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60章 私奔

  老板娘和胖子在我给他们拍了照之后进展神速,胖子后来又捡回了他北京老油条的人设,自告奋勇当起了导游,热情地举着小红旗领着她们娘俩去北京各大景点闲逛,天安门紫禁城等等全部遛了一个遍,连老地盘潘家园都带着来了个一日体验。

  估计捡回老本行后他又是一通上天入地的瞎吹,把人家忽悠得够呛,我看那小姑娘回来后看着胖子眼睛都是亮的,跟看什么偶像似的。

  我接过他带着娘俩淘回来的小物件,翻着看了一眼,不客气地说:“什么明的,前年仿的,不能再多了。”

  胖子冲着我直甩眼色,好在那小姑娘已经和她妈开始往外走了,最后他说:“这年头潘家园哪儿这么多好东西淘,也就逗逗小姑娘开心,好在这东西用料实在,凑个装饰品也不亏。”

  我颠了一下:“你确定?”

  胖子警觉,我顺手丢给了闷油瓶。闷油瓶拿他的两根发丘指拎了一下,道:“灌了铁。”

  “操!”胖子接回去认真一品,随后骂了一句。

  我嘲笑他:“你这是间歇性失智加老花眼,老本行是捡不回来了,多带着去奶茶店逛逛人家说不定更开心。”

  胖子“啧”了一声:“奶茶店就奶茶店,你搁这儿跟我酸溜溜的,我看你是天天在医院憋出心理疾病了,明天让小哥推轮椅带着你去楼下放风。”

  我踢了他一脚,没踢到,胖子拿着那东西站了起来,想丢垃圾桶,后来似乎是不舍得,又揣回了兜里。

  我如今已经行动自如,不需要胖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再加上闷油瓶做事很细,胖子找空子出去谈恋爱这事儿我也是喜闻乐见。只是这厮每天回来都跟我逼逼去了哪儿,吃了啥,听了一阵我这屁股也有点坐不住了。

  北京我来过很多次了,我并不是眼热他的北京旅游团,如胖子所说,天天在医院待着,最大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楼下的大院,待久了简直跟坐牢似的,憋得不行。

  但现在别说出院遛弯,我不仅得继续啃医院的营养餐,连抽烟也不行。我想着我这肺基本上快好全了,是不是可以来一根,但别说医生护士盯着我,闷油瓶就跟医生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似的,哪怕是路过一下吸烟区,他都扯着我走得飞快,跟过毒区似的。

  一来二去,我还真坐不住了,开始合计我的越狱计划。

  首先这放风什么时候放,去哪儿放,溜多久,都得好好合计。我摸了几天医生护士的值班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倒腾起自己来。

  毕竟我这头发这段时间都没收拾,一伸手都能抓一把。胖子还趁着我午睡给我扎过一个冲天辫,醒来发现后我追着他打了几圈,后来还是闷油瓶去缴了他的手机删照片。

  虽然我觉得这小子看戏也看得挺开心,因为胖子干这缺德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一个屁都没放。

  当天胖子不在,我就找护士借了个剪刀,自个儿在靠窗的位置铺了一块布,整了个简易剃头摊,打算自力更生。正对着镜子比比划划,闷油瓶走了进来。

  我从镜子里看到他,也没回头,只说:“头发太长了,挡眼睛,想剪短点。”

  他“嗯”了一声,然后我感到他走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剪刀。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在这一瞬间我是有点纠结的,但我看他神色还挺认真,嘴里那句“要不我还是自己来”转了一圈,最终没说出口。我心一狠,想着大不了就是被剪残了,脖子一梗头就是一伸。

  他的手指束起了我的一撮尾发,别说胖子给我扎冲天辫,这脖子后面也是老长一截,此时闷油瓶的手指环住跟扎了一个小辫子似的。我甩了一下头,还有点乐呵:“得,跟长了个尾巴似的,不理还真不行了。”

  闷油瓶没回话。我从镜子里向上看去,他垂着眼盯着我的脖子,表情还是淡淡的,不过眼里的神色我有点看不清。

  他的手指划到我的脖子上,有点痒。我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脖子,见他半天没动作,又叫了一声:“小哥?”

