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Sounders of Three>第7章

  “再过一段时间药效发挥后你的困惑会解决的,”赫因医生插话说。

  “布鲁姆医生相信什么?”贝弗利继续向医生提问道。那人紧张地理着头发。

  “这个嘛,她似乎很不安,让我保证格拉汉姆先生的精神科医生不能来探望他。”

  威尔感觉好像被打了一拳。如果阿拉娜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么她已经在怀疑汉尼拔了。或许她在某一时间见过汉尼拔的卧室,认出了威尔的描述。如果她去找汉尼拔,她有可能已经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帮汉尼拔处理这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或者想要这么做。

  “威尔?”贝弗利问。她和他的医生正在盯着他。他们一定已经叫过他了。

  “是的?”

  “我问阿拉娜有没有说自己要去哪?赫因医生不知道。”

  威尔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只是怀疑。

  寂静笼罩到房间里,直到贝弗利站起身说:“我会打给杰克跟他讨论这件事。谢谢你的帮助,赫因医生。”

  那人生硬地点点头,很快离开了。贝弗利再次跟着他走出房间,威尔能听到她在外面说话。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或许他身上也有嫌疑。他试图记起此时他的房子里是否已经有能够发现的证据,但他此时的记忆并不是很好。他不能确定。这整个情况令人精疲力尽。

  “杰克会去跟汉尼拔谈谈。”贝弗利回来之后通知他。

  “关于阿兰娜,”威尔半是对自己说。贝弗利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我也告诉了他她的怀疑。”

  威尔把目光从她移向窗户。他感觉内疚,就好像他在背叛汉尼拔。杰克盯上了他,又一次地。上一次威尔将杰克引向他,汉尼拔杀死了威尔,是意外失手,但他仍然死了。

  贝弗利似乎接受了他的沉默,转回向她的笔记本,慢慢地读着什么。威尔希望他也可以喘息一会儿。他希望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此时他的思绪慢得令人沮丧。他试图在心里理清发生的事情,但是睡眠再次攫住了他。

  ——three——

  威尔在自己的厨房水槽前呕吐着醒来,盯着眼前阿比盖尔的耳朵和三片阿司匹林。他无言地哭喊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背部碰上柜台。

  “不,不,不,不,”威尔喉咙嘶哑地重复道。他滑落到地板上,把脸埋在双手里。一时之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在那里,从整个世界逃离。

第2章

  味觉最先入侵。想要忽略威尔口腔里呕吐的酸涩味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想真的再一次吐出来,威尔站起来走向了他的卫生间。机械地,他把牙膏涂到牙刷上,开始清洁自己的牙齿。数分钟过去,他的嘴里除了薄荷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味道,但不知为何他似乎仍能感觉到阿比盖尔的耳朵滑过舌头的柔韧触感。威尔吐出牙膏沫直起身。

  注视着镜中,他无法辨认出自己。经过了数个月在过去——在初次遇到汉尼拔之前的过去的生活,他本应习惯了一个没有汉尼拔锯伤疤痕的前额,但这仍然感觉不对劲。他触碰自己曾被红龙刺伤的脸颊。他向下抚摸至嘴唇,舔舐口腔内侧。他脱下衬衫检查肩膀;它不像坠下屋顶之后那样的疼痛。他脱下他的短裤。他的大腿上,汉尼拔曾经意外刺伤的地方完好如初。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疲软的性器和脏污、颤抖的双腿,感到挫败和空虚。部分他的意识告诉他这是脑炎的影响。他想要感觉好一些,想要理解正在发生什么。他走进浴缸,颤抖着坐下,打开了水喉。最初他只是擦洗着脚上的泥土,从热水的温暖里感到一丝慰藉,然后他想起贝弗利是如何发现阿比盖尔的血的,于是拿起指甲刷开始清洗指甲。他不断搓洗着自己,直到皮肤变红,指甲完全发白。他打上肥皂然后把泡沫冲洗掉。擦干自己的时候,他记起过去的汉尼拔在他们洗浴之后为他润肤。他对待威尔是如此温柔,然而他们的时光仍然以死亡终结。

  赤裸地,威尔走出浴室,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感觉足够清醒到把狗儿们放出去。站在门廊上,他想知道汉尼拔是否正在监视。他一定不久前还在这儿喂给他阿比盖尔的耳朵。他是否开车回家等着威尔的电话了?这甚至还有所谓吗?他的上一次跳跃是如此短暂,或许这一次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或者这一切全部都只是幻觉。如果这只是一个高烧下的梦境,那么便可以解释过去几天急剧的变化。或许这些都是出自脑炎,这意味着未来不过是他做过的一个梦。或者他们坠崖而威尔陷入了昏迷,而他的潜意识为他编造了一出童话。温蒂跑了进来,尾巴后面跟着拉瑞。她躲到威尔的腿后面,而更大个的狗狗则想找她来玩。威尔微笑了。狗儿们都没事,他想着,环视他玩耍着的狗群。他们没事,那他就必须照看他们,只要他还在这里一天。就算这只是一个梦境,它感觉太真实而无法忽略。他把他们唤回屋里,为他们喂食,然后去到了厨房水槽边。

