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49章 死室

  我回到了墓门旁边,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这土蛊竟是硬生生地把自己扯断了,又挣脱出去形成了一个新的个体。

  翻坐回墓门后面的黑暗中,我闷咳了几声,估算了一下时间和我们剩余的食水,我们已经下来了好几天了。不说闷油瓶,我的状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最好速战速决。

  我靠着门开始思考怎么拿到东西。如果一路冲过去,人面蘑可以避开,但必定会和土蛊发生正面冲突。我的身手不比闷油瓶,还没爬上树,那东西估计已经下来把我拍到水里了。

  ——难道我也要和这玩意儿肉搏?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问句。我的武器已经不剩什么了,现在的状况也不是特别好,全靠一口气撑着。首先不提我不知道这东西的要害在哪里,如果可以像闷油瓶一样再把这东西给钉住倒也行,但我没他的能耐。

  或者可以炸它或者烧它?我想了一下我那点炸药的量,觉得也不靠谱。不说威力,这说白了还是得肉搏,如果我要炸它,我首先得先逮得住它,或者把炸药绑它身上。

  我是来活命的,不是来抵命的。以我现在的状况,和它肉搏很大可能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么一想,我认为得想个办法把这东西从树前引下来,能弄死最好,弄不死困住也行。

  但现在的问题是,底层的耳室都没有门。南边墓葬区有门,那门虽然密封性很不错,但质地非常薄和脆,估计土蛊一尾巴就能拍碎,况且闷油瓶还在那边。

  主墓室有门,但是前后两扇,以土蛊的速度,我可能很难把两扇同时都合上,并且前门是打开了就没办法再完全合死的结构。退一万步说我把它关这儿了,万一没搞死,我拿了东西回去又得和它再冲突一次。

  想到这儿,我扫了一眼前面的主墓室,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尸体,觉得能不能从机关方面下手。左边的箭机关不知道对于土蛊来说够不够看,但右边冻死人的这个,我觉得够它吃一壶。

  只是人在零下二十度时几分钟就能被冻死,在这几分钟内,我首先要保证自己能够提前撤出,其次要保证土蛊完全被困在一个密闭而结实的空间里不能逃脱,最后要保证这个机关能在正确的时间点内运行。

  这三点如果要同时办到有一定的难度,光说把土蛊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底层就不具备条件。我站了起来,想去其他地方再确认一下,这时脚踢到了一个东西。

  我低头一看,发现是那个死人的背包,里面还有不少东西。我刚刚一踢里面露出了一个东西的一角,那是个记事本。

  我又盘腿坐了回去,把这个记事本抽了出来,打起手电看了起来。这本子已经很旧了,字迹都糊了,好多页黏在了一起,力气大一点就能翻烂。我看了一阵,前面记录的无非是他们下来遭遇变故,但翻到了最后,我发现那一页上画了一个图。

  那是一个上窄下宽的梯形,里面画了一个像是大缸一样的东西。梯形下面又画了一个方框,里面写了三个字:主墓室。

  我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抬头看了看头顶,这是标的上面的机关室。

  这张图的旁边写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方程式,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我把手电咬在了嘴里,随便捡了个石块,跟着在地上算了起来,等我写完我发现这人是在算在某个条件下,高压气体变低压气体是吸热还是放热。

  算完我就跟着愣了一下,抱着手臂陷入了沉思。之前在密闭室前的水道里我被蚂蟥叮了几下,现在抱着手臂突然觉得有点痒,挠了几下,这一挠我就又愣了愣,然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密闭室外面的水道是温的,这说明这附近很有可能存在着温泉。而存在着温泉,就有可能存在着天然气或者硫化气体。

  而在一定的条件下,高压气体在迅速释放变为低压气体时,会吸收周边的热量。

  如此看来,在这种闷热的热带雨林里,以及周围水都是温热的墓室里,为什么会出现冻死人的状况,也说得通了。在这个机关室内,可能存在着一个带高压气阀的大型气体储存装置。这个储存装置再通过某个收集装置,将附近的天然气或者硫化气体传送到机关室。

  而在回型走廊和主墓室踩中某个点,机关就会发动,高压气体瞬间降压吸热降温。三层二层墓道在未开启下一层的机关时,呈现回字型封闭,这时室内的温度瞬间降到零下二十度左右,在短短几分钟内把人活活冻死。

