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45章 瓮棺

  这条甬道比之前的宽了不少,墙壁混着夯土,全部是用青灰色的石头一块块累积而成的。我扫了一下顶端,顶部也叠压着大片的石块,整个甬道由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块拼接,却严丝合缝。

  这是积石冢的搭建方法。闷油瓶站在路中间前后扫视了几圈,我们出来的门刚好开在一截甬道的中段,两边都可以走。

  闷油瓶选定了一个方向,带着我往深处走去。我走了一会莫名感觉整个甬道的温度非常低,地下常年阴冷倒是正常的,但现在是初夏时节,外部的地下河水都带着温度,在这里走着我竟隐隐感觉呼吸都快带白气了。

  我摸了下墙壁,一片冰冷,这里似乎是常年处在一个低温的环境里。如果这里位于雪山之上倒是正常,但在南方的一个热带雨林中就有点不正常了。

  我们又走了一截,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浮雕。那是一个石雕的人面,面部轮廓为横向椭圆形,轮廓清晰,深目高鼻,半睁着眼睛微张着嘴,表情沉静,头上戴冠。

  闷油瓶这时也停了下来,提醒我前面有机关。我顺着他的手电光望去,地上有一块非常不明显的突起,如果不是闷油瓶,混在拼接的石头之中,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得到。

  闷油瓶说:“这一段路都分布着机关,你跟着我的落脚点走。”

  我应了一声,又扫了一眼那个人面。到了这个人面附近就开始密布机关,人面沉静的脸似乎都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我踩着闷油瓶落脚的地方,非常谨慎地通过了这一段路,这时前面过了一个转角,我们一拐进去,旁边的墙上又出现了一个人面。

  这个人面和之前的那个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这个东西前面一些,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的手电光扫过去,那是一个缩在墙角的人,呈蜷曲状,浑身苍白,没有穿衣服。

  我第一眼扫过去还以为是密闭室的那种寄生体,但再看发现这就是一具尸体,已经被风干了。我跟着闷油瓶走近了一些,发现这人的衣服就落在旁边,看起来像是自己大力撕破脱下来的,跟密闭室里的款式差不多,就是那种工作服,我还在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工作证。

  我看到对方腰部上隐隐有些红紫色的斑块痕迹,又把这尸体翻了过来,对方的脸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我的手电光里。尸体保存得还算完整,这人死前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

  我看到这人半翻着眼,居然咧着嘴,嘴角很诡异地微微上扬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打着手电看了一会,心里突然就抽了一口气。

  这人居然是被冻死的。

  冻死的人因为体温调节中枢麻痹,有幻觉热感,偶尔会有反常脱衣现象,然后死者通常带有苦笑面容,似笑非笑。我感觉自己站在这里都有点不自在了,站直了身体来回扫了一圈这个甬道,最后停在了那个人面浮雕上。

  闷油瓶也皱起了眉,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马上就决定继续走。

  虽然这个甬道的温度偏低,但不足以冻死人,看这个人的状况估计是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几分钟内被冻死的。在这个地段,最低温度也就在十来度徘徊,个别高海拔地区可能会降到零度。但我无法想象在这种热带雨林之中,会存在着能在短时间内把人冻死的低温。

  我们接连又转了好几个弯,每过一个弯出现一面新墙,上面都会有一个人面浮雕。当我们转过第四个拐角的时候,已经走了大半个小时,我手电一扫面前的甬道,突然就拉住了闷油瓶。

  闷油瓶也发现了,我转头一看左边的墙上,那里有一扇门,跟我们刚进来时的一模一样。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中途走岔了路绕了回来,于是又朝着之前的方向走了一遍。这次我们更加注意中途有没有岔路,很快就路过了那具尸体,几个拐弯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墓门前。

  我皱起了眉,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为了确定我们反方向再次走了几遍,结果无一都是路过那具尸体,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墓门前。

  最后我停在了墓门那里,蹲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这是个回型的走廊,首尾相接,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墓室。入口应该就在某段路上。”

  其他可能还会有鬼打墙的现象,比如云顶天宫那只大头尸胎,但目前我觉得回型走廊的可能性比较大。闷油瓶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说法,于是我们又重新回到了甬道中。

  闷油瓶开始顺着墙一路摸过去,中途我们又路过了那具尸体。我看着那人一脸的似笑非笑,并不觉得害怕,但就是感觉一阵堵得慌。那些菌丝已经够诡异了,这才刚进来了一个开头,就出现了更加诡异的状况,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些什么东西。

