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完结】>第174章 我没吃醋

  虎门关大捷,京城近万数军队就此兵败,众将士被擒,还尚未等到李长颂大势已去的消息,便一个个丧着脸,毫无士气可言。

  顾谢二人从瞭望台走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如同哭丧的场景。

  李长颂善于用人,但却不善领兵,尽管有赵家相互扶持,可没有将士回去愿意追随一个临阵脱逃的领袖。

  将军若是冲锋陷阵,士兵士气便会大涨,二者相辅相成,若是一个时辰之前,李长颂选择留下,那么凭借这驻守虎门关周遭的万人军队,结果或许还未可知。

  “哼,我就说这堆人绝不是本姑娘的对手,你还不信。”

  “信信信,我们家阿依拉小姐能文能武,骁勇善战,一个顶一百个。”

  “你这话我爱听。”

  ……

  三方军领会合,除了各个队伍的领头人汇报军情,其次便是这对冤家更引人耳目。

  “钟贤!”

  顾楼月跨越过人群,快步走过去,可对方似乎把视线都放在身旁小姑娘的身上,等人靠近了这才注意到。

  “顾大人!”阿依拉高呼一声,当即跳下马匹,动作幅度不大,却惹得钟贤一阵心惊胆战的。

  “你也不小心着点,才好了几天就瞎蹦跶!”

  “罗里吧嗦的,我刚刚砍了几个敌方的脑袋你怎么不说?”

  收养了翻了个白眼,然后便看向顾楼月,“顾大人你没事真的是万幸,快给我好好说说他,一天天仗着跟我拜了天地,对我管这管那的,也不怕被自己给啰嗦死!”

  “钟贤他……等等,什么拜了天地!?”

  顾楼月听着,大脑转不过来弯来,当即愣了一番。

  “我跟他啊。”

  阿依拉指了指一旁的钟贤,眼角弯弯,带着莹莹的笑意,还调笑着说:“顾大人不信?”

  “这也太快了吧。”

  顾楼月吃惊归吃惊,可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这两人相互之间也有好感,只是……只是他被掳走之前,他们连窗户纸都还没捅破,这才过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拜了天地了!?

  这进展未免也太迅速了点。

  阿依拉与钟贤相识一笑,女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俏皮和儿戏,而男方则是更多宠溺与偏袒。

  她或许在乱来,他却由着她来。

  …*…*…

  随着三方军队的会集,虎门关内,瞭望台下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军机处,谢阳也与屠爷,宋叔以及江南的民兵头子在营帐内商议着接下来策略。

  距离拿下京城,就剩一步之遥了。

  顾楼月本想进去告知一番京城里的情况,可有姜公公在,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所以急忙拉着钟贤,追问他二人是怎么突然就拜了天地。

  钟贤无奈地被拉到一旁,他这些年辞别京城,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了解,所以理所应当地就离席了。

  相反,阿依拉倒像个军师参谋一样在里头运筹帷幄。

  走时,他还一步三回头地朝里头望。

  “别念念不舍了,那丫头上战场你又不是没见过,快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顾楼月满脸写着八卦二字,他与钟贤算得上年少时的同窗,一脉师承吕老,当年读书时,钟贤那正人君子的形象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平时有姑娘上门,他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好不容易遇到个阿依拉,本以为是一场持久战,哪想到结束得这么快。

  都害怕再来个两个月,孩子都有了。

  “别乱想,当时也是事发突然。”钟贤许是想起了什么,耳根子慢慢地红了。

  “果然有什么。”顾楼月笃定道。

  钟贤翻了个白眼:“就是大约是在你失踪后几天内,京城便派了强军来袭,阿依拉她当时便受了重伤,纱布换了一卷又一卷,可之后的几场战役,她还是想要上前,我当时想阻止她,却怎么也拦不住她,而后上了战场……”

  说到一半,钟贤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难受的事情,眼眶莫名地有莹莹泪光,“可能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我一时有些记不得那日是怎么作战的,只记得那次损伤惨烈,谢大人他来不及赶来,阿依拉小姐被强袭倒在地上,我趁乱将她背到林子里面,我当时还不会医术,只晓得一些止血的土方子,当时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血……”