  “他娘的,这也太扯了。”想通之后我不由自主笑了一声。

  其实这个原理看起来复杂,但在现实生活中应用还算广泛,制冷机就是根据这个基本原理制作的。这个东西扯就扯在,它是通过什么装置来收集和转换热气体的。这其中牵扯的方程式和原理太多了,让我算我可以趴在这里算一天一夜。

  但我转念一想,在西沙的时候汪藏海那个海底电梯墓室也不是扯得离谱,这么多年了还在持续运行,我们至今都没完全搞清楚那东西的结构和运行规律。

  这个时期的积石冢墓葬大多数会呈现出一种塔式的搭建方法,业内称其为中式的金字塔。和金字塔拥有无数无法解释的谜团一样,在这里,五千多年前可以说是一个更加未知的时期,考古方面关于这个时期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如果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儿我也不再去想了,而是开始思考上层的结构。上层的耳室也没有门,因为通道被我们打开了,回型走廊目前也不是完全密封的,但那个机关室是封闭的。

  或者可以把土蛊引到上面去?我觉得可行,就是那个坡道是个问题,如今没有闷油瓶,我一个人不太可能爬得上去。想到这儿我又回忆了一下上一层的结构,趴了回去继续画图。

  如果从我们下到底层的石室通道上方,找个点打通,应该可以直接通到坡道的上半部分。

  我算了一阵,又估摸了一下我那炸药的威力,觉得可行,于是直起了身体,决定先去把路打通,顺便去上层确定下情况。

  一直起身,那个记事本就从我膝盖上掉了下去,又翻了几页。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后面还写了一些东西。

  我又捡了回来看,这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和一些看起来很杂乱的数字,写得秘密麻麻,最后在旁边标了一个大大的“三”,还重重画了几个圈。这其中某些数字让我觉得有些眼熟,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恍然大悟。

  在来这个地方之前,我对周边的一些地理条件都提前调查过一遍,这其中也包括天气和一些河流走向。而这上面记录的是这片区域的潮汐运动时间。

  这人似乎是根据机关的一些运动规律,得出了外部存在着的一些关联。我结合这人写的,又总结出了一个结论:外部潮汐持续挤压某处也可以自动发动机关,排出储存气体,周期为三天。

  “得了,还他妈是个半自动的。”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这个时间点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我如果要去到上层确定情况,得加快速度。

  我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行动也迅速了起来,直接回到了我们下来的那个石室。就是看到南边墓葬区的门时我动作停了停,闷油瓶好像还是没醒,我看了一眼也就不再看了,找了个人甬垫脚,爬回了墓道里。

  我一边爬一边想着那个可以打通的点,到了位置后又是一阵敲,最后确定了一个土层和岩层最薄的地方,把炸弹固定了上去。

  放好之后我就跳回了下面,只听到头顶就是一阵轰的闷响。我手头有的量不多,多了也怕把通道整个炸塌,爬回去看发现没有完全被炸开,但已经被炸裂了。我抡起随手捡的石铲又补了几下,一个洞口就露了出来。

  我把头伸出去看,外面就是那个坡道。这个位置很靠前,一仰头就能看到二层的入口。

  我探出了半个身体,拿登山绳把那石铲绑了,甩了几个圈子过后就往上抛。连续试了几次,石铲卡在了上面,我拉了拉绳子确认牢靠了,就爬了上去。

  爬上去过后我先把石铲找了个地方牢牢固定住了,绳子就留在了那里,方便后面再下去。

  然后我径直走向了那个机关室。之前我们分析这里是死室,但上一波人看样子是进去了的。他们没有在这个机关室着道,而是一部分人中了主墓室的机关。主墓室的机关太密集了,没有闷油瓶的经验和眼力非常难发现。

  我走到了门前,手电光扫了扫旁边的兽首。那两个头颅浸在黑暗里,怒目圆睁,獠牙尽显,手电光扫上去莫名带上了一些狰狞。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路径,虽然上一波人已经为我们探过了路,但如果打开门会触发机关,我能不能迅速从坡道再冲回到底层去。

  盘算了一下我觉得这一切能在十秒内完成,敲了敲石板,发现这门也很结实,应该可以扛得住土蛊的撞击,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之前闷油瓶说的方法拧动了兽首。

