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三三打到现在还算是顺利,剑气花的配置越打越顺手。

  这天傍晚,李慕弦和云随鹤照旧切磋了几局便准备回屋,行至断桥的时候正看到温梨洲在同今日对战的那个天策将士说话。温梨洲的脸色不太好,一副不情不愿的嫌弃样,任旁边的人怎么说都不应声。

  这两天他们组队磨合,李慕弦觉得温梨洲这人虽然爱戏谑,但性情开朗随和,言谈举止之间犹带风雅之意,很少会对人使脸色。

  但这么远远看去,温梨洲又确实是在生气。那天策将士一番话说完了,温梨洲才别过脸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抛下他一人往这边走来,边冲他们挥袖边喊:“找我呐,走了走了!”

  他走到两人身边,整了整衣领,笑眯眯的:“李道长,今天还要不要总结一下对战中出现的问题啊?”

  李慕弦回头望了桥上那人一眼,他已经转过身来了,正负着手看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他肯定道:“那是今天对面的天策。”

  温梨洲神色微变,咳了一声:“啊,可不是嘛,骑了个赤兔就撞来撞去的,烦人。”

  “你认得他?”

  “不打不相识啊,这不就认识了?”

  温梨洲含糊其辞,显然想把这个问题混过去。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云随鹤忽然扯了他一下,李慕弦没有防备向他那边倾斜,幸亏及时稳住才没有倒在他身上。

  他皱了皱眉,抬头:“怎么……”

  话没说完就察觉到两人挨得太近,鼻息交缠在一起,清幽的檀香气传来。

  他的心头一跳,往后退了点。

  云随鹤低声道:“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就别去多管闲事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落在耳朵里像羽毛拂过,有点痒。

  李慕弦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次日,名剑大会比武场。

  剑气花对战冰鲸毒。

  云随鹤看着对面六双眼睛都集中在李慕弦身上,顿时觉得头疼,对一边的温梨洲说道:“保护好他,我自己山河。”

  温梨洲气定神闲地套了个清新:“没事,这名次也不错了,大不了就输呗。”

  李慕弦听到这话,回头冷飕飕横了他一眼。

  温梨洲立刻收声,恍若没看到他的眼神。

  比武开始。

  对面的七秀唐门来势汹汹,开场就压得温梨洲交了星楼,紧接着转火李慕弦,剑影留痕接着逐星箭,根本无法近身。

  李慕弦逐渐感觉到了剑势不如前几天那般灵活自如,当即心神不稳,一股怒气翻涌了上来,正巧此时云随鹤将那名七秀女子封了内,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强打,以泄心头的怨怼之气。

  温梨洲高喊:“当心唐门浮光掠影!”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唐门已经隐去了身影,云随鹤立刻道:“快进山河!”

  他双手握剑,毫不迟疑地将长剑抵入地面,蔚蔚蓝光自剑中迸发而出,剑气飞溢而出,在李慕弦脚下落下一个气场。

  而此刻那个七秀弟子马上就要逃出吞日月了,只差一击就可以打败她。李慕弦想都不想,一个人剑把脚下所有气场都炸了,把冰心定在原地,直接蹑云过去正要拍个八荒带走,冰心却留了个鹊踏,足尖一旋,轻盈灵巧地躲开跑远了。

  场下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炸了炸了!我就说迟早会炸的!”

  “这都不错了,这可是我这些年见过坚持最久的剑气。”

  李慕弦心道不好,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唤他:“慕弦!”

  云随鹤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眼下情况危急,他显然是没多想,直接喊了出来。李慕弦蓦然一怔,心弦微微一颤。

  下一秒就听背后传来破空之声,李慕弦条件反射抬剑去挡,利箭正中剑身,“砰”的一声脆响,箭支被撞偏擦着他的侧脸掠过,留下一道血痕,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场下传来藏剑弟子的声音:“本场结束,冰鲸毒获胜。”

  “师弟?师弟,没事的,冰心本来就不好打。”云随鹤倚在门边,敲了敲紧闭的木门。

  门里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