!”

  他从背后进入了那发情期的omega,也听到对方扒着椅背发出毫无压制的高吟,被撑开肉壁包裹敏感部位的舒爽令alpha无法克制地尽根没入。尽管不知道自己是omega的第几次,轰仍旧顾忌自己稍显急躁的粗暴举动,去观察绿谷脸上的表情,却看到omega满脸潮红,开着口喘气,双眼近乎失焦的沉溺模样。

  这根本不是难受才会做出的样子。轰沉下脸,趁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握着对方腰身,连续往内里大力冲撞了好几次。

  “不要分心……前辈。”轰低声说,随即连带衬衣含住面前人的肩膀。

  “哈啊……没、没有……”

  眼前是皮革细致的暗纹,还有隐隐反光出的红白色头发,绿谷否认时也不忘轻轻摇头,脸颊蹭过轰的红发,迫使后者抬头。他们很快四目相对,又维持着下半身连接的状态开始接吻。

  无论是前列腺还是生殖腔入口,尺寸足够又带着他人意识的阴茎总归比手指好用,加上omega的特殊性,为了享受性爱的身体构造很容易被探索。轰不花太多力气便能找到怀中男人最脆弱的部分,一开始只顾着朝最深处冲刺的肉根,改为频繁地搔刮绿谷的敏感点,但他始终不敢尝试生殖腔入口,尽管几次无意的角度令轰发觉那特殊的入口,他之后也会有意识的避开。

  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轰焦冻清楚……即使这场性爱的发起人是自己也一样。

  快要高潮之前,轰伸手搂住了显然从插入开始就彻底沉浸于本能中的omega,肉壁已被驯化得服帖,蠕动着吸吮讨好他深至极限的男根。Alpha自绿谷的头顶发出粗喘,硬是就着完全插入的状态又往里捅了几下,手掌从腰间挪至对方平坦精实的小腹前,摁妥,才在绿谷完全失声的呻吟中释放出来。

  精液浇灌内壁的感觉太过强烈,绿谷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却也在被内射的一刹那取回了一丝理智——

  这点理智令他听清了轰说话的声音,低沉的,沙哑的,饱含复杂情绪的……

  “前辈,绿谷前辈……”

  轰伏在背后,额头抵着绿谷的肩膀,汗水打湿了那块的布料,也让绿谷感受到了自肩膀传来的滚烫与冰凉。

  他问。

  “……前辈,是我的番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