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红也有些焦急,却定神道: “你对他没有信心?”

  阿飞道: “当然有!只是荆无命也在里面……”

  孙小红道: “以上官金虹的自傲,里屋必定只有他和李寻欢,不到终了荆无命是绝不会进去的。”她眼珠一转,“荆无命在外屋,他虽不会进去或出来,也不会放我们进去,但他听得见我们说话,谁也无法阻止我们说话!”

  她狡黠地笑了笑,拉着阿飞绕到屋背面,他们知道,荆无命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孙小红道: “荆无命,你听得见吗。”

  荆无命道: “何事?”

  孙小红道: “你是不是不会开门让我们进去。”

  荆无命道: “是。”

  孙小红道: “难道你不怕……你很清楚也见识过,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荆无命没有搭理她。

  她毫不气馁,转头问阿飞,“你觉得李寻欢会输吗?”

  阿飞正色道: “绝不会!”

  “那你为何急着进去?”孙小红眨眨眼。

  “因为……”阿飞已答不出来。

  孙小红对墙内道: “你也相信上官金虹,而且你不能不信,你若不信他会赢,对于他来说岂不是难堪?所以你必须信,像个乖孩子一样等在这里,即使……即使他死了,而你也见不上他最后一面!”

  墙内荆无命瞳孔猛然收缩。

  孙小红又对阿飞道: “你相信李寻欢,但是你却想和他并肩,无论是不是下地狱。即使他会误会你不信他,而对你失望,你也在所不惜,是吗!”

  阿飞握紧了拳头: “是!”

  孙小红点点头,冲墙内喊道: “是要你们这些可笑的英雄名义、虚假的原则,还是此时此刻,你可要选好了!”

  其实蒸笼枷锁和自由之间也只是一线之隔。你可以寻求卸下它,也可以寻求转化它。

  如果爱是枷锁,是死结,难道非得脱下它不可?既然脱下它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希望,那么转换它的可能性不也一样吗。

  上官金虹给坐在地上的李寻欢倒了一杯酒。

  “你的刀已在心里?”他问。

  “你的环已在心里?”他也问。

  “在,也不在。”上官金虹放下酒壶,他一直很警惕。

  两人都达到了浑然天成的警惕,因为任何一个间隙,都是蓄势待发。

  李寻欢突然笑了,道: “过去我以为,上官金虹绝不会有感情,因为他连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现在,我的看法却变了。”

  上官金虹眼皮跳了跳: “哦?”

  李寻欢转了转酒杯,“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是你,阿飞遇见我,是否一切又不一样?”

  上官金虹冷冷睥睨着他: “但你不是我!”

  李寻欢默认,淡淡道: “阿飞也不是荆无命!”

  上官金虹道: “你想说什么?”

  李寻欢道: “一个人若是太执迷于自以为想要的,就难免会错过自己真正想要的。”

  上官金虹挑眉道: “你不是我,你能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的确不能。”李寻欢道,“但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是谁,没有人问。

  环已在手,刀亦已在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究竟是谁快?

  与此同时,内侧的石门骤然洞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跨门而入!

  电光火石。

  谁的刀,快过飞鸟振翅、猎豹扑食的一瞬,超越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