  最后闷油瓶停在了一面墙前,我算了一下我们路过的拐角和距离,这应该是在我们进来的那扇墓门的正对面。

  他在这面墙的人面浮雕周围摸了一阵,两根手指突然发力,夹住了一个突起的石块,顺时针用力一扭。

  然后就听到一阵石板摩擦机关启动的声音,不远处的地板上,一个一人多宽的洞口露了出来。

  我们顺次爬了下去,下面还是一条甬道,我扫了一圈发现这一层的甬道居然和上面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积石冢结构,同样的一个拐角一个人面浮雕。

  我们很快又走了一个来回,发现这个回型走廊的机关排布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一层没有那具笑面尸,甬道也更宽一些。

  不过在这一层多了两个岔道,其中一个直通向了一扇墓门。我走近发现那门比之前我们进来的几个大了好几圈,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多为人面兽首和鸟形。两边立着两个石柱,柱子是中空的,顶端还剩了一些油脂。

  闷油瓶找我要了个打火机,一点那些油脂就颤巍巍地燃烧了起来,整个墓道亮堂了不少。我看着这个严丝合缝的门,问怎么开,他指了指门旁边墙。那里有两个兽首,只要按照一定的角度从右往左依次拧动就可以了。

  这扇门怎么看怎么像是通向主墓室或者其他重要墓室的,我回忆了一下上一层的结构,觉得这个墓室应该和上层是相通的,里面很有可能是个二层高度的巨大空间。

  但回忆起那个被冻死的人,我略微有点不自在起来。我们无法得知在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诡异的低温状况,这个冻死的人很有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但这个机关的原理我们不得而知。

  我看着这个墓门,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先去看看另一个岔道?”如果贸然开门,里面的未知空间很有可能是机关的源头,也就是死室。

  闷油瓶也看着墓门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他点点头,于是我们又转身朝着另一个岔口走去。

  这层和上一层的区别就在于这两个岔道,从我们下来的那个位置呈一个十字状。我们走到另一条路,发现这条路很快就到了头,甬道沿着墙壁向左右两边岔开,两边各有一个耳室。

  这两个耳室都没有门,我们先走到了左边那个的里面。耳室面积很小,呈方形,没几步就走到了头,周围零零散散地堆着一些陪葬品,多为陶罐和白色玉环。靠门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陶制的人甬,不到半人高。我把这陶人甬从头扫到底,发现这陶人甬面部的雕刻手法和之前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就是这脚部做得有点奇怪。

  说是脚部又不太准确,像是直接在人甬的底部掏了一个半圆,让人甬好像拉胯似的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弯着腰在那里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看了,直接走到闷油瓶旁边。他正站在那里看墓室中央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石材质的圆形平台,上面放着两个半截的陶制尖底瓶,口部相对,横置在那个圆台上。

  我来来回回仔细扫了一阵,脑子里过了一遍知道的东西,有了个判断,又去看陶器的底部,发现底部果然开了个小孔。

  闷油瓶这个时候也开口了:“是瓮棺葬。”

  瓮棺葬是以瓮、罐一类陶器作葬具的墓葬形式,大多用两个到三个陶器口对口把尸体盛放在里面,再在陶器底部凿出一个小孔,多用于葬早逝的小孩儿。

  郭沫若在《访半坡遗址四首》里提过:“半坡小儿冢,瓮棺盛尸骸;瓮盖有圆孔,气可通内外。”普遍说法是不将夭折儿童直接埋入黄土而是放在陶瓮内,是为了给其一定的空间,底部的小孔则是希望对方能够呼吸,得以二次转生。

  当然在我们看来,这些都是扯淡,留个洞除了能烂得快点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有个洞就能呼吸复生,还不如陶瓮都不用,敞开放着不是更能呼吸多一点。

  不过这也让我有了更准确的猜想。这种葬法在国内流行于五千多年前直到汉代,陶罐大多会使用死者生前的日常用品,而尖底瓶多见于仰韶文化的瓮棺葬。

  我又去陪葬品那边看,找到了一个石片,石片边缘打磨为刃,两面都有数十条的纹饰,并分部着大小不一的圆孔。这是一个石钺。

  刚下来看到积石冢我就有了个猜想,积石冢说起来还算是一种比较独有的墓葬形式,这里很有可能是五千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只是国内这方面的墓葬多集中于辽宁或者绍兴,比较出名的就是半拉山墓地。

  因为这类墓葬多会建冢界墙,有传闻甚至说轩辕国就是在辽宁。《山海经·海外西经》说:“轩辕之国在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据说在辽宁某地有一座山称为封山,山顶有用红褐色石块筑成,呈不规则园形,直径十九米的龟形堆石遗迹。在该山东面与北面山腰,还有五道环山而建的石墙。

