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禅院真希瞪大了眼睛,“昼竟然都快成年了吗？”
熊猫啧啧两声，“完全看不出来啊。”昼虽然身高不算矮，但整个给人的印象就是娇小天真的类型,平时熊猫都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比他们还要大一岁多。
“鲑鱼。”狗卷默默点头。
教室里,三名一年级学生坐成一排,在他们的面前,白发教师长腿踩着椅子,坐在课桌上，指尖挠了挠脸上的绷带，“嘛，就是这样,毕竟是那小鬼的成年礼,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毕竟一生只有一次。”
三名一年级生盯着五条悟,惊异地发现这家伙好像总算靠谱了一回。
“看着我干什么？”五条悟挑眉,“我可是最关心学生的体贴教师，不要做出那副‘这家伙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的表情。”
熊猫心里默默腹诽，是哦关心学生的教师会在训练课上狂虐他们，下课后把家入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就独自溜之大吉。
不过这家伙果然和昼是亲密关系，不然也不会把昼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熊猫毛茸茸的脸上不禁浮现出贼呵呵的笑意，嘿嘿，等生日那天再送昼一套漫画书吧，反正成年了是可以合法阅读、借鉴、学习上面的内容的……
——诶，到时候还叫昼同学的话,辈分岂不是有点混乱？
五条悟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精准锁定熊猫,轻轻蹬了一脚他的课桌，“禁止送给昼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训练量就再增加三倍。”
熊猫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需要办生日party吗？”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十八岁生日可是很重要的啊，恰好十一月左右诅咒的工作会因为时节而变少一些，还是好好庆祝一下最好吧。”
狗卷棘点头，昼是少数能够精准get到他狗卷语的人之一，他对这个性格单纯实力强大的少年很有好感，如果是成年礼，那一定不能缺席！
“都可以啦，反正昼从入秋开始就有点食欲不振，说不定放松一下会比较好。”五条悟指节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先保密吧，给他一个惊喜。”
——小咒灵不知道曾经有没有过生日的经历。
白发教师一边看着一年级三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一边神游天际，菅原家的消息藏得过于严实，他调查了两三个月都没有一点进展，甚至不知道昼在菅原家曾经过着一种什么生活。
按照薙切绘里奈的说法，似乎在昼小时候，菅原家给他办过一次目的不明确的宴会，薙切家在日本美食界赫赫有名，能请到他们掌勺，说明昼在菅原家还算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种重要是因为什么——毕竟在咒术界扎根这么久的大家族，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善茬，要说仅仅对一个小孩子有单纯的爱护之心才重视，五条悟完全不会相信。
昼的身上绝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能让菅原将他藏在族中十几年，就算变成咒灵了耶没有透出一点风声。
·
昼不知为何，这几日特别困倦，每天早上他都是被五条悟从被窝里挖出来的，一上理论课，盯着乱七八糟的平假名片假名他就犯困，不出三分钟准时进入梦乡，谁都摇不醒，一直到放学才醒来。
代课的辅助监督已经被他气走好几个了，全靠五条悟替他兜底，才没人把他从教室里赶出去。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一下课，五条悟就走进了教室，搞得想找昼谈话说说他态度问题的辅助监督此时敢怒不敢言，消失在昼的视线里。
“什么？”昼缓缓地打了一个哈欠，“我好困，想回去睡觉。”
白发教师微微扬了扬下巴，教室里三个一年级生会意，从后门溜走。
“庆祝宴会。”五条悟向昼摊开手。
昼以为他要给自己手腕上的咒骸充咒力，乖顺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一边问，“庆祝什么？”
男人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将昼腕上的咒骸手环勾下，放开了他。
