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陪着陆小凤喝了一下午的酒,李清欢总算是把陆小凤给喝趴了才回来的。

  他先去更换了衣裳, 去了酒味后, 才回到书房里。

  卓东来收集来的消息已经放在桌上。

  李清欢拿起消息翻看,瞧见青城派、崆峒派等门派所做出的丑闻时, 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来。

  “这名门正派,可不比罗刹教干净。”他放下纸张, 冷漠地说道。

  卓东来突然说道:“刚才我进书房时,正好看见余沧海和薛不全在你的房间里鬼鬼祟祟。”

  李清欢怔了怔, 他诧异地抬起头, 以不解的眼神看向卓东来,“他们去我房间做什么?”

  “暗卫说他们似乎是在翻找东西。”卓东来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翻找东西?

  李清欢一脸懵逼。

  他的房间里能有什么东西?

  卓东来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 提醒道:“他们的目的,兴许是冲着武林秘籍之类的东西来的。”

  李清欢沉默了片刻,顿时便明白了。

  余沧海这些人估计是以为他的院子里会藏些秘籍这类的宝物,所以才前来翻找。

  不得不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余沧海和薛不全都是道貌岸然之人,就算在他们的地盘,也一样会为非作歹。

  他冷笑一声, 视线忽然落在手上的消息上,心里一动, 浮现出了个念头。

  “下午我们一无所获,难道晚上还要去吗?”

  薛不全皱着眉,捻着山羊须问道。

  “自然得去, ”余沧海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咱们下午都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摸清了地方了,要是晚上不去摸查那书房,岂不是白白浪费好机会?”

  “可是那地方究竟是那人住的院子,”

  下午院子无人,薛不全还敢去冒险,但是晚上李清欢和卓东来都回来了,薛不全就算再狂妄,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这种宵小之事。

  “呵呵,薛掌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徒弟来传信,他们今晚刚刚已经下山了,现在院子里绝对没有一个人。所以我才找你一起去的。”

  余沧海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不是需要薛掌门帮忙,他都不想带上薛掌门了。

  毕竟,在书房里找出好东西的机会可不小。

  “好,”听出了余沧海的不悦,薛掌门怕他甩下自己单干,连忙答应一声,“我跟你去,咱们现在就去!”

  余沧海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

  他们住的院子离着李清欢住的地方并不远。

  换上夜行衣,避开了几组巡逻的教徒,余沧海和薛不全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书房内。

  书房内静悄悄的。

  两人分头行头,借着外头些微月光四处搜寻。

  “这里有古怪!”

  薛不全冲着余沧海低声说道。

  余沧海朝外看了一眼,见外头无人,便一个起落落在了薛不全身旁。

  “这花瓶有些不对劲。”

  薛不全握着花瓶的柄,试图提起,却是连一寸都不曾提起。

  “转开试试。”余沧海眼睛里有亮光,迫不及待地出手将把花瓶转了下。

  咔!

  花瓶移开了,露出底下的空间。

  里头是一个盒子,薛不全拿出来后,立即打开一瞧,等瞧见里头内容后,却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不是武功秘籍。”他失望地说道。

  余沧海把那盒子里的几张纸拿了出来。

  他脸色微沉,可是当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却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抬起头,以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薛不全,“这虽不是武功秘籍,却也不差。”

  次日一早。

  李清欢正在院子里用着早膳。

  宿醉刚醒的的陆小凤正揉着眉心喝着粥,“下次我们再喝,我可不会输给你!”

  “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一百零九遍了。”

  李清欢慢条斯理地吃了个馄饨,漫不经心地说道。

  花满楼在旁边露出了个笑容,“除非他赢了你,否则这句话他怕是要说一辈子了。”

  听到花满楼吐槽自己,陆小凤顿时不乐意了。

  他捏着两条胡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花满楼,“我是那种人吗?”

  花满楼笑而不语。

  陆小凤只好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他岔开话题,道:“今日是你们罗刹教发月钱的日子,你怎么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李清欢心里就有些郁结。

  他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有什么好着急的。\"

  一想到自己的仇恨值就要飞了,李清欢都有些食不下咽。

  他现在只能够用余沧海等人来安慰自己,否则简直要过不下去了。

  “有什么好着急的。”

  李清欢郁闷地说道。

  这语气让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有些诧异,两人对视一眼,却是没有多问。

  “呵呵,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余沧海和薛不全说道,“今日正好那罗刹教邀请我们,我等正好借这时机把罗刹教的丑恶嘴脸宣告天下!”

  “没错!”薛不全捻着山羊须,“余兄和我们这些日子都受人误解,今日也该讨回公道了。”

  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午时时分。

  罗刹教大摆宴席,好酒,好菜一样样地送上了殿内。

  教徒们闻着香味都有些走不动道了,更有人看着那一块块大肥肉,馋得嘴巴都流口水了。

  “教主今日怕不是要宰了我们吧,怎么给我们这么些好菜好酒?”