  传闻这就是《海外西经》说的“四蛇相绕”,这个山就是“不敢西射”的“轩辕(猃狁)丘”。

  但这也仅仅是传闻,这个时期太久远了,甚至远超于七星鲁王宫的战国墓,在这个时期或者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完全不能得知。

  我站了起来,走回去和闷油瓶交流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了个大概的整体模糊框架,但我心里是完全没底的。之前我们去过的地方,虽然也是诡异异常,但好几个都是闷油瓶提前去过的。他这次没有来过这里,很多事情我们完全无法预料。

  而在这封闭了几千年的地下,能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机关或者生物都不出奇。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这个地方的年岁足够久,如果这麒麟竭的年岁还比不上七星鲁王宫的,那估计我们会白跑一趟。

  我苦中作乐地给自己做了几遍心理建设,然后就和闷油瓶去了对面的另一个耳室。现在想再多也没用,那个华丽的墓室门我们不开,只能找有没有别的路了。

  走到那个耳室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回望了一下我们出来的那个耳室。这条甬道非常直,两个耳室就在路的两端。我生出了一种有点异样的感觉,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而在走进耳室逛了一圈之后,我的那种异样感更深了。这个耳室居然和刚刚我们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不管是陪葬品还是瓮棺。

  我说:“别是又整了一出云顶天宫的无限循环走廊,这次可没胖子的摸金符烧了。”

  闷油瓶的手电光在耳室里扫来扫去,很快说:“不是,陶人甬的摆放位置不一样。”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是,不过这种位置的摆放好像不是一开始就确定的,而是后期有什么人挪动过一般,周围的痕迹很新。

  我很快想到了之前打盗洞的那批人,他们在回形走廊冻死了一个人,很有可能又下到了这里,然后挪动了陶人甬。

  这也说明这两个耳室必然存在着什么联系,这附近也有什么机关。为了再次确认,闷油瓶在左边耳室上做了一个记号,我们又回到了右边。在看到两个耳室一模一样后,我再次走进甬道时就开始有意识地数自己的步数。

  我把自己的迈步距离尽量控制到一样,等来回走了几遍,确定了这的确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耳室,而不是循环走廊之后,我得出了另一个结论:“以岔路口为中点,到两个耳室的距离也是一样。”

  闷油瓶已经在走动的过程中把墙面探了个遍,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此时听我这么说,若有所思地又走回了其中一个。我见他的手电光扫回了那个瓮棺,还以为是棺材本身有什么问题,但马上发现他的光是很靠下的。

  他在看底部的那个圆台。

  因为瓮棺一开始就吸引了人的大部分注意力,我现在才注意到下面这个圆台也有点蹊跷。这个圆台的表面其实并不是完全水平的,从边缘往里凹进去一个弧度,瓮棺就摆在最深的位置,而外部则是很平滑的弧度,上宽下窄。

  说白了,就像一只大盘子。

  这时闷油瓶淡淡地说:“天平。”

  我一听,茅塞顿开,可不就跟个天平似的,从中心到两边距离相同,墓室相同,东西相同,瓮棺就放在盘子上面,一边一个。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陶人甬的摆放位置。这时我想到了那个人甬拉胯一样的站姿,只觉得那不是站姿,而是为了把什么东西放进去。

  我看了一眼瓮棺圆滑的表面,马上联想到了什么,茅塞顿开,拉了拉闷油瓶的手示意他去看:“之前下来的一批人肯定挪了这个,这东西就是砝码。”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个来回,拍了拍我的手,然后就见他一把将那个陶人甬抱了起来,悬在了瓮棺上方比了比。我看这果然严丝合缝,陶人甬下面的那个半圆刚好能卡在瓮棺中间,又看到闷油瓶的目光带着些赞许,不由得有点高兴,但马上咳了几声稳住了情绪:“那我们直接把两边的都放上去?”

  闷油瓶想了想:“再看看。”

  于是我们又回了对面,闷油瓶掂了掂那边的陶人甬,似乎在掂量重量,然后又去看那个盘子。等来回确认了好几遍,他说:“要同时放。”

  我一想,觉得也有道理,这很有可能是个平衡装置,两边同时压上一定的重量才能启动。

  刚好我们有两个人,这时我也想幸好我跟着来了。

  这两个耳室的距离还是有点远,靠喊不如靠敲敲话交流,但震动和声音的传播需要一定时间,我也不知道这个同时放上去的时机要控制在什么范围内,但肯定是越短越好,于是和闷油瓶确认了到时候靠打灯发信号。

  确定好了我一个人走回了左边墓室,抱起那个人甬掂了掂,实心的,还有点沉。然后我就抱着那东西走到了瓮棺旁边,眼睛看着门对面的耳室,等待着闷油瓶给我发信号。

  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周围也是一片的寂静。我一个人站在耳室中间,等了好一阵,却不见闷油瓶发信号,不由觉得有点奇怪,在墙壁上敲了一句:小哥,怎么了?