  说着,钟贤哽咽了,却突然轻笑出了一声:

  “阿依拉小姐当时还开玩笑地说:

  ‘我一清白的女儿家,还没嫁人就被你看光了,倒时候就没人娶我了’

  我当时只顾着她身上的伤,没立即就应着她的话,只当她是开玩笑,哪知道她又说:

  ‘算了,你看了就看吧,就当便宜你这个书呆子了,反正我估计也活不到嫁人那一天了’

  我当时很生气,几乎就是下意识地说了:‘谁说你等不到嫁人了,我现在就娶你。’”

  钟贤说的轻描淡写,刚刚说自己记不得当时的事,但却将阿依拉所说的话一个字不落地给记了下来。

  “所以,你们当时就这么拜了天地?”

  “对。”钟贤说着还不太好意思,“是不是太潦草?我当时也是害怕她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总之就这么把两人的婚姻大事交代了出去……”

  “怎么,难不成还后悔了?”顾楼月开玩笑地说着。

  “有点后悔。”

  顾楼月听着表情一惊。

  “后悔这个过程太仓促了,咱们大魏男子,哪个不是八抬大轿娶姑娘过门的,到我这里……哎,有点丢人了。”

  顾楼月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到时候给她补一个不就行了,遥想当时,我跟谢阳那成亲圆房的顺序都是反着来的,也没……”

  “咳咳——”

  顾楼月就像一个过来人,大方地分享自己的成婚经历,殊不知,某人已经来到了身后。

  “楼月哥哥,这些你我之间的事就不要同外人说了吧。”

  谢阳不知何时就站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一旁还有些随军将领,阿依拉更是在旁,小脸有些害羞,也有些激动。

  顾楼月:完了,他晚节不保!

  “那个,各位好啊,来看日出的吗?”

  遇事不决,打个招呼总是没什么错的。

  只不过场面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尴尬。

  众人看了看天上这不见一丝光的夜空,若没个方向指标,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顾楼月这话,都几个人知道该怎么接。

  然而这时,谢阳站了出来,“好啊, 楼月哥哥陪我一起吗?”

  如此腻歪油嘴的话,恐怕也只有谢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得出来,且说的如此不害臊的。

  “……行,行啊……不是,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连顾楼月自己都觉着尴尬,赶忙找个事由来转移一下话题。

  哪知道,他只是说句客套话,对方便上前牵住他的手,似是想要带人离开。

  “走,边去看日出边说。”

  谢阳的语调并没有变化多少,顾楼月也判断不来是否真有要紧的事,只是便牵着离开而已。

  二人双手交叠在一起,丝毫不遮掩,就是摆明面给人看似的。

  待他们走后,阿依拉回神,三步并两步走至钟贤面前,问道:

  “你要八抬大轿娶我入门?”

  …*…*…

  顾楼月看着前方的背影,手被爱人那宽大又带着茧子的手牵着,先前短暂的分离算不上久别重逢,可他却觉着二人许久未见,有许多话想说。

  即使谢阳之前伪装成江岭,那种属于爱人之间的亲昵被压抑,自然无从寻味。

  前人的步履终是停了下来,顾楼月仔细着一看,竟然是回到了先前将军们探讨战略的营帐里头。

  “你这是……”

  谢阳瞥了一眼屋外,只是说道:“姜公公先前同我说了许些京城的事,有些我不太确定,想请你帮我定夺一下。”

  “……好。”

  本以为对方会质问着刚刚他所说的话,殊不知一上来便是如此正经,搞的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了。

  “姜公公说,京城内的禁军城防官主要是集中在……”

  “若是按照这个进攻的方式,你觉着有几成胜算?”

  “你觉得我是应该将兵力分配在哪个方向,才能既遮蔽行踪,又能不落下进度?”

  “楼月哥哥,你觉得呢?”

