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莎……艾莉莎……」一遍一遍,温柔如海潮的好听声音,让对方的颤抖逐渐停歇,终於,棉被中探出一张哭花的小脸。
「委员长……」那声音如同小猫哀叫,真是无比的委屈和可怜。
站在门边的护士你看我、我看你,暂时不知是该阻止走近病床的紫苑,还是关上门让两人好好谈话。
「请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伤害艾莉莎的。」紫苑向护士微笑保证,护士们互视一眼,最终选择关上房门,相信十二年来从未让她们失望的青年。
紫苑轻柔坐在艾莉莎床边,女孩本能地颤了一下,但他必须这麼做,否则艾莉莎会就此患上男性恐惧症,日后结婚都有困难。
抓起自己的辫子尾巴,漂亮的手指翻弄把玩,果不其然吸引艾莉莎的目光。紫苑知道,女孩一直都很想触摸。
「想不想摸?」他大方递出发尾,第一次准许老鼠与母亲以外的人触碰。
艾莉莎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与发梢间来回犹疑,良久,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抓起辫子尾巴。
触感比预料中还丝质顺滑,眼泪顿时失控如断线的珍珠滴答滚落。她不是因为终於摸到渴望已久的美丽白发而落泪,她是因著紫苑愿意为她打破一直以来的原则而感动。
「呜…呜啊……委员长…紫苑大人……」紧抓紫苑的头发,艾莉莎向他伸出伤痕累累的双臂,紫苑毫不犹豫将娇小脆弱的身躯纳入怀抱,满是心疼地轻拍安抚。
「呜…呜…好可怕……真的好恐怖!我以为我要死了,好痛……」
艾莉莎激动哭诉著,紫苑只能紧抱她,渗进肩膀的泪有多少,他的心就有多少把刀在切割。
紫苑挤不出半句安慰,因为他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致脱口诅咒犯人。
艾莉莎哭了好久,紫苑任由她哭到睡著,就算左肩麻了也不以为杵。
轻轻放下艾莉莎,她的手仍紧抓紫苑的辫子,他无可奈何,索性抓来床头的椅子,就这麼坐在椅上靠著床畔睡去。
醒来后,已是晚上七点。
肩上多了件不熟悉的西装外套,传来男人成熟的麝香味。
「终於醒了,睡美人。」柏恩坐在一边,没好气道。
紫苑懒得理他带刺的语气,一向自信从容的柏恩因为宝贝弟弟被关而失去往日风度,在外不能乱撒气,只能在紫苑面前乱发脾气了。
艾莉莎已经醒来,显然冷静许多了,柏恩才被允许待在病房内。
「紫苑大人,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她脸颊微红,为早先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紫苑掬著微笑,「不准你这麼说。身体好点了吗?」
「嗯…还有点疼……」
柏恩翻了个白眼,「紫苑,明良的事最要紧。」
紫苑无奈地瞥了年满四十却心眼狭隘的帅大叔一眼,「柏恩,耐心。」
「啧……」柏恩乾脆撇过头。
没空当幼稚园老师安抚闹脾气的小朋友,紫苑转望向艾莉莎,问:「艾莉莎,你还记得当天发生什麼事吗?」
艾莉莎咬著下唇,忍著恐惧努力回想,回道:「我将明良委员长抬到床上,因为他一直喊渴,我就去厨房打算倒杯水……然后,有人从后面抓住我,抓著我的头撞墙……我想抵抗…想转身……那人乾脆把我压到地板上,从后面把我……」
艾莉莎顿时说不下去,那段被掀开裙子拉下内裤直接侵犯撕裂的痛苦回忆,她只要一想到便如坠冰窖浑身发抖。
「艾莉莎,没事,不用再说了。」紫苑赶紧拍拍艾莉莎用力握紧的手,待她缓和许多后才问,「我只想确定,你有看见对方是谁吗?」
「……没有,只要我想转身,他就抓著我的头撞地板……我哀求他,他也完全不回应我……好像,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似的。」
紫苑与柏恩对望,在彼此眼中瞧见笃定。
「你从头到尾都被压在地板上,趴著?」柏恩急忙追问。
「对。」
然而,明良醒来时,是艾莉莎仰躺,他趴在她身体上。
紫苑确认艾莉莎体力没问题后,火速请来治安管理局做笔录,被害人的供词,让案情顺利朝陷害方向展开调查,加诸明良身上的谩骂才总算减缓许多。
《风与花之歌》 06
五天后,西区发现一具被狗挖出的尸体,发现人正是小紫苑。孩子哭著跑回家告诉借狗人后,接连做了几天噩梦,治安调查局飞快赶到现场,挖出头颅被砸烂、浑身皮肤被腐蚀性药剂破坏,名符其实『体无完肤』的死者,残忍到连法医都呕出酸水。
死者的DNA并未在NO.6系统建档,显然是西区黑户。
不是所有西区居民都乐於当市民,有一小部分属於黑暗的人不愿被约束,宁愿躲躲藏藏暗自形成黑市,这也是西区为什麼特别请借狗人担任巡守警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