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格蕾丝蹙眉，“你怎么——”
“就是那种单独的约会, 单独吃饭, 或者其他的。”
“没有。你干什么？审问我吗？”
“我不是——我就是！我不喜欢他接近你, 哪怕你们只是在说着我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他脸上表情有点凶狠, 但因为嗓音还是男孩子那种天真的奶声奶气, 一点威吓力都没有。“你和他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多很多！”
“So？”
“我不喜欢！”他喊着。
“那又怎么样？”
“你——我——”他结结巴巴, “你别答应跟他约会。”
“我想答应谁的约会就答应谁的约会。”格蕾丝白了他一眼, “你没权利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
汤姆气坏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女朋友，而我, 是你的男朋友！我当然有权利！”
她诧异，“你对‘权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尊重吗？”
格蕾丝又诧异：咦，这个词用得不错。“尊重, 也许。但前提是, 你不能对我指手画脚, 说我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我没有限制你。你就不能简单的说，好的, 汤姆, 我不会跟别人约会？”他气得要命, 脸庞迅速微红。
格蕾丝蹙眉，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没说话。
“格蕾丝？”他突然心里没底，怯怯的喊她。
“伊恩没问过我能不能跟他约会, 就是他问了，我也不会答应他。我很不喜欢你这种语气，就好像——就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弱弱的说。奇怪，她按照他的意愿说了不会跟别人约会，但怎么，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不太舒服，你今晚去睡客卧吧。”
*
汤姆一直在主卧门外徘徊，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向她道歉，或者，是跟她好好吵一架。
不对，不能跟她吵架，吵架不好。
她……不算跟他吵架吧，只是非常淡定冷静的宣布让他去客卧睡。他都不敢想，要是真的跟她大吵一架，她会怎么样，说不定会把他揍一顿，他可打不过她。
可是，道歉呢？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他忿忿：我又没说错什么！
他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来现代科技的好处，还可以给她发短信。
汤姆：你哪儿不舒服？我陪你去急诊室吧。
嗯，这样应该是安全的，她不是假装身体不舒服吗？那就关心关心好了。
格蕾丝没有回复。他接着又发一条：你睡了吗？
又发一条：你理我一下，不然我要敲门了。
格蕾丝这才回复：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汤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小月亮，你生气了吗？
格蕾丝：没有。
汤姆：你让我去睡客卧，还说不生气。
格蕾丝：都说了我不太舒服。
汤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格蕾丝：不能。
*
完了，这下没法聊下去了。
他有点慌，赶紧敲门，“格蕾丝，格蕾丝！”
“走开，我睡着了。”
他又气恼又想笑，“别闹了，格蕾丝，开门，让我进去。”
“不要，你走开。”
“你生气了，是吗？”他犹豫了一下，“别生气啦，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
他额头抵在门上，恹恹不快，“我就是、我就是不喜欢你总提到别的、别的男人。格蕾丝，你……”
他叹气，接着又叹气。
“我怎么了？”
门忽然开了，他险些摔倒。
格蕾丝本来不想笑的，但他那副模样又实在很好笑，于是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汤姆踉跄了一步，趁机进了房间。一把抱住她，“格蕾丝，你摸摸，我心跳的好乱。”
握住她的手，按在他胸口。
“你的心要是不跳，那你就该死掉了。”她板着脸。
“你别这样，”他小小声的说：“你别赶我走。”
“我没有啊，真要赶你走，你现在就该在外面的街道上了。”
汤姆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惨状：拎着行李箱，凄凄惨惨的站在街头。哎呀！太惨了！太可怕了！
忙说：“你可别想着赶我走，再生气也不行。”
“我没生气。”
“真的没生气？”他很怀疑。
“没有。”这个小直男！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我真怕你生气了。”他小心的吻了一下她，她没有躲闪，不过也不像以往一样，热切的回应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紧紧抱住她，“别生气，我没想让你生气，我说错话了，抱歉。”他胸口闷闷的，只觉得堵得慌，“我爱你，格蕾丝，一想到你会跟别人约会，我就、我就受不了。”