  门发出了几声闷响,随后在一阵石块摩擦的嚓啦声中,很缓慢地朝着两边打开了。里面很黑,我朝着门内走了几步,但没有完全走进去,停在入口处朝着里面看。

  眼前是一片漂浮着灰尘的黑暗,一股子阴冷感迎面扑来,我哈了一口气,感觉眼前有点发白,把衣领往上拢了拢。里面的空间似乎很大,我又往里走了几步,这几步过后我就听到了一种非常细微的声响。

  这声音非常古怪,有点像气体从金属管道中通过产生的摩擦音,又带了点“咕咚”的声音,还夹杂着一阵很轻微的“咔哒”响动。我听了一阵,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想不太起来。

  于是我再次往前走了几步。这下我完全站在了里面的黑暗中,我向上扫了扫,这果然和上一层是相连的,是个二层高度的空间。

  我又将手电扫向前面的黑暗中,这一扫我就看到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好像是个人正跪在那里。

  我手摸在了刀上,缓步走向了那个东西,发现那是一个跪在地上的石人甬。只是这人甬的材质和外面看到的都不太一样,是一种黑色的玉石般的质感,在我的手电光下微微反光,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感觉。这东西身上刻着很多竖条和符号,似乎是装饰花纹。

  我往上看向这东西的头部,这石人甬是面朝着大门跪着的,我手电光一挪上去,一张大张着嘴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观察了一会,这石人甬的表情也和外面的不太一样。墓室的人甬多半都是表情沉静的,这个人甬却大张着嘴巴,像是在喊一般,似乎非常痛苦。

  这时,那种古怪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了起来,我一时半会看不出这东西代表了什么,就错开了这个石人甬去看后面。后面的空间还是非常大,我的手电扫过去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多看了一眼,我突然发现这不是黑暗,而是不远处已经到了一个尽头,手电光被反射了回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把光往上移动。这一下我看清了,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如同缸一样的东西,这东西足足有两层楼这么高,直直顶到了天花板上,将后面的空间全部占满了。

  和石人甬一样,这东西也是那种黑石材质。但说是缸,好像又不太贴切,因为这东西完全是被封死的看不到开口,表面严丝合缝,似乎就是一个整体。但我又直觉这里面是中空的,因为那种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个东西里面传出来的。

  我听了一会儿,又联想到之前那个记事本上的图和我的分析,突然就想通了。这声音我在小时候经常听,很像烧那种老式锅炉的声音。剩下的那种咔哒声,则是持续有机关在运行的声音。

  这应该就是那个存储装置了。我想到,又往上扫了几圈,觉得有点感叹,因为这东西太大了,而且没有一点被雕琢过的痕迹,浑然天成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又怎么运进这个地方的。

  这一看我好像知道那个石人甬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去扫这石人甬的脑袋后面,发现这东西后脑勺上连接了一根石柱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中空的,直通那个黑石大缸。

  石人甬的表情并不是代表痛苦,而是它嘴里有什么。我对着它的嘴往里看,发现这东西的嘴是空腔的,似乎是和后面连接在一起的,里面有块石板堵住了。

  我又去看这石人甬的身上,这次我知道了这些符号和竖条不是花纹,而是一种记录。仰韶文化时期并没有比较系统的文字,而是一种系统化了的原始象形符号。他们用玉器的形状,使用位置,以及排列组合,创造了象形文字的基本象形原始码。这个基本象形原始码先后和中国各地史前文化里的文字因素互相影响融合,最终在夏商之时形成了甲骨文金文石文。

  这方面我研究甚少,打着手电研究了半天,才半猜半蒙地看懂了其中的两个字。

  “天……命……”我很缓慢地读了出来,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这个时期崇尚祭祀与巫蛊,这意思也能对得上当时的某种崇拜观念。让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些竖条,我觉得这是在记录某个时间。

  我蹲在那里又看了一阵,发现真的是在记录一个时间。我回忆了一下那个潮汐时间点,虽然存在着差异,但基本都在同一个范围内。

  这个人甬也是一个发动机关的装置,只是这是个自动装置,通过附近的潮汐来自动开启。我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再次确认了一遍周边的情况,觉得差不多了,又把门外面的石柱灯全部点上了,等会不至于摸黑打架,心里有了一个底,转身出了机关室准备回去。