少年一顿，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他转了转自己的胳膊，没有碰到五条悟，也没有咒骸安抚，但体内那股如影随形的寒意已经消失了。
这种轻松的感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少年试探地将咒力聚集在自己的指尖，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
“庆祝你体内的宿傩毒素彻底消除。”五条悟笑吟吟道，“啊对，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就把今天当做你新生的日子吧——简称生·日！”
男人胡说八道开始忽悠面前这个天真的咒灵，“你觉得十八这个数字怎么样，我觉得很好，那今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吧！”
咒灵被一连串话绕晕了，呆滞地点了点头。
“很好。”五条悟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现在就走，我提前预定了一家很难得的烤肉店哦，想来想去都是你这种食肉动物最爱的地方。”
昼飞快地点了点头，重获自由的快乐已经压倒了体内的困倦，一想到还有烤肉吃，就更加兴奋了。
少年一边笑，一边凑上前抱住了五条悟。
微凉柔软的触觉让男人一滞，眼前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趁机凑到了他的颈窝处，抵着他的侧脸蹭了蹭。
更加轻柔如羽的触感从他的喉结擦过，带着酥麻的痒意拂过耳垂。
“你在哪儿学的？”五条悟拎着咒灵的领子，将他推开，“熊猫又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不。”昼目光灼灼地盯着五条悟，“是电视剧《拥有魔法恋爱的香草荚》里的剧情，女主角就是靠这一招得到男主的身，唔——”
“闭嘴。”五条悟堵住昼的嘴巴，“那里面得到身体的意思和你理解的是两回事。”
少年扯开男人的手，“那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盯着他半晌，抬手将他头压下去，不让那双漆黑的眼睛看自己。
“总之，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男人顺势揉了一把咒灵的脑袋，“我又不是什么生理保健老师，为什么要跟你科普这些东西？”
两人走出教室，昼忽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漫画书里那个意思吧？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亲亲贴贴，然后像偶尔来沙滩的野猫一样交.媾……诶，熊猫，我以为你先走了。”
拐角处一个庞大的黑白阴影愣在原地，不知道听了多少内容。
熊猫：……
五条悟：……
毛茸茸大咒骸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把钱包落在教室里，这样的话自己就根本不用回来，也不用听见这么一番足够让他在训练场上跑死的危险言论。
——亲亲贴贴？交.媾？平时这两个人在私下里就讨论的是这些内容吗？
熊猫目光在五条悟和昼之间徘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亏是两个成年人，谈论的话题都是他这只未成年咒骸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我来拿个钱包……”熊猫咳了两声，“我先进去了。”
昼疑惑道：“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五条悟一脸严肃地瞎扯，“熊猫也是猫，你怎么能在他面前替同类的那种事呢？这可是很不礼貌的。”
昼恍然大悟，“那我一定记得和他道歉。”
“不，不用。”五条悟制止了昼危险的想法，“那种尴尬的话题，你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比较好。”
昼信服地点了点头。
·
烤肉店是在偏僻的一座私人住宅里，一天只接待三桌客人，需要提前两个月预约。不过最近正好是淡季，被五条成功预约包场。
“不亏是悟，竟然这么豪华。”熊猫已经完全忘却了刚刚尴尬的场面，对着院子里那棵鲜嫩欲滴的翠竹很是感兴趣。
被烤肉店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守了许久，才堪堪收回目光，笑道：“别担心，我虽然是熊猫，但对竹子不感兴趣。”
真希吐槽：“为什么这家店服务员的重点会在竹子身上，对普通人来说这里会出现熊猫更让人疑惑吧。”