  那边又安静了好久,然后我听到他的敲击声传了回来:等一会。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要等一会儿,但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于是耐心地站在黑暗中继续等。那个陶人甬举得我手都有点酸了,我咳了几声觉得有点累,刚想放下来,就听到闷油瓶敲了几声:等我信号,把棺材拿下来。

  我当下就是一愣,回头看了看那个瓮棺,那东西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那里。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棺材这玩意儿能不碰我就不打算碰,闷油瓶现在居然叫我把棺材给拿走。

  但我马上敲击回去说我知道了,然后就把陶人甬往旁边一放,撸了撸袖子比划了一下位置,准备看准时机去捞。

  这时见对面有光闪了几下,是闷油瓶在数秒。我集中注意力看他的信号,等最后一下闪下去,我探头就伸手过去把那个瓮棺抱了起来。

  这个瓮棺虽然是葬小孩儿的,但也足足有我手臂这么长,再加上中间圆,要不是我整个手臂都抱了过去,铆足了劲儿,一下子我还真拿不起来。

  因为我用了大力气,这一抱就听到里面好像有什么咕噜噜地滚了一圈。如果把这玩意儿比喻成一个人,我现在可以说是和这个瓮棺脸贴着脸,肉贴着肉,甚至还觉得里面的尸体似乎现在就贴在瓶壁上一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很轻微的呼吸声。

  我心里就是一沉,虽然瓮棺留小孔,呼吸复生在我看来就是扯淡,但转念一想,起尸不也算是复生。况且在这里,很多东西我们用常理根本没办法解释。

  这下我就感觉好像自己抱着个粽子一般,浑身不自在,但闷油瓶还没打信号,我抱着也没撒手。又等了一阵,才见他闪了几句灯语过来,让我把瓮棺放了,准备放陶人甬。

  我照做了,把瓮棺放在了一个角落里,又去抱陶人甬,站在那里等闷油瓶数秒,看准时机把陶人俑放在了那个盘子上。

  在放下去的一瞬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马上抬头去看周围,同时认真去听有没有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等了一阵没有什么变化,我有些疑惑。我确定自己是按照闷油瓶的信号放的,他肯定也是和我同一时间放下去的,难道是一开始就想错了,启动机关的不是这个装置?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咣当”的声音。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机关启动了,但听了一阵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机关咬合的声音,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然后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我低头一看,只见那个瓮棺已经滚到了我的脚边。

  当时我就是怕这玩意儿滚动,特意找了个角落卡死了。这一看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然后在这时,我很清晰地听到瓮棺中传来了一声笑声。

  说是笑声也不准确,这声音出奇得诡异,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好像是个孩子在呀呀学语。但从瓮棺中传出来被陶器过滤了好几层,回荡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又好似一个老者的垂死叹息。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闷油瓶那边还没有信号,于是也没有动,盯着这个瓮棺僵在了那里,手就摸在了刀上。

  我也不知道我僵在那里等了多久,那个笑声响了一遍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但似乎还在空间里留下了一些余音。这反而更加让人煎熬,因为你知道这个东西有问题,对方却迟迟不朝着你发难,在这个等待戒备的时间里反而让人非常紧张。

  突然我听到背后传来“咔哒”一声响动,我一回头,发现放着陶人俑的盘子似乎是往下沉了沉,这时闷油瓶也敲了一句:走。

  我马上不管这里的东西了,撒腿就朝着外面跑。这时就听见甬道中央传来一阵石板摩擦的声音,我冲了几步看到了闷油瓶的手电光,他也在往这边过来。

  这时我已经快冲到甬道中央那个岔口了,离闷油瓶和右边那间耳室近了很多。我一抬头看到他背后头皮就是一麻,只见那个耳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白色的人影,个子非常矮,模模糊糊的,好像就是一阵烟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从这个岔口也可以看到之前那个墓门,我再斜眼一瞥,发现之前我们点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闷油瓶速度比我快一些,已经来到了那个裂开的地道口边缘。我见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后,心里就是一阵骂娘,但也不回头看,见他身子一矮一个贴地从洞口滑了下去,马上也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