  走到那个洞口附近时,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扫了一下两边的两个耳室。当时闷油瓶突然叫我把瓮棺拿下来,我现在回忆起来那个陶人甬可能是个圈套,如果直接放在瓮棺上面,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现在我扫了一圈,两边门口都是黑洞洞的,一阵安静,之前那个青白色的影子也不见了。我没再多看,拉着绳子又滑了下去,回到了底层。

  回到底层后我径直去了水道那边,在门口停住半蹲了下来。我低头看了看手表,一边算时间,一边开始在脑子过我的计划。

  这个计划具有很强的变动性,因为土蛊的行动轨迹我无法预知,我需要为接下来的每一个突发状况都安排好应对措施。

  我一边压制着咳嗽的声音,一边在黑暗中等待着。等到了一个时间点,我站了起来,把手电固定在身上,咔哒一声给枪上了膛,然后径直走出了墓门。

  我走出墓门后马上加快了速度,跑上水道直接冲向了祭坛那边。很快我就过了没有人面蘑的那片水域,虽然闷油瓶的血对于它们来说更具吸引力,但目前就我一个人。远处的那些东西很快发现了我,只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不少人面蘑就朝着我这边聚拢过来。

  我脚步没停,一边跑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闷油瓶的外套,之前上面沾了他不少的血。我在里面包了一个陶罐,抡起手臂甩了几个圈,然后朝着远处丢了过去。

  远处的果然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我几枪打退近处的几只,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了台阶,撑着祭坛一个翻身越过,同时顺手捡起旁边的一根石镞,看距离差不多了就绷直了手臂,狠狠朝着那树上的土蛊投掷了过去。

  我的力道和准头都比不上闷油瓶,石镞只堪堪扎中了土蛊,但这也顺利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只见那土蛊在这段时间里竟恢复了不少,虽然头还没有长出来,但嘴已经快长全了,马上就身体一扭,飞快地从树上蹿了下来。

  我冲着它连开了几枪,也不恋战,见它跟上来了,转身就跑。那土蛊虽比之前的小了一个号,但速度不减,我只听见背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石块被打裂的声音,几乎是直接从顶端跳下了台阶,然后冲着主墓室就是一阵狂奔。

  我冲到了门口,抓住挂在门口的绳子往左边一荡,一脚踩在了左边高处扣住了粗糙的墙体,把自己定在了那里。这个墓室目前困不住土蛊,在这里发动右边的机关我也很难全身而退。如果运气好,箭能直接刺死它,我也不用再爬到上层去了。

  下一秒那土蛊已经冲了进来,直直地朝着左边的我扑了过来,它那沉重的身躯一压到地面上,墙壁中就突然传来几声破空的声音,数道闪着寒光的箭影直冲着室内射去。

  箭一下子扎在了土蛊的身上,土蛊本身就是一种比较低级的扁形动物,不存在痛觉,连我的枪都很难对它造成比较大的伤害。这些箭扎在它身上,它跟没什么反应似的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见箭的威力不够,这玩意儿皮太厚了也没钉住它,当下脚一蹬就从墙上翻了下去,就地打了一个滚减少了冲击力。这时也感觉有箭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我落地的位置是闷油瓶之前点出来的少数安全点,箭也就在我身上和脸上擦了几下。

  我知道这里算是失败了,手一撑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血,继续朝着外面冲。

  等我爬到往上的甬道里,土蛊下一秒也到了,差点一口咬到我的脚。我一缩脚就是往上一阵狂爬,一边爬一边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张嘴就跟在我后面,密密麻麻的尖牙上全是粘液,又马上加快了速度,翻身出了洞拉着绳子上到了二层。

  我径直冲进了机关室,身后又是一阵墙壁被拍得震动的声音。这时突然感觉一阵破空声贴着我的头皮响了起来,我心里警铃大作,往旁边一滚躲了过去,那土蛊扑了个空,一下子就跟着我摔到了机关室里面。

  我一滚磕到了墙壁上,眼前一白差点没撞晕过去,但看到土蛊已经进来了,甩了甩头又爬了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准备去关门。

  谁知道刚跑了几步就觉得脚下一紧,土蛊的尾巴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脚把我拖了回来。我被一拖就扑倒到了地上,差点摔了个脑门直接磕地,紧接着感觉又是被一甩,一阵天旋地转后滚到了角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土蛊的嘴这时就狠狠朝着我咬来。