  他这才好像是回过神来,放开了我的发尾,又往前去拢我鬓角的头发。这一下他的手指从我脖子的疤上抚了过去,指尖上的凉意激得我抖了一下,同时条件反射地绷住了肩膀,但随后想到手的主人是他,又慢慢把肌肉松了下来。

  闷油瓶把剪刀抬了起来,然后眼睛和镜子里的我对上,我发现他居然是在拿眼神问我剪什么样的。

  我心说这还能选,视线在他的脸和头发上来回扫了一圈。他的发型一直都很简单,但衬着他的脸这种简单的反而合适,我随意道:“跟你一样就成了。”

  他点点头,剪刀就咔嚓一声从我发尾剪了下去。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完全没底,在一阵很细碎的剪刀声中神游天外,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这事非常不靠谱起来。

  闷油瓶到底有没有给人剪过头发。我现在一回忆他其实外表打理得还蛮随便的,这发型不是衬他的脸,而是他的脸衬这个发型。我估计要是在地下呆的时间太久了他头发长了,他都能很随便地直接拿黑金古刀剃头。

  想到这儿我不安了起来,但他已经剪了好一阵子了,我只能安慰自己,就他对于手指的控制,就他的学习能力,就他做事的专注程度,没准真的可以,没准能把我剪得比他还帅。

  所以最终他说“好了”的时候,我还带着点小期待。但往镜子里一看,我就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也不是不能见人,就是我的头发没他软,发色偏浅发质比较蓬松,他这一剪我头顶直接炸开飞了起来,有两搓还飞得特别张扬,跟两个耳朵似的。

  我沉默着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闷油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看到我翘起来的两搓头发,伸手过去压了一下。只是这头发有自己的想法,他一压一放,很快又飞了起来。

  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把我的头顶压服帖了,但我看到他眼里出现了很明显的笑意。我不由悲从中来,来回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才勉勉强强缓了过来。

  闷油瓶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去扫我脸上的碎发。我本来还有点郁闷,他手拿着毛巾直接擦了过来,我睫毛里面真卡着几根细碎的头发,此时也配合地闭上眼睛让他擦。

  他擦了几下,动作停住了。他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的呼吸好像离得我近了一些,很温热地扫在我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后又撤远了。我没在意,等了一会儿,以为他搞完了,也就睁开了眼,没想到他还在我面前。

  他微微垂着头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我。我坐的位置本来就是靠窗的,今天天气还可以,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我看到此时他黑色的眼睛里全是阳光,以及我的影子。

  我也说不出来他有什么很复杂的情绪,但在这一刻我觉得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我。

  这个场景让我觉得非常眼熟,包括剪头发这个事儿我也觉得好像发生过类似的。

  然后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什么,心说,狗日的,原来是我主动的。

  闷油瓶很快回过了神来,又扫了几下我脸上的碎发,然后给我解脖子上的毛巾。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记起这事之后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此时觉得这发型也顺眼了不少,至少还是能出门的,最多拿个帽子压一下。

  只是当我的思维拐回“出门”这个事情上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他开了口:“想去哪儿?”

  我心里惊了一下,回头看他。他回看向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在查值班的班次,太明显。”

  我在此时此刻,确定了闷油瓶的确是医生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暗中计划越狱这事我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还是被他逮了个正着,这根本就是还没开展,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得了,这风看样子是没得放了,这时感觉头上那几撮头发又隐隐有翘起来的迹象,心里更郁闷了,闷闷不乐地抬手自己给按了下去。

  我没出声,闷油瓶也没说话,就站在那里看了我很久。但正当我想直接回一句“哪儿都不去”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胖子今天会晚归。”

  我一听愣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他。他此时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头发,拎着垃圾正在往外走,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晚上早点熄灯。”

  我万万没想到闷油瓶会加入到我越狱计划中来。当他给我套外套的时候我还有点精神恍惚,听到他说了一句“抬手”,我才反应过来把胳膊抬了起来。他利落地把我塞进了羽绒服里,拉链给我拉到了最上面,想了想又往下松了一些,掏出一条围巾给我围上。

  我差点没被他裹成一个球,但现在是晚上,北京早就已经入冬了,夜里的确也冷。他又理了一下,我半张脸都埋到了围巾里。大概是我的头发又翘起来了,我感到他顺手在我头上摸了几把。

  我没在意,这时又想到,如果他不加入到我的计划里,我还真不好溜出去,因为我还得住一段时间的院,天天都是穿病号服,没备着常服。

  所以现在我全身上下套着的,全是闷油瓶的衣服。他本来也就比我矮一厘米,他的衣服我穿着完全没有问题,我总不可能去偷胖子的衣服穿。

  而闷油瓶也的确适合干奸细或者说特工这行,一声不吭地熄了灯拿枕头装了有人在床上,又卡着点躲开了护士查房的路径,甚至连监控探头的位置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拉着我一路迂回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后院一堵矮墙边上。