  有教徒边看着酒肉,边小声嘀咕道。

  “就算是死,今儿个也要做个饱死鬼。”旁边的人说道。

  玉天宝听着这些人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

  以往罗刹教教徒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别看他们好像都是吃香喝辣,可那是四大长老他们上面的人,下面的人可过得不怎么样了,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玉天宝心里很清楚。

  等会儿把月钱发下去,这些人从此以后绝对会对李清欢死心塌地。

  有奶便是娘,那些加入罗刹教的人不就是为了钱来的?既然有钱,谁还会和李清欢过不去呢。

  他正这样想到的时候,就看见李清欢和卓东来来了。

  “教主。”

  玉天宝迎了上去。

  李清欢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他对玉天宝点了下头,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差不多了。”

  玉天宝道:“还有余沧海和薛不全他们没……”

  他话音还犹然未落,就听到余沧海的声音传来,“李教主。”

  余薛二人带着弟子们迎面而来。

  李清欢看了一眼,淡淡地颔首,算是回礼了。

  这态度让余薛二人的弟子们有些不满,但是这二人这次却古怪地没有发脾气,反而还笑盈盈地跟李清欢说道:“今日是贵教的好日子,先恭喜李教主了。”

  “多谢。”

  李清欢说道,他眼神在余沧海脸上停留了下来,“似乎今日也是余掌门的好日子。”

  “这话怎么说?”余沧海似笑非笑地问道。

  “若不是好日子,余掌门怎么会这么高兴?”李清欢反问道。

  “哈哈哈,那说不定呢。”

  余沧海话里有话地说道。

  说罢这句话,他冲李清欢拱了拱手,率先入殿内。

  “他今日有些古怪。”

  玉天宝皱眉看着余沧海的背影说道。

  “别管他,由他去。”李清欢果断说道。

  他眼下就指着余沧海了,可不能出岔子。

  “是!”

  玉天宝也不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对李清欢几乎是盲目的信任,就算李清欢叫他去死,他估计也会觉得这是李清欢的神机妙算之一。

  午时时分。

  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心湖等人也都前来。

  李清欢坐在主位上,面色却有些不大高兴。

  四大长老的神态都有些疑惑。

  他们都不知道这发月钱就发月钱,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何况,他们罗刹教有发月钱这种事吗?

  底下教徒们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他们也不在乎,只要今儿个能够吃到好酒好菜,便无所谓。

  “肃静!”

  玉天宝气沉丹田,喝了一声。

  整个大殿上下顿时安静下来。

  玉天宝环视众人,他取出一本账簿来,沉声说道:“教主继任已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在教主的带领下,本教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

  “扑哧——”底下有人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就李清欢的那种安排,还日进斗金。

  玉天宝冷眼扫了那人一眼,他也不和那人计较。

  只是平静地将各个行当赚的钱念了出来。

  “本月内,当铺净利润三千二百一十两。”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便哗然一片。

  “这,这是念错了吧”

  四长老聂禹溪忍不住出声问道。

  “就是,你们罗刹教不会是为了面子,故意编出了个数字来哄骗我们吧。”

  有人出声质疑道。

  “这也太假了吧,就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这怕不是比抢还赚钱!”

  “可不是,我看这肯定是魔教编造出来糊弄我们的。”

  正道那边闲言碎语,而罗刹教这边教徒们也是一脸不信。

  还三千二百一十两,他们顶多信个二百一十两!

  “肃静!”

  玉天宝再次喝道。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他才淡淡说道:“诸位不信是诸位愚钝,教主英明神武,每次安排莫不都是另有缘由,自打教主安排我等重整行业后,生意便红火起来,比如当铺,原本当铺都是高卖低当,现在我们当铺却不同,价位公允,故而那些做生意的和周边百姓都愿意去我们当铺当,一来二去,连门槛都被磨没了。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问灵鹫寺的大师们。”

  心烛等人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到。

  他们虽不喜罗刹教,却是不愿撒谎,微微点了下头,“的确如他所言。”

  “怎么会这样!”

  正道人士们一脸懵逼。

  别说他们了,四大长老都愣住了。

  玉天宝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嘲笑道:“教主的安排,尔等岂能看透?”

  说罢,他以崇拜的眼神看向了李清欢。

  李清欢嘴角抽了抽。

  说实在话,他也没料到会有这一遭。

  要是知道会这样,他打死都不搞那一出!

  “继续念吧。”

  李清欢有气无力地说道。

  早死晚死都是死,干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果然。

  等玉天宝念出本月每个教徒能够拿到十两月钱后,下头所有教徒看着李清欢的眼神都是灼热的。

  就连对李清欢意见最大的四大长老,在听到他们的月钱是一百两后,也都瞬间转变了对李清欢的态度。

  “叮,您的友善值增加100。”

  “叮,您的友善值增加1290。”

  ……

  无数的响声在李清欢耳边响起。

  李清欢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的心头如刀割一般,在这“痛苦”之下,李清欢把眼神投向了余沧海,迫切地期待余沧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