  我勉强一个扭身一躲,只见那翻开的大嘴扑了个空咬到了地上。土蛊见一击未中扭身又咬,我心里骂了一句“操”,这时杀心也起来了,猛地拔出了刀回身狠狠卡住了这玩意儿的嘴,同时抢抵着它的嘴就是砰砰砰数枪打光了子弹。

  这东西嘴后面直接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但土蛊之前半张嘴都还生龙活虎。当下我就感觉这东西缠着我的脚又是一个用力,把我拽了个踉跄,然后一下子朝着我的身体卷了过来。

  我和蛇沼的树蟒正面刚过,知道一旦被缠住就很难脱身,立马身体一缩朝着一个空隙躲了过去,但手臂还是被一口咬住了。

  这土蛊的嘴已经被我轰掉了大部分,这一口没直接咬碎我的骨头,但我还是感觉一阵巨痛,估计肉被咬了个对穿。这时候我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还在这里和它纠缠,墓室里的机关启动也会把我一起冻死。

  于是我一个翻身就抵着它咬着我的那只手,闷头拼命一冲将其按在了墙上,没受伤的那只手高高举起了刀,狠狠把这东西定在了一个墙体缝隙中。

  那东西一阵大力挣扎,马上又来缠我,我知道它很快就能挣脱了,用力一掰它的嘴把我的手扯了出来,直接就朝着门外冲去。

  等我猛扭开关关上了门,土蛊也已经追到了门口,就听到墓门猛地传来一阵撞击声,连带着整个回型走廊都震动了起来,灰尘和碎石簌簌地直往下掉。

  那土蛊还在里面持续大力撞门,这几下墓门似乎都被撞得有点开裂了,而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的机关咬合的哐当声,整个回型墓道瞬间就弥漫起了一阵白霜。

  我感到温度在飞快下降,知道是机关自动启动了,马上丢下了手里准备去砸远处墓道开关的陶罐,冲着坡道那边又是一阵狂奔。

  背后土蛊的撞击声开始变小,似乎是寒气对其起了作用。我的位置距离回型走廊有一段的距离,在这几秒内只要我滑到下层去,这里的寒气就追不上我,但当我抓住绳子准备下滑时,变故突然发生。

  只见一道青白色的身影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我冷不丁被扑了个兜头盖脸,猛然间被撞倒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我还没来得及骂一声,又感觉背上一下子趴了一个,那东西的爪子很尖,瞬间就穿破了我的冲锋衣抓进了我的背里。

  我这时也火了,知道没有时间了,一个翻身就着墙体使劲一刮,把我背上那只蹭了下去,同时一把另一只从我身上掀了下来,膝盖一抵就狠狠将其卡在了墙上,拔出匕首直接抹了上去。

  这一看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小孩儿一样的青白色粽子,干巴巴的,但却长着一个像是狗又像是狐狸的兽面,爪子很尖,跟个鸟爪似的。我一抬头又看到两边耳室的瓮棺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门口。

  这时寒气已经蔓延到了洞口的位置,一阵刺骨的冰冷刮到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肌肉不由自主就是一僵,肺部好像一下子结冰了一般,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心里一阵骂,把手里的尸体一丢,也不再多看,抓住绳子就翻身跳了下去。

  然而还没滑下去多远,手里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一下子失去了一个着力点,速度瞬间就加快了,心里一惊——狗日的绳子居然断了。

  一抬头我发现洞口隐隐又出现了一个青白色的影子,反应过来那是之前在我背上的那只。我见那东西咬断了绳子又朝着下面飞快爬来,马上一个扭身手里一翻,直接把匕首甩了过去。

  就见一阵寒光飞过直接扎到了那东西的头上,但我也直接顺着坡道一阵稀里哗啦滑了下去。眼见那洞口越来越近,我马上转身踢了几脚把自己往那个方向凑,同时试图抵住墙壁让我减速扒住那个洞口。

  如今没有了绳子,如果我错过了这个入口我就会一路滚到悬崖下面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洞口一下子探出了一个人,一把扯住了我把我拖了进去。

  我衣领一紧差点没被勒到吐血,那人动作没停,又把我一阵往甬道里拖。

  我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一看发现是闷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