  我一路上思绪万千,心说,得了,这哪还用得上我,逃院他领头,衣服也是他的,我回归残疾人老本行得了。

  想到衣服,我又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嗅觉恢复了很多,味道能闻到一些,他的衣服上其实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肥皂味,估计胖子买的啥他就一起用的啥,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觉得这味道还挺好闻的,又不由自主多闻了几下,吸了几口突然感觉不太对,我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这时闷油瓶已经身手矫捷地跳上了矮墙,朝我伸出手。我反应过来几步上前,他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了上去。这个墙并不高,闷油瓶把我拉上去后就自己先跳了下去,他动作很轻,跟只猫似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跟着他想跳下去,但穿得太多了,跳下去的时候滑了一下。好在他在下面接了我一把,也亏得我裹得跟个球似的,他抱起来还毫不费劲。

  我跟他抱了个满怀,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撞到他的脖颈间,他的头发扫到我的脸上,有点痒。在他本人身上,那种味道就更明显了,还混杂着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我忍不住埋在他脖子那里深深吸了两口。

  我的动作太明显,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但却没撒手,反而摸了一把我的头,往上又抱了抱。我双脚一下子就离了地,猛然从这种变态行为中清醒了过来,抱紧他的肩膀连“唉”了好几声。

  我感到他的脸埋在我脖子那里,也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耳朵腾地一烧,心说他娘的,果然是被发现了。为了掩饰尴尬,我的手胡乱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小哥”,他才把我放了下来。

  借着路灯,我看到他的神色依旧是很平静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光的原因,我觉得他的眼睛比之前亮了很多,看着我还带着一种温度。

  我差点又陷在了这双眼睛里,他见我半天没说话,拉了拉我,轻声道:“去哪儿?”

  我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从医院翻墙出来了,脚下踏了几步,瞬间多了一种“草,老子自由了”的爽快感。我几乎是想马上冲到烧烤摊上撸串喝酒,找个店涮个羊肉火锅也行,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闷油瓶,我意识到虽然他帮着我出来了,他依旧还是医生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有些事情不能要求过多。

  可能在他的观念里,他就真的只是陪我出来走走。果然,下一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太冷了,一个小时后就回去。”

  我在夜风中揣着手抖了一下,这时也放弃了挣扎。我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说是散步,但这大半夜的,总不可能去附近的小公园游荡。一查我发现临近过年,附近有条街在搞灯会,这几天都是搞通宵,现在过去还有得看。

  我和他说了一嘴,他“嗯”了一声,两人就朝着那边走去。我们出来时已经快半夜了,医院这边的街道本就人少,一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灯光在地上拉得老长,但当过了一个转角时,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眼前灯火通明,头顶无数形态各异的花灯串联在一起,一直延伸到了路的尽头,就如同一条光河一般,走在其间满眼都是这种细碎而温暖的光点,非常好看。

  我早就过了会为了这些景象兴奋的年纪,但大概是在医院待得太久了,又或是从冷清的街景转到这里一片豁然开朗,如今看到这景象,心里也不由生出一阵暖意,带着笑转向闷油瓶,指了指头顶的灯让他看。

  一转头我发现他一直都是往这边看的,不过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灯上,而是定在了我身上。我以为他在走神,走过去几步拉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又拉着他走了几步,把他拉到了这片灯光里,说:“逛逛?”

  他点了点头,反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和他走了一截发现他这手一直都没松,倒也不在意,由着他拉着。闷油瓶的体温一向不是偏高的那种,但到了外面反而比我暖一些,牵着我感觉就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我贴着他的肩膀走近了一些,又厚着脸皮就着他的手,把手往他兜里一揣,这下更暖和了。

  他似乎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装没看见,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抓着我的手往口袋里又送了送,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指。

  我心下一热,这时也想,幸好老子主动了,这么好一个人,打着灯笼也没处找,被我捡到了。

  逛了一圈,灯看了个七七八八,周围的行人也少了起来。走了一阵这风放得我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我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打算再兜一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回去。

  只是没想到快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操,天真,小哥,你俩怎么也在这儿?”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扭头看到胖子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们。

  我瞬间生出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都在这儿,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胖爷我是陪林妹子她们娘俩逛逛。”胖子愣了一下,朝不远处一个店努了努嘴,我看到了老板娘她们的身影。