“鲑鱼子！”
“别在意这些小细节。”熊猫戳了戳手机，“不过他俩快到了吧，我回了趟教室那钱包都比他们快——”
熊猫圆溜溜的眼睛微眯，猜测到，“不会是趁我走后又回到教室玩那种放课后.A|VI吧，昼这边才刚成年，五条悟就那么急不可耐吗——嗷！”
可怜的大型猛兽揉了揉捂住了头。
禅院真希收回手，放过熊猫满是黄色思想的脑子，面无表情道：“快准备，悟发消息说已经在门口了。”
昼还没进门就闻见了肉类在油锅上滋滋作响爆发出的香气，如果不是五条悟拽着他的领子，这家伙现在可能要把门都掀翻。
私家烤肉店的大门缓缓拉开——
嘭！啪！
两股彩条砰然拉响。
——埋伏？！
刹那间，浓郁的黑潮咒力猝然地充盈着咒灵的全身，扑面而来的彩纸被直接搅成了碎屑。
昼漆黑的眼眸机警地向周围一扫，掌心里可以将一座大楼轰塌的咒力差点就倾巢而出，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摁住，死死遏制在了昼的体内。
五条悟抓住昼的手腕，高高举起，微笑着冲满脸惊骇的高专三人打招呼，“嗨。”
狗卷棘盯着满地碎纸陷入沉思，“明太子。”
禅院真希没想到昼这么警惕，扔下手里的彩炮筒，“总之……生日快乐啊，昼。”
“海带！”
“对啊生日快乐昼，成年了就可以看……”熊猫正在口无遮拦，背后毛毛忽地耸立起来，回想起了自己在训练场被虐的场景，话音拐弯，“看更多有意义的，嗯，那个，科学教育片了。”
五条悟含笑收回慈祥的目光。
少年点头道：“谢谢你们。”
禅院真希点头，“我们还准备了蛋糕，可以当做饭后甜点。”
“不愧是真希，女孩子的心思果然细腻很多。”五条悟赞叹。
“那是因为昼他也在体术上帮过我许多。”少女偏过头，因为本就是很少感激人的性格，所以语气颇为僵硬。
“好啦好啦，这种催人泪下的场景放到八十岁生日再说吧。”五条悟欠揍地打断了高专同学情“这家的烤肉听说是日本top1，赶紧入座吧。”
五条悟说的没错，这家日本top烤肉王称号名副其实，所有的菜品都由主厨亲自煎烤而成，每一道料理都完美无暇。
带着香膻气息的牛五花肉质肥嫩，烤出来带着微甘，咬下一口，肥而不腻的油脂在齿间爆发。牛舌脆嫩新鲜，裹着一层薄薄的蒜粉，和秘制照烧酱相互融合。里脊肉嫩而不柴，由炸了胡椒和蒜的牛油烤制，像一片肉做的棉花糖，裹上生鸡蛋液，刚含进去，下一秒就融化在舌尖……
高专生吃着烤肉，一边想这回绝对要宰对面那个失德教师一顿！过去几个月的实战课和对战课被这家伙折磨得水生火热，就算是真希那种体力也吃不消。
嗝。
昼慢吞吞地放下了筷子。
五条悟疑惑地看过去，这小鬼今天吃得还没有真希多，怎么就饱了？
“吃饱了？”
昼捂着胃部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舒服。
此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昼的情况，关心地看过来。
五条悟指腹隔着衣服贴上少年的肚子，再次确认两面宿傩的毒素已经完全被消除了。
他问：“哪里不舒服？”
昼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有东西在他体内拉扯，把他的灵魂拽得七荤八素。
“有点想吐。”少年想了想，“最近都有点这种感觉，吃饭的时候感受比较明显，今天就特别强烈。”
“昼……”熊猫欲言又止，“你这表现，呃，很像是……”
昼虚弱地抬起头。
熊猫硬着头皮低声道：“很像是孕吐啊——嗷！”
禅院真希本来要暴力堵嘴，不过显然没有晚了一步。
“闭嘴，熊猫。”禅院真希额角带着青筋，“不要乱说话。”
熊猫讪讪地抓了抓大脑袋，虽然他知道男人不会怀孕，但真的就很像嘛……
咒灵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白，额角浸出一层冷汗。
五条悟蹙眉道：“我先把他带回去，你们继续吃，付过钱了。”
“我们还是一起……”
禅院真希刚要起身，男人摇头道：“不用，我带他去找硝子。”
等五条悟带着昼回到公寓的时候，少年已经不省人事，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的样子与之前中毒的反应不一样，没说冷也没说痛，表面上看就好像只是睡着了。
五条悟回想起少年越来越嗜睡的表现，单手暴躁地扯下了眼睛上的绷带，掏出电话打给了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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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怀孕，不生子，只是虚弱debuff，和身世有关。
下章乙骨出场，进入百鬼夜行篇的时间线。
年龄改了一下，比真希他们大一岁多，推个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