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你这是抽大烟去了么?”姚一乐好几天没见黄景瑜,好不容易遇见他却见他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忍不住吐槽,“翰文说你请假好几天,咋了,让人煮了啊?”
“滚一边去。”黄景瑜有气无力地回答他。
“你这黑眼圈像眼睛上扣了俩皮蛋一样,请假没睡觉么?”姚一乐哪怕是关心也总学不会好好说话。
“失眠。”黄景瑜快要懒得理他了,回答越来越简洁。
“我的哥嫂你俩这够同步的啊!”
黄景瑜闻言愣了一下,想问,却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吭声,可是自从姚一乐说完这句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
“看来你知道许魏洲生病的事情了?”姚一乐不以为意地说。
“唔。”黄景瑜含糊地应了一声,心头却骤然揪起。
“前几天我遇见他,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感觉病的挺厉害,那天我本来说和开元他们去看看,到班里问了一声才知道没来上课,也不知道好了没。哎,要不咱们晚上去看看他?”
黄景瑜沉默片刻才说,“人家一个大小伙子,生个病有啥,有啥可看的。”
“不对啊,这不像你啊,往常吃饭你都恨不得给他筷子掰开,好像他离开你生活不能自理一样,咋这会这态度,你俩吵架啦?”姚一乐该细腻的时候粗心,该大而化之的时候偏偏又脑子灵光一现。
“嗯。”黄景瑜含糊地应一声。
“你跟他一小孩子计较呢?我说往常他闹再凶你也没这么小气过啊,多大的事情?球场上人家推他一把你都差点上去卸人家胳膊,你俩这么好不至于这样吧?”姚一乐连珠炮似的轰得他头疼。
“今天训练么?”
“哪天不训练呢?”姚一乐一脸无奈。
“那我也跟着练会吧。”黄景瑜无精打采地说。
结果练习的时候黄景瑜也不在状态,打了没多久,就出了一身虚汗。
这时候,许魏洲突然来了。
黄景瑜远远就一眼看见了他,姚一乐说的没错,他的确脸色苍白的可以,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可能是看见了自己,他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看也不看自己就走过来跟大家打招呼。
“我未来嫂子你还病着呢,来干啥?”姚一乐看许魏洲也于心不忍。
许魏洲微笑,“我是来跟翰文哥请假的,我跟教练说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再加上也得准备考试了,咱们暂时也没有比赛,我要请假一阵子,就不来训练了。”
“不来了啊?”姚一乐用手肘撞撞黄景瑜,压低了声音说,“人家都来了你不趁机说开,别闹别扭了啊。”
黄景瑜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几位大哥,这段时间还挺开心的,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不好意思我得离开一段时间。”许魏洲端端正正鞠了一躬。
“别啊,这么客气,你忙你的,回头养好身体,考试完了咱们再聚。”金开元笑笑。
“是啊,好好学习重要,你这是重点培养对象,不能耽误。”张翰文安慰。
“那我先走了。”许魏洲点点头,转身离开。
“哎,我哥,你不是说给大家买喝的去么,你和许魏洲正好一起走。”姚一乐推了黄景瑜一把。
黄景瑜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反而是许魏洲回头微笑,“好啊,一起。”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出了体育馆许魏洲就再也没有表情,没有微笑,也没有愤怒,只是沉默着。
“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黄景瑜看着他的脸色和突然间消瘦许多的脸颊,忍了又忍,还是低声说。
“恩,谢谢。”许魏洲点头,很平静地回答。
黄景瑜又跟着他走了一段,眼看到了要分开的路口,他终于深深吸气说,“洲洲,其实我们还是很好的兄弟,你不用这样避着我。”
许魏洲定住,转头看他,神色平静,眼神坚毅,将所有汹涌的东西都压抑在了眼底,“我的世界里,要么没有,要么全部,要么此刻,要么永不,朋友我多得很,不缺你这一个。”说完他笑了,笑的很冷静,很淡漠。
黄景瑜忽然觉得心头剧痛,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见。”许魏洲也没有再等他说什么,转身径自走了。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我们永远是平行线,因为平行线可以在无限长的路上相望着,看着彼此,可怕的是相交之后就无限的渐行渐远,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交点。
黄景瑜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后悔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做朋友,却发现自己根本也不能满足于做朋友,然而洲洲现在,就连朋友的位置都不想留给自己。
他很后悔,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