  ……

  “这,我,那个……你觉得可以就行……”

  要论从商,顾楼月说不定还能硬着头皮说一说,可要论军事,论谋略,他连个门外汉都算不上。

  谢阳摞了摞放在席桌上的文案,神情不悲不喜,良久,才叹了口气。

  “所以,我刚刚在这里与他们水深火热地探讨下一步动作,你却跟着钟贤一起聊我们的私事?”

  顾楼月嘴角抽了抽。

  果然,这家伙还是记仇的。

  “那个,人钟贤也是遇到自己人生大事,我身为一个过来人传授经验什么的,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话越说到后头,顾楼月的底气就越不足。

  不因旁的,只是他越说,谢阳的脸上就越显委屈。

  “明明这些事我都不愿告诉旁人的,你还偏偏和他说。”

  顾楼月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那钟贤跟阿依拉是一对,同甘共苦,拜过天地的,等天下太平后,还得八抬大轿把人家姑娘娶回来,你吃他什么醋啊?”

  说实在的,顾楼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没吃醋。”谢阳别过脑袋去,可下一个瞬间就被顾楼月给正了回来。

  “那你这是咋地啦?”

  二人四目相对,距离极进,几乎是脸贴脸的程度。

  顾楼月丝毫不惯着他,话语落尾还伴着一声重重的‘嗯?’

  势必要纠正一下谢阳这动不动就阴阳怪气的毛病。

  “我见不得你拿我们之间的事同外人说。”即使被顾楼月摆正了脑袋,谢阳也偏过头,眼神闪躲。

  他的心从见到顾楼月开始便是偏着长的,即使对方想要他的命,都给双手奉上。

  可是,外人就不一样了。

  他并不想将顾楼月分享给别人,自然也不想外人插足到他们二人之间。

  可这确实顾楼月主动说的,他属实有些矛盾了。

  “怎么,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了?”顾楼月轻笑一声,倒也是宠他,开玩笑似的说道:“当年京城你与我话本子数不胜数,说书先生都不愁没有灵感,大街小巷老叟儿童人尽皆知,你当时怎么不觉得不好意思?”

  “那不一样!”谢阳据理力争着。

  “怎么不一样了?”

  “你我成婚了,天地祖宗面前都磕头拜过了,还有……你都是我的人了……”

  顾楼月突然间被呛了一声,内心猛地一颤,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还是那个谢阳,这说辞,这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深闺怨妇跑出来了。

  “还有……”

  谢阳明显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剩下的话都被堵在口边,顾楼月凑上去,与其深吻了一番,二人唇瓣交织,似是嘉奖,也似是惩罚。

  在二人亲密之间,顾楼月很少主动,多数都是他占据着主导权,二人也就顶多玩一玩欲拒还迎的把戏,而他这般热情,属实少见。

  谢阳的手开始耍起了流氓,攀附上顾楼月那勾人的肩颈,顺着简洁的衣带一路向下,正欲扯开之时,却被止住了。

  “等等,你身上还有伤。”

  顾楼月放过了他的唇瓣,退开半步,可两人的距离尚未缩减。

  谢阳脸上似是憋了气,有些涨红。

  如此半途而废,他可不就急红了眼嘛。

  “是你挑起来的。”

  “对。”顾楼月眼眉一挑,勾唇笑道:“可是这里不是你我二人的寝殿,外头还有你的部下和小兵,还记得你同我说过的话吗?夜里的营帐不隔音。”

  这还是他的原话。

  谢阳冷静了下来,可看表情,还是没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还是说,你不允许我同外人说我们之间的事,却想让旁人听见我们亲热的声音?”

  谢阳整个人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顾楼月这挑起火又不负责熄灭的行为属实太过挑逗人了。

  噗——

  顾楼月瞧见这家伙泄气但又没有完全泄的样子,笑出了声,心里也是不在逗他了。

  “刚刚是我不好,不逗你了,你身上还有伤,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色令智昏,等拿下京城,你差不多也就养好了,届时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吗?”某人的话尾音带上一丝危险的暗示。

  “怎样都可以。”