“好的，我知道了。”她冷静的说。随即推了他一下，“你抱得太紧，弄疼我了。”
他忙松开手臂，“对不起。”
“笨蛋，不用说‘对不起’。”她转身走回床边。
他跟着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不用去隔壁房间了吧？”
格蕾丝又没忍住，笑了，“Silly。”
“你真坏啊！你又欺负我。”他嘟着嘴，快走两步，一把抱住她，顺势一同倒在床上，“你要吓死我了，我吓得心慌慌。”
格蕾丝直笑，“你妒忌他了？”
“有点——不是，是很妒忌。我不能每天陪着你，可他一个星期至少有5天跟你在一起，至少3年。”他愁坏了，“你也许不明白我有多害怕，也许我不说，你会等到他开口跟你约会才能明白过来。你……”
“我怎么了？”
“你一点都看不懂别人对你是同学友谊还是男女爱情。”
格蕾丝瞪大眼睛。
脸庞贴着脸庞，从她脸上传来的温度，温温暖暖的；她的肌肤香香的，软软的；她瞪大眼睛的表情呆呆的，但就很可爱。他牙齿轻轻咬着她嘴唇，口中含糊的喊着她，“格蕾丝，格蕾丝！你有时候笨笨的。可这样好像也不错，你看不懂别人的暗示，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
“你也太自信了吧？”
他自信又得意，“那是因为，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没人能比我更适合你。我也不会跟你吵架，跟你吵架你准会把我赶走，我才不要离开你！”
她大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觉得我们可能没法吵架，我要是真的很生气，会直接揍你。”她捏着拳头，轻轻捶了几下他手臂。
他装模作样的呼痛。
“我们永远都不会吵架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吵架。”谁喜欢吵架呢？一点也不喜欢好吗！格蕾丝只是让他滚去客卧，就能把他吓得半死。再说，他也不会生她的气，格蕾丝的优点太显著了，她就是看不懂，这就是说，只是献殷勤什么的，她根本都不会放在心上。那个伊恩可真笨！
他心里自鸣得意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崽。这说明了智商不代表情商，再说，他可是从小就认识格蕾丝了！
“嗯，我们不吵架，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狠狠骂你！把你骂哭！你不许还口！”
“根本就不会出现你很生我的气这种事情好吗？我还不至于笨到惹你生气。”
“你不笨吗？”
他马上态度很好的承认，“有时候我也挺笨的。”
这么乖巧，她也就不计较他之前说的话了。“好困，睡觉。”打了个呵欠。
*
汤姆吃醋了，这个格蕾丝是懂的。妒忌心就是独占欲，是个人都有，不足为奇。他说的没错，她跟伊恩还会有至少3年的时间在一起上课、做实验，而她和汤姆一年能有6个月每天见面都算很长时间了，于是情况奇怪的就会变成她和伊恩“在一起度过”的时间远远超过和汤姆“在一起度过”的时间。
所以有个问题不得不又冒了出来：他俩要如何协调见面时间太少这个问题？
*
汤姆在洛杉矶待了三周多，11月的最后一周，飞去了加拿大安大略省的萨德伯里，开拍《凛冬边缘》。
既然他不喜欢伊恩，格蕾丝也就尽量避免提到伊恩，这不是什么大事，顺着他一点，既不损害她的自尊自我，又能让他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她自觉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没有跟他争吵，还顺便让他正确认识到她可以随便收拾他，心里也挺美的，觉得自己超棒的！
人类的妒忌心很重，妒忌是文学艺术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之一，也因此引发了无数血案，随便看看社会新闻，到处都是因为妒忌引发的刑事案件。男人要“面子”，这是虚荣心，也是保证自己的权益的最强烈的手段。
她不想用这个来考验汤姆，没必要，别闲得没事找事。
*
汤姆鼻子上的伤痕差不多全好了，伤口愈合后很快结痂，涂了药膏，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他脸上还有青春痘，还在扮演16岁高中男生，或是别人儿子。
洛杉矶冬天也就是穿一件毛衣或是稍微厚一点的外套，用不着厚外套，汤姆没带什么厚实的衣服过去，只在洛杉矶买了两件轻薄羽绒服，准备到了安大略再买厚外套，还有法兰绒衬衫、厚袜子什么的。
他没找到自己的毛线帽，于是拿了格蕾丝的黑白雪花图案的毛线帽，戴着也很不错，帽子遮住他的卷发，露出孩子气的脸庞。
“放假了就过来看我。”他殷切叮嘱。
格蕾丝点头，“好。”
他满意的笑了，“你有羽绒服吗？我帮你买好。萨德伯里已经下雪了，可冷可冷！”
“有一件，不过买了好几年了，不知道放哪儿了。你上次收拾衣服看到了吗？算了，买一件新的好了。你能买的好吗？要是不会买，就找服装组的助理跟你一起去买。”
作者有话要说：*荷兰弟这时候长什么样，参考《美国队长3》和《Edge of Winter》。
*还没分手，标题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