  然后胖子很快回过了神来:“不对,医生放你出来遛达了?这大半夜的,你他娘的不会是逃院出来的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闷油瓶:“他要逃院,小哥你居然还准了,我就说你一天天的惯着他,他迟早有一天要上房揭瓦。”

  他说着说着,视线又集中在了我身上,随后眼睛又瞪了起来:“靠,你不是没常服么,这衣服也是小哥的。我懂了,你这逃院计划还是小哥主导的,这居然还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们这是逃院吗,我怎么瞅着像私奔。”

  他一开口嘴里又说个不停,我骂了他一句“死胖子”,心里却有点惴惴不安起来,偏了偏头在闷油瓶耳朵边说:“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被胖子堵到,被他堵上了这放风都能变成批斗大会。”

  闷油瓶不置可否,被胖子抓了一个现行他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是听到我这么说了,转头看向我,回了我一个“你想怎么做”的眼神。

  我偷偷说:“我们先溜。”

  说着,我提高了声音,冲胖子努努嘴:“你别叨了,回去再叨。我这一出来没带钱和手机,走一路都饿了,你帮我买点东西垫垫。”

  我眼睛一转看到旁边有个卖烤红薯的,马上指着那边道:“对,就那边,那个烤红薯的摊子。”

  胖子住了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看什么看,你看小哥像会带钱出门的人么,赶紧的,买了我也回去了,到时候随便你逼逼。”

  胖子又把视线挪到了闷油瓶的脸上,但他的表情滴水不漏,胖子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于是转身走向了那个卖烤红薯的摊子,说:“成,我给你买,不过说好了,吃完了你得回去,这天这么冷,你……”

  我一见胖子转了过去,马上拉了闷油瓶一把:“走。”

  他犹豫了一下,我有点急了,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在胖子的唠叨里结束。走走走,我带你喝羊汤去。”

  这话一出口我感觉怎么跟拐带小孩儿似的,也不多说了,拉着他就往回跑。但这时胖子已经买好了,我还没跑几步就听到他吼了一嗓子:“吴邪你这狗日的,你跑什么!回来!”

  我骂了一声“操”,本来我就穿得多,再加上太久没运动,这跑路的速度根本上不去。我估计以我这速度,胖子很快就能上来逮住我给我来个泰山压顶,然后拖回去贯通一番爱的教育。

  闷油瓶这时也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只见他拉了我一把,几步到了我前面,背对着我半蹲了下去:“上来。”

  我一看,毫不犹豫一跳就挂在了他背上,他的手托住我的腿,一下子稳稳把我背了起来,然后撒腿就朝着前面跑去。

  他的爆发力极强,我的体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一下直接甩开了胖子老远。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稳住身体,等他冲出一截我回头一看,只见胖子拿着一袋子烤红薯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嘴里的一串骂声被夜风拉得老长:

  “他娘的,跑跑跑,我他妈是拆散情侣的马文才么,你俩真是私奔啊。”

  我听到忍不住笑起来,闷油瓶健步如飞,还一点不喘气,此时分神侧眸看了我一眼。我乐得不行,抖擞了一下精神,撑着他的背直起了身,指了指前面:“走,胖子跟他老板娘玩就行了,咱俩喝羊汤去!”

  他“嗯”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彻彻底底把胖子甩到了后面,路过一家音响店的时候,里面隐隐传来了音乐的声音,是《曾经的你》,此时正唱到: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男儿胸怀像大海

  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

  这笑容温暖纯真

  闷油瓶稳稳地背着我,行走于北京的深夜街头,我听着胖子渐渐变小的骂声,回头看着他卖力追赶的身影,一段场景突然到了我的脑子里。

  风刮过我的脸,暖色的灯光在我的头顶不断流淌。那场景和现在非常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跑了一截,我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抬头一看,天上居然开始飘雪了。

  天气预报说近期会下雪,只是没想到这雪会在今晚落下,在夜色中纷纷扬扬,被路灯的光打着,就像是飘散的碎银一般。

  我垂头一看,有一些雪沫落在了闷油瓶的头发上,我伸手就给他抹掉了。他还背着我往前,我的手从他的头发里穿了过去,他问道:“怎么了?”

  我环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发蹭得乱七八糟,然后在夜风中笑出了声,哈着白汽说:“小哥,下雪了。”

  北京的夜色很沉,灯光包裹着我们的影子,夜风平息了我们的过往,镌刻了我们的往昔峥嵘岁月。

  有雪落下,夜色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