  阿比盖尔的耳朵仍然躺在他的呕吐物里。阿司匹林融化了一点。他打开水喉,让水流冲刷过耳朵,而他去取来塑料袋和漂白剂。当耳朵被移入袋中之后,他尽可能地清洁水槽。它不会在法证上很完美地干净,但或许他可以避免一场对他房屋的调查。他在起居室的壁炉里燃起一把火,走到楼上去清洁浴缸里可能存在的从他身上擦洗下来的阿比盖尔的血。

  当他带着上一天的脏衣服到楼下来,壁炉里的火焰已经在呼啸。他将衣服一件件地喂给它,直到仅余灰烬。他又开始颤抖,吃了几片阿司匹林但是没有用。他不想要吃东西,并且第一次开始思考汉尼拔是否给他下了令他恶心的药。

  威尔强迫自己喝了点水,打给了自己的宠物看护,问他们是否可以接手几天,遗憾的是他们不能。希望阿拉娜会帮助他。他需要摆脱证据,以某种方式令汉尼拔分心,并且得到治疗;部分的他觉得汉尼拔随时都会出现。

  集中,他告诉自己。他可以应付那些证据。甩开汉尼拔则需要等到他搞清楚应该怎么做的时候。

  他不记得哪些钓饵是汉尼拔植入的,所以威尔拿走了所有较新的那些,把它们放进另一个塑料袋里。将炽热的余烬弄出壁炉则更加困难。他将其倒入一个大罐子里面。他倒了一些冷水在上面,把它拿到车后备箱里。把狗儿们放到外面后他再次检查了房子。离开狗儿们让他感觉真的很糟。知道他不会马上回来让它变得更糟。

  在他开车驶往匡提科的时候他打给了阿拉娜,但是她没有接。他留了一条语音信息问她知不知道阿比盖尔在哪里。他快速地解释了一边他是如何带她去她的家而她跑开了的。

  “给我回电,好吗?”他问道,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关闭手机,将其扔到副驾驶座上然后继续行驶。他想知道他应不应该打给杰克,或者这个举动会太冒险。

  一路没有本特利或者其他的车跟着他,他停在一条他知道的河旁,将灰烬撒入河中。他想把钓饵和耳朵也扔进去,但是他知道最好要分散证据。他戴上手套,用一把尖锐的小刀把阿比盖尔的耳朵切成小块,将小刀扔进河流中。几英里之后,他把车停在河边,开始每隔半英里往沟渠里抛弃钓饵。结束之后,他再次驾车离去,将阿比盖尔的耳朵埋在了隔开的三个小坟墓里。

  回到车中之前,他最后的举措是用一些火机油烧掉了塑料袋和手套。这闻上去糟透了,不过再一次地,这是目前在有限的时间里他能做到的最好了。回到车上,他咽下几片阿司匹林,回到路上继续开了几英里。他停在一家加油站,假装不小心把汽油弄得满身都是来盖过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记名付给了不愉快的加油站员工现金之后,他回到车里打开手机。他错过了从汉尼拔,阿拉娜和杰克那里打来的电话和语音信息。威尔紧张地吞咽。他不确定最好打给谁。如果他应该打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话。

  他没有一个周全而完美的计划。他已经尽可能地摆脱了证据,而现在他只想去医院接受治疗。斯普林菲尔德距此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但他感觉如此糟糕。阿司匹林一点作用都没有。上一次大约这个时候,他正在去往匡提科起诉程序的路上。高烧在第二天达到了高峰,他为了跟汉尼拔的小旅程逃走了。当前他应该暂时没问题,但是他感觉不像没问题。

  威尔决定把时间表的问题留给汉尼拔,继续驾车向前驶去。即使他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看到杰克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他也没有反应。他感觉自己未来的那个汉尼拔正在他的耳边低语,驶入斯普林菲尔德后他在一辆警车旁停车。

  “不好意思,”威尔摇低车窗后对对方说,“你能告诉我最近的医院在哪吗?”

  两个男人靠近了看着他。

  “你还好吗?”离他更近的那个人问道。

  “是的,”威尔点了点头回答道,又阻止了自己。“或者好些了,我不确定。最近几周我都觉得不太舒服,而最近我的发烧越来越严重。不过我开车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